微風拂來,她耳後的兩縷長發,不知是被風吹的,還是被這秋千給帶起來了。
長發一會在前麵,一會在後麵的,有時還會輕輕掃過曉月的手背。
就這樣輕輕地拂過,很是溫柔。
見沈夕一直坐在上麵沒有說話,曉月也就沒有繼續再推。
就站在她的身後,等這秋千能慢下來。
晃悠著,秋千是慢了,可是這秋千上的人卻沒了動靜。
曉月慌慌張張地走到了前麵,這一瞧,她家姑娘居然坐在那睡著了。
她是既無語又覺得好好笑,姑娘的這個貪睡毛病又要來了。
單單就這一小會的時間,沈夕坐在上麵屬實是太舒服,本來就很困的,她的眼睛也就慢慢地閉上。
曉月怕她從上麵摔下來,於是就上前叫醒了她。
“姑娘,回去休息了,小心在外麵著涼了。”
而她這睡了也就有半個時辰,被曉月叫醒也是有些兩眼犯迷糊。
就迷迷糊糊的答應道:“好嘞。”
下了秋千後,可能有些不適應,身子晃悠了兩下,曉月順勢就扶了一下。
人家都是到了春日會犯困,殊不知這秋日的涼爽也是會瞌睡。
曉月原想著讓她走兩步活動一下,可這應該也算是活動了吧!
沈夕瞧見那鋪好的床鋪,身子都軟了下來,還是如往常一樣,用被子將自己包裹住。
曉月拿著外衫,放置在架子上。
沈夕露出腦袋,撲閃著一雙大眼睛,“曉月,你坐這陪我說會話吧!”
“姑娘這是又不困了。”
“我沒有睡,就是在想事情。”
“那姑娘是在想什麽事呢?”
沈夕咬著唇瓣想了半天,“曉月,你對於未來要嫁的人可有過幻想?”
“姑娘,沒跟著你之前,我是從未想過,不過現在我倒是敢想了。”
沈夕好奇地勾著她的手,“說來聽聽。”
小姑娘此時小臉微紅,“我所嫁之人定要待我很好,無論如何,都隻能有我一人。”
“那這麽說的話,就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嘍!”
她笑著點點頭,嬌羞的臉都是要紅透了的。
而此時,沈夕也不再逗她,“好的,曉月,到時候我會給你撐腰的。”
“多謝姑娘。”每每提起此事,那必然是她家姑娘心裏有了煩心的。
緊接著,她就又問道:“姑娘可是為了吃飯時的事而愁?”
“也說不上發愁,隻是,事已至此,我也不好一直這樣躲著,若是這聖旨當真是下來了,我豈能讓爹爹為我擋著。”
“姑娘,我雖不了解這些,但這若是聖旨的話,抗旨可是要殺頭的。”曉月先前是聽別人講過一些的。
雖是道聽途說,但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沈夕一人躺在**總是有點無聊,她調換了方向,頭朝裏,腳搭在床邊,然後,伸手在旁邊的空位拍了幾下。
“曉月,你過來躺下吧,咱倆這樣也好說話。”
她很是聽沈夕的,二話沒說,就躺了過去。
“姑娘,先前你不是還說不要嫁人的嗎?”
沈夕長歎一聲,“那也隻是我想的,隻是想想此事可有兩全的法子。”
隨後,兩人便又無人說話,都被這兩全的法子給纏住了。
大臣之家可還好說,怕的就是和這皇家有了沾染,所有的事情便都沒有了捷徑。
抵抗不得,欺瞞不得。
幸而現在還沒有確切的旨意下來。
“你說,我若是生在平常人家家裏,也就不會有這麽多的煩惱。”
沈夕躺在那望著這床幔的頂部,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久,隨後也就釋懷,或許在哪裏都是如此吧。
人生在世幾十年,哪有這麽多的平平順順在等著。
等她想要詢問曉月意見的時候,這旁邊的酣睡聲卻是早已響起。
“這兩日怕是又熬夜繡花了吧!”沈夕將被子分了一半給她蓋上,自己這睡意也是完全沒有了。
書桌前,她纖細的手指,拿著那紫毫筆,在紙上揮灑著。
算賬什麽的,她平日裏是做習慣了的,閑下來的時候,也是會寫詩,作作畫的。
落葉隨風而下,不偏不倚的正巧落在了硯台旁。
葉子的尖還沾染上了墨汁。
沈夕正巧最後一字寫完,又按著那葉子的樣子,在詩的後麵,將這葉子給畫了上去。
寥寥幾筆簡單的勾勒,也沒有細畫。
而正是這片葉子,沈夕才會給這首詩來了個完美的陪襯。
畫過之後,不忍心讓它又隨風飄走,沈夕就直接塞到了書裏。
而就在她的書裏,已經不知裏麵放過多少東西了。
各種花瓣和各種樣子的樹葉,甚至有時還會將長相怪異的草也拿來放進去。
裏麵有一些還是安玥從外麵專門送來的呢!
沈夕可是拿這些當寶貝待著。
稍作修整,沈夕也是疲勞的很,可這曉月睡得正熟,她關上了房門,去隔壁的偏房裏睡上了一會。
稀鬆的星星在空中閃爍,很難得的是,今晚的月光格外的刺眼。
沈夕的屋子裏沒有光亮,顧宸一個閃身,便就進去了。
床榻之上的女子睡得很是安靜,隻是這睡覺的姿勢有些不敢恭維。
他將寬大的袖子收於後背,緩步來到了床前。
他隻才走了兩步,就覺著這女子身上穿著的衣服似乎不是沈夕的,等上前一瞧時,果真如此!
躺在**的正是沈夕的丫鬟曉月。
顧宸一下收起適才的那抹微笑,轉身離開。
於是,他又來了就在隔壁的偏殿裏瞧了瞧。
這裏依然是漆黑一片,可是,顧宸明顯的察覺到了這屋子裏的香料味,這是沈夕身上的。
這偏房不似那正房一樣,這裏的擺設很簡單,顧宸借著月光摸索到了床前。
他坐了下來,沈夕安靜的麵龐就出現在了他麵前。
顧宸手不自覺地撩起了她鬢角的長發,手指從她的臉上拂過。
軟軟的,等他再想去撫摸沈夕的臉時。
手就被沈夕給抓住了,那雙發亮的眸子在黑夜中尤為突出。
顧宸也不甘示弱,當即就用另一隻手去控製她。
猛然睜開眼的沈夕,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抓住他的手就往裏拽了過去。
而沈夕則是借著勁要起來。
顧宸戲謔的嘴角微啟,順勢倒下的時候,將要逃離的沈夕給拉了過來。
天旋地轉間,沈夕將自己的暗器拿了出來,徑直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就在這麽近的距離下,沈夕這才看清來人居然是顧宸,這抵在脖子間的暗器正想要收回。
可卻被顧宸給攔住了,他溫熱的掌心緊緊的包裹著沈夕的小手。
“顧宸,你怎麽又在晚上來找我?”她使勁的要抽出手來,但兩人力量懸殊,也是無果。
顧宸躺在那禁錮著沈夕,然後在她的腰上猛的一掐,沈夕悶哼了一聲,“你幹嘛?”
“我倒是想問問,前幾個月時,你是不是深夜出過門,而且還在巷子口碰著過黑衣人?”
他指尖纏繞著沈夕的秀發,時而又摸索著她的腰肢。
沈夕是最敏感的,她眼睛瞪得老大,也不管別的,“你能先放開我嗎?”
顧宸一個轉身,就將沈夕圈在了裏麵,“你還沒回答我。”
“我沒去過。”
“當真?”
沈夕應付著回答,“當真。”
“可我覺得不是。”顧宸的壞心思那可是一會一變,見沈夕不說實話,他也就使出了絕招來。
沈夕原本好好地躺在那,而且還專門離著顧宸很遠,誰知,她的唇上一軟。
她的整個身子瞬間都僵了,眨巴著雙眼硬是不敢亂動。
這貨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我也是個鬼迷心竅的,怎麽能跟他躺在一張**。
沈夕的緊張,倒是讓顧宸心裏愉悅的很,他那雙勾人的眼睛,似是會說話一般,沈夕多看一眼,都覺得要陷進去一般。
“現在可以說了嗎?”
“你這是耍流氓知道嗎?還有,現在立刻,從我的**滾下去。”
“你不說,我也知道。”
“知道什麽?”沈夕坐起身來,警惕地看著坐在床邊的顧宸。
但又一想,他問都問了,定然是心中有數了,“我去了,不過是路過而已,而且,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
“那你的武功是跟誰學的?”
“我自學成才,沒什麽事你就走吧!”再次抬眸看向顧宸,她的心裏莫名的漏跳了一下,還有適才的那個吻,真是不敢想!
這都怎麽了,她隻想安安穩穩地生活下去的呀!
此時,她臉紅的感覺都要燒起來了,而那顧宸卻還未動半分。
“宮中選秀的事你可有聽說?”顧宸已將此事給攔下,可他還是想親自看一看沈夕的反應。
先前聽父親說時,她隻是隨意聽聽,可這顧宸當麵問她,卻又是另一種心情。
她鎮定無比,更覺得這樣來問她也是可笑的很,抬眸與顧宸對上。
“顧宸,你是王爺,妻妾成群也是完全可以,若是你想用聖旨來威脅我,那這算盤你可能就打錯了。”
“你是這樣想我的?”
沈夕轉過臉去,“我怎麽想不重要,反正我們的生死都在你們一念之間,今日是你們要用錦沫閣,說不定明日後日,就會將錦沫閣趕盡殺絕,這也難說呢!”
他現在很想點一盞燈來,將這漆黑的屋子給照亮,來看看這人到底是不是沈夕,為什麽突然之間就改變了態度。
顧宸落寞至極,手扶上門,正要離開,說道:“你放心,我不會!”
就這樣簡單的一句承諾,沈夕的視線就鎖定在了那緊閉的房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