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暴風雨前的寧靜就此結束。

蕭璟軒的到來,無疑還是在朝堂上刮起了風來。

“皇上,大齊未來的皇帝,十之八九會是太子繼承,我們還是要早早地防範著比較穩妥。”劉大人是這些人中在朝為官最久的,也是說話最有權威的。

他都這樣說了,大家就不得不多一絲考量。

“那照劉愛卿所說,我們勢必要在他所說的要求中答應一二?”顧珩從來都不認為這樣的做法是可行的。

“不可,臣是讓皇上心裏有個提前有個準備罷了,如何抉擇還是要皇上抉擇。”

可是,能這樣想的大臣又有幾個。

這時,便有一大臣說道,“皇上,此次那太子前來正是一個好機會,若是不娶那公主,不如就讓人跟這個太子回去和親,也好讓兩國間有個照應。”

一道狠厲的眼神當投了過去,“怎麽,方大人是有了合適的人選了嗎?”

兩人相距甚遠,但那方大人就已經背後發涼了。

他迅速地低下頭,不再言語。

試問這些大臣中,誰家沒有一兩個子女,可又有誰會願意將自己的女兒送去和親的。

就連沈言也是存有私心的,同時坐在龍椅上的顧珩亦是如此。

若是將沈夕給送過去,那他還不得被他兄長給折磨死。

當眾人都陷入了沉默之時,這玉大人也就站了出來。

“皇上,臣的小女自願跟去大齊,承蒙先皇厚愛,賜予她安陽郡主的封號,那自然就要有所用。”

“那安陽郡主可是同意?”

“自然同意。”

玉梓瑤的父親也是昨晚才知曉此事,他女兒跪在地上說得十分真摯。

而他也是聽得熱淚盈眶,比起這些兒女情長,家國大義才是更重要的。

顧珩也別無他法,“既然已經這樣,那朕就封她為安陽公主,不日後隨大齊太子一同前往。”

說來說句,就是一定要有一個人去和親,才能做到兩全。

下了朝,聖旨也就很快到了。

一切是那麽的不可思議,而又顯得這麽順其自然。

聖旨去的時候場麵很隆重,是李公公親自的去的,敲鑼打鼓得十分熱鬧。

而這更適合看熱鬧的地方,當時沈夕所在的位置。

隻要是這尚京裏發生了什麽大事,她隻在樓上瞧著,不一會就知曉了。

她們店門口經過的人很多,一人說上一句,也是夠編上一個話本子的了。

沈夕和安玥站在窗子前,她們也不用去專門的打聽,便知道這是去玉府的,而且還是給玉梓瑤的。

隻是,她們也是有些不太明白,先前一直是不打算和親的,為何突然就又要和親了。

安玥心裏有些不滿,“皇上這是妥協了?”

“這可不好說,你有想過為何就是玉梓瑤嗎?”

“我怎麽知道,這個郡主可是平日裏最愛出風頭的,她性子這麽傲,怎麽會同意去和親呢!”

沈夕擺弄著流蘇耳墜,“就是啊,她若是心平氣和的接了這聖旨,那就說明這其中一定有鬼。”

“宮裏知道嗎?”

她將手一攤開,“應該吧,人家可是比咱思慮得多。”

也就是她們都是朝臣家的女兒,在這裏淺淺的議論一下朝政。

沈夕收了帕子,想起一事來,問安玥,“我下月要去南麵看看,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當然去。”

“那家裏麵呢?”

安玥搖搖頭,“我照實說就是了,她們會同意的,況且是跟你一起去,她們也是放心的。”

“那行,到時候我就再準備著你的衣物跟幹糧,這一路可是不好走的。”

她上一次去南麵還是這店剛開起來的時候,她一時間找不到合適店裏風格的料子,這才打算去南麵看看的。

幸而,功夫不負有心人,耗時半月,就很快地找到了。

這次,過去,除了是查看一番,更重要的是慰問一下在那裏勞作的人們。

安玥爽快地答應著,“你安排就好,我隻負責跟著玩樂。”

“放心,保證讓你不虛此行,再說了,你在家裏待著,也是要多出來走走的。”

沈夕也是這樣,以前在家裏的時候,總是想要出來看看,而在外麵開了這個店後,也覺著不過如此。

可能是現在的店生意好了,她的野心已經不滿足僅僅在這尚京裏了。

或許,她是可以將這錦沫閣開到各個地方的。

然而想得很美好,隻過了一日,早上楚煙開門的時候,她們店鋪門口就被堆滿了爛菜葉子和臭雞蛋。

發出的惡臭直往這屋裏飄去,毫不誇張地說,這根本就是將她們的店門口給圍住了。

而這些路過的人,也都是斜眼瞧著,明明昨天還好好的。

楚煙她們用手帕圍住了口鼻,一大早的就泛著惡心的在那清掃。

不單單是她們,有一些路過的人也差點吐了出來。

她們在外麵打掃的時候,專門竟房門給關上了。

不然這店裏昨日才熏好的衣裳可就是要白白浪費的了。

沈夕姍姍來遲,店門口的一片狼藉也處理得差不多了,隻是每個人的臉都是煞白的。

“這是怎麽了?”她上前詢問。

具體的沒看見,但就她們這架勢,沈夕也是猜出了七八分。

她們喪這個臉,沒有人回應,“是有來找事的?”

她們點了點頭。

楚煙將她拉到一邊,“門口堆滿了爛菜和雞蛋,我們這剛打掃完。”

而就這一大早的,還沒開門就如此,沈夕便說:“你們先回去洗個澡,這裏有我先看著。”

沈夕跟著她們進去,氣味的差別一下就分辨了出來。

果真是一天消停的日子都不讓人過。

楚煙想留下的,被沈夕也給拒絕了。

偌大的店裏一下就隻剩下了沈夕一人,她如往常一樣,整理著櫃子上的首飾,又將掛在那的衣裳撫平。

把昨日的舊賬本收納進匣子裏,然後又拿出一個嶄新的冊子出來。

將一些標注全都寫好,這早上的任務才算是完成了。

以往店裏沒有這麽多人的時候,也都是她和楚煙分配著來的,隻不過是現在人多,她也就清閑了許多。

城中住著一個隱患,總是他是在宮裏,可怎麽都覺得這件事多多少少都與他有關。

不一會,是楚煙先出來的,做生意的最忌諱的就是還沒開張,就出現這麽晦氣的事。

她安慰著沈夕,“東家,或許是昨晚有人放錯了地方。”

“或許是吧!”

等眾人都出來了,沈夕這才上樓去看賬本,她來這做得最多的就是看賬本,其次就是要考慮接下來要賣的衣裳和首飾。

樓上與樓下發生什麽都是可以知道的,而翻看著賬本的沈夕硬是一頁都沒有看進去。

她一直在關注著樓下,這馬上都要到飯點了,竟是一個人都還沒來。

就算是到了淡季,也未有過這樣的情形。

一旦出現異常,那必然是有事了。

終是熬到了飯點,沈夕總共也就看了不到數十頁。

楚煙在樓下喊道:“東家,下來用飯了。”

她輕歎一聲,放下冊子,將窗子關上,這才要下樓。

隻是她才下了一個台階,下麵就有人尖叫了起來。

“啊!”

於是,沈夕加快了步子下去,楚煙也將那被嚇到的小姑娘給摟住了。

“怎麽了?”

楚煙指了指地上的一團血肉模糊的肉。

“誰幹的?”

那小姑娘說,“好像是一個小孩。”

沈夕冷著臉就要上前,楚煙上前拉住了她,“東家,不可。”

“沒事。”她輕輕地拍著楚煙的手,讓她放心。

沈夕拿過匣子裏不用的簪子,在上麵戳了幾下,那血便把這簪子給染紅了。

一個用著總是有些費勁的,於是她又拿了一個。

然而這一下下去,裏麵貌似有什麽東西。

這時,沈夕一狠心,慢慢地將那團肉給扒拉開,眾人圍了上來,全都伸著頭在瞧,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她將那東西挑了出來,又是一團小小的。

萬萬沒想到,這牛皮裏麵竟然包裹著一張紙。

楚煙隨便去找了塊不要的布,將那紙團給擦幹淨。

所有人都緊張而又期待著這裏麵的內容。

沈夕打開之後,果真是有東西的,這紙上赫然地寫著,“奸商,通敵賣國,是會遭到報應的。”

眾人皆是納悶,全都在疑惑,這說的是我們的店嗎?不是呀!

而此時沈夕卻說,“不知是誰家的小孩,這東西都亂扔,大家各忙各的去吧!”

她將那紙拿在了手上,特意地看了楚煙一眼。

楚煙便將那團惡心的肉給扔了出去,然後又上了樓。

紙上的字歪扭七八,看不出是何字體。

楚煙擔憂的也上前瞧了瞧,“楚煙,你說,這次又是誰呢?”

楚煙胡亂說了個人,“上次的那個李芳?”

沈夕搖了搖頭,“直覺告訴我不是,而且,她隻會在衣裳上做手腳,不會玩這種把戲的。”

“那主子適才那樣說是?”

“從早上到現在,店裏可有一個人來?”

“沒有。”

沈夕這時到了窗子邊,微微的打開了一點窗子,將下麵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說:“短短這一會,就出現了這些事,不管是真是假,都先要我們自己定下來,才能好好的查此事。”

街上來往的人很多,而在那擺攤的就這麽幾個,她不信,這些人竟沒有一個看見那小孩長什麽樣。

還有,門口的那些菜,也不是一時之功,而且看著肯定不止一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