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就楚煙平日裏的算計和小心思就是比常人要多的,可這時才明顯是在糊弄她。

而且蕭璟軒來的那幾次,楚煙的視線總是和隱晦地出現在他的身上。

沈夕想著是巧合,也但願是巧合。

樓下擺攤的人,還有對麵樓上的人,而她決定將此事交給楚煙來解決。

“你去查一下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千萬要小心。”

楚煙領了命令後,立刻便下去了。

她聽著沈夕的話,先到對麵的樓上去查問。

沈夕也不知怎的,這懷疑得苗頭一出來,自己的眼睛總是要盯著的。

楚煙的身世一直都是個迷,而她剛與她接觸的時候,也正是看中了她的果斷高明,關鍵還是會武功。

麵對如此之人,沈夕是非常惜才的,沒有絲毫猶豫地收了楚煙。

兩人相互扶持多年了,誰背叛誰的事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又或者是有人在逼著她這樣做。

在所有事情還有定論之前,沈夕段然不會去與她對峙。

而就在楚煙去樓裏問的時候,沈夕也出來了。

兵分兩路,事半功倍。

在這附近賣糖葫蘆的是經常在的,而且他經常的來回在這裏走,定然能看見的。

“大伯,早上你可看見一個小孩從那店門前經過?”

打聽歸打聽,她還是有些嘴饞了,從袖子中拿了幾個銀子,遞給了那老伯,然後從上麵拿了一支下來。

那大伯年紀也是大了,想事情沒有那麽快。

“大伯,不著急的,你先慢慢想著。”要知道在這大街上每天都是有好些人經過的,一時間想不起來也是常有的。

這位大伯賣的糖葫蘆是她經常的吃的,這酸酸甜甜的味道她很是喜歡。

然而糖葫蘆已經吃了大半,大伯笑著說:“我這是想起來了,那個小孩呀,穿的衣裳不好,跑得很快,還差點撞到了一旁在買東西的婦人呢!”

然後,那老伯指了一個方向,“你順著那找過去吧,那邊應該是他們經常待著的地方。”

“好嘞,多謝老伯。”她將最後一個吃了下去,然後後退了幾步,衝著聚香樓就大喊道,“楚煙,下來了。”

楚煙一晃神,對著麵前的人說了聲抱歉,忙跑了下去。

“人是找到了?”

“沒有,但是知道是往哪個方向去了,我們一塊過去看看。”沈夕拉著她的手,就往剛才老伯指的方向去了。

可就在她的手碰到楚煙的手時,這指尖的冰涼一下就讓沈夕的心裏咯噔一下。

她緊緊握著楚煙的手,“你穿的是不是有些少?”

“沒有,先前在上麵碰了涼水了。”

“好,一定得多小心點。”

一路上,她們從這最繁華的地段都已經走了半個時辰了。

可還是沒有瞧見那個小孩,眼瞅著這天都快黑了,為了安全起見,沈夕說:“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等明日再過來。”

明日再過來是真的,可今晚說不定就能逮到一兩個漏網之魚呢!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被今天的事給折騰的,還是因為別的,楚煙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

沈夕還是如往常一樣,開著玩笑,嘻嘻哈哈的去逗楚煙。

而楚煙卻是很明顯的在應付著她,她們到了地方後,沈夕將楚煙攔在了外麵。

現在人多,說起話來也方便許多。

“楚煙,你不說我也是能看得出來,你似乎是有心事。”

相處得久了,就連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沈夕都是能察覺出來的。

“主子,我確實是有心事,我想先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後再跟你說可以嗎?”

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純真善良的,沈夕既然以心相待,她們也從未有過任何的欺瞞。

“當然可以,但是你別總是憋在心裏,若是不能跟我說,那就跟其他人說也是可以的。”

正當兩人在門口說話的時候,門就從裏麵被打開了。

店裏的人還在等著她們吃飯呢,“東家,掌櫃的,快來吃飯吧!”

床鋪已經收拾好,沈夕專門留在了二樓休息,就是要看看這到底是何人在她的店門前做事。

隨著夜越來越深,沈夕怎麽都睡不著,她將蠟燭吹滅。

坐在窗戶邊,打開了一個小縫,目不轉睛地瞧著下麵這空****的大街。

幾乎所有的店都緊閉了大門,就連那聚香樓也不例外的。

可就算是喝再濃的茶,也還是抵抗不住這個困意的。

沈夕約莫著也就盯了半個時辰差不多,她就已經堅持不住了,隨即就躺在**睡著了。

眼皮都在打架了,哪還顧得上什麽搞事情的人呀!

可就是在她睡著的時候,那些人才真正的開始行動了。

來了差不多有十幾個人,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些許紙張,上麵還寫了幾個大字。

每個人腳下都輕盈的很,而且還分工明確。

一個人將有黏性的東西抹在紙上,然後再讓其他人將這些弄好的紙條全都粘在了錦沫閣的門上和窗子上。

十幾個人,完全不費力的就將這些就都解決了。

他們滿意的瞧著自己的作品,然後就離開了。

夜深人靜之時,正是某些人做壞事的時候。

沈夕她睡得晚,自然就沒有按時起來。

楚煙到樓上來看了看,就去準備早飯。

她們一般都是用過飯之後才會開門,所以此時樓下是一個人都沒有的。

沈夕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可奇怪的是,聚香樓的掌櫃卻在樓上喊她。

而且還喊了好幾聲,她隻以為是在做夢就沒有理會,但是還想繼續睡時,掌櫃的聲音就更加的清晰了。

她睡眼惺忪地打開窗子,大喊著:“幹嘛呢,你喊我做什麽?”

那掌櫃不說話,隻衝著她指了指下麵。

沈夕揉著眼睛看了過去,她們店門前站滿了人,每個人手上都提著一個菜籃子。

她再次揉了揉眼睛,想看個仔細,但哪還有什麽人影,一大堆的菜葉子就衝著她扔了過來。

沈夕一個激靈,快速地關上了窗子,很快就有一些東西落在了窗子上。

這一大早上的就要給她來個大驚喜,沈夕穿好外衫迅速下樓。

一個小丫頭正想開門呢,便被沈夕給攔了下來。

“等會兒再開,外麵有一些鬧事的人。”

然後又將人都聚集到了後院裏,簡單地商量一下對策。

“我適才在樓上看看了,他們人很多,而且手上都拿著東西呢,若是出去,定然會有危險。”細想下來,昨天的那些都隻是前菜,而今天的這些才是真正的硬菜呢!

遇到的事情多了,沈夕也相對是冷靜了許多,就連著她手下的人也都是如此一樣。

她焦灼地在院子中想著法子,“對了,後門呢?”

楚煙搖了搖頭,“後門也都是人。”

人多人少的倒是無所謂,不過就是他們手上的東西有些難弄。

“我們先不要慌,把守好兩個門。”

如此一來,現在就先這樣耗著,他們總是要吃飯和休息的,總不能一直就這樣守在門口。

可是,沈夕似乎是小瞧了這些人,他們等了許久,沒有人來,就衝著這門瘋狂地砸了起來。

人多力量大,沈夕她們搬著凳子桌子的堵在了門口。

可是就算如此,這門還是沒有堵住,眼瞅著就要被推開。

沈夕轉身就去了樓上,她打開窗子,“大家別推了,你們先冷靜一下。”

一人聽到了沈夕的聲音,叫了周圍的人向上看去。

樓下的人稍微平穩了許多,“我不知你們為何會這樣,但先別衝動,我們有什麽事好好商量。”

一人衝著沈夕喊道:“你們自己做了什麽事,難道不知道嗎?”

“我當真不知是何事。”

下麵的一人將貼在門上的一些紙條撕了下來,雙手舉得老高,跟沈夕看。

沈夕也向下湊了湊,仔細瞧見了上麵的內容,“通敵叛國。”四個大字赫然的在上麵。

沈夕當即便有些不解,她搖了搖頭:“這些說的不是我們。”

“若是不是,那為何偏偏這些紙就貼在了你們店?”

沈夕頓時無語住了,“我也很想問這個問題呢!”

樓下的人情緒差不多都穩住了,沈夕也就下去。

在樓上喊完話後,沈夕心裏也就有譜了。

她打開店門,那些人也就隻是站在了原地,各個手上都拿著爛菜葉子和雞蛋。

沈夕向前走一步,他們就往後退一步。

這一出來才知道,這場麵是如此之大。

別說的是錦沫閣的門窗了,這完全就是將她的店給圍了起來,全是那些汙蔑她的話。

什麽她是靠著她爹爹的關係,才能將這店開得那麽好。

還有,那太子求娶為何要求娶沈夕,原來這沈姑娘是安插在這兒的眼線。

無數個可能,無數的猜測,全都完完整整地貼在了錦沫閣的外麵,就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沈夕看著冷笑了一聲,“就因為這些,你們就要堵在我的店門口?”

“正是。”

“我問心無愧,隻希望你們不要被別人當刀使了。”若是自己的錯,那她就誠心地道歉,可若不是,那她就沒必要委曲求全。

這樣誣蔑人的字眼,他們也真是還都相信。

或許是沈夕的態度很是強硬,為首的幾人也就消停了許多。

可是這中間總是要有一兩個挑事的。

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局麵,被這其中一人給挑唆了。

“你說沒有就沒有,那這些紙難道是飛過來的,定是有人知曉了你做的那些醜陋的事,這才來報複你的。”

於是,眾人就開始了,邊喊邊扔那些東西,“你個賣國賊,奸細。”

“滾出尚京。”

沈夕被這些人給扔了個措手不及,躲都沒來得及躲,想解釋但又很無力。

楚煙和店裏的那些人,紛紛拿著布,將沈夕擋在身後。

謾罵聲此起彼伏,沈夕的耳朵突然也嗡嗡的,聽不清東西。

混亂的場麵一發不可收拾。

此時,遠處傳來一聲嗬斥,“做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