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沒有想這麽多,她隻是想單純的吃個席而已。

自己這銀子都已經花出去了,怎麽可能隻是簡單的給個人情的。

她坐在顧宸的一旁,小眼神一個勁地往桌上的飯菜瞥著。

而在顧宸的另一側,坐著的正是葉辭。

他與顧宸一直在嘀咕的說些什麽,沈夕也沒心思理會。

這宴席已經是開了的,可是這高高在上的宸王沒有發話,便沒有一人敢動筷。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瞧著他們這邊。

沈夕不停的咽下口水,偏是這眾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她這。

一時間,沈夕抬頭便迎了上去。

殊不知,他們那一個個祈求的眼神,沈夕竟還有些招架不住。

她有些別扭的輕咳得一聲,然後在桌子下麵,眾人瞧不見的位置,用胳膊輕輕地戳了一下旁邊的人。

顧宸剛好越葉丞相說完話,他微微側了身子,“何事?”

沈夕也湊了過去,“餓了,眾人都等著開飯呢!”

說罷,顧宸便拿起了筷子來,夾了麵前碟子中的菜。

很是順手的就放在了沈夕的麵前,“吃吧!”

“我!你!”這大庭廣眾之下,無數雙眼睛可都是盯著的呢!

況且,我父母親還在這裏,這不是讓我騎虎難下嘛!

單單就這一筷子的菜,她是不知這到底是該吃,還是不吃。

但還有人看著,沈夕隻好為難的吃了下去。

“吃就吃,你別給我夾菜,我可吃不起王爺的菜。”

“你都坐在這了,還有什麽少顧慮的,大家心裏都明白!”

明白什麽,明明就是你故意的。

沈夕撇了撇嘴,你愛怎麽著就怎麽著,我可不管你了。

這桌上的人,大都在說話,寒暄過來,寒暄過去的。

也就隻有沈夕一人在認真的吃飯。

清蒸魚、醬肘子,竟連那稀奇罕見的小龍蝦都上來了,可見這丞相府的排場是有多大。

從開始到結束,沈夕可謂是堅持到了最後。

幸而是今日的衣裳穿的是比較寬鬆的,瞧不出什麽來。

她放下筷子,兩三步的就來到了她母親的身邊。

韓夫人將留在一邊的糕點遞給了沈夕。

“你這可是要好好地說說了吧!”

“澤糕點也怪好吃的,我剛才怎麽都沒看見!”

“少打岔了,隻這一會,就有好些人過來問我了。”

韓夫人一見她打馬虎眼,早就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然後她又說:“看得出人家宸王對你很好。”

“母親,咱就是說,可以不這麽胳膊肘往外拐嗎?就隻是給我夾了菜而已,就是對我好了?”

說完,沈夕的腦門就被她母親給彈了一下,“母親,我說錯了?”

“是你缺心眼!宸王看你的眼神都與其他人不同。”

“哦,我倒是沒有注意。”

“等你注意了,這黃花菜都要涼了。”

“母親,請不要貶低自己的女兒,來助長他人的威風。”

這場宴席一直持續到了晚上,一些愛熱鬧的人說是要去鬧洞房。

而沒有什麽事情的則就回去了。

沈夕跟在她母親身後,他們正在與葉伯伯告別。

此時,顧宸也過來了。

隻不過,他是直接向沈夕而來的。

吃飯的時候兩人根本就沒有多說話,沈夕全程光顧著吃了。

“你這就有些大膽了,手鬆開。”她不安的將自己的手從顧宸的手中抽了出來。

時刻注意著她母親那邊的情況。

“這是害怕了?”

“你不要說的這麽輕鬆好嗎?我壓力很大的。”

“今日在場之人,皆是瞧見了,你逃避也不是辦法的。”

“原先的丞相夫人我就有些猶豫,現如今卻又整出了個宸王妃,你說,我能這麽快適應嗎?”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顧宸安慰的摸了摸她的碎發。

過去又與那幾人說了兩句。

宸王的馬車這才從沈夕的麵前駛過。

回去後,沈夕一直在後麵磨磨唧唧的。

她看著兩人快走到前廳的時候,立馬朝著自己的院子跑去。

“沈夕,你給我過來。”

母親及時的喊住了她。

“跑的還挺快,不打算過來交代一下嗎?”

沈夕挪著步子,坐在了一邊,“母親,你什麽都知道,我還交代什麽?”

“你可是想好了,這皇家的門一入,那可就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沒有什麽好反悔的,他若是負了我,就算是在皇城裏,那我也是不會委屈了的。”

他們一直想要自己的女兒能平凡的過此生,可事與願違。

“父親母親,不必憂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不管是遇到什麽事情,慌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沈夕在屋子裏一番收拾,甚至連床底下都給打掃了一遍。

梳妝台,裝首飾的匣子,沈夕全都用布子給擦拭了一遍。

曉月呆呆的在門口觀望,小姐這回來是受了什麽打擊了嗎?

“姑娘,這盆裏的水要換一下嗎?”曉月瞧著那盆黑乎乎的水,不知怎麽就這麽髒了。

平日裏,可是專門有人打掃的。

“嗯。”沈夕低著頭在那裏,手上的布子經過了她的擦拭也逐漸的黑了起來。

曉月將換好的水端了進去,親眼看著沈夕洗完之後,竟將布子按在了地上。

怪不得呢!這是光擦地了。

“姑娘,夜深了,要不明天再擦也行。”

沈夕緩緩地直起了身子,“也是,準備一下洗澡水吧,身上流了汗,怪難受的。”

“好的,姑娘。”

熱氣充斥著整個屋子,沈夕躺在桶裏,讓水將自己包裹住。

閉著雙眼小睡了一會。

說實話,她其實也沒有睡著。

適才還寬慰他們不要慌,但最慌的卻是自己。

說好的順其自然,先不暴露的,可偏偏自己就被牽著鼻子走了。

但是不過腦,事後又反悔,說的就是此時的沈夕。

熱氣漸漸的上來,沈夕的小臉被熏的微紅。

在裏麵泡的也差不多了,再泡下去可就會出事的。

曉月早早的拿著鬥篷在等著,沈夕穿好衣裳。

拽緊了鬥篷,小步子極快地往自己屋裏跑去。

她坐在**,說著:“吃得太多了,到現在還撐著呢!”

曉月邊給她擦頭發邊說:“姑娘原來是吃多了。”

“怎麽,你以為我怎麽了?”

“也沒怎麽,就是看見你在打掃,挺驚訝的。”

她剛才洗澡的時候也是挺驚訝的,往日裏她可是一點都沒有做過。

不曾想,這打掃起來原來是這樣的累人。

也正是沈夕嚐試過,才知道平日裏她們打掃的辛苦。

然後,她對著曉月深情的說了句:“辛苦了,以後這屋子,我也會時常打掃的。”

“姑娘說的這是哪裏的話,我們本做的 時日長了,也就不會感覺到累了。”

沈夕的長發在她手裏一點點的變幹,而曉月手上的帕子也慢慢地沉重了起來。

於是,曉月又重新換了一條帕子,繼續仔細的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