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巧,這小亭子偏偏就離楚煙她們有些遠。

沈夕扭扭捏捏的就要從他的手中抽離出來。

她看著顧宸的手明明就沒有用力,可就是逃離不開。

“你教我也學不會呀!算了吧,別打擾了你的興致。”

“怎麽會呢!我很樂意教你。”

顧宸的耐心從來都隻是對沈夕。

“可是我不想學。”她小聲的嘀咕著。

“什麽?”

沈夕慌張的改口,“沒什麽?你彈吧!”

彈什麽,沈夕完全不在乎。

顧宸將手從沈夕的身後繞過去,環繞著她。

沈夕的手被顧宸的手握著,輕輕在琴弦上撥弄了一下。

隨後,這悠揚婉轉的琴聲便響了起來。

這首曲子,聽著有些熟悉。

沈夕想著自己先前練過的那些譜子,好似沒有這首。

遠處的人們,忙著手中的活,聽著這動聽的琴聲,也是相當的滿足!

“你這曲子是自己所寫?”

而沈夕也隻是猜測,因為她聽過這麽多,倒是實在是找不到這具體是哪一首。

“說的正是,你可喜歡?”

“……”

沈夕將頭低下,與顧宸拉開一點距離,我不喜歡,不喜歡在這裏彈琴。

沈夕牽強的跟他配合著將這一曲彈完。

談笑間,與楚煙站在一起的那兩個小孩就說話了。

“彈得也不過如此!”

嚴語柔接著他的話說道:“我看這個姐姐和那個人就挺搭的,而且人家彈的就是很好,你在這醋什麽勁!”

“哼!”小男孩抱著胳膊轉身去了一旁的柱子前站定。

就算彈的好又如何,他就是不喜歡。

沈夕笑著起身,匆忙地跑開。

這近距離的接觸,沈夕的額頭上都已經冒汗了。

就連這手背上還有他的溫度,而這衣服上,同樣也是有顧宸身上的熏香味。

走出亭子,沈夕長舒了一口氣。

她用手拚命的給自己扇風,嘴裏小聲的嘟囔著,“魔怔了,要魔怔了。”

“怎麽樣?在人家懷中手把手的教著彈琴的滋味如何?”

“楚煙,請你適可而止,小心我也讓你嚐試一下,到底是什麽感覺。”

倘若,今日楚煙是這樣的處境,沈夕也是會打趣她一番的。

沈夕麵對著楚煙不敢回頭,“他還在那嗎?”

楚煙點頭。

這時,一直在旁邊站著的小男孩走了過來。

他一把拉住了沈夕的手,“不是要帶我們回去嗎?”

“哦,對,跟我走吧!”

沈夕一手領著嚴語柔,一手領著陸阮擎。

從後麵看,很像賢妻良母那麽回事呢!

楚煙衝著亭子微微行禮,也跟著沈夕離開。

這個地方,顧宸可是經常來的,而沈夕出現在這,他也沒有預料的到。

婉轉的琴音再次響起,不似先前的那樣歡快。

他的琴聲送著沈夕離開,直到馬車在巷子口看不到了。

顧宸起身,那些小孩就圍繞在了他的周圍。

“這幾日你們可還能賺得到錢?生活可如意?”顧宸與那個人夫人並排坐著。

“多謝王爺掛心,一切都好。”

這平日裏話最多,最愛開玩笑的李嬸,此刻心裏也是藏不住事。

適才她們還在議論,沈姑娘和王爺的關係。

猜來猜去的都不如親自問清楚了好。

於是,李嬸為了眾人的好奇,便擔起了這個惹人嫌的風險。

她問道:“王爺,民女冒昧問一句,這沈姑娘是?”

顧宸先是板著臉,李嬸反應極快,放下手中的針線,就跪了下來。

“王爺,民女知錯了。”她一跪下,其他人也跟著跪下了。

這時,顧宸過去把她們扶了起來。

“李嬸,何必行如此大禮,適才本王隻是在想,你們眼中的沈姑娘是怎樣的?”

眾人虛驚一場,起來後重新坐在了凳子上。

“那是你不知道,沈姑娘隔三差五的就過來看我們。”

另一人也說道:“正是,每次來不是吃的就是穿的,可是幫了我們不少。”

“先前,我們都以為這沈姑娘可是隻是一時興起,但她一直過來,而且沈姑娘的身份不是尋常之人,我們就知道是遇到了貴人了。”

沈夕的口碑除了在生意圈裏極好,不曾想在百姓心中,她也是如此的形象。

聽著別人誇獎著沈夕,顧宸的心裏也很是開心愉悅。

“她都已經這麽好了,本王自然是心悅於她。”

顧宸的毫不避諱大大方方,瞬間讓她們大笑了起來。

“王爺,這沈姑娘絕對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要辜負了人家才好。”

“那是自然。”

這一樁姻緣怎麽看都是萬裏挑一的合適,而這李嬸也是出了名的媒婆。她看人的眼光那絕對是不會錯的。

馬車上兩個小孩明顯是累了,趴在一側竟睡著了。

錦沫閣裏確實是缺人手,可讓小孩來幫忙,似乎也有些不太合理。

到了店門口,楚煙先下了馬車。

她在下麵接過小孩,然後交給了出來相迎的人。

安排他們到廂房後,沈夕還想過去看看是否還有什麽需要準備的。

可她便被楚煙給拽到了樓上。

“你當真是要留下這兩個小孩?”

“他們目前也沒有去處,兩個小孩子而已,不必如此擔心。”

或許正是因為沈夕這麽的容易相信別人,楚煙這心裏才五味雜陳。

畢竟當時沈夕也是這樣對待自己的。

轉頭,沈夕就安排了人,“你們去買一些小孩子用的東西,這衣裳鞋子的咱這裏都有,那就買一些小男孩的。”

“對了,找楚煙給你們拿銀子。”

以往買這些從未動過賬上的,楚煙不悅:“東家,你不是不動賬上的銀子嗎?”

“這兩日手頭有些緊了,先欠著,等我的月銀下來了再補上。”

楚煙隻得先答應著,然後去拿了銀子來。

可轉念一想,這還是有些不太對勁呀!

於是,楚煙又問向了沈夕,“你拿銀子都去做什麽了?”

“我沒做什麽。”

“你不會是去賭了吧!”

在這尚京裏,大多數人都是開放的,就像這有錢人家的夫人小姐的,隻要手上有銀子,那就不會讓這銀子在手上度過第二日的。

不是去賭坊裏,就是去怡塵樓裏,家裏縱使再富裕,那也是抵不上這兩樣能破費的。

生怕沈夕那好奇的勁一上來,就貿然的沾染了哪一樣。

不想這整日隻知算賬看店的楚煙會想到這兩個地方。

沈夕斷然是不可能去的,但還是想逗一逗她。

她過去櫃台那,三兩下的就從匣子裏又拿了一串銀子來。

當著楚煙的麵說道:“就是呢,太費錢了,這回我一定能贏回本來。”

還贏回本!楚煙直接從沈夕的手中搶過了銀子。

“我看還是算了吧!等你贏回本,可能都得把這錦沫閣給抵出去了。”

沈夕還是說著:“怎麽會呢!我已經找到竅門了,今天會翻倍。”

楚煙把桌子一拍,“得了吧!你還是歇一歇吧!”她翻看著賬本,撥弄著算盤。

說道:“你知道人家賭坊的門朝哪開嗎?你還說去賭。”

當即,沈夕撫掌大笑了起來。

果真,這玩笑和熟人開就沒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