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姑娘這是?”老鴇扭著腰肢,扇子從沈夕的麵前拂過。
濃濃的香料味撲麵而來。
沈夕的鼻子稍微的發癢,這個噴嚏硬生生地被她給壓住了。
然後淡定地說:“我們來此處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若是你配合的話,你的這怡塵樓就還能保得住!”
就算這老鴇背後有厲害的人物給撐著,但在沈夕麵前,她還是要稍稍的考慮一下的。
以前的沈夕沒有什麽,重要的是現在的沈夕,有宸王還有丞相府在背後撐著。
這個事情怎麽辦,自己都撈不著好處,但本著獲利最大,損失最小,相比之下,她現在配合著沈夕還是上上之策。
老鴇喜笑顏開,帶著沈夕眾人走了特定的道路。
暗道什麽的倒不至於。
不過是遠離那些世俗的紛擾。
這一路上,她們一個人都沒有瞧見。
最後到了怡塵樓的頂樓。
這一層全部打通了,這間屋子堪稱是讓她們大開眼界。
所有東西一應俱全。
這麽大的一個屋子,就算是一個牆角都充分的給運用了。
這樣的有才之人,沈夕真想讓她們立刻就過來。
也好好的收拾一下她的店也未嚐不可。
偌大的屋子裏,說話的聲音過高了,似是有些粗獷。
說話的聲音小了,就完全聽不到了。
四人並排坐著,老鴇親自將茶給奉上。
“姑娘,想來你是說話管用的,不知這次來是什麽事?”
“你真是好眼力,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想借一下你的地方來處理一些小事,不知媽媽是否願意?”
“姑娘說得這是哪裏話,來著皆是客,姑娘可是還需要人手?”
這媽媽上道太快,沈夕將提前準備好的銀子拿了出來。
“有勞了。”
拿錢辦事,總是拿出樣子來的。
銀子被那老鴇全數收下,沈夕給的也不是很多,但至少是能讓老鴇從中撈到點油水的。
房門打開,門口就站著十幾個人。
沈夕遠遠地瞧了一眼,隻留下了幾個看著比較伶俐的人來。
畢竟一會兒是要看她的眼色行事的。
老鴇一揮手,“剩下的就下去吧!姑娘,可還有什麽事要安排嗎?”
“深謝媽媽幫忙了,你也先下去吧!”
她們一行人離開後,沈夕端著的架子一下就鬆了下來。
大家閨秀她是一天都不想當。
“快快快,將衣裳都換掉。”沈夕從包袱裏將衣裳拿了出來,慌亂的扔給幾人。
“大小姐,咱這光收拾就半個時辰,就這麽卸了?”安玥此時正擦著臉上的妝。
“我們就是要高調的進來,低調的辦事。”沈夕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連換下的也收進了包袱裏。
時辰到了,沈夕她們氣勢昂揚的出了門。
那幾個幫忙的也都跟在後麵。
雖然手上沒有拿著東西,但她們這一行人看上去著實有些嚇人。
三樓,最偏的一間屋子。
從外麵根本瞧不出有什麽獨特的。
而就是這樣的屋子,正是她們要找的地方。
沈夕趴在門口,聽著裏麵歡聲笑語一片。
薑皓的聲音也在其中。
她往後退了幾步,抬手示意跟著的人上前。
隻聽得門哐當一聲,瞬間就掉落了下來。
沈夕默許地點了點頭,看來這幾人沒有找錯。
隨著門的掉落,裏麵正在忙活的人都愣了。
一個兩個的將眼睛瞪得老大。
床幔下,薑皓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誰,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
沈夕邁著步子進去,裏麵真的是混亂的不忍直視。
在外間的榻上居然還有幾人。
那幾人正要叫出聲來,就被他們給按住了。
支支吾吾地想要出聲給裏麵的人報信。
但沈夕哪能給他們機會,硬生生便把人給拖到了別處。
地上的衣裳散落了滿地,沈夕四人坐在那裏。
正是因為並排坐著,莫名的一種壓迫感。
**的人突然之間沒了動靜。
沈夕也不出聲,就這麽安靜的坐著。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扣著桌麵。
在一聲聲中,薑皓終於有了動靜。
他先是探出頭來,透過一個小縫,他就立即縮了回去。
“薑公子,既然見麵了,就不要縮回去了,咱們聊一聊。”
與此同時,安玥也開口道:“正是,薑公子,出來吧!”
他慌,並不是因為被她們給抓個正著,而是因為她們來得太快。
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千呼萬喚始出來,這薑公子才穿好了衣裳出來。
隻是這氣勢上沒有像先前那樣的橫了。
“呦,薑公子,終於肯舍得下床了?”沈夕掩住笑意,用手帕遮了一下。
“咳,咳,你們這是?”
“呦,薑公子還真是愛明知故問呢!當然是來請你的呀!”
“沈夕,不要以為宸王給你撐腰,你就可以這樣為所欲為。”
沒想到,薑皓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能這麽理直氣壯。
“不好意思,現在為所欲為的是你。”
他站在床前,似乎在這擋著身後的人。
沈夕抬了抬手,後麵的人立馬就衝到了前麵去。
原以為裏麵是怎樣的大人物,那女子下來後,微微的行了一禮。
眉眼間盡是情誼,怪不得薑皓會沉醉在溫柔鄉裏。
屋子裏的人都差不多在這了。
沈夕也隻要關鍵人,“這裏沒你們什麽事了,都散了吧,免得一會兒會將血崩在你們身上。”
“沈夕,你敢動我?”
“不是我敢不敢,而是情形所迫,我也沒有辦法的呀!”
那幾人落荒而逃後,也就隻剩下了薑皓一個人在這裏。
然而這樣才比較好辦事的呀!
沈夕將一個凳子給一了過去,“薑公子,怎麽樣,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
薑皓隻好坐了下來,偏偏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沈夕突然有些很想笑。
“你笑什麽?”
薑皓有些莫名其妙。
“我笑你,有些自不量力,還要過來作。”
“沈夕,我們有什麽話是可以好好說的。”
“現在這個時候,我也沒有心思與說這麽多,不如我們就直接進入正題的好。”
“什麽正題?”
雖然這屋子裏沒有其他的人。
但在隔壁的屋子裏,還是有一個大驚喜在的。
“薑皓,你與安祖父說了什麽,我不管,可你與安玥的親事是怎麽回事,我覺得你有必要在這裏交代清楚的。”
這親事也才訂下不久,若在此時散了,豈不是會被眾人恥笑。
“這親事是兩家父母訂的,我怎會知曉?”
“你先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說了嘛!”
“我說了什麽?我自己都記不得了。”
楚煙和梓靜不約而同地笑了笑。
“既然這樣,那就是你騙婚在前嘍?”
“騙婚?這事從何說起?”
兩人的對話在他們聽來也並沒有什麽不妥。
既然都能做出騙婚這種事情來,那這薑家也不過如此!
“就從你打著安家的旗號過來要人說起,你是不是覺得這親事訂下了,你就可以做安府的主了?”
“你也不是安府的,不是照樣在管安玥的事。”
“你若是個可托付的,我自然不會多管閑事,況且,咱倆現在是有私人恩怨的了,這賬自然是算清楚的。”
言下之意,他薑皓就是個不值得信任的。
“你!”
“別說這麽多了,你與安玥的親事算了吧,安玥也不是真心想嫁給你,而你也不是真心地想娶她,還不如好聚好散,這樣兩家都體麵。”
似乎明白了沈夕的來意,薑皓便又重新端起了架子來。
他轉過身去,細細的琢磨了一會兒。
然後身體自若的與沈夕相對而坐。
碩大的袍子下,他顯得有些滑稽。
他說道:“這體麵似乎不是我們薑府的,而是你們安府的吧!”
安玥的視線與他碰撞,她很是嫌棄的將頭轉到了一邊。
沈夕想著兩家都在朝堂上身居要職,日後還是要見麵的,但薑皓現在就有點耍無賴了。
沈夕回道:“成親前你花天酒地,謊話連篇,不知你爹爹是否知曉,據我所知,你可是每日都謊稱出去參加詩會的。”
詩會哪裏有天天都辦的,這薑皓自是將這個理由用得很徹底。
不管什麽時候出去,都用這個理由,當真是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此時,薑皓卻大笑了起來,“說我花天酒地,你們這未出閣的女子,不也是照樣來這怡塵樓。”
“是嗎?誰看見了?”沈夕問著其他人道:“你們看見我們進怡塵樓了?”
“沒有。”
“所以,這親事要不要退掉?現在就看你的選擇了。”
或許是沈夕說話的態度太過強硬,薑皓有些發愣了。
“你說了不算,安玥呢?”
“沈夕的話,就是我要說的,這親事還是不作數的好。”
“你不覺得這樣很無禮嗎?”
“薑公子呀!我真不知無禮的是誰,也就是沈夕攔著我,不然我可是要說的比沈夕還難聽!”
話說到這個份上,解釋與挽留也沒有什麽用。
沈夕將桌子一拍,“說吧,到底要不要這樣?”
半晌,薑皓嗯了一聲。
他這才答應了,沈夕就叫了人來。
那人從外麵走來,手上拿著一張紙。
上麵密密麻麻的寫了些許字。
沈夕拿來攤在了桌子上,“這文書已經準備好了,你直接按手印就好了。”
薑皓猶豫了良久,她們是有備而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