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歐陽雪率先帶著紀梓言離開，隨後的楚嫣也沒與劉生茂做過多的糾纏，簡單地客套了幾句便趁機找了個借口開溜，剩下的爛攤子交給了幾個隨行的男員工去處理。楚嫣剛出了包房就像膏藥似的粘在剛才一直站在門口的葉曉詩的身上，嘴裏一個勁的嘟囔著：“我喝醉了，腿軟，葉曉詩，我走不動了~”任葉曉詩怎麽甩也甩不掉，明知楚嫣是裝的，可最後還是秉承著宰相肚裏能撐船的博大胸懷無可奈何地向楚嫣做出了妥協，誰讓她現在的地位比起這位楚大小姐來是“低人一等”呢~哎╮(╯▽╰)╭葉曉詩在心裏為自己偷偷抹淚默哀了幾秒鍾……
而一旁的林若晞看著這對歡喜冤家的互動笑著搖了搖頭，以前還沒見麵時就常聽夏思泠說她有倆個好朋友特別的有意思，兩人隻要一碰到一起真準是一刻也閑不住，現在一看，果然是這樣呢~
相比葉曉詩和楚嫣那邊的輕鬆快樂，歐陽雪和紀梓言這邊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自從剛才見了麵開始，兩人至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曾有過交匯。雖然歐陽雪剛剛很神勇地把紀梓言從不懷好意的餓狼堆裏救了出來，但是除此之外再無其它表示，連給紀梓言說聲謝謝的機會都不給。而紀梓言也任由自己被拉著，默默地倚靠在歐陽雪的身上，她能感覺出來歐陽雪的不開心，但與此同時，紀梓言心裏也有一絲高興，因為剛才歐陽雪的舉動讓紀梓言清楚地知道了原來她竟是這麽在意自己。
歐陽雪悶悶地帶著紀梓言往前走，她雖然知道自己確實是在生氣，但究竟為了什麽卻不知道，或者說是下意識裏不想知道。她感覺就好像有一口氣憋在心裏，想要發泄卻找不到出口。
“歐陽，你剛才真是太帥了！”剛和葉曉詩嬉鬧完的楚嫣看見走在前麵不遠的歐陽雪和紀梓言好不歡快地讚揚道。一想到那個滿臉奸笑的禿頭男，楚嫣就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得滿身是洞，誰讓他居然敢打梓言的主意。
“沒什麽。”聽到楚嫣的聲音，歐陽雪這才意識到還有其他人在場，於是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淡淡地笑了一下。隻是想到那個劉生茂，好看的眉不禁又湊在了一起，胳膊也不自覺地收緊生怕懷裏的人被搶去一般。
“對了歐陽，一會兒你送梓言回家嗎？”葉曉詩看向歐陽雪有意地問道。素來善於察顏觀色的葉曉詩覺得眼前這兩個人之間有種很微妙的關係，乍看起來像是朋友，可再一看卻又覺得不單單如此。
“嗯，我送她回家。”歐陽雪點點頭，並沒有發現葉曉詩探究的目光，“楚嫣你也喝了不少酒，回去之後好好休息。”
“放心好了，我沒事。”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那好，我先送言言回家了。”歐陽雪和楚嫣她們道了別，繼而看到她們身後一直一言未發的林若晞，有些抱歉地開口：“若晞，對不起，本來答應今天去畫室幫忙的，可現在……”
“說什麽呢，和我還這麽見外。”林若晞打斷了歐陽雪還未說完的話，“我這又不著急，如果你這麽想義務勞動的話以後可是有都是機會喲~”林若晞走向歐陽雪故作輕鬆地說道。隻是她此刻的內心卻不如她表現的這般自然。從歐陽雪聽到葉曉詩說紀梓言和劉生茂在一起時的那一秒起，到上一刻毫不猶豫的將紀梓言拉出房間，再到現在依舊是緊摟的懷抱，歐陽雪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神情都被林若晞清楚地看在眼裏。多年的默契讓林若晞讀得懂歐陽雪看似平靜的眼神裏實則含著焦急，不安與心疼。
“好，以後一定隨叫隨到，那我先走了。”說完歐陽雪沒再猶豫，帶著紀梓言轉身離去，臨出去前，怕身邊的人著涼還體貼地脫下自己的外衣為其披上。
林若晞看著兩人同行，漸漸遠去的背影隻覺心裏一陣苦澀。一直以為歐陽雪的性子淡，從不會為了什麽與人發生衝突，可今天的歐陽雪讓她意外了，林若晞突然覺得也許自己並不了解這個自己陪伴了很久的人兒。從前那個對任何事情可以淡然處之，可有可無的歐陽雪也許都隻是一種表象，之所以可以那麽灑脫是因為不曾有過什麽能真正地走進這個看似溫和的人的心，直到紀梓言的出現，她明顯地感覺到了歐陽雪的變化，那個一向穩重內斂的歐陽雪現在會為了這個人把喜怒哀樂放在臉上，會為了這個人不惜當眾與他人相向為敵。隻是，林若晞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惦念了多年的人就這麽被搶了去。
“歐陽……”林若晞在歐陽雪推開酒吧門的一刹那似是挽留地叫道。
“嗯？”聽到林若晞的聲音歐陽雪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問道：“有事嗎？”
有，別走行嗎！“……沒，隻是想告訴你晚上開車小心些。”
“嗯。”歐陽雪露出一個讓好友放心的微笑繼而走出了酒吧。
終是沒有停下那人離去的腳步，林若晞望著剛剛被開合起的門，苦笑道：“歐陽，紀梓言在你心中到底是什麽位置隻怕你自己還不知道吧？”
歐陽雪按著紀梓言說的地扯把車開到了目的地，麵前的是一棟非常闊氣的別墅，她隻覺得這個地方很是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自己是什麽時候來過這裏。
“到了？”旁邊座位上的紀梓言睜開帶著些許困意的雙眼。
“嗯，下車吧。”看紀梓言醒了，歐陽雪不再糾結於到底來沒來過這裏，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下車，迅速地繞到車的另一側準備扶紀梓言進屋。
“嗬嗬，雪，我隻是喝醉酒，你不用這麽緊張。”看著站在車門前的人這麽關心自己，紀梓言覺得心裏前所未有的滿足，有些欣喜地想：這是不是證明自己對她來說很重要呢？
“哦。”歐陽雪簡單了應了聲，但手還是伸向紀梓言。她可不想看見某人在黑漆漆的夜裏耍醉拳。
進了家門，歐陽雪將紀梓言扶到沙發上，給她倒了杯水之後便一聲不響地進廚房準備解酒湯去了。從踏入房門看見客廳中央那架白色三角架鋼琴的第一眼起歐陽雪就記得這是哪裏了，心裏不禁想到：這算是命運中的巧合嗎？一如兩年前那晚，今夜的自己同樣是送著醉酒的紀梓言回家，隻是那時的自己要比現在淡然的許多，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為了某個人而生氣，擔心。
客廳內，沙發上的紀梓言望著麵前的這杯水扁嘴，眼神有些怨念地望向廚房，心裏也一下由剛才的無限滿足變成此時的無盡低落了。進了屋後，歐陽雪一句也沒說就把自己晾在了這裏，這讓紀梓言很不平衡地想：她是醉酒的人好不好，她是很需要的照顧的！完全忘了剛才是誰叫人家不用緊張來著。另外，本來紀梓言想借著這次機會好好親近親近她家的小白兔的，結果這下好了，人家理都不理你，計劃全泡湯了，這能讓她高興得起來嗎？
歐陽雪剛從廚房裏出來就看見紀梓言一副委屈的模樣，配上酒後微紅的腮頰很是惹人憐愛，隻是歐陽雪現在正在氣頭上，所以並不打算搭理這個裝可憐的人。
“雪，頭疼~”紀梓言看見歐陽雪出來後還是不跟自己說話心裏更加不甘了，於是把心一橫，有些豁出去了地撒嬌說道，心想反正自己醉著呢，有借口，等明早醒了之後就推得一幹二淨，才不承認自己這麽沒形象呢~
歐陽雪沒說話，隻是表情有些冷地抱著胳膊看著沙發上的紀梓言。
見苦肉計沒成功，紀梓言隻好在心裏默默地為自己畫上了兩行清淚，有些埋怨地想道這個時候的雪真是不可愛呢~不過隨後又添了兩個字：真帥！嘖，真不愧是自己喜歡的人，連發脾氣都這麽有魅力，不過紀梓言是誰，怎麽可能被這小困難輕易地撂倒呢~
“雪，真疼~”又是一聲嬌滴滴的蠱惑傳來，讓聽的人忍不住心神一**，甘願為之臣服。隻是此時叫起真來的歐陽雪也非等閑之輩，並沒有向以往一樣做出妥協，相反的，臉上的怒氣倒是更為明顯。
“現在知道頭疼了？知道頭疼你還喝那麽多酒，明知道那個劉總不是什麽好人你還陪他，公司又不是沒有人，讓別人去不行嗎？再說你就算真的要陪也叫上我啊！”歐陽雪有些激動地說道，她一晚上煩躁的情緒似乎都因“頭疼”這兩字而要發泄出來。雖然明知道紀梓言是為了工作，也知道自己現在說的話是多麽的任性，但心中的惱意與心疼卻怎樣也撫平不了。
“叫上你？”紀梓言被歐陽雪的態度弄得先是一愣，嘴裏不自覺地重複著剛才歐陽雪說的話，不過下一秒立刻在心裏樂開了花，她這是在擔心自己嗎？紀梓言這麽想著也就這麽問了，“你擔心我？”靈動的眼底藏著笑意。
廢話！歐陽雪不雅地在心裏白了麵前人一眼，憤憤地想道：我要是不擔心你能把你從酒桌上拽下來？我要是不擔心你能送你回來？我要是不擔心你能在這和你慪氣？隻是這些下意識反應出的原因真到要張嘴說時卻吐不出來了。歐陽雪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站在什麽立場，以什麽樣的身份來說這樣的話，她和紀梓言真的隻是朋友嗎？歐陽雪再一次不確定地問向自己。
“你擔心我？”紀梓言沒有就此作罷。她相信自己對於歐陽雪來說絕不僅僅是普通的朋友，否則眼前的人兒就不會有在酒吧以及剛才那一係列的表現。麵對此刻的靜默，紀梓言感受得到歐陽雪內心的徘徊，猶豫，就如最初的自己一般。隻是紀梓言明白，有些事情若是沒有一個人率先去做個引導或者邁出第一步的話那麽就永遠不會有所謂真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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