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車內,紀梓言有些煩躁的看著窗外,手指沒有規律的敲著方向盤,靈動的美眸被臉上的墨鏡掩去,讓人看不出她此刻的喜怒,隻知道身邊的氣場有些冰冷。

到了紀氏,已正值中午,隻聽大廳內,高跟鞋走在與大理石地上發出有些急促的聲響。紀梓言下了車後直奔歐陽雪的辦公室,一心想要與那早上讓她心疼的小人兒好好談談,可惜天不遂人願,讓她撲了個空,換來的隻是門外蘇傾畢恭畢敬的一句,“對不起紀總,歐總現在不在。”

“她去哪了?”紀梓言收住腳步,一手摘下了墨鏡,貌似很隨意地問道。

“抱歉紀總,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歐總隻說她是出去談生意了。”蘇傾略微低下了頭,有些底氣不足地回答道,因為她覺得這是自己作為一個秘書的失職。

“談生意?”挑眉,語調裏透著明顯的質疑。

“對,歐總是這麽說的。”

“就她一個人?”紀梓言不信,她不覺得歐陽雪是出去談生意,如果真是那樣,為什麽連秘書都不帶?她倒覺得歐陽雪是在有意躲著自己,要不然會專挑午休時間出去“工作”?

“是。”麵對著眼前的壓迫感,蘇傾隻能盡著本職地點點頭。

“那沒事了,你忙吧。”紀梓言淡淡地留了句便轉身離開,繃著臉,表情和上午歐陽雪開會的時候如出一轍,抿著嘴,鎖著眉,走過的地方都好像席卷過一陣寒氣,讓今天本就因為上午的例會而有些戰戰兢兢的員工們更是打了一個冷顫,同時也都在心裏不約而同的認定了紀氏總裁與歐總經理不和的傳言。

紀梓言坐在辦公室裏有些氣悶地看著窗外,本來嘛,她和歐陽雪馬上就要擦出點火花了,結果全被今天早上那個不速之客給攪黃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小白兔好像誤會什麽了,要不然怎麽會在早上就那麽匆匆地離去,要不怎麽能有現在的避而不見?紀梓言有些氣乎乎的鼓著雙頰,越想越是不甘心,就好像一盤到手的美食,眼看著在你千方百計的努力下就要乖乖進肚了,結果一眨眼的功夫卻又不翼而飛了,這怎麽能讓人不鬱悶!鬧心!非常的鬧心!紀梓言一怒之下把那個“門鈴男”詛咒了不止千遍萬遍,而且也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那個跑得這麽快的小白兔乖乖的抓回來,好好的懲罰!哼~誰讓你溜得這麽快!

其實紀梓言在某種程度上還真有點錯怪歐陽雪了,因為就在前一刻歐陽雪剛剛在劉生茂的辦公室裏硬是壓著心裏對這個人的厭惡,最終把這兩家公司的合作關係敲定。而她之所以這麽做完全是因為不想再讓這個人再以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接近紀梓言或者應該說是根本就不想紀梓言與這個人有任何的交集。

辦完了正事,歐陽雪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閑逛,繞著公司,附近大大小小的街道不知反反複複穿梭了多少回,始終就是不肯上去。最後,猶豫了片刻,拿出手機,撥通了蘇傾的電話。

“喂,蘇傾嗎?”

“是我,歐陽。”

“那個,我下午有點事,就先不回去了。”歐陽雪有些心虛地撒了一個小謊。隻有她自己最清楚其實她隻是想避開某個人而已。

“哦,好。對了,剛才紀總好像有事找你,而且樣子好像有點不太高興。”蘇傾關心地說道,語調裏不免透著一絲擔憂。短短一上午的時間,公司裏像什麽“內部高層領導不和”,“總經理和大總裁反目”,“漂亮公主PK冰山女王”等等一些越傳越沒邊的的謠言她也多多少少地聽到了一些,雖然知道傳聞一向不可信,而且她也一直以為歐陽雪和紀梓言的關係不錯,但還是有些不放心。

“哦,我知道了。”頓了一會兒,歐陽雪簡單地應了句,想了想,又接著說道:“你一會兒把我今天要看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就行了,晚上我回去拿。還有,要事紀總再來找我,你就打電話給我吧。”

“好,那你晚上別工作到太晚了。”蘇傾不知道歐陽雪和紀梓言之間發生了什麽,隻是在電話一端無聲地歎了口氣,為著晚上又要加班的人。

“嗯,不會的,放心吧。” 歐陽雪笑了笑,算是保證。收了電話,開車駛向海邊,開始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溜班。她現在還沒有理好自己的心情,不知道該去怎樣麵對紀梓言,所以隻好先本能的選擇一個字:逃!

紀梓言好脾氣地在辦公室裏左等右等,可是整整一下午也不見歐陽雪回來,拿起包,有些負氣地鎖門下班,同時又有些不甘心地了瞪一眼歐陽雪的辦公室。要知道這是她長這麽大以來頭一次想主動地向別人解釋些什麽,可誰成想竟然吃了個閉門羹。哎,紀梓言隻得在心裏默歎了一口,之後便和楚嫣,葉曉詩二人一起開車去了“惜緣”。等她們到的時候,酒吧門外顯然已經站了一個人,正笑意盈盈地望著她們。

“汪辰?”楚嫣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人,他不是應該在國外嗎?想著便就問了出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酒吧門外的人看見楚嫣也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嗬嗬,昨天剛到的。”沒錯,此時說話的正是早上意外造訪紀梓言家的“門鈴男”。一身休閑西裝,雙手隨意地插著褲兜,頭發是特意弄過的造型,乍一瞧,酷酷的,很搶眼,時不時會獲得許多路過女士青睞的目光。

汪辰和紀梓言,楚嫣她們是在大學的一個新年舞會上認識的,當時他大三,而她們大一。汪辰對紀梓言可以說是一見鍾情,自此之後便在學校裏就展開了猛烈的攻勢,鍥而不舍,可謂是越挫越勇,在畢業之後更是放著自家企業不去卻偏偏要到紀氏工作,而且一幹就是幾年,現在已經是國外一家分公司的總經理。楚嫣和葉曉詩等人都心知肚明,汪辰對紀梓言那是司馬昭之心。

“剛回來,所以我想今晚約大家出來見個麵,敘敘舊。”汪辰走近了幾步說道。定定地看著楚嫣身邊的紀梓言,任誰都知道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熱切的目光讓楚嫣和葉曉詩覺得她們現在根本就是兩個賊亮亮的大燈泡,尷尬啊~

“好了,進去再聊吧。”紀梓言並沒有回應汪辰的目光,甚至應該說是看都沒看一眼,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便率先走進了酒吧,態度比起早上更是冷淡,這要怪隻能怪他今早壞了她的好事!事實上汪辰今晚隻是單獨約了她紀梓言一個人而已,本想拒絕,但念著大家畢竟是兩年校友,朋友一場,再加上汪辰的父親和自己的父親年輕時又一起當過兵,是很好的戰友,不願意把關係弄僵,所以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不過至於是幾個人她可就不管了,而這也就是為什麽楚嫣和葉曉詩此時會變成兩個明晃晃的發光發熱的散熱體的原因,虧得楚嫣在來之前還以為紀梓言今天大發善心要請客,直麽誇她人好,大方呢~

酒吧內,自始自終都隻是汪辰,楚嫣,再加上葉曉詩,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天南地北地聊著,為了避免冷場的尷尬,楚嫣算是使出了看家本領,把汪辰這幾年來從事業到生活,從家裏到個人,裏裏外外地都問了個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查戶口的呢,說的那是口幹舌燥,光麵前就已足足放了三大個空杯子,眼看著還有呈直線上升的趨勢。而比起楚嫣,一旁的紀梓言那是相當的輕鬆,把玩著手機,全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悠哉地靠著椅背,細斟慢酌地品著美酒,坐得那叫一個舒服,喝得那叫一個優雅,讓身邊費心又費力的楚嫣看得甚是眼紅,同時也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天下果然沒有白蹭的飯!特別還是要蹭紀梓言的飯!

不知又這樣聊了多久,就在楚嫣覺得她下巴都快說疼了的時候,一陣清脆的手機鈴響終於解救她脫離了苦海。汪辰有些抱歉地起身,走到一個安靜的角落接起電話,而楚嫣則是謝天謝地,總算是得個空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喝了口水,長出一口氣,剛想全身心的放鬆一下又突然像想起來什麽似的,扭頭,哀怨的望著身邊樂得自在的紀梓言,好不委屈地開口:“梓言~”楚嫣覺得自己嚴重的上當受騙了!這哪裏是請客,分明是拿自己當擋箭牌來了。

“嗯?”側頭,對上那幽怨十足的目光。

“梓言,你看我今晚多辛苦啊,是不是可以有什麽獎勵啊?”楚嫣始終堅信:做人總得為自己爭取點“回扣”不是~

“那你想要什麽?”紀梓言不用想都知道她這個好朋友肯定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那個,很簡單的,梓言,你隻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就行。”終於,某人壓抑了一天的八卦小細胞又開始噌噌的往外冒了。

“嗬嗬,你不累?”紀梓言看著眼前這個前一刻還嚷嚷著嗓子快要冒煙了的人,笑意盈盈地問道。

“不累,不累。”楚嫣連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誰讓她楚大小姐是典型的“有八卦,吃飽飯”呢!

“那你說說,都想問什麽呢?”紀梓言也不推辭,大方的給了楚嫣這個機會。

楚嫣看身邊這人答應得這麽爽快,頓時樂開了花,趕緊分秒必爭地問道,“梓言,昨晚歐陽是送你回的家吧?”

一聽這話,紀梓言立刻明了了某人的小心思,不過也不戳破,為了滿足一下某人的求知欲還是毫不吝嗇地點下頭,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那歐陽晚上走了嗎?”楚嫣緊接著又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沒有,她住我那兒。”

嘿嘿,我就知道!難怪歐陽今天的衣服和昨天的一樣,“那……你們晚上都幹了什麽呀?”繼續深入。

“你昨晚做了什麽,我們就做了什麽。”

“呃……”好吧,楚嫣語塞,不過兩眼一轉,緊接著又換了個問法:“那你們怎麽睡的呀?”

“你希望我們是怎麽睡的?”紀梓言喝了口酒,晃了晃手裏的杯子,聰明的把問題又丟了回去。隻是一想到昨夜那個霸道熱情的小人,眼角怎麽也忍不住那暗藏的笑意,

畢竟這麽多年的朋友不是白當的,楚嫣一看紀梓言這表情就知道昨晚肯定有事發生,於是也就大著膽子問道:“梓言,昨晚你們是不是有什麽‘好事兒’啊?”

“哦?什麽是‘好事兒’呢?”

“就比如做點平時不經常做的啊~那個,就比如……”親個小嘴,拉個小手什麽的啦~不過楚嫣怕這麽問太直白,怎麽說她也是大姑娘一個,得懂得矜持!所以這不正搜刮著腦細胞,醞釀著該如何措辭。

“嗯,做了。”紀梓言一反剛才打著太極的曖昧,不等楚嫣糾結完就大大方方地給出了某人想要的答案,讓楚嫣著實地有些受寵若驚,一邊消化著剛才聽到的“肥料”,一邊有些不確定地問出口,“真的?”似乎對於好友此刻反常的態度很是懷疑。

“當然。”紀梓言再一次直截了當地給出了答案,而且這回不知看見了什麽,不僅說的肯定,嘴邊更是突然漾開了燦爛的笑,晃了人的眼。

“梓言,你?”被眼前好友的笑靨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楚嫣愣愣地問道。

“我喜歡她。”

葉曉詩和楚嫣順著紀梓言的目光望去,隻見盡頭的那人不是歐陽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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