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第二天,紀氏。

辦公室裏的歐陽雪微微頷首首,目不斜視的看著眼前的文件,目光執著的如同坐對麵,一直盯著她看的人一樣,久久不曾離去。隨著天氣的轉涼,清爽的夏裝已逐漸換做秋衣,而歐陽雪細長的脖頸上也多了一條以前從未係過的絲巾,水嫩的淡藍巧妙地蓋過,遮住了空氣外那奶質般滑嫩的雪白。這本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裝飾,隻是當配上對麵那人明顯帶著探究意味的眼神時,輕紗的質料仿佛灌了鉛,有了溫度一般灼燒著歐陽雪,讓她不敢擅動分毫。

“哎,歐陽。”終於,在心中默歎無數次後,坐在對麵的葉曉詩一臉哀痛的發出了聲。

視線撤離了文件,穩了穩有些攀升的心跳,歐陽雪放下手中的文件,抬頭,對上那雙略顯“沉重”眼。

“哎~”又是一聲長歎,表情更是由先前的惋惜變成了如今的沮喪,“歐陽啊歐陽,你說你怎麽就被壓了呢!怎麽能被壓了呢!”那語調幽怨的就好像被壓的不是歐陽雪而是葉曉詩自己一般。

要說這葉大律師為什麽在得知歐陽雪“光榮犧牲”後變得如此的惆悵呢,原因還得從前不久的某天晚上說起。

話說那是一個月黑風高,鴉雀亂飛的夜晚,葉曉詩和楚嫣兩人在夏思泠與林若晞的陪伴下不僅相安無事的吃完了晚餐而且之後還相當旁若無人的彼此對敬上了酒,紅的,啤的一起上,喝的那叫一個哈皮,杯子碰的“呯呯”響,任憑一旁的林若晞和夏思泠兩人怎麽勸阻也拉不開這兩個開懷暢飲的女人,直到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楚嫣和葉曉詩這兩個酒鬼才紛紛滿意的停下,然後還互相誰也不服輸,鬥著嘴的嘟囔道:“我沒醉,我還能喝!”夏思泠看著眼前這兩個借酒裝瘋的女人,有些歉然的向身邊的林若晞笑了笑,然後忍無可忍的找來服務員買單,接著一手提著一個滿身酒精味的禍害火速脫離了廣大群眾們的視線。出了飯店,夏思泠讓林若晞先回家,而她自己則是把車內後座上的兩個醉鬼毫不猶豫的運到了楚嫣的別墅,送進家門,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水,然後就瀟灑地轉身離去,任憑葉曉詩和楚嫣這兩個鬧騰一晚的人自生自滅。不是夏思泠心狠,而是熟知好友的她又怎會不知道自己這兩個“耍酒瘋”的好友的酒量。

就這樣被無情“拋棄”的葉曉詩和楚嫣兩人很是患難與共的倚在沙發上,肩並著肩,頭對著頭,說不清是誰靠著誰,反正兩人就是很沒形象的“勾肩搭背”的坐在了一起,酒氣混合著各自的淡香,再也分不清你我。

“楚嫣,你醉了嗎?”葉曉詩伸手摟住楚嫣的肩膀,隔著鏡片,迷蒙著雙眼看向近在咫尺隱隱透著桃紅的臉頰,**的讓人禁不住咬上一口。

“才沒,你才醉了呢!”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她才不會承認自己的酒量不敵某人。

“嗬嗬,我也沒醉。”依舊是緊摟著身邊的人不放,輕輕的按下那隻亂舞的柔荑,然後不厭其煩的把玩著散落在楚嫣胸前的幾縷秀發,指尖一圈一圈的卷起然後再慢慢放下,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盯著懷裏的人兒,“楚嫣,你皮膚真好。”葉曉詩又把頭湊近了些,抵在楚嫣的肩上,嘴唇更加的貼近那小巧圓潤的耳垂,輕輕的吐著熱氣。

“嗯哼~”沒有掙紮,沒有別扭,許是因為酒精的緣故,此時的楚嫣出奇的乖巧,聽聞後,隻是稍許的挑眉,然後轉頭對上顯得有些迷醉的葉曉詩,“你羨慕?”

“羨慕?才不~因為……”頓下,葉曉詩突然勾起一邊的嘴角壞笑,使本就俊俏的臉上多了一絲不羈的魅惑,“因為……它是我的。”說完就張口含住了嘴邊那誘人已久的糖果,舌尖一遍遍的刷過,手臂越收越緊。

“葉曉詩,你喝醉了。”酥麻的感覺陣陣襲來,“受製於人”的楚嫣沒有掙紮的意思,她隻是在善意的提醒,為著此刻她們之間的舉動尋找著一個合理的解釋。

“嗯,也許吧,醉了。”原來醉了的感覺竟可以這般的美好。不知何時唇已從耳邊滑到了頸側,再從頸側移到了臉頰,葉曉詩一遍遍親吻著楚嫣的眉,楚嫣的額,楚嫣的鼻,楚嫣的每一寸,直至最後來到那櫻紅的兩片微微開合的唇瓣。葉曉詩似乎忘記了她之前認知到的楚嫣不是她女朋友的事實,也忘記了她此刻的舉動早已超過了那道友情的界線,隻是反反複複的吻著,而楚嫣也順從的選擇了接受,因為楚嫣說了,“我好像也醉了呢。”所以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歸於醉酒,而酒醒過後的明天一切歸為原點。

吻從輕柔變為熱烈,楚嫣也從被動化為主動,漸漸的這成了一場吻技的較量

這個吻的時間太長,仿佛有一世紀,久到讓人眩暈,久到讓人沉淪,久到讓人開始期待下一次的開始。

“楚嫣,你喜歡嗎?”喜歡什麽?是人還是吻?葉曉詩沒有問清。

良久,不答。反問道:“你呢?”

“我?喜歡。”人還是吻?葉曉詩還是沒有說清。

“嗯,我也喜歡。”楚嫣閉上眼眸,靜靜的依偎,聆聽著空氣裏流動的分子,許久不曾言語。“曉詩,我累了,哄我睡覺吧。”

“嗬,好。”葉曉詩把楚嫣的身子放平,讓她躺在自己的腿上。看著已經閉上眼的楚嫣,葉曉詩抬起手,慢慢地撫著腿上人的麵頰,嘴裏也不自覺的開始輕聲哼唱起了悠揚柔美的旋律。若幹年前,年紀稍長的葉曉詩也曾這般哄過生病時的楚嫣,隻不過那時兩人的年華不及豆蔻。

“楚嫣。”一曲畢,葉曉詩知道懷裏的人並沒有睡著。

“嗯?”

“我們來打個賭吧?”

“賭什麽?”

“就賭梓言和歐陽她們誰是攻誰是受。”

“條件呢?”

“輸的的人必須答應對方一件事,不能反悔。”葉曉詩終究做不到對楚嫣的相親不聞不顧,即使她曾大方的送上祝福,即使她在這段時間裏緘口不言,但心裏的感覺騙不了自己,如果當初是因為她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去說的話,那麽現在就讓她利用這個機會去完成自己這個帶著私心的要求吧。

“好,我賭梓言是攻。”

“我的正好相反。”

於是,一個帶著玩笑性質的賭局就這樣在兩個“醉鬼”之間再自然不過的誕生了。

而現在,坐在歐陽雪辦公室裏的葉曉詩,看著對麵坐著的有些害羞的歐陽雪,再配上那條在她認為尤其“突兀”的絲巾,葉曉詩很顯然的把它理解成了用來掩蓋罪證手段,認定了歐陽雪被紀梓言壓在身下的事實。

“哎,歐陽。”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的長歎,葉曉詩精致的五官猶如喝了苦水一般擠在了一起,而且還源源不斷地往外冒著濃濃的幽怨。

“咳,曉詩你誤會了,其實……”看著葉曉詩明顯會錯了意,歐陽雪想要開口反駁。雖然她有臉紅的原因,雖然脖子上絲巾的作用也確實像葉曉詩想的那樣是用來隱去罪證的,但事實上被壓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啊!而且被壓的那人還連著被壓了兩次好不好!

“嗯?真的?!”如天使光顧般,某人馬上星星眼放光。

“嗯,其實是……”

“你們在聊什麽呢?”不知什麽時候出現,雙手環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倚著門邊的紀梓言突然出聲截住了歐陽雪想要繼續下去的話語。

“言言,你什麽時候來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紀梓言,歐陽雪有些心虛的閃爍著目光,心裏暗自埋怨著葉曉詩進來的時候怎麽不把門關好。

“好像有一會兒了呢。”成功吸引了屋裏另外兩人注意力的紀梓言不緊不慢的走到剛才被自己打斷的小人兒麵前,淡然的幫小人兒理了理額前的碎發,然後將手緩緩移到了那柔滑的絲巾上,非常“不小心”的一碰,接著便使那原本藏在淺藍色下的幾滴梅紅明目張膽的暴露在空氣中,當然也入了對麵葉曉詩的眼,於是在“鐵證如山”的麵前,葉曉詩盡管不情願,但隻有認命的接受了歐陽雪被“推”的事實,完全忽略了剛才歐陽雪尚未出口的反駁。

“絲巾不錯,很漂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當看到葉曉詩了然又無奈的神情後,紀梓言滿意的又把絲巾擺回了原位,繼續為它的主人歐陽雪,盡職盡責地服務。

前後不過半分鍾的時間,在歐陽雪看來紀梓言隻是簡單的幫自己順了順衣服,全然不知道自己早已“暴露”了身份。

“曉詩,剛剛有些送來的文件需要你看一下。”扭頭,紀梓言眼角含笑的對上那張明顯帶著失望的臉。

“哦,那我現在就去。”葉曉詩非常識時務的領會了好友的暗示,潛台詞就是:你現在可以走了。

“嗯。”紀梓言點頭應允。看著被嚴嚴實實合上的房門,這才收回了目光,俯下身,一手撐在歐陽雪坐著的椅背上,一手芊芊玉指的輕挑起小人兒的下顎,媚眼如絲地問道:“雪,你剛才想說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O(∩_∩)O哈!璐璐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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