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林岩找到了歐陽雪，看不出喜怒的將林若晞臨走之前留下的信放到了歐陽雪的麵前。
林岩隔著一張桌子坐在歐陽雪的對麵，眼睛一分不落的盯著對麵正讀著手裏信的人。
“若晞說的那個人是你嗎？”林岩對上剛剛抬起頭歐陽雪的視線，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有幾秒種，歐陽雪隻是看著林岩不知道該說什麽，而林岩在看到沒有立刻給出答案的歐陽雪後心下也已然有了答案。
林岩從進來到出去來回不過十分鍾，他並沒有向歐陽雪發難，隻是在問過一個問題後，以一個有些滄桑背影留下一句：“你要是知道若晞在哪就把她勸回來吧。”便起身離開。
歐陽雪從來沒有如此直白的聽過，看過任何有關林若晞對自己的感情的話語，若不是林岩剛剛拿來的那封信件，歐陽雪不會知道自己竟在不知不覺間已然占據了好友生命中如此重要的地位。
歐陽雪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從始至終愛的隻有她的言言一個人，但此刻對於一直當做最好朋友的林若晞，歐陽雪也是確確實實的充滿了愧與疚。歐陽雪自責，她自責如果她若是能早些感受到好友對自己的特別用心，而又早些在發現了兩人間別樣的情愫後盡早的說明白，那麽今天的好友是不是就不會走，而她是不是也不會成為整整耽誤了好友十年青春的那個罪魁禍首？
歐氏要進軍大陸，歐陽雪最近很忙，輾轉不停的在城市之間飛來飛去。又是一個周五的晚上，辦公室裏的歐陽雪看了看表，拿出手機，猶豫著按下了熟悉的號碼。
“言言。”歐陽雪緩緩的開口，為下一刻要說的話做著準備。
“雪，還在忙麽？”此刻，身在鄰市的紀梓言正一身黑色吊帶睡裙的靠坐在屬於她們兩個人的**，帶著笑意，聲音柔和的問向電話裏的小人兒。
“嗯，言言，可能，我……”歐陽雪握著電話，站在玻璃窗前，俯首，看著窗下車水馬龍的街道，對愛人少有的出現了欲言又止。
“怎麽了？”紀梓言並沒有著急，隻是靜靜的等著愛人接下來要說的話。
“言言，我……可能，明天不回去。”
“公司很忙？”另一端的紀梓言稍稍挑起好聽的聲音。
“……嗯。”有兩秒中的間隔，隨後歐陽雪輕聲答道。
“那後天呢？”
“言言，我……周一回去行嗎？”歐陽雪有些試探的問道，語氣是那麽的小心翼翼。
紀梓言聽後沒有馬上答複，隻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現在在哪兒？”
“公司。”
“嗯，那你忙吧，別太晚了。”
**的紀梓言若有所思的掛上了電話，而身處另一處的歐陽雪卻是有些心煩意亂。林若晞已經離開了兩個禮拜，而在這兩個禮拜裏，每當歐陽雪和紀梓言甜蜜時，歐陽雪總會在心裏的某個地方同樣的升起一絲負罪感在折磨著她，讓她在享受愛人百般嗬護的同時卻無情的讓好友因為自己而傷心的遠走他鄉。歐陽雪矛盾，這種矛盾無關乎任何愛情間的混淆，她愛言言，隻是她沒有辦法去說服自己心安理得的享受現在所擁有的幸福。
其實歐陽雪明天是可以回去的，後天也是，她完全可以把剩下的工作帶回去去做，隻是，歐陽雪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情去走進那個隻屬於她和言言的愛巢。那是隻屬於兩個人的地方，它不該有第三個人的存在。歐陽雪想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麵對自己的愛人，可是怎樣卻也抹不平心裏那份切切實實存在的愧疚。歐陽雪怕愛人發現她的“不專心”，所以她選擇了閃躲，但在閃躲的同時卻也同樣的覺得對不起她的愛人。
歐陽雪糾結，這種內心的矛盾達到了一個頂點，一個瓶頸處束縛著歐陽雪的身與心，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她想做些什麽去改變這些現狀，去彌補她讓好友所受到的傷害，可是偏偏她卻又什麽也做不了，她用遍了所有能嚐試聯絡到好友的方式，留了言，寫了信，發了郵件，但所有的一切卻都仿佛石沉大海般音信全無。
辦公室裏的歐陽雪有些頹然的重新回到桌子前，手揉著眉心，執著筆，看著擺在麵前的文件卻許久未動上分毫。
時針指向了十二，過了子夜，夜顯得格外的靜。
歐陽雪早已讓其他人下了班，整棟歐氏的樓裏隻有一間屋子是燈火通明的分外明亮。
依舊伏在案前的歐陽雪絲毫沒有打算回去休息的意思，強迫自己進入狀態的去批閱一份又一份文件，直到身邊的光線被忽然遮住，一個黑影折射在歐陽雪麵前雪白的文案上時，歐陽雪本能的一驚，愕然的抬起頭，然在抬起頭的瞬間，看到的來人時，一顆整夜紛亂搖擺空**懸著的心突然在這刻找到了安寧，歸屬。
“言言。”歐陽雪伸手緊緊抱著了身邊的人，頭依偎身邊人的懷裏，此刻，她什麽也不要去想，隻想單純的去感受愛人的溫度與氣息。
“雪不聽話了嗎？不是說讓你早點去休息的？”紀梓言摸著愛人的頭，眼神裏露出隻有愛人間才會出現的溫柔。
“言言，對不起，對不起。”歐陽雪越發使勁的抱住愛人，而紀梓言麵對愛人的突如其來的道歉什麽也沒有問，隻是任由對麵的人把自己抱緊。紀梓言的手輕輕的附上靠在自己腹間的臉頰，一遍一遍的愛撫，這一刻的空氣裏流淌著的是屬於愛人間無聲的默契與溫馨的暖意。
“雪能告訴我為什麽要道歉麽？”感覺到懷裏的人稍稍平緩了下來，紀梓言稍稍拉開了與小人兒間的距離，俯下身，一雙如水般柔澈的眸直直的射進小人兒的眼裏，讀著那隱藏在背後的情緒。
“言言，我……對不起，其實我明天可以回去的，我……”
“雪。”紀梓言打斷了小人兒斷斷續續的話，抬起對麵那微頷的臉頰讓她不得不正視自己，“雪，我是你的愛人，你不需要和我道歉。”
“可是，言言我……”
“雪，你在自責對嗎？”聰明如紀梓言，她怎麽可能感覺不到身邊小人兒這兩個禮拜的變化。紀梓言本意是想給小人兒時間讓她自己去捋順這段曲折波瀾的感情，但現在看來她的雪是越想越把自己困死在裏麵。
“雪。”紀梓言搬過小人兒的身子坐正，“我問你，你愛我麽？”
“愛。”這是什麽時候都不會改變的答案。
“那我問你，你愛林若晞嗎？”
“不，我隻是把她當做……”
“當做朋友對嗎？”紀梓言替身邊的小人兒回答道。
“嗯。”歐陽雪默然的點點頭。
“既然你能分得這麽清，那你還在糾結什麽？”
“可是言言，若晞為了我做了很多，我不知道她原來愛我愛了那多長時間，而我卻是到頭來傷她最深的那個……”
“所以呢？你要放棄我，然後去找她？”紀梓言突然沉下聲音問道。
“不是不是，言言，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誤會，我隻是覺得對不起她，想盡量的彌補……”聽著愛人的反問歐陽雪連忙搖頭，急著解釋。
紀梓言當然不是真的生氣，隻是她需要幫助她的小人兒認清楚一些事情，她的小人兒有時在某些方麵太過善良，也太過猶豫不決，總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最後徒然的加重自己身上的負擔。
“雪，你要知道有些事情總不能兩全，有取才有舍，有失才有得。感情的事本就是兩廂情悅，不是每一份感情都會獲得相應的回報。若晞對你的好，對你的深情，癡得讓任何一個人看了都會心疼。但是雪，如果你真的確定自己心裏想要的是什麽，決定了和我在一起，那麽你就必須知道若晞這次的離開是不可避免的，或者即便是沒有但她終究有一天該對把你的情畫上一個句號。雪，給若晞些時間，讓她一個人冷靜冷靜。我知道你關心她，但有些時候，本該是出於朋友間的關懷但在對於一個暗戀著的人來說確是一種更大的折磨與傷害，因為你在不知不覺中讓她越陷越深，給了希望卻給不了最後她所希冀的美好。我相信若晞想通了自然就會重新回到大家的身邊，你們從小就是好朋友，你最清楚她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對不對？所以你要相信若晞，她不會讓每一個關心她的人擔心太久，而等她真的放下那天，她也會找到屬於她自己的幸福。所以雪，不要繼續自責了好不好？就算真的有錯，那也讓我們兩個人一起承擔，我是你的愛人，會和你一起分享所有的苦與甜。所以，下不為例，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不許躲開我知不知道？”紀梓言把一直靜靜聽她說著的小人兒攬在懷裏，輕輕的拍著小人兒的背，讓她放鬆的閉上眼靠在自己的身上。
“嗯。”聽著耳邊愛人對自己的開導，歐陽雪再一次緊緊的環住愛人腰，輕聲說道：“謝謝你，言言，我愛你。”
紀梓言深夜驅車三個小時從鄰市趕到歐陽雪的身邊，將總是強裝著堅強不肯露出絲毫懦弱的小人兒抱在懷裏，為的是完成她對歐陽宇震的第二個許諾——在雪失落脆弱的時候，她一定會陪在雪的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最後一點，明天完結，完結之後會有三篇番外，楚葉，蘇晴，和若晞（若晞和蘇晴都是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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