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川聽到手機裏傳來的忙音,愣怔了片刻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該死的安妤居然敢掛他的電話!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他匆匆回了家,別墅上下一片漆黑。

“夫人沒回來嗎?”

傭人見他又是黑著一張臉,搖了搖頭說道:“夫人不是跟您出去了嗎?”

顧慕川皺了皺眉頭,已經這麽晚了,她還能去哪裏?

他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慕溫池,於是眉頭皺的更緊。

立馬打電話給了於瀟,聲音中壓抑著怒火:“給我找到安妤的定位!”

半個小時以後,於瀟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顧慕川微微蹙眉,開車朝著目的地駛去。

正直夏末秋初,A市江邊涼風簌簌。安妤坐在橋欄上,撐著看向遠方。

整個江邊沿岸燈火通明。

猶記得兩年前,白煜川帶著她來這裏:“妤妤,以後遇見不開心的事你就來這裏,看萬家燈火,就知道自己有多幸福了。”

“幸福?”安妤的眼睛裏突然溢滿了淚水。

喧囂散盡,她周身孤獨。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有表現出半分不安的樣子,可隻有她自己知道,每次見到慕溫池,她的心裏有多亂。

她張開一隻手想要抓住江邊的一抹燈光,卻徒勞無功。

眼底卻是模模糊糊的。

“安妤!”

低沉的呼喊打斷了她的思緒,安妤歪著頭看向來人。

“顧慕川,你怎麽來了?”

眨了眨眼睛,將眼底的一抹淚水給隱去。

顧慕川見她坐在橋邊上,心髒瞬間提了起來:“你給我下來!”

男人帶著命令的聲音,瞬間刺痛了安妤的某根神經,她有些不滿,直接站了起來。

“你!”顧慕川心口一滯,見她搖搖欲墜的樣子,不敢再上前一步。

安妤早就對他不滿了,涼風吹的她腦袋暈暈乎乎的,指著顧慕川:“你憑什麽對我大呼小叫的?你算我什麽人啊?你讓我下去我就下去,我還偏不!”

她你已經好久沒有這麽固執的對顧慕川說話了,他差點就忘了,這個瘋女人是什麽都幹得出來的。

當初從三樓毫不猶豫的跳下去,站在顧氏樓頂上威脅他,什麽都幹過!

“下來!”顧慕川聲音低沉,怒氣早已衝天,可也無能為力,不敢上前一步。

“下去哪兒?”安妤皺眉,“有本事你上來呀!”

“好。”顧慕川一步步的靠近她,安妤眯著眼睛,盯著他的動作。

不知道是吹風吹的太久,還是太過悲傷,安妤總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受自己的控製。

顧慕川挪到能拉住她的地方,拽著她的衣服一把將她拉了下來。

“啊!”安妤感覺天旋地轉直接栽倒在他的懷裏。

“顧慕川,你就是個大混蛋!”她聲聲控訴著,用自己的拳頭狠狠地捶著他的胸膛。

顧慕川拉著她,心裏總算踏實了一些:“想死也找一個好一點的地方!虛張聲勢!”

“你才想死呢!”

她委屈的抬頭,眼底已經是朦朧一片水霧。

她倒是想死,可她死不了呀。

安妤靠的他很近,呼吸中帶著一絲灼熱,朦朧著雙眼,慢慢朝他靠了過去。

兩個人的氛圍一時間變得有些熱切,顧慕川竟有一瞬間的心跳如鼓。

卻在下一秒,安妤的額頭狠狠地碰上了他的下巴,暈了過去。

“安妤,你!”

顧慕川忍痛掰開她的頭,卻在觸及到她的額頭時,微微蹙眉。

“你發燒了?麻煩!”

他立馬打橫將她抱起來,直接將她放進車裏,一路開車回了別墅。

“我說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今天這個生病,明天那個生病,真當自己有錢把藥當飯吃啊?”

席容好不容易給安妤掛上水,又開始喋喋不休的抱怨。

“顧大少爺,你能不能看看這都幾點了?你沒有**,別人沒有嗎?”

他好不容易輪休一次,準備睡個昏天黑地,還不懂頭粘上枕頭呢,就被顧慕川給喊了過來。

“她還有多長時間能好?”顧慕川不管他的抱怨,微微蹙眉,看向躺在**臉色蒼白的安妤。

“隻是小小的感冒一兩天就好了。”席容並沒有當回事。

顧慕川卻皺了皺眉頭:“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哦,”席容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沉默片刻才說道,“難道她最近的變化你沒有看出來嗎?”

他答應過安妤會幫她保密,她喜歡顧慕川這件事情得她親自告訴他。

“沒有。”顧慕川蹙眉。

就算最近安妤對所有事情表現的不在乎,甚至對他也多了幾分依賴,可她的心卻從未對他開放。

顧慕川能看得出來。

“我看你就是傳說中的鋼鐵直男吧!”席容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樣子。

顧慕川卻微微蹙眉:“你覺得她的心理輔導有用嗎?”

“你是在懷疑我的醫術?”席容斜眼看著他,一副倨傲的樣子,似乎對自己的醫術十分的自信。

顧慕川負手而立:“你可以滾了。”

“顧慕川,有你這樣的嗎?過河拆橋啊!行啊!安妤後續的治療老子可不管了!回頭她再病情複發,回心轉意,你哭都沒處哭去!”

席容收拾好自己的藥箱,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顧慕川一把拉住。

“這兩天繼續給她心理疏導。”

他怕宴會上的事情,影響到安妤的情緒。

“你還在想慕溫池的事?”席容無所謂的淡笑,“你放心吧,世上哪有那麽巧的事情!慕溫池一定不是白煜川的!”

顧慕川冷冷的看著他:“不,他是。”

“你說什麽?”席容驚得差點連下巴都掉下來,“這怎麽可能呢?一個去世兩年的人,為什麽……”

“是顧珊彤。”顧慕川想起今天於瀟給他匯報時,他也是一臉驚訝。

席容覺得事情有些嚴肅,微微皺了皺眉:“你說的是你那個堂妹?”

“嗯。”顧慕川走到臥室的陽台上,席容跟了上去。

顧慕川將玻璃門關上,掏出一根煙:“兩年前白煜川的確得病要死了不假,可是被顧珊彤給救了回來。”

“白家人難道就沒有察覺到什麽?”席容覺得這樣的瞞天過海簡直不可思議。

“沒有,白煜川火化是直接走的醫院程序,白家人見到的也是一堆枯骨。”

顧慕川眯了眯眸子,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這件事我不想讓安妤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