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欽雨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異度酒吧,她的臉上,泛著疲倦的蒼白。

如果可以,她情願一輩子都不再踏進這個紙醉金迷的地方。

然而……

施欽雨捏捏褲兜裏的紙條,那是醫院的催款單。福伯的病情越來越嚴重,醫藥費也是越來越高。

就在剛才,她借了一圈,沒有借到一分錢。

施欽雨迅速換上舞蹈服裝,想到昨天碰見的那個男人,心底忽然哆嗦了一下。她的手不自覺的一抖,眉筆掉到桌上,“啪”一聲斷了。

施欽雨索性撿起那支斷筆,給自己畫了兩道又粗又黑的眉毛。

旁邊傳來一聲輕哧:“到這種地方來,還裝什麽清高?”

另一個聲音笑了:“麗麗,瞧你說的,人家要是不裝清高,故意醜化自己,怎麽會有我們姐妹釣到金主的機會?”

施欽雨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冷嘲熱諷,將自己醜化完,默默地戴好了麵紗。

領班匆匆忙忙的跑進來,微笑著看向施欽雨:“小雨,今天有人給你包場,二樓白金豪華包廂,快去!”

二樓白金豪華包廂?不就是昨天的那間嗎?

施欽雨微微一愣,後背泛起陣陣的涼意。

領班催促道:“還愣著幹什麽?快去呀!”

施欽雨咬咬下唇,轉身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個香囊。

“喲,還有秘密武器哪,難怪!”

施欽雨沒有理會背後的風涼話,在一片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把自己的脊背挺得筆直,昂然走了出去。

二樓,白金豪華包廂。

從施欽雨進門開始,秦慕雲的目光便一直粘在她的身上。

她那款款而行的身影,又與記憶中姍姍而來的影子融合。

施欽雨走進包廂中央,終於看清了昏暗的燈光下,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人。

就是昨天那個!

她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轉身想要逃跑。

然而身子還沒有完全轉過去,施欽雨隻覺得眼前一暗,不知道那男人用了什麽身法,已經旋風般到了她的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秦慕雲晃動著手裏的紅酒杯,低聲問:“你在怕我?”

施欽雨咬著下唇,不去看他,也不說話。

秦慕雲一口飲盡杯中紅酒,將杯子丟出去,一抬手,揭了她的麵紗。

頓時,一張五彩斑斕的臉出現在眼前,簡直令人不忍直視。

“你是印第安人?”

“不是的,先生。”

“不是你給我弄成這樣?”

秦慕雲忽然發了火,提著施欽雨就往衛生間走。

“先生,你放手,你要幹什麽?唔……”

施欽雨隻覺得自己被一股力量死死的鉗住,掙脫不得。她的臉,被側按到水龍頭下麵,淋得透濕。接著,沐浴露,洗麵奶什麽的都一股腦兒的堆到了她的臉上,然後是一隻大手,毫不憐惜的大力搓洗。

施欽雨隻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仿佛臉皮都要被搓掉了。

秦慕雲將施欽雨臉上的化妝品全部洗盡,一張粉嫩白皙的絕美麵龐出現在眼前。因為被搓洗的緣故,泛著豔麗的紅暈,帶著水珠,像是一顆濕漉漉的水*,讓人忍不住一親芳澤。

見鬼,我怎麽會給一個女孩子洗臉,並且,居然有吻她的衝動!

秦慕雲忽然丟開施欽雨,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施欽雨拿毛巾擦去臉上和脖頸上的水珠,睜眼看看鏡子,她被弄得很狼狽,頭發亂了,衣服也濕了一大片。

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磨蹭了好一會兒,施欽雨才從衛生間裏走出來。

秦慕雲半躺在沙發上,淡淡的吩咐:“過來!”

施欽雨暗暗捏了捏身上的香囊,慢慢地走過去,停在離秦慕雲幾步遠的地方。

“站那麽遠幹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先生,我隻是個普通的舞女,別的什麽都不會,如果您不是要欣賞舞蹈,我先下去了。”

秦慕雲勾唇:“不,我很欣賞你的舞蹈,但我更欣賞,你的這張臉。”

施欽雨不自覺的摸摸自己的臉,隻覺得一股寒意慢慢地滲透了四肢百骸。

“你為什麽把自己的臉畫成那樣?”

“我怕……被你剝了。”施欽雨的聲音慢慢小了下去。

秦慕雲啞然失笑。他站起身,邁開長腿,幾步走到施欽雨麵前,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麵頰。

“寶貝,昨天隻是嚇唬你的。這張臉,我愛都還來不及呢,怎麽舍得剝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