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前請提要：徐輕言帶著一絲狼狽從莫可家走出來，剛轉過彎，牆上靠的人發出嘲諷的笑聲。
“我還以為徐家少爺是怎樣的人物，也隻不過這樣而已。”
牆上靠著的人神態輕鬆的雙手環胸，眼睛裏透著一絲陰冷，嘴角一絲笑意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有善意。
徐輕言拍拍被推出門口的時候衣服上沾到的灰塵，直起身來看著斜倚在牆上的韓風，“徐家少爺？原來還有人記得這個稱號。”
“徐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可能沒人注意到，是你自己以為隱藏的很好吧。”韓風一動不動的看著徐輕言，“徐家最受寵的兒子因為一個男人被趕出了家門，想必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當年，可是轟動的很啊——”
徐輕言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會在乎這個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我是為了男人從家裏被趕出來，那又怎麽樣？現在的我，除了姓徐之外和那個徐家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你想用這個來壓我？”
“我為什麽要用這個來壓你，你要做什麽也與我無關，不過你真的以為徐家會放任你這麽下去麽？“
徐輕言玩味的看著韓風，“徐家要做什麽你怎麽知道？難道你還為了可可寶貝特地去調查了我？”
“我沒那個狗屁時間來調查你，你當年鬧出的事情到最後麵也是不了了之，那個男人你也一直沒有說出來是誰，我倒是有點好奇，什麽男人能讓徐家最不遜的少爺為此折服還拚著要跟家裏斷絕關係。”
徐輕言咬緊了唇，絲絲的涼氣從背後拂過，不被人察覺的打了個寒顫。
“既然你有喜歡到連和家裏斷絕關係都願意的男人，為什麽又要來招惹老師？他在這個城市毫無背景，他靠著自己的努力才有了今天，你以為你做的這麽露骨徐家會不知道他？”
“那你又是為什麽才來的？”徐輕言攥緊了手，“你不也是對他有什麽想法麽？別說什麽十年啊報恩那一套，我才不信。”
“老師想怎麽樣，我就怎麽樣。”韓風眼角漾起絲絲的溫柔的笑意，“老師願意，我就一直等下去。”
徐輕言習慣性的把手伸進褲子袋子裏想拿煙，但是掏來掏去也沒有，猛然想起之前莫可說兩個妹妹在家，不能吸煙所以沒帶過來，有些沮喪的摸摸鼻子。
“韓家認同你的做法？你可能會變成第二個我。”
“韓家是否認同是另外一回事，我隻需要老師的認同。”
“你媽媽還好吧。”徐輕言無奈的鬆開拳頭，“很久沒看到她了。”
“媽媽去英國了，徐輕言，我姓韓，所以你徐家的爛攤子我永遠也不會接，徐家既然有本事扔下我媽媽，就永遠別想我的名字前掛上徐字。”
“OK，徐家的事情我也沒興趣，”徐輕言攤手示意自己的無辜，“徐家想要我回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難怪他們會把想法打到你的頭上。”
“所以你還是回徐家去娶個千金小姐來繼承徐家好了，徐家既然當年可以縱容那個男人在娶了我媽媽之後在外麵養女人，想必也不會介意你養小白臉的，當然，老師除外。”
徐輕言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幾步走上前去一把揪住韓風的領子提起來，眼神陰沉，“別以為你和我沾親帶故我就不會揍你，我早就說過我和徐家沒有一點關係！不管他們是要找繼承人也好需要有個男人來開枝散葉也好都與我無關！”
“你這麽激動幹什麽，我說錯了麽？徐家不會坐視你這麽下去不管的。”韓風沒有掙紮，隻是嘴角一絲笑意越發的明顯，“你其實一直都很害怕是吧，徐家如果動真格的要你回去，你也無法抗拒吧。”
“別逼我動手。”徐輕言聲音和平常一樣，但是抓住韓風領子的手青筋慢慢的浮現，韓風依舊笑眯眯的看著他，“你似乎曲解了我的意思。”
“如果不要我曲解你的意思你就幹脆閉嘴，否則我不介意修理你一頓。”徐輕言另一隻手不停的抓緊再放鬆，“我和莫可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韓風被拎的有些離地，雙腳艱難的支撐以維持身體的平衡，但是盡管是如此狼狽的情形他依然麵色如常，“插手這回事，自然是老師說了算，如果老師不願意，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我說了你閉嘴！”徐輕言有點難以控製的搖晃了一下身體，韓風的眼神依舊寒冷，“怎麽，對自己這麽沒信心麽？對了我還不知道你以前愛的死去活來的那個男人是誰呢，這麽多年也沒看你和誰在一起，怎麽？失去了徐家少爺的身份就被甩了？還真是可憐啊——”
砰！
韓風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重重的打在臉側的拳頭，一絲淡紅慢慢的從指縫中滲出。
“夠了???”
徐輕言看著地麵低語，抓住衣領的手止不住的顫抖。隨即鬆開抓住韓風的手，重重的打在牆壁上的手也無力的垂下，他伸手抹了一把臉，漠然的轉身。
“你還想說什麽？”
“——”
“如果你除了這些已經沒有話說了，那就走吧。”
韓風緊緊咬住下唇，頑固的不說話，隻是僵硬的看著徐輕言染出淡淡紅色的手。
“我要回去了，如果你不介意站在這裏到晚上就請繼續，但是除了隔壁那個笨蛋是沒人會出來送被子給你的。”徐輕言冷冷的背對著他說了一句，徑自開了門，消失在門後。
韓風猛的吸一口氣，靠著牆壁滑下去，雙手捂住臉，有種想打自己的衝動。
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徐輕言沿著門滑下，受傷的手無力的癱在地上，眯起眼睛看了會，抬手遮住眼睛，心裏突然想笑。
自己果然還是小孩子，聽見這麽一點就受不了了，以前的勇氣去哪了？那個時候其實也沒什麽的，就是被逼著和女人相親太麻煩了才會說出來自己其實喜歡的是男人，被追問那個男人是誰，咬死也不說，被暴打了一頓後趕出家門，父親甚至說出我怎麽會有你這麽一個兒子之類的話。
自己怎麽可能說出來？說出來了，就一切都沒有了。
然後就這麽順理成章的搬去宿舍和莫一住在一起，那個時候，也隻有莫一願意對自己好，願意和自己做朋友，可惜他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對他的真正感受，當時想著，就這樣吧，這樣稀裏糊塗的一起走下去，朋友也好其他的身份也好。
順勢癱倒在地板上，徐輕言不顧自己剛換的衣服在地上滾動著，手機突然在桌上震動起來，藍色的屏幕一閃一閃，掙紮著起身去拿起手機一看，是莫一，徐輕言呆了一下。遲疑了一會按下了接聽鍵。
“喂。”
“怎麽到現在才接電話？”莫一的聲音參加著電波的嘈雜聲一波一波的傳到大腦中。徐輕言靠著桌子站著，臉色有些發白。
“——”
“怎麽不說話？”莫一的聲音夾雜著擔心的感覺，身邊似乎很吵呢，大約又是和他那一堆學生在一起吧。
“——”
“輕言？輕言？“莫一的口氣有些焦慮，好像聽到街上的廣告聲了呢，現在是什麽時候呢？
“我在。”
“輕言，怎麽了？”
“我沒什麽，隻是剛起床有點累。”徐輕言一動不動的站在桌旁，眼睛看著受傷的左手，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麻木過後，便是痛徹心扉的感覺。
“——”
“我沒事，真的。”徐輕言的聲音很輕快，向往常一樣。
“輕言，你在家嗎？”
“在啊，我不是說了我剛起床嗎，嘿嘿，昨晚玩遊戲玩到很晚所以到淩晨才睡。”
“在家裏等我。”
“誒？”
“嘟嘟嘟嘟——”
徐輕言把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顯示對方已經掛斷。疲憊的將手機扔到桌上，走到沙發旁躺了下去，手指牽動著，皮肉撕裂的感覺瞬間接牽動大腦的神經，徐輕言抬起手，透過淡淡的光看著因為用力過猛頗顯得有一絲壯烈的手背。
真是不理智啊自己，明明知道手是絕對不可以受傷的居然還這麽衝動。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徐輕言從身邊摸索著一個抱枕，直接捂在臉上。
上一次打架還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呢？高中？大學？好像自從自己被家裏趕出來之後就沒有這麽衝動了吧，因為莫一不喜歡看見自己受傷回來讓他收拾，他討厭看見傷口，討厭見血，所以就算家裏有醫院，他也絕對不讀醫學，讓莫伯伯氣了個半死。
以前打架的時候莫一都會皺眉看著掛紅的自己，扔過來一個急救箱，然後出門，十有八九是和雱安在一起，然後回來看見自己蹲在角落裏不上藥，就會很凶的把自己從角落裏揪出來擦藥，就算自己討厭藥味討厭的要死都會皺著眉頭給自己擦藥，然後再把自己罵一頓。
這次不知道又會怎麽罵自己了，徐輕言翻了個身，看著天花板歎氣。
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自己貪心了呢？是看到莫一看著雱安的眼神還是雱安出國後他酒醉後的那個錯誤的夜晚？
門口傳來鑰匙的響聲，徐輕言眼神都不動。
腳步聲慢慢靠近，門被關上的聲音，有人在身邊站住。熟悉的感覺，徐輕言突然有種胸口被堵住的感覺，呼吸停滯。
“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莫一的聲音響起，徐輕言下意識的把手往背後縮了縮，但是還是被眼尖的莫一發現了，一把抓住手腕坐起來。
“你的手怎麽回事？”莫一皺著眉頭看著手上的傷，“怎麽弄的？”
“沒什麽，自己不小心弄傷的，什麽事都沒有。”徐輕言無所謂的將手從莫一手裏抽出去，站起來走到桌旁拿起杯子，“你看，我沒事——”
玻璃杯碎裂的聲音讓本來就有點尷尬的氣氛一瞬間趨於零點。
冰涼的水在地板上蔓延，徐輕言低頭看著腳下碎裂的玻璃杯，有些恍惚。水從□□著腳底漫過，濕濕的感覺讓人從心底升起一股厭惡的情緒。
“到底是怎麽回事？”莫一沉默了一會，聲音低沉。
“沒什麽。”徐輕言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我自己不小心弄傷了手，就這樣。”
莫一在身後不說話，輕車熟路的去房間裏拿了連徐輕言都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的急救箱，一把將徐輕言拉到沙發上做下，去浴室打濕了毛巾過來擦幹淨傷口，處理好敷藥，然後用繃帶一層一層的包起來。
徐輕言不說話，莫一也不說。房間裏隻有莫一動作發出的細碎的聲音。整理完之後，莫一收好東西走到窗前將不知道多久沒動過的窗簾一把拉開，有些刺眼的陽光讓徐輕言閉上了眼睛。
“現在好些了麽？”莫一蹲在徐輕言麵前看著他，眼神裏是溫柔的。
徐輕言默默的看著他，莫一笑了一下，站起來背對著他整理被弄髒的地板。
“莫一。”
“嗯？”莫一沒回頭。
“你愛過我麽？”
“——”
莫一的動作猛地停頓了一下，隨即恢複了正常，“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不愛我，就別對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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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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