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人偶娃娃
小天有一堆的娃娃，塑料的、棉布的、陶瓷的，不過她隻喜歡人形模樣的，房間裏除了天花板，連個落腳的地方都快沒有了。
這天是小天八歲的生日，小天的爸爸很早就來接她放學。回到家，媽媽準備了豐富的晚餐，還買了一個大蛋糕，插上了八根蠟燭，小天坐在蛋糕前默默地許了願。
“小天，能告訴媽媽許了什麽願嗎？”
“不能，說出來就不靈了。”小天學著大人的模樣說話。
爸爸嗬嗬笑著，裝作吃力的樣子從房間裏拿出一個很大的包裝盒，說：“看，爸爸給你買了一個禮物，猜猜是什麽？”
小天搖頭晃腦，圍著包裝盒看了半天，故作沉思地說道：“娃娃，一定是個娃娃。”說完，心急慌忙地拆了起來。
“哈哈，被我猜對了，哇……好大啊！”看著和小天差不多身高的娃娃，小天興奮著抱了起來，對爸爸說：“爸爸，爸爸，這是什麽娃娃啊，怎麽和我的不一樣？”
爸爸解釋道：“這是你叔叔特地從日本給你帶過來的，是個人偶娃娃，能讓你健康平安，是你的保護神，知道嗎？”
“哦哦哦……”小天似懂非懂地答應了幾聲，把人偶娃娃放到身邊，吃起蛋糕來……
晚上，小天進了房間，把人偶娃娃抱到**，仔細端詳起來這個異國娃娃。
人偶娃娃有著陶瓷般白色的皮膚，眉毛又細又小，眼睛裏黑色的眼珠占了大部分，紅色的櫻桃小嘴半張著，頭上盤著烏黑半圓的發絲，劉海一直垂到眉毛，身後梳了一條長辮，身上穿著日本傳統的紅金色和服，掀起和服還能見到一雙拖著木屐的腳。
“嗬嗬，真好看，”小天抱著人偶娃娃，像照顧孩子一樣哄它睡覺，一邊說道：“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嗯……就叫‘小美’吧，好嗎，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
媽媽敲了敲門，說：“小天，該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學，別玩得太晚了。”
“哦，我知道了。”說完，小天把燈關了，給“小美”和自己蓋上被子，頭倚著頭睡著了。
第二天放學，小天第一件事就是跑進房間把“小美”抱了出來，給它搬了張椅子，放在上麵。媽媽奇怪地問：“小天，為什麽把它放在這啊，它又不能吃飯？”
小天扒拉了幾口飯，含糊的說道：“可以的，‘小美’昨天和我說看到我們吃飯很香，她也要吃。”
媽媽無奈地笑笑。
晚上，媽媽走進小天的房間，看小天呼呼地睡著，怕小天著涼，就把人偶娃娃從小天身邊拿開，放到地上，再給小天蓋上被子，然後在小天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看著自己的女兒都上小學了，卻還想像剛出生的時候。
小天剛出生時，哭聲整個醫院樓層都能聽見，怎麽都止不住，最後還是一個護士，拿來一個娃娃逗她，小天才停下來，從那以後，小天隻要有娃娃在身邊，就不會哭，一拿掉，就哭個不停，百試百靈。懂事後，小天的情況就好點了，但是每天都要和娃娃玩，上哪書包裏都放個娃娃。
午夜，媽媽起來上廁所，看到廚房裏有亮光，就走過去看看，通過冰箱裏的光看到一個穿著和服的小孩正在翻著什麽，雖然看不到正麵，但也著實嚇了一跳，微顫著雙唇問道：“是誰，小天，是不是你？“
那個小孩聽到有動靜，就轉過身來說：“媽媽！”
媽媽打開燈，平複了一下心情：“小天啊，大晚上你在幹什麽啊，嚇死我了。”
“‘小美’說餓了，讓我給她找塊蛋糕吃。”小天無辜地撅了撅嘴。
“什麽蛋糕，吃完了，快回去睡覺。”媽媽催促著。
“有的，放在上麵一格，我拿不到。”小天瞪著大眼睛看著媽媽。
媽媽心想：小天怎麽知道，是我藏起來故意不讓吃太多的，明明沒有讓她看見的。
媽媽這才想起來小天穿著的是人偶娃娃的和服，一下把小天拽過來，三兩下把和服脫下來，領著小天走進房間。一進房間，看到**躺著人偶娃娃，全身用被子蓋著，一掀起來，它正穿著小天的睡衣。媽媽質問小天：“娃娃怎麽又上床了，你穿這衣服幹嘛？”
小天委屈著說：“不是我換的，是‘小美’說要穿我的衣服，我就跟她換了。”
媽媽氣不打一處來，把小天按到**就要開打：“這麽小就說謊，大了還得了。”
小天怕得哭了起來，掙紮著喊道：“沒有，我沒有說謊，真是她說的。”
爸爸聽到了聲音，從臥室走到小天的房間，攔住媽媽說：“好了好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小天，趕快睡覺。”說完，把和服穿到人偶娃娃的身上，又把睡衣給小天穿上，然後把媽媽拉出了房間。回到臥室，媽媽還是喋喋不休，和爸爸說起了剛才小天說的話。爸爸嗬嗬一笑，沒當回事，就睡過去了。
早上起來，小天還是嘟囔著嘴，和爸爸一起出門了，媽媽則開始了一天的大掃除。打開小天房間的門，裏麵亂成一團，娃娃丟得到處都是，媽媽把娃娃一個個撿起來放好，突然感覺到身後閃過一個人影，轉身看時，什麽都沒有，覺得是自己看錯了，又開始掃地鋪床，收拾完後，走出了房間，但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回頭看時，大驚失色，那個人偶娃娃不見了。
媽媽放下手裏的掃帚，開始在各個地方找了起來，找了半天，都沒有結果，休息起來。剛一抬頭，看到那個娃娃就在上麵，正麵對著她，背後緊緊貼著天花板，一動不動，隻是表情變了，它正在笑著，嘴角彎彎得翹了起來。
還沒等媽媽反應過來，人偶娃娃墜了下來，一下子撲到她的身上。這時，人偶娃娃的雙腿用力地夾著媽媽的手臂，伸出雙手狠狠地扒著她的嘴，烏黑的眼珠左右擺動著，血紅色的小嘴張了開來，露出裏麵尖尖的牙齒，上下快速得咬合著，還發出一種犀利的叫聲。
媽媽雙手不能動彈，又喊不出來，隻有兩隻腳不停地亂蹬，兩隻眼睛因為害怕緊緊閉著，她感到自己的嘴都快要裂開了。
“哢”地一聲，下頜被扳斷了，耷拉著，鮮血從媽媽的嘴裏流了出來，舌頭掛在嘴邊，雙眼翻著白，四肢微抖了幾下，就一動不動了。
整個客廳死一般的安靜，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人偶娃娃又回到小天的房間，恢複到原來的模樣，雙手伸進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