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語破天機

徐可婉盡管垂下眼瞼,掩蔽住眼裏的那縷恨意,“皇上p燒東毅宮罪不可恕!”

暮傾雲眉間輕攏,眼眸含淚,“皇上!不是臣妾!”

夏侯一落沒吱聲,唯有那張英俊的臉陰沉得如六月間欲要下暴雨的天氣,在越過徐可婉時,猝然反手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徐可婉噙著淚水,委屈地捂住半邊臉頰,不可置信地望向臉色猙獰的夏侯一落。

夏侯一落倏地睜大的眸中迸出兩道殘暴的涼光,“那刺客眾人目睹武功高強,輕功卓越,而東毅宮的火勢並不大,而且是從院中燒起,呈一條直線燃燒至寢殿門前,並未對俊兒造成一縷傷害,如是他動的手,他會這般傻嗎?依朕之見,一刀了事,亦或是直接往寢宮裏放把火,那樣,俊兒早就一命歸西,無人能救。倒是皇後這般急於求成,不得不讓朕懷疑皇後居心叵測,意欲陷害香妃!”

暮傾雲倒抽一口冷氣,剛才的事來得太突然,也隻顧著為自己分辯,全然沒想到這其中的奧秘,細想起來,這位從未謀麵的皇後不可能對自己的一舉一動沒有關注,而那無意地破壞惺子的生日宴會,可能就是導致這場大火的原因。

宮內的眾人開始互視,爾後全低垂下頭,很明顯,夏侯一落一語道破天機,讓他們茅塞頓開。

一語定大局,征服了眾人,夏侯一落已是笑得身子輕晃,喜悅流露,手掌戲耍似地又往徐可婉的臉上輕拍去,詼諧地道:“婉兒!你跟了朕十年,朕非常了解你……如今,你穩坐東宮,就應心胸寬廣,何必還要作繭自縛,自己折磨自己!”

徐可婉頓時無言,她跟了他十年,這十年從太子妃到皇後,是她與他一路攜手走來,他確實對她了如指掌,可她也對他了如指掌。

情竇初時開時,他對她敷衍了事,後來是夫妻同患難,看似情深,但她心底最清楚,他的心裏永遠都沒有裝著她,登上帝位後,他更是醉臥花叢中,遊戲人間。

在徐可婉糾纏在千頭萬緒之時,夏侯一落帶著暮傾雲緩緩向亮光的地方走去。

他的背影晃眼,而暮傾雲的倩影更是刺目,徐可婉如大夢中初醒,不甘心地衝著夏侯一落大聲喊,“皇上!可香妃明顯認識那人,皇上不可再白日做夢!”

這話讓本是在思索的暮傾雲目光本能地斜睨向後,而夏侯一落則勃然大怒,挾著一股冷冽的風團大步向徐可婉走來,輪臂揮向。

“轟”地一聲重物砸落地的響聲泛開,徐可婉倒在了殘雪中,而夏侯一落怒氣未消,指著她大吼,“你散布妖言!欺騙太後!罪不可恕!如今,還想幹什麽?”

徐可婉淚如雨下,夏侯一落的話如一柄尖刀狠狠地刺入她的心房,鮮血淋淋,可她心有不甘。

她勉強半支撐起身子,眼裏蒙上了一層嫋嫋霧氣,“皇上!臣妾是為你好,你不可再執迷不悟,到時,隻怕未遂心願,還……”

夏侯一落謔然一笑,精光閃爍,不再理會這話,疾步走近暮傾雲時,危險的鳳眸裏噙著那麽一抹暖昧,大手環住她的小腰,驀然一使勁,把她整個人緊緊地摟在懷中。

兩人的身子緊緊相抵,火熱的胸膛能瞬時融化了暮傾雲。

她盡量地後仰,避開些他的火辣,驚愕地凝望著他,敲著鼓的心慢慢地明白他這是有意而為之,是在顯示他與她的親密關係,或是說,他與她早就有了夫妻之間的事,也在有力地反擊仍是不肯放過自己的徐可婉。

夏侯一落如癡如醉地看著她前胸翹首出胸衣的一點紅豔,那點紅如獨天綻放在大雪中的一朵妖豔花兒,在若雪的肌膚下映襯下十分妖媚誘人。

女人本如花,而更似仙,是他心目中的月宮小娘子!

漸漸地,他呼吸漸粗,大寒天的夜裏嘴裏噴出的熱氣流彌漫。

眾目睽睽之下,他滾燙的唇向她性感的鎖骨湊了去,烙下一個響響的吻,轉而吮噬她軟潤敏感的頸側,笑意牽扯到唇角。

暮傾雲的思維在此時慢了半拍,小臉緋紅如胭脂染霧,燦若煙霞,無力地眨了眨濃密的羽睫。

夏侯一落接著猛然拉扯她的衣領,褪至肩頭,猛吸一口氣,他的吻便不斷地又在她凝香如玉的肌膚上點落。

宮人們雙手合勾,全垂下了頭,不敢看九五之尊的親呢動作。

徐可婉也垂首,又一次強製自己咽下暮傾雲是碩和王妃一事,其實,這事打死她也不敢說,依他對夏侯一落的了解,說了就隻有一條路,死無葬身之地。

她撐在雪地裏的五指使了勁,抓起一團鬆散的雪與泥在掌心握著。

夏侯一落很滿意暮傾雲的反應,他心花怒放,驕傲地笑著,不用半年時間,分分鍾鍾就能搞定她,隻是他想與她長相廝守,而不是一時的歡愉,所以,並不急於想占有她。

軟香溫玉玲瓏心的精致女人得嗬哄,獲得她的心遠比獲得她的身子更為重要,也更為有趣,而情定一生的女人猶其更要如此。

這是任何一個久經沙場的情場老手都懂的道理,何況他根本不缺女人,三千佳麗,他若身子火了,隨意就能找一個發泄。

夏侯一落俯身打橫抱起亦是身子軟綿的暮傾雲向殿門走去。

玉兒早看見了這驚悚的一幕,見主子平安,歡天喜地的忙跟了去。

踏進殿內的夏侯一落無語地拿了氅衣給暮傾雲披上,隨後就拉著她向殿外走去。

宮人們肅立,自覺地讓開一條道來,他就這樣在眾人的目光下牽著她的手出了宮門。

淩飛忙示意呆站著的宮人跟去,又看了眼還躺在雪地裏的徐可婉,搖了搖頭便也跟了去。

徐可婉在侍女豔麗,豔菊的攙扶下爬了起來,多年的夫妻,她太了解夏侯一落,知道他深夜出門要去哪裏,卻也是心虛理虧,不敢跟去。

此行,偷雞不成,倒蝕一把米,那東毅宮的大火確實就是她賊喊捉賊,指使宮人而做,意圖就是栽贓暮傾雲,卻也是暮傾雲先惹了她。

夏侯可逸的生日當晚,她就怒火爆發,發誓要讓這女人徹底消失。

一不做,二不休,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就使了這向親子下手的狠招,而又機敏地中途到太後寢宮告狀,但沒和盤道出,說暮傾雲是誰,隻說她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煙花女子。

太後一聽,當然火冒三丈,夏侯可逸可是她唯一的親孫子,皇室的血脈,她豈能容人傷害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