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心冷絕望

這幾個動作一氣嗬成,而那一掌直打得暮傾雲如一隻斷線的飛箏一般飛了出去。

砰地一聲沉悶響,她砸到了牆上,又摔到地下,慘烈!。

她噴出一股血箭,很奇怪,穴道不疼了,可胸口卻疼得要命,便捂住心口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仍是不屈服地怒瞪著維持著妖笑的柳一亭。

柳一亭恢複得不錯!這一掌足以證明,她如同前來尋仇時一樣強大。

柳一亭笑得紅紗翩飛,花枝亂顫,盡顯一代宮主的身份,“早聞香妃娘娘會點三腳貓功夫,看來不假,不服再來試試!”

“死女人!你搶我男人!本宮與你拚了!”她繼續裝著是妒婦,怒吼一聲,舉掌又上。

而柳一亭也拉開了打鬥的架式。

“住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明黃?色的身影掠來,及時拉住向前飛襲拚命的她。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夏侯一落。

他鐵青著臉,冰冷地怒瞪著柳一亭。

柳一亭那豎好的雙掌軟下,斂了眼神的銳利,向夏侯一落福了福身子,“參見皇上!”

“柳一亭!你竟敢傷害她,看朕不廢了你!”夏侯一落陰冷的鳳眸一眯,大掌一挽,就要向柳一亭擊去。

“皇上!一亭沒想傷害香妃娘娘!”柳一亭身子一顫,好似急了,當即就向地下跪去。

軟身倒在夏侯一落懷裏的暮傾雲這一刻敢肯定,心機城府堪稱一流的夏侯一落定是用什麽方法製住了武功高強的柳一亭,不然,柳一亭不會這般懼怕他。

“皇……皇上!臣妾是想來找本書,不想,就掉了進來,她……她要殺臣妾……”她本不會暈過去,但此時,卻急著想暈,實在害怕夏侯一落那陰森森的眸光落到她身上。而更主要的是,她暈了過去,他們才好肆無忌憚地說話。

看似有些僵硬的小手向夏侯一落胸前抓去,宛若戀戀不舍,頭一歪,就閉上了眼。

夏侯一落一瞟懷中鮮血滿襟的她,當即就衝著柳一亭又大吼,“誰讓你下這麽重的手!”

“皇上!一亭不過是想試試她武功有漲進沒有!沒想到,還是這麽差!”

“下回再對她使用暴力,小心朕催動噬血符!”

“不會了皇上!一亭定會待香妃娘娘如親姐妹!對了。她沒有恢複記憶。恭喜皇上!”

兩人簡單地說了幾句話。暮傾雲就感覺夏侯一落抱著她出了密室。

夏侯一落把她放在座榻上,小心地給她試著唇角的鮮血。

在他輕輕的柔喚下,她隻得又蘇醒過來,柳眉一擰。好似還沉浸於剛才那驚恐的一幕中,直往他的懷裏藏去,“皇上!那是個紅衣女鬼,是不是,太可怕啦!”

“是啊是啊!是個紅衣女鬼!”夏侯一落巴不得她這樣想,拍著她的後背小聲地附和。

“不對!你騙臣妾!”她突然推開他,圓瞪著一雙淺藍色的大眼,一骨碌爬了起來,慌裏慌張地道:“這事太大。臣妾得把這事告訴太後與皇後,不能讓皇上這書房裏藏著一個如鬼一樣的女人!”

“站住!”他衝著她的倩影發出一聲無奈而沉痛的低喝。

“皇上!你違背了誓言,到如今,還護著那個女人!”她身子一軟,就如遭到雷擊一般。搖搖欲墜。

“不是那麽回事!朕留著她有用!而且也是剛放她出來透氣!”夏侯一落趕緊道,“她原是幽冥派的宮主柳一亭,武功高強,一直是朝廷緝拿的重犯,而朕之所以一直把她囚在此地,實在是因為她真的有用!而且,她還救了你一命!”

“她會有什麽用?皇上不會是想留著她生兒育女吧?”她無力地譏笑一聲,繼續失落地望著他。

“她與碩和王爺有仇!”夏侯一落發出一聲響徹天地的怒吼,見她一怔,語氣軟和下來,扶著她向座榻走去,“其實,你上次從馬上摔下來,全是因為她與碩和王相拚所致!”

她接著一愣,回憶裏的片斷不是這樣的,他又在編故事!卻撲閃著那雙可憐的眼眸,祈待地望著他。

他心中暗喜,失去記憶的她就是這般好騙,繼續著說道:“那日,朕派人去接你,正巧遇到她與碩和王因分贓不勻而相拚,這才導致了馬車的馬受驚,你摔出!而那場大戰,她與碩和王全都受傷,因而被侍衛押了回來,也正是因為她與碩和王有仇,朕才留得她一命到現今!”

這個謊言滴水不漏,巧妙地解釋了事情,還把夏侯子曦黑了,好故事!

她不由得在心裏對說著謊話而臉不紅心不跳的夏侯一落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愛過自己嗎?為什麽對自己總是謊話連篇?他說的話有多少是真話?

暮傾雲不想再聽夏侯一落繼續編下去,“皇上!臣妾已經好些了!想回寢宮!”

“在休息一會兒!”他眨了下眼瞼,關心地道。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液,慢慢地爬了起來。

夏侯一落又問:“要不要傳太醫?”

她又搖了搖頭,“沒事!剛才柳一亭這掌不知怎麽的,雖打得臣妾口吐鮮血,但實則不是很重,行走沒問題!”

“來人!”夏侯一落大喝一聲,怎麽能讓她走回寢宮。

淩飛從外麵推門進來,他一瞧眼下情形,頓時呆住了,不知暮傾雲何時在裏麵,但終是反應敏捷,隨即一拱手,就聽夏侯一落道:“香妃身體不好,給喚頂小轎去!”

在等小轎的漫長過程中,夏侯一落一直說著話,但都是些解釋的話。

暮傾雲亦是胸口沉悶,虛汗淋漓,雖沒有精神應答他,可仍是不忘問他秘密南征一事。

“皇上!南征的聖旨下了嗎?”

“朕已經派人到王薈的府上宣旨了!你就放心吧!”提到這事,夏侯一落眉飛色舞,開心極了。

“這就好!此事不能耽擱!”她說著言不由心的話,苦澀滿滿地填充在心裏,沒有人知道她此時的難過。

小轎很快到來,她被淩飛小心地扶上了轎子。

“雲兒!晚間,朕回去陪你!”夏侯一落依依不舍地看著她上轎,隨之又不放心地叮囑,“對了,剛才的事是絕密,絕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

“臣妾知道!皇上放心!”她理解地莞爾一笑,輕輕地放下轎簾。

雖坐在轎中,天氣也不寒冷,但她分明已經感覺一下子跨越到了冬季,全身冰涼,不停地打著哆嗦。

小轎直接把她送到了寢殿門口,而淩飛也回去複命了,幾個正無聊說著閑話的侍女冷不丁見她這樣子回來,急攏了上前,“娘娘!你這是怎麽啦?”

“不礙事!”她強作歡笑,扶住殿門而進,“都出去!”

“娘娘!奴給你喚太醫去!”羞月說著話就要往外麵跑。

“站住!”受的是內傷,太醫來了也不管用。

她喘出一口氣,本想一下子撲到軟床榻上休息,卻臨時改變主意,向就近的座榻摸索著走去,端著茶水漱了漱嘴,把嘴角的的血液小心地試幹淨,這才抬頭望向幾個侍女,心莫名地有點疼,目光刻意在玉兒的臉上停留兩秒,小聲地道:“怎不見無侍衛?”

“無侍衛剛到後麵去了!奴這就去喚!”羞月忙說。

看著羞月利落地跑出門,她又向其他幾人揮了揮手,再次道:“都出去!”

殘陽一聽暮傾雲要見他,刹時激動起來,他越過羞月急速向寢殿門前奔去,一推開門,就見暮傾雲垂首扶著幾案而坐,臉色前所未有的蒼白,宛如受了極重的內傷。

“王……娘娘這是?”

她微微抬頭,斜睨著他,突然嘲諷地一笑,接著道:“殘陽!你趕緊回南疆!去了就別在回來!去通知南疆,皇上已經下了密旨,要秘密南征!”

“這……”殘陽一時辯不清這重大的消息是真還是假,猶豫地望著她。

她再道,“這是皇上親口向我說的,也是我向皇上所提!”

“王妃你!”殘陽大吃一驚,如她這般說,那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就要真得多。

“快去吧!”暮傾雲艱難地向殘陽揮了揮手,其實,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麽要告訴殘陽這事,隻是覺得在真正見到柳一亭時心就灰了,意也冷了,整個人徹底對夏侯一落失望了。

她慢慢地站起來,拖著如灌滿了鉛的雙腿向軟床榻走去,突然又扭頭向沒有做出反應的殘陽道:“對了,無論如何,一定要替本宮殺了王薈那狗官!”

殘陽看著她偏偏倒倒的身影,這話更證實了此消息的真實性。

他淚眼朦朧,終向她的倩影沉痛地一抱拳,快速地閃出殿門。

“娘娘!梅昭容來了!”

在她的絕望沉思中,宮人在殿門外稟報。

她快速試去了淚跡,知道不能讓梅芳看出一點端倪,浮出一縷淺淺的笑看著殿門,靜等著梅芳到來。

“參見香妃娘娘!”梅芳含笑步進殿內,帶著一股喜氣向暮傾雲走去。

暮傾雲指了指榻前的椅子,佯裝著很倦意,“昭容妹妹這時候也不歇著,怎麽來了?”

梅芳正欲回話,突見暮傾雲的大眼殷紅如血,她敏感地捕到了一絲情況,蹙著眉問:“姐姐!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