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興師問罪

夏侯一落冰冷的眸光定格在暮傾雲臉上,幾秒後,驀然得意地微微一笑,“這倒也是!釜底抽薪!朕都想好說詞了。就讓邊關的官員巧言說南疆暴亂,迫不得已進行鎮壓,沒有封土,他就如一隻沒有翅膀的老鷹,朕仍是讓他做王爺,隻是,是一個沒有權勢沒有資本的王爺!哈哈……”

南疆民族眾多,不泛恐怖份子,確實很容易滋事,這借口合理!暮傾雲在暗罵夏侯一落惡毒的同時,言不由衷地讚道:“皇上想得真周到!”

“不行!這事重大,朕得到禦書房去!”然而,高興了幾秒的夏侯一落霍地站了起來,急切地邁步向殿門走去。

暮傾雲的心一緊,馬上意識到夏侯一落把全部賭注都押到了秘密南征一事上,而最為可靠的南征首要人選必是受了製又是夏侯子曦的仇人柳一亭。

她急道:“皇上!柳家姐姐武功高強,皇上可派她隨後趕去,帶領大軍南征!”

說這話時,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聲,猶感又做了一次滅世壞人。

仇人柳一亭出馬,相信,整個夏侯國無論戰場也好,江湖也罷,無人能敵,除非夏侯子曦與北雁王有一人在,可這兩人偏偏都在東部與倭國人交戰,打那弱勢的海戰。

可若不這樣說,夏侯一落定也是這樣想的,還不如順水推舟。

夏侯一落猝然回首,眸子喜悅流露,慢慢地向她走來,雙手掌住她的肩頭,讚許地道:“愛妃說得正合朕意!隻是,一亭與碩和王相拚,不知身體好完沒有,愛妃可與朕前往!”

她心裏一陣竊喜,原來柳一亭不出暗室,還有原因。細想起來,夏侯子曦之所以好得這樣快,全因得他師父相助,而柳一亭當日受傷也十分嚴重,幾乎喪命,不可能這麽快就完全康複,“南征何其艱難,若柳家姐姐內傷未愈,恐前往也白搭!”

夏侯一落輕歎一聲,“所以朕得去問問。”

她探得真實情況。便假裝著疲憊不堪。手指揉向太陽穴。苦著臉道:“皇上!臣妾剛才也隻是隨口說說,哪懂什麽,而且出去玩了一天,肚子餓得咕咕叫。身子也乏著,這等大事,還是皇上處理好了!”

夏侯一落見她這樣說,也隻得斂了那份興味,獨自離去。

他剛走,晚膳就上了,她食之無味,心裏生怕柳一亭真的出宮參與秘密南征,那她所有的安排就前功盡棄。

她三思後抬頭。把玉兒叫到身前,小聲地向她耳邊低語。

玉兒越聽越是心慌,臉色大變。

她隻得又向她附耳輕語幾句,玉兒這才好似決定了什麽,鄭重地點了點頭。提了裙裾向外麵跑去。

暮傾雲微微一笑,玉兒是目前最為可靠的人,她不過是向她說,這樣做是為了夏侯子曦好,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再怪夏侯子曦!

晚膳便在她輕嚼慢咽中結束,沒等到玉兒,倒是等來了梅芳與夏侯若琳。

夏侯若琳嘻嘻哈哈地率先跑進,人未到,聲音就傳來,“小魔女!你在玩什麽?”

暮傾雲無可奈何地掩唇一笑,這無花公主比她還能折騰,這時日了,還沒忘了小魔女這稱呼,依了她的喜好,瞧著衣裙整潔的她也嬉笑著回道:“本宮瞧長公主才是小魔女!”

夏侯若琳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一把摟住她,親呢地叫嚷,“嘿嘿!我們倆都是小魔女!”

一臉溫笑的梅芳隨後進來,後麵緊跟著她們倆人的侍女。

幾天未見梅芳,氣質如蘭的女子臉色紅潤,氣色頗佳,看來,得到夏侯一落的寵幸,滋潤了不少。

暮傾雲笑著道:“本宮正想著妹妹與公主,不想,你們倆就來了,真是好巧!”

梅芳春風滿麵,施禮後道:“賤妾用完晚膳,就出來散步,想著許久未見姐姐,就唐突地朝這兒走來,不想,又在半路上遇著無花公主,就相約一道來了。”

說話間,玉兒急慌慌地跑了進來,她沒防殿內有這麽多人,一時間凝住了。

暮傾雲一扭頭,就見玉兒半邊臉紅腫,顯然被人抽了,而沒紅腫的那半張臉也有幾道清晰的抓痕,不用想,是被撓的,而她剛才派了玉兒到雅洛宮。

“誰打了你?”她一拍幾案站了起來,沉聲怒吼。

玉兒打了個哆嗦,瑟縮著身流淚不已。

還是羞月性子好,她向怒氣衝天的暮傾雲福了福身子,拉過玉兒小聲地問著。

暮傾雲這一大吼,殿內的氣氛刹時就冷凝了,梅芳與夏侯若琳從沒見過她如此發火,調皮的人一時愣住,而溫婉的人更是垂下頭不語。

玉兒雖不討喜,可她內心卻也她當成了親人,豈能容她一個口不能言的女子任人欺負。

她如一隻憋著怒火的小雌老虎在殿內焦躁地來回走著,不時瞅一眼背對她打著手勢的玉兒。

羞月問完,上前小聲向她匯報。

“這還得了?她主子都死活不知,還這樣欺負人?看本宮不收拾她們去。”欺負別的人暮傾雲也沒這麽大的怒氣,關鍵玉兒是啞巴,便沒顧殿內有客人,提了裙裾氣衝衝地向宮門跑去。

洗衣院

秋菊與秋落自李嫵兒與李妲兒被打入死牢後,她們倆也就被牽連貶到了洗衣院,終日洗著永遠洗不完的衣服。

“姐姐!你說那死丫頭會不會告狀?”拿著棒槌在地下石塊上敲打衣服的秋落小聲地問身邊的秋菊。

秋菊搓了幾下領口,一捋汗水,抬頭責怪地盯了她一眼,小聲地道:“別在說了,那死丫頭是個啞巴,說不出話,揍了她怎麽的?”

原來,剛才她們到庫房去取洗衣的原料,半路上,瞅見玉兒驚驚慌慌地從側麵的小道經過,想起她是個啞巴,又想著主子的事,便上前暴揍了玉兒一頓。

冷不丁,一股冷風從後麵吹來,配合著院中忙碌的眾人眼神,她們倆驚愕地站了起來。

“參見香妃娘娘!”

這院中的宮人趕緊施禮,她們倆雖心慌,但也強作鎮定地跟著施禮。

單身到來的暮傾雲衣袂一揮,讓宮人們全起來。

宮人們一看她目露凶光,來意不善,知趣地全跑開了。

她唇角噙著一絲冷意,挾著一股冷淩的氣場,慢慢地走到秋落與秋菊的眼前,驀然一抬手,左右開弓給了她們每人一個大耳光,怒問道:“剛才是你們打了我的隨身侍女吧?”

秋菊捂住臉,恨意重重,抬眸大聲地回頂,“我們沒打她,隻是絆了幾句嘴,是她自己摔倒了!”

“就是!一個啞巴,分明走不穩,還誣陷我們,還有沒有天理?”秋菊更潑辣,出來的話宛如刀子。

若她們跪地求饒,這兩個耳光也就算了,可她們這樣不知悔改,還出言相譏,言詞不敬,立即觸犯了暮傾雲的底限。

香妃可是後宮一人之下,豈能容這等低下的人冒犯。

她冷冷一笑,環看著周圍的與宮內形如兩個天地的糟糕環境,沒再追問這事,卻平淡地道:“這裏的日子不好吧?”

這話讓兩個準備拚命的侍女一愣,一時沒有接話。

“想去陪你們的主子嗎?”她接著低聲問。

死牢!倆個侍女在暮光之下打了個寒戰,心裏害怕,因而愈加沒有回話。

聽得身後傳來淩亂的腳步聲,暮傾雲轉身向院門大步走去,向周平與宮人大聲道:“把這兩個死妮子打入死牢。記得,不要與她們的主子關在一起,還有,好吃好喝供著!”

周平與兩個宮人答應一聲,立即反束了秋菊與秋落的雙臂。

夏侯若琳與梅芳從樹影中跑出,倆人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瞅著被帶走的秋菊與秋落,異口同聲地問:“是她們倆欺負人嗎?”

“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人。欠管教!”她帶頭向林蔭小道走去,隨後道:“讓妹妹與公主見笑了!”

“姐姐怎麽處置她們?”梅芳在後麵蹙著眉問。

她譏笑一聲,“她們想見主子,就讓她們主仆相見!”

“這個辦法不好。竟然冒犯你,若是本公主,就把她們大卸八塊,煮熟了,讓她們主子吃!”夏侯若琳卻撅著小嘴道。

她怡然自得地止住腳步,一番打量夏侯若琳,突然伸手爽快地一拍她肩,讚道:“好!果不愧為小魔女,這主意甚好!”

梅芳馬上瞪大了眼睛,溢出一片訝色,捂住嘴道:“啊!你們……你們不會真要把她們剁了吧?”

“付出代價那是必然的!”對付這種頑抗的侍女,她有的是辦法,雖不會把她們剁了,但也讓她們後悔來世上走一遭。

梅芳看了眼天色,驚慌地施禮道:“那……那姐姐你忙吧?賤妾告退!”

暮傾雲知道嚇著了梅芳,抱歉地笑了笑,“明兒再來玩!”

“嗯嗯!”梅芳一陣地點頭,帶著侍女快速地開溜。

她又拍了拍一臉興奮的夏侯若琳肩頭,“天已不早,公主也回吧!”

“不了!我還等著看花貓姐姐剁了她們呢!”夏侯若琳一扭腰,撒著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