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一出哭戲
為了給李月素與玉兒報平安,暮傾雲又讓羞花與羞魚兩人分別去了花布閣與憶洛宮。
去花布閣的羞魚很快回來,而去憶洛宮的羞花卻帶著周平前來。
周平越過羞花疾步走上前,向坐在涼席下練功的暮傾雲道:“娘娘!小人本是你的隨身侍衛,榮耀共存,娘娘不可閑置了卑職。”
暮傾雲微微睜開眼,眸中猝然閃出一絲狠意,“李才人最可恨!你幫本宮去殺了她!”
周平一愣,靜思幾秒,拱了拱手,大步向來時路走去。
穿梭在梅影中的男人步履極快,應該沒有一絲猶豫。
她扭頭冷眼瞧著周平,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花影中,才飛襲追去。
花布閣,剛給太後請安回來的李月素正坐在雕花椅子上看著窗外的如畫景致,突然宮人來報,說暮傾雲的隨身侍衛周平有事前來稟報。
她忙喚退了宮人,宣周平進來。
周平垂著頭,依稀可見他寒著臉。
李月素便以為暮傾雲有什麽急事,站起來問:“香妃娘娘有什麽事?”
周平一抬頭,眼中猝然溢出一縷殺氣,大手一抖,一柄匕首從袖中滑出向李月素當胸落下。
寒光耀眼,李月素花容失色,當場凝住。
就在這瞬息間,打開的雕花窗外突然擊來一粒石子。
咣地一聲輕微響,周平虎口一麻,即將要刺入李月素胸口的匕首落到了地毯上。
緊隨著,暮傾雲一把推門進入,冷冷地盯著麵有愕然之色的周平。爾後自嘲一笑,雲開見日,向周平揮了揮手,聲音柔和,“退下吧!從今後,就跟本宮住在梅苑了!”
周平臉色一舒,好似恍然大悟。
他向她一抱拳,又向李月素拱了拱手以致歉意。就急速退下。
李月素雙腿發軟,幾乎要跌到,捂住胸口驚詫地問:“姐姐!這是怎麽回事?”
她扭頭望向雕花窗,那一片片的綠色映入眼簾,若無其事地道:“沒什麽事!我們的計劃裏缺少得力人手,能用的都用上吧!”
李月素點了點頭。支撐著向椅子上坐去,“卻是我連累了姐姐!都怪我無用!”
暮傾雲在李月素旁邊的椅子坐下,安慰道:“妹妹!也不能這樣說。如你不來,想皇上不會那麽爽快地答應我搬到梅苑,也就沒有了昨夜的事!”
“嗯!這下,不會再有夜裏那傳說的慘叫了!”李月素並沒有喜色,淡淡哀愁籠罩著她,“姐姐沒受傷吧?”
“還好!”昨夜的事一瞬間浮現在眼前,暮傾雲無端地打了個寒戰,畢竟還未聽到柳一亭的一點消息,而以靜養入住梅苑的她當然不會再去禦書房,那不合常理。
李月素驀然驚慌失措地站起來。推揉著思緒遙飛的暮傾雲,“姐姐快走。我已經讓綠兒去靜等著皇上下早朝了!”
“那我得趕緊離開!”暮傾雲斂了遙思,當即向門邊走去,卻倏地回頭向李月素道:“若皇上問起,你就說本宮牽掛著你,來向你問安。”
“這能行嗎?”曆來隻有身份低微的嬪妃給身份高的娘娘請安,這樣說似乎不附合情理。
“這樣說就對了。”暮傾雲狡黠地一笑。接著踏出門去。
李月素一頭霧水,直弄不清楚暮傾雲為何要這樣吩咐,可暮傾雲既然這樣說了,也隻得照辦。
在中午飯上來時,一群人便簇擁著夏侯一落款款到來。
夏侯一落沒顧宮人侍候在側,就迫不及待擁住她調起情來。
她閃了眼宮人,羞紅了臉龐,巧妙地滑出夏侯一落的臂彎,向餐桌前走去,“皇上也不乏,還未吃中午飯呢!”
夏侯一落哈哈一笑,連連應著,在餐桌前坐下後問:“聽說香妃剛來這兒啦?”
李月素扭頭微微一笑,“是啊!香妃娘娘說來給賤妾問安!”
夏侯一落閃亮的眸子定格在李月素的臉上,眉峰微皺,“問安?”
“是啊!賤妾也不知道這是為何?”李月素暗自心驚膽戰,臉上的笑容卻愈加地燦爛。
思慮會兒,夏侯一落赫然一笑,嘴裏輕輕地道:“愛妃這又是吃醋了,大清早的來諷刺於你!”
李月素的脖子往前伸了伸,原來暮傾雲早料到夏侯一落會這樣想。
她便順水推舟,裝著無辜地道:“賤妾也沒幹什麽,香妃娘娘為何這般做?”
“女人的事,你想想不就明白了。”結論已得出,夏侯一落也懶得與李月素廢話,拿起筷子夾了塊肉放到嘴裏慢慢咀嚼起來。
一股旋風吹來,卻是淩飛驚慌失措地推門而入。
身為總統領,如此慌張!夏侯一落還是第一次見,他臉一沉,大吼道:“何事這樣慌張?”
淩飛顧不得他怪罪的臉色,湊到他耳邊一陣低語。
夏侯一落越聽臉色越煞白,驀然拍案而起,長腿一抬,明黃色靴子就向淩飛狠狠地蹬去。
他並不解氣,狠毒地盯著倒地的淩飛又是一陣大吼,“怎麽辦的事,羞月有問題,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淩飛雖感身體不適,氣血翻滾,卻一骨碌翻身而跪下,“皇上!當時夜黑如漆,那侍女一直害怕地垂著頭,如往日的侍女一樣,卑職便沒往壞處想。”
夏侯一落沉思片刻,恢複了常態,如鷹的眸光閃向垂首一旁的張圓,“告訴香妃,羞月那侍女死了。”
轟地一聲響,張圓隻覺得五雷轟頂,羞月可是老宮人了,與他關係也不錯,可九五之尊麵前,他豈敢露出一點悲傷,忙拱手退出門去。
李月素不動聲色地觀著,輕慢地問:“皇上!發生什麽事了?”
夏侯一落未理她,背著手在屋內走了幾個來回,殺氣濃鬱的眸光再次閃向淩飛,“到憶洛宮去搜搜,看人還在沒有!”
淩飛施禮後大步流星地離開,而夏侯一落轉而望著正仰望他的李月素,突然勾唇一笑,指頭彎起,風趣地括了括她的鼻梁,接著負手向大門走去。
“皇上!你還沒吃飯呢!”李月素愣了一下,忙向他的背影喚去。
他未回答,走路生風,連走在後麵的宮人都是小跑才跟上。
死牢裏,暮傾雲挾著一股冷風推開沒鎖的鐵欄柵,幾大步進入,猝然扭頭向張經等人怒吼,“羞月呢?我的侍女呢?”
“這……”張經摸了摸頭,不敢說羞月被淩飛帶了,卻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暮傾雲如找寶貝一般,在牢裏的角落不甘心地瘋狂找尋,可巴掌大的地方雖幽暗,卻一目了然,看得清楚。
她如徹底失望了一般,霍地一把封住最近的李甲衣領,惡狠狠地逼問:“讓你告訴本宮,本宮的侍女到哪兒去了?”
李甲雙膝發軟,在她的威視下更是答不出話來。
“娘娘!”那幾人一下子嚇得跪在了地下叩頭不止,卻不敢道出實情。
她正待再次怒問,不想,就見夏侯一落一步閃現在眼前。
男人動作很快,因而他身後並沒有人跟著。
他雙手背負,表情傲慢冰冷,猶如是來看場好戲。
“皇上!你來得正好!他們……他們把羞月怎麽啦!”暮傾雲也顧不得夏侯一落到底知道多少,便瘋了一般地奔出牢門,哭哭啼啼地撲向他。
夏侯一落雙手僵硬地高抬,卻久久地沒有摟住她。
她嗅著那明黃色龍袍上的脂粉味,淚如雨下,哭得愈加慘烈,“皇上!張公公突然來給臣妾說,說羞月死了……”
夏侯一落終於緩緩地箍住她的纖腰,動作僵硬,有幾分勉強,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好啦!羞月不是你打入死牢的嗎?死是正常的!”
她仰起頭,早哭得梨花帶雨,撅著小嘴道:“雖說羞月冒犯了皇上,可她畢竟罪不該死,皇上!她怎麽死的?”
夏侯一落掃了眼隨後追來的張圓,“聽回稟,是染上了惡疾!”
她猛抽了下鼻腔,刨根問底,“是什麽惡疾,來得如此之快?皇上!你讓臣妾見見羞月,她好呆也與我主仆一場……”
夏侯一落眉頭一皺,好似有些不耐煩她的追問,陰暗劃過鳳眸時,小聲地安慰,“算了算了,俗話說得好,病來如山倒,惡疾本身就說不清楚,來得十分快,而且可能還會傳染,朕已經讓他們處理了屍體。”
她如遭當頭一乍驚雷打下,直往夏侯一落懷中藏去,接著,扭頭怯怯地望向鐵欄柵內,“那……那這裏消過毒了嗎?”
“小……小人們已經噴灑過藥水了。”張經迎著夏侯一落使來的眼神,馬上心領神會,撒了個彌天大謊。
“怪不得,這裏空氣怪怪的。皇上!龍體要緊,還是趕緊出去!”她當即立斷,麻利地拉著夏侯一落向牢道跑去。
見慣了她的率真古怪動作,夏侯一落隻是加快了腳步。
轉眼間,他們率先跑出,爾後,便是一幹宮人。
暮傾雲伸手一擼臉上的淚漬,雖小臉淚跡殘存,卻漾起一抹抱歉的淺笑,“皇上!臣妾剛才失禮了!”
“朕沒怪你了!”夏侯一落勉強眨了下眼瞼。
她的反應很正常,羞月死了的消息讓她幾乎忘了一切,很合情理。
他心裏沒有了質疑,雙手輕柔地掌住她的雙臂,眉峰憂慮地輕攏,“雲兒!朕還有公務要處理,你自行回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