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三人便起身往皇城中馳去。當然,此次三人皆是借助那農家一些簡單的物件,喬裝過一番,以免惹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正午時分,三人便已到了皇都。進得城門,隻見城中四處喧囂繁華,行人絡繹不絕,各路人士混雜到一處,四下裏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幾人早已在路上商量好了計劃。

三人之中隻有曲檀見過當今皇帝之麵,還曾為他親自把過脈。但曲檀在那皇宮之中,卻還有著一段外人不知的連理,饒是李清靈與香盈雪二人與己交情甚深,也一直不敢啟齒相告。他本是不願進皇宮的。於是從昆侖下山之後,三人第一站去的是及其遙遠的武當山。直到確認武當山上確實已經不存在長生液後,這才奔赴皇城。

然而,事已至此,眼下要向朝廷借討那三清長生液,最好的方式莫過於醫仙曲檀出麵。

曲檀並無半句推脫之言,盈雪的性命自然是第一要緊的。

當下三人直接走向皇城,叫來侍衛通報聖上,就說醫仙曲檀求見。

此時,當務之急顯然是得到三清液,救治香盈雪,至於那孟承歡,事後再好好了結也不怕遲了。

李清靈道:“若是那孟承歡不開眼,敢來阻礙,我不介意直接除掉他。”縱是身在皇都,在仇敵的地盤之上,他也依舊傲然,絲毫不懼。

“清靈。”香盈雪凝視著他,眼神有些恍惚。“當初在我中毒之後,我便在心中許下期盼,隻望在死去前能有你相伴身邊便足以。但得上天眷顧,我竟猶有存活下去的希望,那我便是會好好珍惜的。眼下既真要與那孟承歡捉對死磕,那麽他的項上人頭,我也要定親自取來。”

此時,香盈雪俏臉肅然,之前的溫婉清純盡皆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心悸的森冷寒意。一旁的曲檀見狀都是心中一凜,而後笑著搖頭。花仙子的名號,又豈是白稱的?

一個時辰之後,三人等到了皇帝的回複,詔醫仙入宮覲見。而李清靈與香盈雪二人則未曾受到召喚,不能入皇宮。

李清靈點點頭道:“這樣也很好。雪兒,此際我們正可以去做些事情解解乏。”說罷,嘴角閃過一絲戲謔的笑。

香盈雪笑道:“正有此意。”

兩人與曲檀道別,約定今夜於一家客棧之內會見。而後挽手快步消失在皇城街道之上……

占盡人間浮華的皇城之內,一間裝飾風格堂皇卻又不失典雅的書房中,一位身著尊貴的九龍逐日袍的中年人正坐在一榻梨花子木椅之上。他身材高大,整個人透發出一股與生俱來的無上威嚴,其眉間點綴著無可掩飾的霸道神色。

他仿佛是上蒼之子,手握天下殺生大權,且此人行事素來果敢狠辣,一向獨斷,堅絕之下,令人生不出半點反抗的意識。

他就是當今的皇帝,孟元熙。

“草民曲檀,叩見陛下!”曲檀一襲青衣,在門外俯下身子。

“嗬嗬,曲檀小醫仙請起。號稱曲家最傑出傳人的你,為何不在家族內好好研習等待繼位大典,而是到了朕這皇城之中來了呢?”那中年人轉過身子,看著門外那道欣長而略顯消瘦的身影和善開口,顯得平易近人。但其容顏逆光,依舊朦朧不可見。在這番話中,曲家與曲檀的名聲也是可見一斑,竟連無上的帝皇都了解,且知之甚詳。

“勞陛下費心。草民此次求見,實有一要事......”曲檀直接將情況言明,道出目的,開門見山。

當孟元熙聽聞曲檀是欲求那三清液一滴之時,神色微顯得有些凝重,而後聽到是為劍花二仙所求之時,稍稍有所緩和。

“當年武當至寶三清液現世,朕曾親自出麵,這才征得五滴。朝廷在這段歲月中,早已將之使用殆盡。幾日前,最後剩餘的一滴,也賜於了朕的弟弟——景王。”孟元熙道,神色依舊平靜。因為當年他在征得長生液之時已經服下過一滴,而對於常人來說,那長生液隻一滴便足矣延年益壽,多服反而無甚好處,所以皇帝對此並不是十分在意。

曲檀一驚,道:“景王?”心中迅速盤算著:“景王在幾日之前已將那最後一滴三清靈液求走?”隻微一沉吟,便已確定這是那景王世子孟承歡的手段。

以此人的情報能力跟性子,想必早已得知劍仙重現的消息,甚至連之前三人武當求藥一事都未能瞞過他的耳目。因此他才知曉香盈雪眼下急需三清神液解毒活命,於是便定會出手幹預。但以孟承歡他自己的身份卻還無法直接出麵求藥,所以隻能讓父親景王開口。

而景王是出了名的窩囊廢,早期盡是以其妻子華燁的意見處世。後期華燁死去,便開始對兒子——孟承歡言聽計從。除了安**享樂,其他事務一概不問。

這可能也就是當年爭奪皇位之時,孟元熙並沒有將他殺掉的重要原因。既然這位皇弟對自己的權勢無法構成任何威脅,那麽我孟元熙便是竭盡全力,也得滿足他一切無關要緊的需求,隻要他繼續安**享樂,不問世事,那便是大吉大利,天下太平。

以曲檀出色的反應能力以及縝密的思維,瞬息間便已將這件事情的原委分析得出離透徹,直現本質。

孟元熙輕歎道:“是啊,景王已經早你幾日求走了。朕就隻剩景王這麽一個兄弟了,有些事情不得不照顧。”接著又道:“景王也隻有承歡這麽一個兒子,但這個孩子真是乖張無比,一點也不像他父王。”

“直在三月前,他才終於有了婚配。嗬嗬,景王他心裏的那塊石頭也算是落下了。”

“隻是朕的萍兒,姿態姣好,年已雙十,卻依舊不肯婚配。朕知道,她一直在等著一個人哩!那個人,可謂是舉世無雙的,自然也就看不上她。等到現在依舊無果,倒也是活該啊。”孟元熙老神在在,長籲短嗟。竟似一位和善的鄰家叔伯在與晚輩嘮家常一般,碎碎念叨著。

而一直垂首立於一旁的那名老太監幾乎已經驚得下巴脫臼……

聖上今日為何一見這姓曲的小子便如此反常?與景王的家務事拿出來說說也就罷了,反正兩張老臉也足夠厚,早已不屑那雨打風吹,可您怎麽能把自己閨女的那點思情怨語也逮出來說給人家聽呢?你閨女,那可是公主殿下……

“還望陛下能夠勸解公主,教她不必再等,那人之心,已另有屬。”曲檀開口,言簡意賅,簡短至極,個中意思卻是直接挑明,絲毫不留餘地地想讓公主放棄,死心。

此時,縱是傻子也聽得出來,那萍兒公主一直在等待的那位舉世無雙的人,就是他曲檀。

那名太監欲要直接暈死當場。這,便是醫仙的魅力麽?

恍惚間,曲檀那不輸女兒般的白皙俊美的容顏開始在夕陽下呈現出淡淡的霞紅,顯得尤為妖異,有一種病態美,充滿著異樣**。

卻道他心中究竟是念著何人?她為一風塵女子,身在邊疆,曾一年相伴。她妖嬈曼妙,天生帶著野性,麵容清秀,目光憂鬱,惹人憐惜。而她最後轉身離去的那一瞥的幽怨眼神,怕是怎麽也忘不了的。

孟元熙頓了頓,而後開口道:“嗬嗬,姻緣之事,素來不可強求。朕有些累了,曲檀醫仙,請先回罷!”

夜,孤單而冷清,使人倍感己身之孓然與落寞。

秋夜涼如水,曲檀獨自坐在鋪蓋著古老琉璃瓦的客棧屋頂上,就著月光,開始飲酒。

正飲到三杯,忽聽一聲爽朗的笑音傳徹夜空:“哈哈!單杯獨飲多寂寥,曲檀兄,我來陪你。”

曲檀抬頭望去,隻見來人一襲白衣,正是李清靈。

緊接著,一陣如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傳來:“還有我!”聲音悅耳動聽。

隻見李清靈身後倏然轉出一人,她身材修長,容顏美麗得似乎令那天上的月亮都失了光彩,端的是衷天地之靈氣。正是香盈雪。

那兩人挽手從另一處高大屋頂之上躍下,衣袂飄動,絕世出塵,一舉一動之間契合無比,帶著笑意,如一對神仙眷侶。

“哈哈,來得正好!”曲檀大笑著,抬手將膝旁一壇烈酒甩出。李清靈一把接過,走近過來,拍開封泥,開始痛飲。

香盈雪見曲檀隻將酒甩給李清靈,自己卻沒有,當下輕顰蛾眉,嘟嘴嗔道:“曲檀哥哥,為何沒有我的?”在那顰笑間都是極為動人,令人心生憐愛。

曲檀見狀,不禁莞爾,道:“盈雪你身中之毒猶未解開,隻怕不宜喝酒。”

“雪兒,莫要胡鬧……”李清靈輕輕拍了拍盈雪,話雖如此,隻是那神色間又哪裏有半點責備之意,眼神之中,盡是寵溺。

二人舉壇飲罷。曲檀正色道:“清靈,盈雪。那皇宮中的三清靈液已被景王求去,隻怕是那孟承歡在其中作難。”

“真是找死!”開口之人,竟是香盈雪,甜美嬌柔的嗓音卻說出如此霸道的話語,有一種獨特的味韻,隻聽她續道:“之前我與清靈在景王府中探查,發現其中護衛得極為森嚴,便在心中起了疑慮,現在看來,果真是如此。那孟承歡嫌命長嗎?以為那群蝦兵蟹將便能攔得住我等?若真是要闖,十個景王府也抵不住我等聯手。”此時的花仙子麵若寒霜,俏臉之上殺意凜然,有一種君臨天下般的霸氣。如一朵由寒冰雕琢而成的露水芙蓉,清潔而傲然。

李清靈喝下一大口酒,開口道:“隻怕是那孟承歡另有手段。”

曲檀突然問道:“在當今江湖之上,能擋下清靈你三十招的人不過百數,能抵禦百招的人更是不過十餘位,當年實力公認第一的折須道人也不敢斷言能勝你。清靈,你到底已經強到了何等地步?”他想起當年李清靈那駭人的戰績。

李清靈道:“一年之前,我確實與那折須不相伯仲。而眼下,他若再敢與我捉對廝殺,三百招之內,他非敗不可!”劍仙此時的神色之中帶著幾分傲然,眼中有無敵的自信風采!

李清靈自身本就天賦極高,那身在西域的一年時間,一年出生入死地磨練,使他的功力也達到了一個嶄新的階段。並且,在昆侖雪巔為救盈雪複蘇之時,他還曾服下過那蓮丹寶藥,此藥藥力精純渾厚,可助人內力大漲,這也正補足了他因年紀較輕而內力未能臻至頂端的缺漏。

曲檀道:“嗬嗬,這便足矣。想來那折須道人德高望重,是不會被景王府所驅使的,而能抵禦下清靈百招的高手,除了折須,我與盈雪,便隻剩下七位。”

香盈雪道:“除非那孟承歡將其餘七位高手皆請入府中,否則,那景王府還是不堪一擊,取三清液不過是囊中取物。”

李清靈突然說道:“雪兒所言有理,不過,隻怕那孟承歡會狗急跳牆地直接毀去三清液。以他的性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我們得到。”此言有些恐怖,孟承歡為人極為陰狠,心理有病變甚至扭曲,他當真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曲檀略一沉吟,道:“清靈大可放心。那三清長生液有不滅神效,就算將其蒸幹,也會重生凝結,藥效不減。唯有人服下、又以內力煉化,才能將其耗掉毀去。而要將三清液煉化,怕也不是短短兩三日可以成功的。隻要我等趕在有人煉化靈液之前取得手,那麽依舊可保藥效,能為盈雪解毒。”

李清靈聞言放下心來,道:“既是如此,事不宜遲,不如我等這就去那景王府上闖上一闖,瞧瞧那姓孟的究竟有多大能耐。無論如何我也要為雪兒奪得此藥。”

香盈雪與曲檀紛紛讚同。三人皆是行事果敢之輩,不再拖遝半分,當下直奔景王府。

夜色之下,景王府那以青磚砌成的外牆略微發黑,雖顯得雄偉,但也透發出詭異。

三道身影,如鬼魅般輕盈,悄然地潛進了那所謂防衛森嚴的景王府。

景王府占地麵積足有方圓近百丈,房舍星羅密布,其內燈火通明,也伴有水池涼亭,巨石假山,瓊花碧草,參天大樹。整個王府不顯奢華,但大氣蒼莽。

其中最為高大磅礴的建築屬於王府正宮,而正宮之後的那些較為低矮精致的屋舍,便是景王寢宮。這些房屋的布局,在李清靈與香盈雪下午前來探查之時便已弄清。

三人從數丈高的圍牆之上落下,腳步在半空虛踏,落地時竟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三人互使了個眼色,而後直接向著景王寢宮潛去。

擒賊先擒王!

三人施展輕功,腳步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輕而易舉地避開了那些侍衛的巡邏,成功的潛入那景王的寢宮區域。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此時寢宮之中竟然沒有半個人影。甚至連一些婢女奴仆等人都不見,隻有那院中密密麻麻的巡邏侍衛。

“好個孟承歡。”李清靈咬牙。顯然,對方已經猜測到己方的行動。

既然打不過,那就逃?

孟承歡絲毫不懷疑李清靈的魄力,認為在他一怒之下,就算是皇宮,怕也是得血流成河!而他區區一個景王府,既然要與之敵對,當然是要避其鋒芒,盡量躲遠。

“那孟承歡已經逃走,眼下又無法追尋,如何是好?”香盈雪低聲問道。

三人皆陷入沉思之中,一盞茶功夫過去,依舊苦無對策。

驀地,李清靈腦中閃過一道靈光,終於清晰的被捕捉到,這事情似乎隱隱的有些蹊蹺。

首先,以孟承歡的陰狠傲氣的性子,絕不可能選擇一味的逃竄。再者,僅在兩個時辰前,自己與盈雪前來探查,景王府中的所有家眷皆還在,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不少於一百人,不可能在兩個時辰之內迅速蒸發消失而不引起自己的注意。

李清靈思量再三,終於沉聲道:“孟承歡沒有逃走。”

曲檀也同樣是思維縝密迅捷,當下便道:“你是說,這景王府之下藏有密道暗室,景王府家眷等都沒有離開,而是躲在密室之內掩藏空間之中?”

李清靈道:“不錯,這王府甚是寬敞,要設密室暗格很容易,那孟承歡定是將所有家眷皆藏進了其中,他是擔心我等尋不到他,會遷怒於其家人,屠他滿門。”

“哼!他倒是沒想到,這樣做反而是露出了破綻,成為我等猜透其行蹤的線索。聰明反被聰明誤。”香盈雪沉聲道。

曲檀微微點頭,道:“也幸而清靈想到了這點,否則,隻怕咱們已被耍得團團轉了!至於那暗格密室的位置,雖然外麵的那幫子護衛肯定不知道,但那密室既能藏得下上百人,想來規模定然宏大,要找也並不難。”

此際,外邊已有侍衛聽得幾人的探討之聲,向著裏邊包圍而來。

“何方毛賊?竟敢夜闖景王府!”一名侍衛已逼近三人周身一丈以內。隻見此人身材高大,披帶著藍色薄甲,瑩瑩生輝。他手中長刀出鞘,斜指著三人,出口嗬斥,在室內燈火的襯映下顯得煞是威武。

香盈雪見狀,咯咯而笑,道:“我好久沒動手了呢!”說罷躍躍欲試,盯著那位侍衛統領,眼神中充滿了猶如貓鬥耗子一般的戲謔。

既然孟承歡等人皆藏在隱密密室之處,那就絕不敢捕下眼線於明處讓人輕易捕捉,於是也就不在乎所謂的打草驚蛇了。

曲檀微笑道:“我也想活動活動筋骨。”

此時,幾乎所有的侍衛都已聞聲趕到,足有數十名之多。

李清靈道:“也好,那麽便請閣下二位就陪這些小魚蝦們玩玩,我來找那可藏百人的密室暗格。”

香盈雪嗔道:“怎麽?你看不起人麽?什麽‘閣下二位’,‘小魚小蝦’的?”

李清靈與曲檀相視大笑。

幾人竟敢在堂堂天子腳下的景王府中如此肆意,顯現出極為恐怖的實力,三人已經強橫到了無視京都王府的地步。

香盈雪向李清靈嗔道:“好啊,既然你這般暗中嘲諷於我,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找到密室,還是我和曲檀哥哥先解決這些嘍羅。”話未落音,玉足便已在地麵上輕輕一點,曼妙的身子化作一道疾影,迅速掠向那名先前無比叫囂的侍衛。

曲檀對李清靈一拱手,也不怠慢,幾步搶到香盈雪周邊,開始迎戰。

隻見場中,香盈雪抬手打出一道匹練,白練勝雪,但內涵功力勁道,出手之時,速度極快,讓人眼花繚亂,難以招架。

那名勇武侍衛見香盈雪出手竟如此聲勢,當即目露驚駭,欲要出手抵擋。卻隻聽得“噗”的一聲,此人竟然連嘶吼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被那道匹練當場擊中。他的整個身子都橫飛了出去,在空中旋轉過足了癮之後,如同死狗一般沉重而狼狽地摔在地上,嘴中咳血,生死不知。

而曲檀乃醫族世家嫡係傳人,醫家濟世救人必須得有相當底子的內家功夫不可,於是其從小便在家族中打下了堅實的內功底子,因此他掌力出眾,渾厚的力道擊出,一道肉眼可見的白色掌印帶著霸道的勁氣與光芒轟向對方。侍衛們紛紛驚恐出聲,互相避讓,而後錚錚地拔出長刀,但其效果僅限於自我安慰。

曲檀也不是拘泥之人,向來善惡分明,此番出手太過霸道,幾乎擦著便傷,碰著便亡。

二人縱橫數十侍衛之中,卻猶如閑庭散步。這場戰鬥,迅速呈現出一邊倒的局麵。

那些侍衛雖然也可以稱之為訓練有素,負責王府安危,不算太弱。但是此番麵對眼前兩大高手,卻幾乎是抬手就被鎮壓。根本不是一個級數。

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不斷有侍衛長刀折斷,而後紛紛被放倒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