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淚眼婆娑地在司機異樣眼神中回到家,昔日熱熱鬧鬧的家現在人去屋空,帶著一種無形的壓抑和傷感。盡管這樣,生活還是要繼續的,她換下淋濕的衣服,拿出手機充電的時候想起蘇逸軒說過等辦完手續的時候給他打電話,可她拿著手機,實在不知道該在電話裏說什麽,於是又放下手機。
曉荷走進臥室,看著魏海東的衣服收走後空出來的那一半衣櫥,突然發現這間房子失去了男主人,開始變得了無生氣,她慢慢躺下,伸出手去,熟悉的位置卻再也沒有熟悉的氣息,她的手落了空,感覺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困頓,她將被子蒙在頭上,感覺自己就像一片浮萍,終於離開了囚住她的岸,卻又不知該飄向何方,於是就那樣飄啊飄啊。
慢慢地,她睡著了。這些天,那麽多事,她累了。
曉荷不知睡了多長時間,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她惺忪著雙眼拿過手機,看到是蘇逸軒打來的,想到最終導致她和魏海東離婚的那一夜,想到蘇逸軒說等她離婚就和她結婚的約定,曉荷猶豫著接了電話。
“喂,曉荷,我在你家樓下,你可以下來一下嗎?”電話裏麵傳來蘇逸軒的聲音,聽上去他的心情很好。
曉荷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她起身,對著鏡子扯了扯僵硬的麵部肌肉,又整理了一下頭發才下樓。
蘇逸軒果然在樓下,穿一件豎條紋的暖色襯衣靠在車旁,讓陰沉沉的天空不再那麽壓抑。曉荷走上前去,還沒開口,蘇逸軒就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曉荷看看來來往往的鄰居,也隻好上車。
蘇逸軒很快從車的另一側上車,看著曉荷說:“我說讓你辦完手續給我打個電話的,怎麽不給我打?”
曉荷驚訝地抬起頭,看著他說:“你怎麽知道的?”
蘇逸軒詭秘地笑了一下說:“我會算。”轉而,扯開話題說:“咱們不說這個了,今天對我們來說是個重要的日子,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曉荷不知為什麽對蘇逸軒的自作主張有點反感,但又不好表現出來,隻好說:“不行,我下午還要接孩子呢。”
“這個好說,今天我陪你一起去接,不過你整天這樣也不行,以後的事情多著呢,等有空的時候到家政公司請個鍾點工吧,那樣你的時間自由一些。”
曉荷皺起眉頭,她第一次發現蘇逸軒是一個這樣強勢的人,但想了想還是婉轉地說:“今天算了吧,我自己去接,我們剛離婚,天天正是最脆弱的時候,我得好好安慰安慰他,鍾點工的事情也要過一段事情再說,慢慢來。對了,剛才你說要帶我去哪裏?有事嗎?”
蘇逸軒聽了曉荷的話有點失望,把車開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打開儲物箱拿出一個盒子說:“今天本來想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再把這個東西交給你的,現在看來沒別的辦法了,就在這裏給你吧,打開看看喜歡嗎?”
曉荷接過精致的盒子,打開,一枚亮閃閃的鑽石戒指出現在眼前,她看看戒指,又看看蘇逸軒,不相信地說:“這個,是給我的?”
蘇逸軒看著曉荷傻傻的樣子,微微笑著說:“是啊,你不是答應過我等你辦完手續就和我結婚的嗎?難道你反悔了?”
曉荷看著蘇逸軒,感覺那張臉不知為什麽變成了魏海東的臉,她急忙低下頭說:“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隻是覺得太突然了。”
“這有什麽突然的,如果不是發生了那麽多事情,我們可能早就結婚了。這也算是好事多磨吧,來,我給你帶上,看看合適不合適。”蘇逸軒說著拿過盒子,把戒指從盒子裏取出來,示意曉荷伸出手。
曉荷下意識地把手藏在身後,推脫著說:“這個,還是等以後再說吧,現在戴上算怎麽回事?”
蘇逸軒卻不管不顧地拉過她的手,一邊把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一邊說:“不行,一定要戴,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不把這戒指戴到你的手上,我的心就很難安定下來。”
蘇逸軒給曉荷戴上戒指,小心地捧著她的手看著。曉荷也看著自己的手,仿佛不認識了似的,她那因為常年操勞而略顯粗糙的手上,此時多了一枚戒指,那戒指大小很合適,閃閃發光的鉑金上鑲嵌著晶瑩剔透的鑽石,映襯得手指也格外白皙修長,任哪個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動心。
曉荷看著手上的戒指心情很複雜,她居然在一天的時間內結束了一場婚姻又開始了一場戀愛,命運就這樣把她沉入穀底又拋上浪尖。
隻是這一刻,在內心深處,她並沒有太多的喜悅,不知是因為經曆的事情太多、她的心已經打磨得堅硬還是這並不是她期待的戀情。
然而,容不得她多想,蘇逸軒看到她順從地帶上戒指,很快斜過身子摟住她的肩膀,把她擁在懷中,在她耳邊輕輕說:“曉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管過去我們經曆過什麽,就讓一切都成為過去,從今天起,讓我們執手一生好嗎?”
曉荷依偎在蘇逸軒的胸前,耳邊是他強有力的心跳和深情款款的話語,她覺得鼻子很酸,像漂泊了很久,終於找到停靠的港灣。
曉荷閉上眼睛,點點頭對蘇逸軒的話表示讚同,蘇逸軒立刻把她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