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著秦薇淺的話,麵麵相覷,一言不發。

秦薇淺也知道,他們其實在思考自己說這話的分量。

她說:“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所有人,江亦清沒有江家的股權,我想要名正言順的接手整個江家的醫療企業也隻是時間問題,可若是讓我知道你們倒向江亦清,那麽,他日我接手江家之後,第一個料理的就是這些人。”

“江家掌握著全世界最頂尖的醫療技術和醫藥專利,各位可要想清楚了。”

秦薇淺的話讓在場的人內心都極為震撼。

眾人都忍不住朝江亦清投去詫異的眼神。

“江家主竟然沒有江家的股權?”

“怎麽會有這麽離譜的事情?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啊?既是如此,他怎麽當上江家家主的?”

“這事誰知道啊?不過當初我就聽說過江亦清沒有江家股權的事情了,不過他的父親倒是有一些,但不多。”

“不多?那他們一家子怎麽霸占整個江家醫療企業的?”

“剛才蕭金雲不是說了嗎?江家本家的人幾乎都死絕了,若不是江玨突然回國,誰會知道還有他的存在?全國的人怕是都要認為江亦清這一家子才是正統吧?”

這話說到點上了,他們之前是真的沒有關注過這件事,若不是江玨忽然回來,以一己之力幾乎讓江家醫療企業崩盤,他們也沒有想過這江家還有另一個主人。

如今聽秦薇淺這麽說,他們忽然間覺得秦薇淺好像也沒有那麽討厭了,畢竟秦薇淺這麽要求江家也不是沒有原因,誰讓秦薇淺是本家的血脈呢?

仔細算算,好像這一切都是江亦清的錯。

不過看看江亦清身邊站著的江芸思,眾人都忍不住聯想到她的弟弟江風,眾人忽然間就不敢再往下想了,更不敢再去說江亦清的不是,畢竟,人家可是有一個位高權重的弟弟。雖說江風不在這裏,但是他們說到底是一家人,他們這些旁人看戲也該看夠了,再插手的話,難免不會惹火燒身。

就這樣,眾人都齊刷刷保持沉默。

遊輪慢慢往回去的方向行駛。

四周緩和下來之後,眾人才意識到這是回去的方向,有的人忍不住詢問:“咱們不是要出海嗎?”

“怎麽都回來了啊?”

“這是可以下船回去了嗎?”

“太好了,終於可以走了。”

不少人暗暗在心中慶幸,他們可太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天知道他們待在這裏壓力有多大啊。

本來出門時高高興興,以為能吃上一個大瓜,結果誰也沒想到會碰上這種事情,還好這兩人腦子都比較清醒,沒有下殺手,這要是直接讓人動刀動槍的,這麽多人在船上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事情來。

不過,眾人看江亦清的臉色,總感覺江亦清一直在隱忍著什麽,他們心中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稍微了解江亦清的人都知道,在這種事情上江亦清不可能忍氣吞聲,他的脾氣和性格是非常傲的,怎麽可能讓自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丟人?

眾人甚至在想,江亦清會不會有後手?

他們這一刻瘋狂地想要離開“天河號”遊輪,因為他們都知道江亦清的身後還有一個龍門,還有一個龍清河。

他們雖然和龍清河不熟悉,但是龍清河的為人他們還是很清楚的。

江亦清肯定會除掉秦薇淺,畢竟隻有把秦薇淺除掉之後他才可能高枕無憂,可是該怎麽除掉,他們就不得而知了。總之,這種事情,不知道的才好,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眼看著遊輪快要靠近碼頭的時候,眾人忽然間意識到船好像停下來了。

“怎麽不往前開了?”有人忍不住詢問。

另一個人直接跑到甲板上,發現船真的停下來了。

“江家主?怎麽不往前開了?”這時候那人跑回來,詢問江亦清。

而此時的江亦清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冷冰冰的注視著秦薇淺,然後一個箭步朝著加班的方向走去,就看到碼頭上全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不過離得很遠,看不清楚

對方是誰,所以江亦清沒有貿然靠近,而是找人拿了望遠鏡遠遠的看了一眼。

不是龍清河!

站在碼頭上的人竟然是簫長林。

江亦清沉默了,簫長林出現在碼頭可不是什麽好事,他說道:“還沒有到時候。”

“啊?什麽時間?”

江亦清說:“還沒有到下船的時間。”

“下船的時間?那是什麽時候?現在都已經快到碼頭了,為什麽還不讓我們下船去?江家主是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已經有人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裏了。

江亦清轉過身,說:“諸位想要安然無恙地離開這裏恐怕有點難度。”

“江家主此話何意?”其中一個女人問道。

江亦清說:“簫長林帶了一大批人在碼頭上等著,了解簫長林的人應該都清楚想簫長林的為人,他這輩子最寵愛的就是蕭金雲,簫長林今日來,是找你們麻煩的。”

“什麽東西?簫長林竟然趕來找我們的麻煩?”

“真是笑話,這個老東西還真把自己當人看了?這裏是京都,可不是他的雲城,他什麽東西竟然敢跑來我們麵前鬧事!”

本來心情就非常煩悶的眾人一聽簫長林竟然敢來找他們的麻煩,一個個都被激怒了,心想簫長林不過是一個雲城來的人罷了,在京都也算不得什麽人物,竟然也敢來找他們的麻煩?

這下眾人都給氣壞了,無處發泄怒火的他們一個個將矛頭全部指向了簫長林。

而此時的江亦清則冷眼旁觀,就這麽安安靜靜的看著眾人那副對著簫長林咬牙切齒的模樣,嘴角彎了彎。

江芸思知道江亦清的目的,但又怕江亦清把事情鬧得太大以至於到最後無法收拾,她走近江亦清,壓低聲音輕聲說道:“先讓江風下船,剩下的事情,你要怎麽做,我不管。”

“這種時候你認為江風會離開?”江亦清反問。

江芸思說:“他必須離開!”

“好,我答應你,讓江風離開,但同樣的,你也必須保證江風離開

之後要為我擺平外麵的一切。”江亦清提出了條件。

江芸思愣怔:“擺平外麵的一切?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今天不可能就這麽讓帝王別居的人離開,但我若是出手,簫長林有備而來,肯定會找我的麻煩,能解決簫長林的人隻有江風,所以我需要江風為我擺平外麵的一切,確保我高枕無憂。”江亦清回答。

江芸思陷入了沉思,這樣的要求對她來說是很難的。

“怎麽,不可以?”江亦清危險地眯起雙眼。

江芸思說:“江風不能牽扯進這種事情來,你這麽做,是在害他。”

“你覺得如今這個局麵,他有可能獨善其身嗎?與其讓我一人對付所有人,最後落得個兩敗俱傷,倒不如他在外麵為我擺平一切,我處理好這裏的事情之後,你想要的東西我都能給你。隻有我徹底在京都站穩腳跟,江風才有可能高枕無憂,你也不必害怕我們兄弟倆誰倒下了會影響到你,到時候,你還是京都第一名媛,所有人見到你都要畢恭畢敬的,沒有人敢說你的半句不是,這樣的狀態,你不想要?”江亦清低聲詢問。

江芸思還是那句話:“江風不能牽扯進這件事情來。”

“迂腐!”江亦清冷哼,忽然就不高興了。

“你可以對秦薇淺動手,不管你最她做什麽,我都管不著,但你想讓江風為你擦屁股,擺平這一切,就是在害他。我作為他的姐姐不允許任何人做這種事,包括你。”江芸思的態度非常強硬。

江亦清得不到承諾,鐵青著臉:“那江風也用不著下船了。”

“你什麽意思?”江芸思抓住江亦清的袖子。

江亦清緩緩勾起嘴角:“你說呢?”

“你……想拉他下水?”江芸思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江亦清沒有說話,白皙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覆上他腕上的手表,暗暗數著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鍾了,再等一個小時,龍清河的人就能調遣來海域,隻要龍清河來,剩下的一切就好

辦了。

他在等,等一個絕佳的機會,到時候江風就算不想插手也不可能了。

而江亦清在等的同時吳揚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是一個非常敏感的人,一眼就看穿江亦清肯定有後手,但是吳揚已經上了船,根本查不出來江亦清背著自己還做了什麽準備,他隱隱約約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準備打電話出去給簫長林確認一下,卻發現沒有信號。

這船上是有信號屏蔽器嗎?

江亦清這是想做什麽?

“小姐……”吳揚湊近秦薇淺,小聲說了幾句話。

秦薇淺神色複雜,下意識看了封九辭一眼,她很糾結。

吳揚眼神凝重。

秦薇淺知道,江亦清這是不打算靠岸了,她走到封九辭身邊,低聲說:“豆豆還在帝王別居。”

封九辭聞言立刻明白了秦薇淺的意思,對江亦清說:“我該走了。”

江亦清挑眉,說:“還沒到時間。”

“船再往前三海裏就是碼頭,我給你十分鍾的時間。”封九辭也懶得跟他廢話。

江亦清說:“封總還沒有兌現今日的承諾,走那麽快做什麽?”

“我答應的事,不會反悔,但十分鍾內你若是不能讓船靠岸,那麽今日我答應的,一定不會兌現。”封九辭赫然開口。

這話直接把江芸思給激怒了:“你什麽意思?”

“靠岸。”封九辭隻說兩個字。

江芸思說:“你是想要威脅我嗎?今日是不是我不如了你的意,你就反悔,當什麽也沒有說過?九辭,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以前從來不會做出這種事情,是因為她嗎?”

她看到封九辭身邊站著的秦薇淺時非常失望,沒有想到封九辭竟然會因為秦薇淺的三言兩語做出反悔這種事情,若是以往,封九辭根本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到底是變了,和秦薇淺在一起之後,性格都變了。

江芸思很憤怒的說:“如果是秦薇淺的意思,那麽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們,沒有到時間,天河號不允許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