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其實壓根兒就不想跟龍清河鬧翻,畢竟都是出來混的人,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隻要有利益牽扯,雙方日後或許還是有合作的地方。
夜寒就不是一個隨便跟人鬧翻的角色,他覺得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如今看看龍清河這落魄的模樣,他多少有些同情。
“龍門的人本可以不這麽落魄,可惜跟了你這個大少爺,眼睛瞎得很,事已至此,都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裏了,想來你這樣的人也不會也有什麽成就,倒不如回去之後直接把龍門解散算了。”
夜寒苦口婆心地勸說。
龍清河嘴角抽搐,此時此刻的他隻想罵人。
“你給我住口,我們龍門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龍清河破口大罵。
夜寒冷冷一笑:“你看,我說你了還不樂意,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如今在外界,他們也隻是聽說你和江亦清關係好嗎,這要是讓道上的人知道你在給江亦清做走狗,還折損了不少人,日後豈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欺負到龍門的頭上。”
“與其被人看不起,倒不如老老實實退圈,好好找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躲起來養老,這對你來說或許才是最好的歸宿。”
夜寒的每一句話都說得苦口婆心,好似在勸說龍清河似的。
龍清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惱怒之下的他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個腦子進水的瘋子,我的事輪不到你管,你今天敢搶我的東西,那就是在跟龍門作對。我們龍門在奧斯帝國有十二分舵,你小心了。”
夜寒的眼中閃過一道淩厲的光。
封九辭已經走遠,他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理由,他轉身,走得很快。
周遭的不少人紛紛朝著夜寒看過去,有的人甚至忍不住想要追上去。
但,夜寒不是一個人來的,夜家的人,不好對付。
眾人拿夜寒沒有辦法,隻能朝龍清河望去:“龍少,難道我們要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
龍清河鐵青著臉:“不然呢?”
“我們應該追上去,把貨給搶回來。這可是王室指名道姓要的東西,若是交不出來,王室問起來我們該如何回答?”下屬十分著急。
龍清河鐵青著臉:“我怎麽知道該怎麽回答!不管就是了!”
眾人一愣,不管?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龍清河的意思是就這麽看著夜寒跟
封九辭走,他們什麽也不做?
可傳出去,丟的可是龍清河的臉!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臉色都不太好看。
眼瞧著夜寒等人越走越遠,他們都有些忍不住了。
但,隻要稍微往外看幾眼就知道,這座倉庫已經被夜寒以及封九辭的人給包圍住了,他們的東西也全都已經被封九辭給劫走,現在攔著夜寒沒有用,貨不在夜寒的手上,他們就是把夜寒扣下了,也拿不回東西。
至於封九辭還在時為什麽沒有打起來也是因為龍清河發現,他們帶來的人都隨身佩戴了武器,隻要龍門的人一動,就會立刻遭到襲擊。
不管當時做什麽都不是明智的選擇,因為從夜寒找到貨源的那一刻起,就意味著他們藏不住了。
在封九辭離開之後,夜寒把這件事情告訴安烈。
安烈得知消息之後第一時間趕過來,才發現倉庫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你們到底怎麽回事?竟然讓封九辭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把東西帶走!”安烈忍不住暴怒。
龍清河罵道:“你還有臉問?這裏不是你們王室的碼頭嗎,為什麽別人可以隨意進入,還帶著武器進來。”
“這是王室的沒有錯,但也隻是登記在王室的名下,我讓你存放東西隻是給你暫時挪用場地,可不是幫你保護貨源的安全。你們龍門的人到底行不行?”安烈生氣地質問。
龍清河惱了:“你竟然敢懷疑龍門的實力!”
安烈說:“能讓封九辭帶著人當著你的麵把東西拉走,難道不是你們龍門有問題?我現在非常懷疑你們是不是真的有能力跟江玨的人對抗,還是說,你們龍門隻是徒有虛名?”
這件事情真的讓安烈百思不得其解,就算龍清河現在到了奧斯帝國,但他們龍門的能力也不至於降低成現在這樣子吧,之前可是聽說龍門的人一直都很囂張,從來都隻有他們欺負別人,就沒有別人欺負他們。
如今倒是好,反倒是讓區區一個夜寒給欺負成這樣。
夜寒也不見得多有本事吧?
他們夜家在道上的名氣可沒有龍門響當當。
夜寒也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豪門大少爺,哪能比得上龍清河這種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
可事實卻恰恰相反,發生的一切都讓安烈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他是真的不明白這龍清河還有什麽本
事。
雙方因為這件事吵了一架。
後來還是江亦清來時才把兩人拉開。
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後,江亦清皺起眉頭。
龍清河說:“你們之前也沒告訴我這個碼頭別人隨意可以進來,要是早點知道,我肯定會多加派人手看著,封九辭也不會這麽輕輕鬆鬆把東西帶走。這問題難道不是出在王室的身上嗎?”
他找江亦清說理。
說完之後龍清河還酸溜溜地譏諷:“說我沒有本事,你們王室的本事就很大嗎?還不是一樣被江玨牽著走。這麽多年了,竟然拿江玨毫無辦法。今天丟的這批貨都是我從江玨的手中搶來的,也不知道你們在這裏叫什麽,沒有我出手,這貨能放在倉庫嗎?就是你們監管不力。”
安烈氣急敗壞:“你人都已經來了,都已經知道封九辭要把貨源帶走,卻不做任何阻攔,難道龍門的人做事情就是這樣的嗎?也不怕外界的人聽到了笑話你們。”
“你——”龍清河氣急敗壞。
江亦清就夾在兩人的中間,聽他們廢話了這麽多終於忍不住了。
“你們都說夠了沒有?”江亦清嗬斥。
龍清河說:“是他主動招惹我的。”
安烈罵道:“自己丟人現眼了還不讓人說。”
“安烈王子,你之前確實沒有告知我們王室的碼頭外人可以隨意闖入。這不是你們的地盤嗎?按理說,就算是江玨親自過來,也是沒有資格進入碼頭的。”江亦清質問安烈。
安烈的臉色不太好看,他非常嚴肅的說:“江玨有整個日落城堡的地圖,哪裏有防衛他都很清楚,就算我們後期更換了守衛駐地,加強護衛,隻要江玨想,進入王室的地盤並不難。”
在這件事情上,王室沒有提前告知龍清河,的確是他們的錯。但是龍清河也不能這麽慫吧?
眼睜睜的看著封九辭把一切貨源都帶走,這不是在當眾打龍清河的臉嗎?
這種事情龍清河也能忍得下去?
安烈多少有點看不懂龍清河的為人,隻是生氣的說:“你要是害怕夜寒,不敢跟夜寒撕破臉,大可以通知我們王室的人,我們根本就不懼怕夜寒,可你為什麽沒有通知?難道是被嚇破了膽?”
此時此刻的龍清河隻想罵人,他說:“你在這麽有本事現在就帶著人立刻把貨源搶回來,趁著封九辭還沒有走遠,應該來
得及。”
“我拿什麽理由去搶?若是傳出去,外界的人還不得認為我們王室搶劫,多難聽。”這種事情安烈是絕對不可能做的。
龍清河直接罵人:“哼,自己都不敢做的事情,卻在這裏叫得這麽大聲。夜寒的人剛才是拿著槍進來搜查的,要怪,就怪你們日落城堡管理不善,像他們這樣的人怎麽可以佩戴武器!”
安烈無語。
雙方在這件事情上爭吵不出結果。
因為他們都認為是對方的錯,都覺得自己比較無辜。
龍清河覺得自己已經把東西搶回來了,那麽保管的任務就要交給王室,畢竟是放在王室的地盤上。
但安烈卻覺得,這批貨源是龍清河搶回來的,他就要一直保證貨源的安全。而且龍清河還這麽多下屬,隻要多派遣一些人去盯著倉庫就不可能出事,所以一切都是龍清河的責任。
但是兩人誰也不願意承擔這個責任,也不敢承擔。
“國王若是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一定會非常生氣。”安烈開口。
龍清河說:“生氣也沒用,要不你們自己派人去把封九辭給攔截住?”
安烈:“龍少既然不是真心實意要跟我們合作,又為什麽要來到這裏?咱們都已經約定好了一切,你剛才隻要把封九辭攔住,拖到我來,不就沒有這麽多的事情嗎?沒想到你卻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龍清河直接罵人:“你少在這裏陰陽怪氣,你要是真的這麽有本事怎麽不自己去把封九辭給攔下來?這裏是王室的地盤,也能讓外人隨隨便便進入,是不是你們王室的人也能隨便到讓人拿著槍指著自己的腦門?”
“你再說一句!”安烈怒火中燒。
龍清河半點也不退讓:“有本事在這裏陰陽怪氣怎麽沒本事守住自己的地盤。”
“哼,相比起龍門而言,你們才是最丟臉的吧?”安烈譏諷。
江亦清聽他們說得頭有些大:“你們說夠沒有?都鬧夠沒有?”
“沒有。”龍清河大罵一句:“這小子算是哪根蔥啊,也敢在我麵前叫喚,我之前可是聽說了,你們王室的人一個個被江玨逼得話都不敢說,就連國王也被江玨帶著人包圍起來,這樣的王室,也不覺得丟人,還好意思跑到我麵前瞎嚷嚷,我是真不明白你們哪來這麽大的臉。”
“你信不信我抽你?”安烈破口大罵。
龍清河撩起袖子:“來呀,有本事你就來,以為我會怕你嗎?”
最後兩人還真的打起來了。
江亦清倒是想要阻攔,沒用。
這兩人完全就是紅了眼,你一拳我一拳地朝著彼此揮舞。
說是雙方撕打倒不如說是龍清河單方麵毆打,因為安烈之前和查利打架的時候就受了傷,這會兒還掛在身上沒有痊愈呢,如今又跟龍清河這樣身手矯健的人打起來,自然是討不到半點好處。
王室的人看到安烈單方麵被打,也忍不住上去幫忙,結果場麵越來越亂,直接傳到王室的寢宮裏。
國王聽說這件事情後非常生氣,他把查利派去解決這件事。
塞爾嫚聽說之後拉住查利,不敢讓查利牽扯進這件事情來。
查利說:“母親,你放心,是安烈在和別人打架,又不是我,父親隻是讓我去把這件事情壓下來,我也好順手打壓打壓安烈。”
塞爾嫚說:“你隻是得罪安烈倒也沒什麽,但這次和安烈打架的人是龍清河,是一個外人,你去了是要維護安烈的。”
“我為什麽要維護那個混蛋?”查利很不滿。
塞爾嫚說:“因為龍清河打的是王室的臉,我之前不是已經告訴過你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安烈就算做得再不好,那也是國王的兒子。龍清河做得再好,也隻是一個外人。我們現在隻是合作關係,並不是把龍家的人當成主人一樣供著。”
深思熟慮之後,塞爾嫚說:“你去找伊蘭。”
“這麽晚了我找她做什麽?”查利顯然不願意。
塞爾嫚說:“把伊蘭拉下水,以她的身份,處理不好這件事,國王隻會找伊蘭的麻煩,不會找你的麻煩。”
“好吧,我這就去把人找來。”查利心中不願意,但還是老老實實聽從塞爾嫚的安排。
大半夜把伊蘭叫醒之後,查利把具體情況和伊蘭說了一遍。
伊蘭對這件事情倒是挺感興趣的,和查利走了一趟,但是伊蘭可沒有要多管閑事的意思,她隻是單純地過來看看兩人能打成什麽樣,或者說,順便看看安烈被打死了沒。
到達碼頭的時候,查利第一時間叫人去把打得難舍難分的兩人分開了。
看看龍清河惱火的臉上幾個拳頭印,查利愣了一下,再看看比他還要慘烈幾倍的安烈,查利差點沒笑出來。
這可太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