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子膽子是真的挺大的。

所有認識江玨的人都清楚,動他可以,但是絕對不能動他身邊的人。

隻要是跟江玨有仇的,想要報複江玨,大多數都是衝著他一個人去的,沒幾個人會衝著他身邊的人去,因為他們都知道招惹江玨,或許隻是被打壓報複,江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會保留一些人性。

他其實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最起碼會用常規手段來對付你,可若是動了江玨在乎的那些人,那江玨可就不會這麽心地善良了。

江亦清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動江玨身邊的人,那麽江玨會十倍百倍地還回去,真的比起手段、比起狠毒、他可不輸給任何人。

馬克西很疑惑:“你認識江玨這麽久了,難道還摸不清楚他的脾性嗎?你也算是一個有能力的人,做這麽愚蠢的事情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你什麽都不懂,你有什麽資格嘲笑我?你又算是什麽東西?不過是江玨身邊的一條走狗!”江亦清正在氣頭上,也不管眼前的人是誰,直接就罵了出來。

馬克西眼睛一挑,原本還想好心提醒兩句讓他多活兩天,如今看來也沒有這麽必要了。

“給自己準備好棺材。”留下一句話,馬克西走了。

走的時候還把龍門的大部分全部帶走,隻留下幾個狗腿子給江亦清使喚。

那個叫得很厲害的阿光也被馬克西一腳給踹了回去。

阿光踉蹌地摔倒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心中窩火,可也不敢罵出來,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阿光才憤憤不平地說:“江家主,他們簡直欺人太甚,不如

現在就點燃火藥,跟他們同歸於盡!”

“江玨都出了這扇門,還點什麽點?能傷到他嗎?”江亦清反問。

阿光咬牙切齒:“剛才他進來的時候就應該立刻動手,太可惜了,竟然讓這王八蛋跑了!”

“他原來什麽都知道。我本以為這一切都做得密不透風,他不可能知道火藥的事情,沒想到,連這麽隱蔽的事情,他都能查到,嗬,我做這些就像是一個笑話。”江亦清的心裏破防了。

他可以忍受江玨一手遮天,也可以忍受江玨對他的一切跟蹤和報複,但不管怎樣,在江亦清的心中,他還是可以有自己的秘密,江玨也不是什麽都知道。

可現在江亦清覺得自己的秘密在他的麵前什麽都不是。

他還有什麽好掙紮的?

一切,都隻是笑話。

算了。

想到這裏,江亦清整個人失去了掙紮的念想。

算算時間,柳京科的人很快就能趕到這裏,把他抓回去了。

“你帶著其他的兄弟先離開這裏,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好好過日子。”江亦清對阿光說。

阿光聞言臉色驟變:“江家主這是要趕我走的意思嗎?”

“走吧,你們留在我身邊沒有任何用處了,還不如找一個地方好好躲起來過日子,我會給你們一筆錢,讓你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這是江亦清唯一能給他們的了。

這些人都是追隨龍清河多年的下屬,也沒少幫助江亦清,他自然不會虧待身邊的人。

阿光原本也沒有多尊重江亦清,可是聽到他說的這些話時,他的心狠狠震動,他沒有想到江亦清都已經死

到臨頭自身難保了,他不拿著錢疏通關係躲起來也就算了,竟然還把僅剩不多的錢來安頓他們這群手下。

這麽好的上司,實在少見。

阿光很愧疚,他聲音堅定:“我不走,我要追隨江家主,無論日後發生什麽事,我都要追隨你,直到最後!”

“你傻嗎?你跟著我沒有任何好處,其他兄弟如今是什麽下場你也看到了,跟著我是沒有好日子過的。”江亦清回答。

阿光說:“現在就拋下你獨自跑掉,我們做不出這麽丟人的事情。”

“麵子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江亦清回了一句。

他轉身上了樓,沒有跟阿光說太多,大概是見魏盈去了。

阿光也不敢跟上,也不知道江亦清去找魏盈都是為了什麽事,隻能安靜得在樓下等著。

一個小時之後,魏盈從樓上下來,讓阿光準備車子送她出去,阿光沒有聽,而是派人上樓詢問江亦清的意見。這一次江亦清沒有拒絕魏盈出門,還很大方地讓人護送她。

魏盈的人生自由得到了保證,她可以隨意出入。

阿光本以為魏盈會趁著這個時候逃跑,畢竟她一直都想逃離莊園,離開江亦清的視線,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好好過日子。

所以阿光非常謹慎,一直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但凡魏盈有點不對勁的地方他就第一時間匯報給江亦清聽。

最讓阿光疑惑的是,都什麽時候了,魏盈還傻乎乎的要去見江玨,非要他們把自己送到江玨的去處,也不知道在打著什麽如意算盤。

龍門的人不敢隨意聽從魏盈的安排,得到江亦清的同意之

後才送魏盈去見江玨。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魏盈進入江玨的莊園,但還沒有靠近他的住所就被人攔了下來。

是吳揚。

吳揚態度強硬:“這裏不接待任何客人。”

“我找江玨是為了江亦清的事。”魏盈回答。

吳揚:“我們跟江亦清的事情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沒有什麽好說的,你哪裏來的就哪裏走,這裏不歡迎你。”

“我知道你們找江亦清想要的是什麽,無非是想讓江亦清對自己的父母動手,順便查清楚當年的一切,再找到證據為他的家人報仇雪恨。其實,當年發生了什麽,我很清楚,江玨願意聽,我可以一一向他道來……”魏盈的聲音嘶啞,通紅的雙眼看著吳揚:“但、我將一切如實相告,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吳揚詢問。

魏盈沒有回答他,“我需要見到江玨本人才行。”

“等著。”吳揚留下一句話後離開。

他將魏盈的話陳述給江玨聽,他的確見了魏盈,但是對魏盈卻沒有多少興趣,他知道她故意這麽說,隻是想見自己一麵。

“你還有什麽花樣?”江玨的聲音冷酷,一眼就看清魏盈的所有把戲。

魏盈也懶得拐彎抹角,很自然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說:“我知道,你一直很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這些年你一直在調查自己家人的死因,雖然你知道是我們做的,但你就是拿不到任何證據,你一定也很奇怪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才讓偌大的本家覆滅吧?”

江玨的手握著茶杯,眼神逐漸變冷。

魏盈苦笑一聲:“江家有

遺傳病這件事,世人皆知,但是這個病也並非人人都有。當本家的每一個人,都是死於絕症,這絕症,並非家族的遺傳病。”

“當初江啟在你父親手下當一個小小的下屬,負責處理實驗室內外事務,他隻需要將有毒的試劑暴露在你家人麵前,就能讓他們悄無聲息地患上絕症、消失。”

“有些時候,想要除掉一些人很容易,特別是在我們可以接觸到實驗室的試劑之後,想害人就太簡單了。”

“你們本家的人,當初多高傲啊,江家的一切都掌握在你們的手中,明明大家都是姓江,都是一個家族的人,憑什麽你們就能高高在上的做主人?我們這些旁支就要任勞任怨給你們做下屬?為你們賺錢打拚天下?”

他們不願意就此認命,特別是在發現捷徑之後,誰又願意去做那個默默無聞的人?誰願意成為別人養的一條狗?

魏盈看向江玨,眼神毒辣:“你父親,當初就是被我們聯手害死的!當初他那麽信任江啟,卻被江啟送進重症室,他知曉江家已經研發出了特效藥,以為自己堅持下去就還能活,但,是我親手拔下他的氧氣罩,拿枕頭捂住他的臉!”

砰——

一聲巨響。

江玨手中的茶杯已經砸了過去。

他手心全是血,憤怒地站了起來!

魏盈大笑:“你很生氣?嗬!可你再生氣又如何?你敢殺我嗎?你都知道,你父親當時死的時候,眼睛都沒有閉上,他死死地瞪著我,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但他躺在病**什麽都做不了,隻能一點點失去意識,最後死在我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