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盈發瘋的話徹底激怒了江玨,一向沉穩的他此時額前的青筋暴起,眼中燃燒的熊熊烈火似能將人焚燒殆盡。
這一群,四周的空氣都仿佛凝結住了。
江玨一步步走到魏盈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心中燃燒的火焰在是吞噬掉最後一絲理智之前,他恢複了平靜:“然後呢?”
簡單的三個字,不帶一點溫度。
瘋狂中的魏盈瞬間愕然,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江玨,她以為江玨會憤怒,會失控,會一怒之下對自己痛下殺手,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江玨竟然能夠忍得住!
“難道是你不想殺了我嗎?你明明知道當年我們做了什麽,你一定對我們恨之入骨,我說得沒錯吧?你為什麽不動手?你隻需要現在動手就能為你的家人報仇了。”魏盈質問。
江玨冷笑:“然後呢?你這一條賤命配得上我動手?”
“嗬,不敢就是不敢,你就是一個孬種,但凡你還有一點點魄力在,也不至於這麽膽小怕事,你跟你的父母一樣,都是些孬種,若是當年他們不這麽婦人之仁,哪裏輪得到我們旁支上位?”魏盈無情地嘲諷起來。
她知道江玨的雷區在哪裏,也知道如何能輕而易舉激怒江玨,她毫不留情地嘲諷江玨,就是為了讓江玨能夠親自動手除掉自己,隻有她死在江玨的手上,江亦清接下來的路才可以輕鬆一些,家族內其他的人,接下來才可能有一絲生機。
不過,要讓魏盈失望了。
事情沒有跟著魏盈預料的來發展!
魏盈細思極恐,她明白江玨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可是,江玨這種時候都能保持冷靜,實在太可怕了。
魏盈被江玨看得渾身毛發豎起,她拳頭緊握,聲音嘶啞:“你不生氣嗎?你的父母,你的親人,可都是我們害死的,那些個短命鬼估計下了地獄也不明白究竟為什麽吧?你作為他們
的親人,竟然可以忍受仇人站在你的麵前?江玨,你真是個孬種、廢物!”
她大聲咒罵,一點也不害怕江玨會被激怒。
她仿佛是故意這麽做的,以為激怒江玨,自己就能夠達成目的。
不過,一切都要讓他們失望了。
江玨冷眼看著她,那高高在上的姿態宛若在看一個笑話。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能舒坦地過完下半輩子,你現在叫這麽大聲,也不過是在隱藏內心的恐懼罷了。被親兒子剁掉一隻手的感覺一定很不好受吧?這隻是開始。”江玨冷笑。
一句話,卻戳中魏盈的痛處。
魏盈牙齒發顫,臉色難看得緊,她真的恨死江玨這王八蛋了,可偏偏又拿江玨沒有半點辦法,她牙齒都要咬碎了,雙眼凶狠又惡毒地瞪著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你不會得逞的!”
江玨沒有任何回應,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肅殺之氣,轉身,就走。
誰知就在江玨轉身的一瞬間,魏盈忽然站了起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朝著江玨衝了過去!
“小心!”吳揚大驚,迅速衝了上來。
他以為魏盈是要殺了江玨,想都沒想就要把魏盈踹開,但他距離魏盈太遠,人還沒趕到魏盈就已經衝到江玨麵前。
一聲悶哼,周圍的人都停了下來。
魏盈一隻手抓住江玨,咧嘴一笑:“你逃不掉了,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怎麽為自己洗脫罪名。”
隨著魏盈的聲音落下,她整個人跪在地上!
被逼上絕路的她深知自己傷害不了江玨,更無法把江玨置於死地,所以在最後一刻她把刀紮入自己的腹部,然後死死地抓住江玨的衣角。
“殺人了、快來人啊,江玨要殺了我。”魏盈嘶啞著咆哮。
鮮血、將她的衣服染紅。
江玨從震驚中回過神,隨後,厭惡的一腳將她踹開!
魏盈癱倒在地,疼得
哀嚎。
江玨看了一眼沾了血的外套,十分嫌棄地脫下衣服扔到地上,“以為在我麵前自盡就能保住江亦清?很可惜,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你什麽意思?”魏盈渾身一僵。
江玨走過去,一腳踩在她的傷口上,將那把紮入不深的刀一點點踩了進去。
“啊——”魏盈痛苦地發出尖銳的慘叫。
江玨眼底滿是殺意:“你若真的想死,就應該往心髒捅,而不是這裏,滾。”
魏盈渾身顫栗,又怎會不知道江玨的意思?
不過,現在的魏盈已經痛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了,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最後自己是被扔出去的。
她知道江玨一向都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主,恨不得把自己碎屍萬段,可是她現在都已經傷成這樣了,江玨竟然可以一怒之下把自己給扔出去?
但凡他想要撇清關係,應該是第一時間把自己送去醫院。
哪怕不是送去醫院,也應該把人送回家啊。
阿光帶著幾個人一直在門外守著,時刻等待魏盈的消息,但最後見到的卻是他們把魏盈給扔了出來,一群人正要衝上去把人扶起來,一群穿著製服的人就衝了過來,直接把他們給攔下,強行將受傷的魏盈按住。
“你、你們是誰?你們要幹什麽?”魏盈的眼中多了一絲惶恐,難以置信地看著不知從何處衝出來的警察。
吳揚此時站在別墅麵前,說:“她帶著刀私闖民宅,揮刀傷人不成誤傷自己,還請你們處理好這件事。”
魏盈眼珠子都瞪大了,沒有想到吳揚竟然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
她什麽時候私闖民宅了?明明是他們放自己進去的!
不過,這傷確實是魏盈自己留下的。
這一點,魏盈賴不掉。
之後,她被人帶走。
魏盈不服,掙紮:“是他們動手傷的我,是他們要殺我,你們應該把江玨抓
起來,為什麽不把江玨抓起來!”
她失聲咆哮,憤怒地紅了雙眼,但,沒有人聽她的話。
她現在的樣子像極了發瘋的野狗,見自己目的沒達成,就發了瘋的撕咬要將自己帶走的人,絲毫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最後魏盈挨了幾個大耳刮子才老實下來,準確的說是昏死過去。
但這些都不是江玨該關注的事,他沒有理會外麵的人是死是活,立刻讓吳揚安排了回國的行程。
江亦清在魏盈離開之後一直在家中等待,他以為最後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誰知竟是自己想多了。
阿光匆匆忙忙地趕回來時,手上還帶著血。
“出什麽事了?”江亦清詢問。
阿光說:“夫人在江玨麵前自殺了。”
“自殺?怎麽可能?她一向非常惜命,不可能自己動手,她隻會讓江玨動手。”江亦清很詫異。
阿光說:“千真萬確,的確是夫人自己動的手。想必是江玨看出她不懷好意,並沒有選擇對她出手,夫人情急之下才做出這種事情。”
“她怎麽會這麽傻?”江亦清臉色凝重。
他了解魏盈,一旦魏盈下定決心,一定會激怒江玨,讓江玨親自來做這個惡人,她不可能傻乎乎地自己動刀,隻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都會把江玨拉下水,甚至讓江玨去死。
阿光說:“眼下的局麵是夫人受了傷,江玨報了警,說她私闖民宅,夫人直接被抓起來了,這件事情根本就怪不到江玨的頭上,這江玨如今還美滋滋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呢,根本就沒有把夫人死活放在心上。”
“還有,江玨似乎知道這一切都跟江家主有關,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對你動手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我看江玨的意思,是想要你的命。”阿光說到最後時,渾身止不住地冒冷汗。
江亦清冷笑:“他何止是要我的命啊,他這是想
要所有人的命。隻不過,他不會自己動手,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會找一些信得過的人來動手。”
說到這裏時,江亦清的心沉入穀底:“我若是悄無聲息死在這裏,估計也沒有人會知道吧,就算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會替我報仇。江玨啊江玨,我就說他這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會放過我,算了,該來的總會來的。”
江亦清都已經放棄了,他知道自己再做什麽都是無畏的掙紮,索性就這麽算了,反正到最後都是白忙活一場,還不如就這麽算了。
他以為江玨今晚就會動手,畢竟按照江玨的脾氣,應該不會再容忍下去了。
所以江亦清一直在等,可是等了一個晚上也沒有等到有人上門,就在江亦清有些坐不住的時候,外麵有人來了。
江亦清以為是江玨的人,可最後發現來的是一輛救護車。
魏盈被人送了回來,傷的很嚴重,隻能躺在擔架上。
江亦清看到她時臉色很難看,什麽也沒說就走了過去。
魏盈此時臉色蒼白,麵上毫無血色,看到江亦清的時候也沒有任何反應,不過,人還是活著的。
護士把人交給江亦清之後,說道:“病人沒有傷到要害,並無生命危險,好好養著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江亦清聞言卻沒有絲毫開心,反倒是一臉凝重地皺起眉頭,看向自己的親生母親虛弱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他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從包裏麵拿出幾張現金遞給護士:“謝謝你們把她送回來,我會照看好。”
護士沒有接江亦清的錢,而是朝著他走近一步,用隻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江玨說了,你們今晚,隻能活一個,若是江家主願意解決自己的母親,他就可以放你離開這裏。”
江亦清渾然一震,猛地看向女人。
對方卻笑著接過江亦清遞給她的現金:“謝謝江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