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方才明明可以避開的......”文鴛一邊替沈嫣上藥，一邊低聲呢喃。
沈嫣麵無表情地坐在榻上，好一會兒才開口。“我的確是故意的。若不如此，又怎能讓東遼二皇子徹底斷了念想。”
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這張臉，若連臉都毀了，她還有什麽利用價值？
“可萬一留下疤痕呢，豈不是一輩子都毀了？”文鴛看著臉上那鞭痕就後怕不已。
“毀了臉，總比落到東遼人手裏強。”沈嫣看著銅鏡裏的倒影，嘴角竟帶了一絲笑容。
文鴛卻看得心酸不已。
若先帝和太子爺還在，又怎麽會容許那些人如此糟踐公主。
她想說些安慰的話語，沈嫣卻請先一步吩咐道：“文鴛，你替我辦件事。”
文鴛應了一聲，恭敬地低下頭裏。
沈嫣與她低語了幾句。
文鴛心領神會，轉身出了內殿。
沒過多久，瓊華公主受傷的消息便悄悄地傳到了宮外。
沈嫣隱忍多年，多少有幾個心腹。以前她隻知道忍讓，想著等嫁出宮去就自由了。可現實卻狠狠地給她上了一課，為了自保，她不得不使出手段來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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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滿堂是京城最大的茶樓，也是達官顯貴們常去的地方。
“鳳華公主當真如此囂張，竟連長姐都敢打？”
“那有什麽不敢的！聽說，看哪個不順眼，就一鞭子揮出去，宮裏頭每年暴斃的宮女不知道有多少。”
“哎喲，如此彪悍，將來還有誰敢娶啊！”
“皇帝的女兒，總歸是不愁嫁的！”
“可憐了那位瓊華公主，臉都被毀了，嘖嘖嘖......”
樓下的大廳裏，一群人正議論著，就見一個侍衛拔劍從二樓一躍而下，衝著幾人喝道：“你們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公主豈是你們能誹謗的？！”
那幾人嚇得臉都白了，隻得灰溜溜地走了。
樓上雅間裏，崔家幾位夫人小姐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們膽子可真不小，竟然敢妄議表姐！”一個圓臉小姑娘氣憤地跺了跺腳。“母親，明日咱就進宮，讓太後娘娘治他們一個不敬之罪！”
她起了個頭，其他人自然也紛紛跟著附和。
“如此膽大包天，真是不要命了！”
“事關皇家顏麵，決不能就這麽算了！”
崔大夫人倒是挺冷靜的，沒有跟著她們瞎起哄。“好了，都給我消停一些。”
“娘啊，鳳華公主可是您的親外甥女，您難道就任人往她的身上潑髒水？”圓臉姑娘見崔大夫人不同意，拉著她的袖子就搖晃起來。
崔大夫人歎了口氣，說道：“那些人隻是小嘍囉，你們當真以為憑他們的身份，能知道宮裏的事？”
“這麽說，他們是受人指使？”
“大夫人是不想打草驚蛇。”崔大夫人身後的嬤嬤笑著解釋。“留著他們，是要順藤摸瓜，查出幕後主使。”
“還是母親想的周到。”圓臉姑娘佩服連連。
崔大夫人寵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你要切記，遇到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多動動腦子，才不至於魯莽。”
圓臉姑娘乖巧地應了一聲。
不過，這些關於鳳華公主的流言蜚語崔大夫人並不打算瞞著宮裏。第二天一早，她便遞了牌子，將消息帶進了宮裏。
崔太後得知此事，免不得又氣了一場。“給哀家徹查！哀家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興風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