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絕宗之禍
“不好啦,師父,不好啦。”一道童健步如飛的向山上奔來,視那陡峭的山壁如無物。
“風遠,怎麽了?”星星宗的大弟子宋河見那道童道袍淩亂的奔將上來不由喝道。
“師父,不好了,兩儀門的人來了。”道童驚叫著。
“兩儀門?”宋河一皺眉頭,暗怪這道童大驚小怪,兩儀門有什麽好怕的?雖然同為修仙門派,可是兩儀的法門實在是不敢上讓恭維,上到掌門下到守山弟子,修仙十二重就沒有一個達到七重樓的,而宋河,已經達到了十重之境,而星星門中,達到七八七三重的弟子更是多達百名,就算是再來幾個兩儀門又能怎麽樣。
“兩儀門的人抬著五師叔來的。”風遠小道童叫道。
“抬著綠林?怎麽回事,你說清楚點。”宋河叫道,他們師兄弟九個,平常關係好得很,比之親兄弟還要親,現在一聽這道童的話,一下便急了。
“是……是……”那道童修為太差,隻是奔這麽一路,說上幾句話,便是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全。
“啊呀。”宋河急得一跺腳,身邊微風已起,整個人化做一道流光般的向山下投去。
“五師弟。”剛到山下,宋河便見自己的五師弟一身是血的躺在一擔架之上,整個人似是都要散了架一樣,身上還有縫過的痕跡,像是被碎屍之後又縫到了一處一般。
“宋師兄,綠林兄是我兩儀門弟子在江西扶遠發現的,發現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被碎屍了,若不是我那不成氣的弟子還記得綠林兄的樣子,我們也不敢認。”兩儀門的門主何道子走上前來沉聲說道,他的妻子蕭翠也緊緊的跟在他的身邊,一臉都是悲痛之色,似是死的不是張綠林,而是她的兒子一般。
星星宗實力強大,兩儀門勢弱,若是能攀上這棵大樹的話,以後兩儀門在同道間說話都多了些份量。
宋河根本就沒有功夫搭理這一對修仙夫妻,小心的將五師弟抱了起來,踏空而去,奔上了山,向那星星洞射去。
何道子,蕭翠夫妻倆被扔在這裏沒人招呼,甚是尷尬,正巧這時那個風遠小道童喘著粗氣腳步也有些不穩的踏著尖石水麵跑了下來。
“這位小哥。”何道子笑著迎了上去。
“何門主好。”風遠小道童本身長得便甚是可人,再這般一笑,更是讓人覺得喜歡。
風遠小道童喘勻了氣,半晌這才接著說道,“何門主,你不遠千裏將我五師叔送回,風遠本該請你入星星宗內坐坐的,隻是……大家同為修仙之人,這個規矩你也是懂的,風遠隻是一介小小道童,還不敢擅自做主,所以還要請何門主還有何夫人稍等,待我回去通報一聲。”風無小道童說著轉身又向回奔去。
風遠小道童一邊向回跑還一邊搖著頭,現在五師叔出事了,整個星星宗還不亂套,哪裏有時間理會這兩儀門的夫妻倆,隻是身為守山的道童,他的活就是來回奔波於山門與洞府間。
何道子又何嚐不知,隻是人家小道童已經返回去了,自己又不能將他叫回來,雖可以一走了之,可是萬一一會星星宗派出人來接他們,那不是不給星星宗麵子?
蕭翠的臉自那風遠小道童離開後就拉長了,一臉寒霜的看著何道子,眼中噴著火,不管怎麽說,也是一派掌門,不遠千裏將門內弟子送回來,可倒好,出來個主事的,一聲不吭,拎人就走,這叫什麽事。
蕭翠的臉色嚇得何道子一縮脖子,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何道子雖修為不足,卻也算是一條硬漢,隻是這蕭翠本是他的師妹,由愛生怕,成了親之後,竟然懼內,怕老婆更是成為了同道修仙者的笑柄,為這,何道子沒少上火,卻又無可奈何,誰叫他那麽愛自己的老婆。
宋河抱著張綠林的屍身剛剛進入星星洞,卻見胖胖的師父正背手立在前方,宋河大哭起來,跪在星流老道的身前。
“師父啊,五師弟死得好慘啊。”宋河一邊哭著,一邊伸手摸著張綠林屍身上的那些縫痕,分明就是被碎屍後再被縫補起來的。
星流老道的肩頭微微的抖動了起來,慢慢的轉過來身,紅潤的胖臉上也顯出了蒼白的神色,嘴唇也在微微的抖著。
星流老道本已為自己修入了修仙第十二重樓的境界,離成仙隻有一步之遙便不會再有俗情,可是眼見自己座下資質最好,也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死得如此的淒慘,那顆早已堅如磐石的道心被打擊得碎得不能再碎。
星流老道俯下身來,將張綠林那雙至死也不能瞑目的雙眼合上,向身後一揮手,“擺靈堂,舉宗大喪。”
“是。”自有弟子應聲,回去布置。
“師父。”驚呼聲中,數條人影飛奔出來,還有一人拄著拐,嘴裏驚呼著向外跑,連連的摔著跟頭,正是那被廢了修為,又失了一臂一腿的陸語山。
星星宗七名弟子再加上已成廢人的陸語山圍在星流老道的身後,全身都在顫抖著,每個人的拳頭都握得咯咯直響。
“你們什麽都不要說了,先讓綠林入土為安。”星流老道掩住臉上的悲痛,麵無表情的說道,隻是無論他如何的掩示,都難以掩住他語音中的那股殺氣,讓所有的人身上都不由發寒的殺氣。
星星宗第一次舉宗大喪,所有的弟子都到齊了,就連那守山的風遠小道童都到了,連個守山的都沒有,在這個世上,膽敢闖星星宗的人還沒有出生呢,就算是佛門最強者覺遠大師都曾放言,若想鬥勝星流老道,則需兩名覺遠才可。
“夫人,我們回去吧,你看,咱們都在這裏站了一個多時辰了,怎麽說我也是一派之尊,如此這般,若被同道所見,那咱們兩儀門的威名可真的要掃地了。”何道子小心的對夫人說道。
“哼。”蕭翠四下望了一眼見沒有星星宗的人在場這才將那一聲冷哼哼了出來,轉身帶著弟子便走,也不理何道子。
何道子苦笑了一下,這主意是夫人出的,現在人家接了人便翻臉不認人,最掃麵子還是夫人,這下好了,把氣都撒到了他的身上,做了幾十年的出氣筒了,也不在乎再多這一次了。
舉宗大喪,要七七四十九天方才能完成,全宗上下坐在這大堂之中已經念了四十八天道經了,陸語山已成廢人,又身有殘疾,已昏倒十數次,可是每次被抬下去,醒來後便會再奔回來,星流老道這九名弟子,從小便在一起,感情比親兄弟還要親。
“三師弟,你下去休息吧,這裏還有我們呢。”宋河身為大師兄,眼見陸語山坐在蒲團之上搖晃了起來連忙走去一把扶住他說道。
“不行,還有最後一天,我一定要送送師弟,小的時候,我偷魚吃,師父責罰,卻盡數被師弟綠林擔去,可是我這個做師兄的卻沒有分擔哪怕一點點,我打傷了後山白猿,還是師弟擔去,我偷喝了師父的猴兒酒,還是師弟擔去,是我這個做師兄的沒用,欠了他太多了,讓我送送他吧。”陸語山已經是半昏迷狀態了,嘴裏語無倫次的說著。
星流老道走了過來,一指點在他的額前,伸手將陸語山抱了起來,“語山他身子太弱,精氣嚴重不足,為師暫幫他一把。”星流老道說著抱著陸語山向後堂行去。
催動仙元,輸入躺在榻上,麵無人色的陸語山體內,可是今天不知怎麽回來,這仙元運行起來甚是滯澀,星流老道還以為自己喪徒之痛再加上幾十天沒有好好休息修煉過所製,並沒有在意。
“師父啊。”陸語山醒了過來,修為盡廢,使得他盡顯老態,如百歲老頭一般,這會對著看上去比他要年輕許多的星流老道哭了起來,雖然看上去好笑,隻是那悲切之痛,卻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人死不能複生,就算是我們修仙,也總有死去的一天,徒兒不要太過悲傷。”星流老道一邊輸著仙元一邊說道,隻是這話能起多大作用就難說了,自己的弟子,他比誰都清楚他們之間的感情。
“師弟啊,弟子沒用,不能再為師弟盡力,還請師父一定要為五師弟報仇啊。”陸語山說著,自榻上滾了下來,跪在星流老道的腳下,腦袋在地上磕得當當做響,額頭都磕出血來。
“哼,為師幾百年沒有出過星星宗,天下還真的以為我星流老道成了沒牙的老虎嗎?語山你放心,待你師弟大喪過後,為師便親自下山,就算是將天下攪翻也要將凶手找出來。”星流老道說著,身上仙元鼓動,一身破舊的道袍烈烈做響。
突地,隱隱的慘叫聲自山下傳來,越來越近,星流老道臉色一變,轉身就要向外走,可是仙元一滯,腳下更是一個跟蹌,險些摔倒,就連陸語山都愣住了,修仙之人,怎會如此?
星流老道一臉陰沉的轉過身來,雙唇已現青白之色,且抖得厲害,陸語山見狀更是大驚,“師父,你這是怎麽了?”
“徒兒啊,我星星宗今日怕是難脫大難了。”星流老道說道,這時,慘叫聲更近,囂張的笑聲也傳了進來。
“師父,這倒底是怎麽了?”陸語山爬了起來扶住了星流老道。
星流老道卻不答話,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陸語山,陸語山卻是一臉的焦急,連聲問道怎麽回事,見星流老道久久不答,急得他放開星流老道,直接便用獨腿向外跳去。
“回來。”星流老道叫道,伸手虛空一抓,仙元外放,生生的將陸語山抓了回來。
“師父,我星星宗弟子出事了。”陸語山急得在星流老道的手裏亂掙著。
“坐下,聽我說。”星流老道將陸語山按到了榻上,可是陸語山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哪裏還有心思聽師父說什麽。
“東海醉觀音之毒,無色無味,聞者便可中毒,就算是修仙之人,也撐不過五十天,當真是好手段,隻可惜我那綠林徒兒,卻做了這東海醉觀音之毒的媒介。”星流老道痛聲道。
“什麽?東海醉觀音?”陸語山大驚。
這東海醉觀音乃是采集天下八十一種至毒之物,放到東海之濱某島上一種奇毒的蛇腹中養上百年方能成,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修為再深,也會著了道,隻是這種毒煉製不易,那異蛇也難尋得,久而久之,便已失傳,沒想到今天卻落到了星星宗的頭上。
“不錯,就是東海醉觀音,此毒隻對修仙之人有效,為師剛剛甚至還懷疑是不是你下的手,你修為盡廢,此毒對你沒有作用,可是見你剛剛的表情,又念及你與綠林的感情,倒也是為師多慮了。”星流老道歎道。
星流老道的話讓陸語山出了一身的冷汗,陸語山並不怪星流老道將想法安到他的身上,若是將他放到星流老道的位置,也會懷疑他這個星星宗唯一個可以對東海醉觀音之毒免疫的人身上。
“這一次,對方有備而來,而我星星宗上下隻怕已盡數中了那醉觀音之毒,滅門之災已不可避免。”星流老道說著,自懷裏拿出一本薄薄的錦冊來。
星流老道將那不知是用何物所製成的錦冊塞進了陸語山的懷裏,擺手阻止了陸語山的話,“徒兒,你是我星星宗唯一個可以逃脫醉觀音之毒的弟子,我星星宗一門,能否再有傳人,就全看你了,我的必生所學,你也學得十之七八,剛剛給你的,是我最近方才悟出的一些修仙之術,尚未來得及傳與你等,你拿去吧,尋得一個好弟子,再重創我星星宗。”星流老道說道。
“師父,我不甘心啊,我寧願與你們一同戰死。”陸語山痛哭了起來。
“傻徒兒啊,留得有用之身,再圖東山而起,去尋個隱秘之地藏身吧,切不可讓他們尋得。”星流老道說著,起身向外行去。
“師父,小心啊。”陸語山大叫道,雖然很想出去將這條殘命拚掉,可是陸語山卻也不是那種分不清輕重的人,吼完那一聲之後,拾起拐杖,自去尋藏身之所。
星流老道剛剛自內堂中出來,卻見數條人影自洞外飛了進來,進洞後便啪的一聲炸開,碎塊血肉亂飛,一顆人頭滾落在星流老道的身邊,那手法,竟然與張綠林身上所受的如出一轍。
“何人來闖我星星宗,請現身吧。”星流老道看了一眼那弟子暴睜的雙眼不由怒吼起來,身上的仙元鼓動著,整個大堂之中如刮起了狂風一般。
“久聞星流老道仙法精深,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中了東海醉觀音之毒尚能有如此能力,若是他日,我等再借上數十個膽子也不敢闖你星星宗啊。”脆如山泉流淌的聲音自洞外傳來,聲音方落,數條黑色的人影自洞飄了進來。
那幾條全身黑衣,頭戴黑色麵套的人以一身材修長,將全身甚至是手都裹在一件黑色衣服裏的人為首在這大堂中站定。
星星宗這邊,隻有星流老道與那七個弟子尚能完好站立,其餘大半弟子早已倒地不起,嘴裏不斷的流出白沫來。
“藏頭露尾的小人,哼,有種報上名來。”脾氣最為暴燥的老八龍義站了出來對著那些黑衣人吼道。
洞外不斷的還有慘叫聲傳來,對方來的絕不止是這幾個人,這幾個,隻是其中的高手。
“若是能報名,我們還蒙臉幹什麽?”來者咯咯的笑了起來,聲音分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哼,待你龍爺爺我撕了你那張遮羞皮來。”龍義大吼一聲,手指一引,遠遠插在案上的長劍嗡的一聲彈了出來,劍如流星一般的向那當頭一人射去。
嗡,再是一聲輕響,卻是一黑衣人越過眾人擋在那首領前,伸出兩指將那長劍夾在指間,長劍掙了幾掙,龍義也是一口血噴了出來,臉色一下子就青了起來。
“流星劍,也不過如此。”那人夾著龍義的飛劍不屑的說道,在人家中毒已深,修為十餘其二的情況下能說出這番話來,臉皮也算是厚了。
“哼。”宋河冷哼一聲,手指一挑,一記劍決捏了出來,那柄原屬於龍義的竟然聽從了宋河的指揮,一聲輕響中,炸出一片光團來,那人驚叫一聲,閃退不及,間然被那飛劍絞碎了半個身子,肉沫滿天亂噴。
他們這九個弟子曾經閑來無事,突發奇想創出一劍陣來,將手中的飛劍分別交與他們修煉,每把飛劍都可以通用,相互爭奪起來刹是好看,隻是這種劍陣自從創出來以後就從未用過,漸漸成了這九弟子日常娛樂之用,沒想到今日用起,竟然能有如此奇效。
“聞名不如見麵,今日一見,星星宗劍術果真有通玄之能,在中毒已深的情況下,還能重創我手下一名高手,佩服佩服。”那首領連看都沒有看那傷重倒地,隻剩半口氣手下一眼,隻是露出黑衣外一點的明亮眼睛閃了幾閃說道。
“廢話少說,來吧。”龍義一把抹掉嘴角的血,伸手召回了自己的飛劍對那首領怒聲道。
“不不,我要找的是星流老道,你們的對手是他們。”黑衣首領說著一揮手,身後那十幾個黑衣服一聲不吭的放出各式法寶飛劍向那七人撲去。
雙方飛劍法寶一碰之下,轟聲巨響當中,這座星星宗的洞府炸了開,碎石翻飛,再被飛劍絞碎,化為石粉,整個星星宗都被籠罩在霧蒙蒙的石粉當中。
當塵埃落定,方才鬥得正歡的人當中,隻有老大宋河,老二吳不語,老三付啟生還仗劍立於星流老道身前,黑衣首領這一方十幾個人,隻剩下了五個,足足付出了兩倍於對方的代價。
在這種情況下,星星宗僅剩的三名弟子已顧不得再為師弟的死傷心,手上連換劍決,飛劍在他們的身前嗡嗡的鳴叫顫動著。
黑衣首領這一方雖然死的人多,可是卻有二十多名同夥將外圍的弟子全部幹掉了後聚了過來,此消彼長,對方一湧而上,用人壓都能將星流等人壓死了,。
“我星星宗創派三百年,雖不敢說做出多在的功績,可是卻行得正站得直,看你等出手也似正派中人,為何要置我星星宗於死地?”星流老道麵不改色的問道。
“星流道長,雖然你仙法通玄,在下甚是佩服,雖然有心讓你死得明白,隻是此事卻說不得。”黑衣首領搖頭說道。
黑衣首領的話落,身後二十多名同夥一湧而上,飛劍法寶直指宋河等人,雖然星流老道亦身中劇毒,可是他們卻不敢去捋那虎須。
星流老道忽在一伸手,一名正衝向受了傷,準備下黑手的黑衣人忽覺與飛劍失去了聯係,那飛劍竟然已到了星流老道的手上,還不待出聲後退,嘶的一聲,黑衣人身上的黑衣爆裂,一平平無奇的人隻穿著內衣出現在星流老道的跟前。
凡修仙名人,星流老道雖不全識,可是卻亦認得七七八八,此人勉強可稱得上是高手,修為亦有七重樓以上,可是卻不識得此人是誰。
“星流老牛鼻子,好手段。”那首領見星流老道出手也跟著撲了上去,手上晶光閃動,三根銀光閃過,星流老道飛劍一擋,當的一聲,卻是三根如牛毛般細的銀針。
星流老道也不捏劍決,隻是將手一引,那些衝向三名弟子的眾人飛劍都失去了聯係,化做流光向那首領撲去。
三名弟子終得喘息之機,卻也無力反擊。
那黑衣首領的手上瑩光一閃,一三角形的盾牌出現在他手上,那盾牌的前端還有六根尖利的刀器。
盾牌迎風變大,當當聲中,飛劍盡數被盾牌了擋了回去,飛劍無功,化做洪流飛回了星流老道的身上。
“武曲盾?武仙門鎮門法寶,你是武仙門的人?不對,你雖使得武曲盾,仙元卻雜而不純,非武仙門之人,你究竟是何許人也?”星流老道大喝道。
“武曲盾,傳說是神仙人物武曲星所用之寶,果然是好東西,竟然可以擋得你星流老道的流星百劍,哈哈。”那人得意的大笑了起來,聲音漸露真音,竟似是一女子之聲。
“你是……不可能。”星流老道有些失態,大吼了起來。
黑衣首領陰聲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左手舉盾右手中出現了一把八尺長,卻隻有兩指寬的窄長刀,長刀揮起遙遙向星流老道劈去,那窄長的刀子在一劈之下竟幻出十數個刀影,以星流老道之能尚且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幻情刀?”星流老道驚叫了起來,在這黑衣手裏怎麽都是寶物?
幻情刀劈到一半,那黑衣手領忽地鬆手,星流老道萬萬沒有想到這黑衣首領竟然將這絕世好刀竟當做了廢物扔掉,流星百劍撞到了刀上,將那幻情刀擊出老遠。
啪,黑衣首領的右手處黑衣炸開,一隻晶白如玉的手伸了過來,轉瞬,那隻晶白如玉的手竟化做枯枝般的鬼手,噗的一聲,插進了已有半仙之體的星流老道胸口。
“枯鬼手?”星流老道嘴角流出紫紅色的血這,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星流,你沒有想到,有一天你會死在我的手上吧。”那黑衣首領的手插在星流的身體裏並沒有拔出來,反而將腦袋湊到了星流道長的耳邊輕聲道,神態親密得像是濃情的戀人。
星流道長早已是半仙之體,雖受了致命之傷,若是臨死反撲的話,就算是大羅金仙怕也要受上一點傷了,隻是不知為什麽,星流的手舉起來卻沒有再動,隻是愣愣的看著那黑衣首領。
“好,好,你真的來了,真的殺了我,好,好啊。”星流道長突地大喝一聲,嘴裏的血噴出丈許人,人也是仰身便倒。
星流道長的身體倒了下去,可是整個人卻化為了點點塵星四處飄散。
“化軀為塵,好修為。”黑衣首領自鼻間冷哼一聲。
“師父。”殘餘的三名弟子怒吼一聲便向那黑衣首領撲去,卻被那些人空手擋住,趁機召回飛劍,對著三人便劈了過去。
“寸草不留。”黑衣首領說罷,閉上了眼睛,轉身向山下行去,誰又能看見,在那又明亮的眼睛閉上之後,兩滴如珍珠一般的淚水滑落了下來呢。
宋河等人雖然修為了得,卻架不住對方人多,不過了柱香的功夫,三人均被斬於劍下,連個全屍都沒有留成。
“首領,沒有發現星流道長的三弟子陸語山。”一黑衣人踏劍飛下山來跪在那首領的麵前小心的說道,偷望著首領。
“哼,一個廢人,就算是不殺他,又能成何事?要不了多久,怕是就要死於凡塵之中,此間事了,我們走。”那首領說著,手向身後一背,足下微微一點,人已飄身而起。
數十名黑衣人跟在那首領的身後,踏劍升空,轉眼便不見了影子,隻留星星宗這裏的一片狼籍,一地的死屍與塵煙。
修仙者雖與眾不同,卻也要吃飯睡覺,隻是多少的問題而已,在星星宗洞府之後,有一茅廁,草木所建的茅廁已經被推dao,散出陣陣的惡臭氣息。
那不知有多深的糞坑裏,大便湧動,一人頭鑽了出來,晃晃悠悠的爬了上來,一身都是惡臭的氣息。
“王八蛋,你們這些王八蛋。”那身上帶著糞便的人缺了一隻手臂和大腿,在星星宗的山門處四下蹦跳著,嘴裏不停的罵著,完全不顧自己的身上糞水飛濺。
“你們這些畜牲,你們這些王八蛋。”陸語山帶著一身的惡臭站在殘破的星星宗山門外,一隻獨腿釘在地上,高舉著那隻獨臂仰天狂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