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是家裏麵的頂梁柱，心理肯定早就成熟了，之前在醫院表現出來的慌亂，估計也是想給咱們營造出一種她是個膽小之人的印象，將她從這件事情裏麵排除出去，如果不是咱倆做了日曆分析，隻怕真要將她暫時隔過去了。”
黎蔓大口吃飯，香濃的香菇雞飯將她空**的胃填得滿滿當當。
“慢點吃，別噎著。”傅雲庭輕輕說了一句。
下一刻。
“咳咳咳咳！”
黎蔓臉色漲的通紅，還真被噎到了。
傅雲庭連忙拍她後背，焦急問道：“你沒事吧？怎麽樣？”
“水……！”
黎蔓口齒不清地喊了一句，根本聽不懂是啥，隻能做了一個握著水杯往嘴裏倒的動作，好在傅雲庭和她很是默契，連忙擰開礦泉水，送到她嘴邊。
“慢慢喝，好點了嗎？”
“我沒……我沒事，好多了。”黎蔓心有餘悸地喘著氣說：“我剛剛差點把胃給咳出來。”
這句並不怎麽嚴謹的玩笑話，卻讓黎蔓的表情在下一刻直接僵硬住。
傅雲庭還以為她是又難受了，追問道：“你怎麽了？”
“誰說，這東西一定是注射進去的？”黎蔓猛地睜大眼睛，拉著傅雲庭的手說：“護士站裏麵有監控，即便那人真的想作案，也不可能那麽多次都在監控底下動手，如果不是在護士站，那路上幾乎沒有時間，那就隻能在病房裏麵，不是注射的話……就隻能是吃進去的！”
這個看似不可能的答案一開始就被黎蔓給排除了，但現在做了這麽多無用功之後，她突然覺得，凶手或許想的就是“返璞歸真”，用看似不可能的手法，可以百分百逃過警察的追捕。
也就是說，這麽多的樣本裏麵，可能壓根就沒有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你覺得這個可能嗎？”
“可能性非常的大，至於到底是不是這個樣子……等明天的檢驗報告結果出來就可以知道了，如果真的是通過吃進去的，那下毒的作案方法就會方便很多，明天一大早，你們就立馬讓人去醫院裏麵查那些病人們吃飯這個方麵吧，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警察們辦案從來都不是靠直覺和胡亂的碰撞，但現在既然有一個方向和線索，那傅雲庭自然是要緊緊的抓住，不放手了。
第二天，一大堆警察衝進了療養院的食堂。
由於這邊病人們的特殊性，所以吃飯一般都是由食堂統一調配，然後由護士送往病房，在這期間會經過很多手，所以也不排除是醫護人員以外的人作案的可能性。
黎蔓沒有跟著一起去采集樣本，而是自己走到了儲物室裏麵看看。
都說廚房和餐廳的儲物室就是這地方做飯的良心，這療養院的儲藏室破亂不堪，什麽東西都堆放在裏麵，角落的一筐土豆更是發了芽，看起來這地方的良心似乎也不是那麽的好。
門被打開了，突然走進來了一個穿著護士服的人。
那人看到黎蔓之後，表情有了一瞬間的慌亂。
“你怎麽在這裏？”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不過您怎麽在這裏？”
這人正是之前的那個護士，尚蓁蓁。
尚蓁蓁把自己背後的東西往後藏了藏有些不安的笑了一聲。
“沒有，我經常到這邊來幫忙，所以……”
“所以你把你最後的東西拿出來讓我看一下。”
尚蓁蓁在黎蔓的目光逼迫之下，終於是把自己的手遞了出來，但也僅僅隻是一瓶消毒劑而已。
“我辦公室那邊需要消毒劑，但是那邊正好沒有了，所以我暫時來廚房這邊借……”
“可以給我看看嗎？”
尚蓁蓁卻並沒有把手中的消毒劑給交出來。
看他這個樣子，黎曼就覺得八成是有情況。
傅雲庭走來問了情況之後，直接讓人把尚蓁蓁帶走，隨後把內瓶消毒劑交給了黎蔓。
“你為什麽覺得這瓶消毒劑是特別的？”
“這種八四消毒液的確是醫院裏麵最常用的東西，而且庫存量通常會很大，一般不存在突然沒有的情況，更何況病房區裏麵消毒的設備和產品跟廚房裏麵的也壓根就不能一起混用，所以我一聽就知道是撒了謊，至於為什麽是84……”
黎蔓在腦子裏麵過了一下這東西的化學式。
“這種通常都是含氯的消毒劑，可以消滅大腸杆菌，放在醫院等高危場所消毒的確有用，但這隻適合外用，而且味道比較刺激，一般情況之下是不存在會主動攝入的可能性，那就隻有是誤服了？這邊食堂的衛生環境也不怎麽樣，我看了一下飯菜的味道也是一言難盡，所以很有可能，病人們曾經吃了這種東西，也會覺得這個味道是正常的，從而不去提意見，這也就是作案的百分百不被發現可能性，這完全就是順風車作案！”
當然現在說這些還有些為時尚早，黎曼打開瓶蓋看了一下，在裏麵的那層更小的封蓋上，果然插著幾個針孔。
食堂消毒需要更大的劑量，不可能會用針管這種比較精細的設備來控製用量，所以隻可能是故意從瓶子裏麵抽取，而且還想要達到隱瞞眾人的手段。
“你先去查一下這東西吧，我等一會兒回去問尚蓁蓁，如果這案子真的是像你所說的這樣，那性質就未免太惡劣了。”
一個擁有著專業知識的護士卻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謀害人命，為天理人倫所不容。
警察局內，尚蓁蓁的反應卻跟劉雲大不相同。
尚蓁蓁自從來到了這裏之後就一直在哭，並且是歇斯底裏的哭，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把自己塑造得比誰都可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隻是想要讓那些人身體難受一點點，畢竟我每天伺候那些人我也很難受啊！而且我拿的工資那麽少，甚至還比不上那些老人們一個月的療養費，我真的錯了，你們再給我一個機會吧！”
傅雲庭啪的一聲直接將瓶子重摔在桌子上。
“這就是你害人命的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