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人們或許本來就活不了多長的時間了,去療養院也隻是臨終關懷,療養院給你們的工資低於市場平均水準的話,你們可以去勞動局仲裁,甚至是報警,但不應該因此而傷害那些老人們的性命,這樣跟禽獸有什麽區別?現在把你所做的一切全部都老實交代!”

聽傅雲庭說的這麽嚴重的樣子,尚蓁蓁似乎也覺得自己這一次不能逃脫了,於是就開始擺爛。

“看你們這個語氣,我是不是必須要以命償命了?”

“就你還以命償命?”旁邊的小常忍不住了,伸出手在桌子上拍的咣咣響:“那麽多條人命,若是讓你按照一比一的賠,你賠到下下輩子都賠不完!現在趁我們警方還有耐心老實點,把你自己的作案動機,作案經過,還有作案細節全部都交代出來。”

“如果我不交代的話,會立刻判我死刑嗎?”

尚蓁蓁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是不忘記跟警察打太極,聽到現在就連傅雲庭都覺得有些煩躁了。

“那你可以試一試,反正不會好到哪兒去。”

“那既然如此的話,我就不說了,反正我也沒有家人,什麽在乎的東西都沒有了,隻有這麽一條命,你們若想殺了我的話就隨便吧。”尚蓁蓁閉上了眼,好像是古代刑場上那種等待牌子被扔下來的死囚犯。

黎蔓終於忍不住,從旁邊的房間裏麵出來推門而進。

“現在可不是古代,我們警察也不是說處置你就處置你,當你交代完了之後,我們自然會將你提交公訴,至於結果是什麽樣的,自然會有檢察院來給你做判決,但是在那之前,你必須要交代你自己的犯法經過和犯案手段,別以為你自己孑然一身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也別把我們警察想的太廢物,你覺得你閉嘴,不說話就沒事了?那你可真的是太低估我們了。”

一個法醫突然衝進審訊間裏麵說這些話原本就是不合規矩的,傅雲庭提醒了兩句,然後讓人把黎蔓給送出去了。

黎蔓現在心情的確非常不美妙,特別是想起了醫院裏麵那麽多的老人……

三個小時之後,在警方的不懈努力之下,情緒暴躁易怒的尚蓁蓁中究還是被攻破了。

尚蓁蓁報複社會,報複那些老人的理由劉雲沒什麽兩樣,都是現實生活的不順,再加上那些老人們的長期刁鑽刁難,但是兩者不同的是,劉雲身上還有來自於家族的擔子,即便是自己再想要擺爛,也必須要堅強起來。

但尚蓁蓁不同,無父無母的她早年生活辛苦,在心中埋下了仇視社會的種子,到了工作的時候才會做出這種傻事。

尚蓁蓁的經曆或許值得可憐,但這種做法卻是不值得被原諒的。

甜甜得知這個案子破了,親自帶著一袋子水果過來看黎蔓,感謝黎蔓那天幫助自己,並且還將這件事情給調查清楚了。

可是這小姑娘看著根本一點都不開心。

“案子都已經破了,心理壓力不要那麽重了,你現在也可以放鬆一下了。”

“可是我一想到我爺爺……說實話,我不是太懂,為什麽我爺爺會死?作案手法到底是什麽?那個護士究竟是怎麽做到,害了這麽多條人命還不被發現的?”

“簡單來說就是利用了食堂飯菜難吃的這個特點,悄悄的把老人們身體根本就無法接受的一些化學用品摻雜到其中,但是吃下這些東西的老人們並不會立刻發病,而是會惡心嘔吐,繼而引發器官衰竭,一般會間隔到二十四小時左右,死去病人的家屬們一般都會立刻將屍體火化,因為那些後事都是早就準備好的……真的是完完全全的順風車殺人,而且還順了這麽多趟車,這樣的一個惡魔藏在療養院,如果不是我們把這人給救出來了,還不知道要殘害多少人的性命,我現在一想起來就覺得後背發涼。”

甜甜沒有哭,隻是臉色看起來似乎又蒼白了幾分。

事實總歸是殘酷的,親人早就已經離去多時,就算是無法接受也不得不往前走。

“你們警察見過這麽多窮凶極惡的犯人,心裏麵有沒有產生過迷茫呢?就比如說為什麽這世界的罪惡總是除不盡?”

“還好吧……每個人在心中對於善惡的衡量標準都是不同的,我們警察所擁持的法律,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也並非是絕對的正義,就比如說一個人的狗沒有牽上咬了你,你把狗給咬死了,這不算正當防衛,但如果你去咬了牽狗的人,那就算是正當防衛,那麽在這個案件之中,狗算是什麽呢?”

黎蔓的一番話引得深思,甜甜。最後臨走的時候似乎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小臉都是皺巴巴的。

傅雲庭給黎蔓送了杯咖啡,這咖啡是局裏。飲水機裏的千滾水外加連加速溶咖啡粒做成的,味道不怎麽好,但是在提神醒腦這方麵真的是一頂一的絕。

黎蔓一口氣喝了一大半,說:“醫院那邊怎麽樣?”

“之前那些死去的病人的家屬們都回到醫院裏麵來追責了,無外乎就是一些經濟賠償什麽的,跟這個案子沒有什麽關係的,老早之前的事情也都過來湊熱鬧了,在這些東西麵前,那些死去的性命,卻好像沒有多少人覺得可惜了……”

“你準備什麽時候休假?”黎蔓突然就說了個題外話。

傅雲庭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回答說:“我可是個隊長啊,支隊長,哪裏有什麽資格休假?就跟我的老前輩一樣,這輩子除非死了,殘了,應該是沒有什麽機會能夠休長假,你突然問我這個幹什麽?”

“沒什麽,我就是比較好奇,萬一等你哪天結婚了,會不會也沒有時間,上午還在結婚呢,下午就到命案現場了。”黎蔓笑著說道。

傅雲庭這才回過味兒來,原來是在調戲自己。

“那找一個可以理解我職業的人不就可以了嗎?你說是嗎?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