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師弟,你見過此人?”

見到嶽驚雷和呂不蒙臉上的顯而易見的驚訝神色,容一瘋不覺出聲問道。

嶽驚雷的緩緩的點了點頭,道:“三年前,絕天峰頂親眼的觀看到槍帝刀君決戰的隻有四人,除了再下和呂兄之外,還有魔域的黑煞奪命鬼冷厲,另外一個……就是眼前之人了!”

“是他!”這一來眾人又再次震驚了,逆天雖然貴為聖域長老,但他畢竟年紀有限,就算再突出也決計沒法與劍山七劍、風塵三鷹等人比肩,但一次次事實告訴他們,逆天的身份絕不是表麵想的那麽簡單!

“嶽師弟,你真的肯定是此人?可是,以此人的身份如何能夠上得了絕天峰頂?”這次問話的卻是一直沉吟不語的穀上清,連他都開始表情變幻起來。

“絕對不會錯的!”嶽驚雷淡淡的道,“當年,是槍帝親自把他帶上絕天峰頂的,換句話說,此人與槍帝的關係絕對非同一般!”

槍帝,十大強者之一!

雖然他如今已經投身魔域,但沒人敢懷疑他的實力,就算是正道人士對他也是忌憚恭敬有加。如果逆天真是槍帝的人,誰敢冒險去動他,萬一真惹惱了槍帝,就算是劍山七劍這種等級的人也難保沒事。

這一來,場麵倒尷尬起來!

嶽驚雷的冷冽的殺氣也變的有些猶疑不決了,雖然他現在能夠製服逆天,但誰能擔保日後不會遭到槍帝的報複!

“嶽師弟,你還在猶豫什麽!”容一瘋陡然冒出頭道,“槍帝乃大陸正道的公敵,如今證實逆天與槍帝交情匪淺,更應該將之繩之於法才對,難道我們大陸正道要因為忌憚槍帝而對這種罪大惡極之徒放任不管不成!你先退下,讓為兄來收伏這小子!”

容一瘋怕眾人投鼠忌器讓逆天有機可乘,連忙自告奮勇主動出戰。兩大劍山七劍搶著要將逆天拿下,單單此事傳出,也足夠逆天名揚天下了。

一聽這容一瘋要親自上陣,嶽驚雷心中求之不得,微微推脫一句,便退到一邊,心中卻是暗暗慶幸。今日,這逆天自然是難逃一死,但殺死他或者捉拿他的人日後會有什麽結果,誰也不知道,自己雖然身為劍山七劍,但與逆天無冤無仇,貿然的去冒這個險實在不值。

“逆天,今天任你巧舌如簧,也難逃一死!”

容一瘋惡狠狠的盯著他,腦海中卻不斷浮現當日在大巫禁宮的點點滴滴,對逆天的恨意卻是越發的湧現。

逆天嘻嘻一笑,道:“容一瘋,你當著天下群雄的麵欺負一個晚輩,難道你不覺得羞恥麽,何況當日在大巫皇宮,我為何要殺死容霸你心裏可是清清楚楚,我就不信你一個人真的就能夠在劍山隻手遮天!”

他打定主意要靠一張嘴先把眾人搞的暈頭轉向再說。豈知,這容一瘋今日似乎是恨了心要殺他,竟完全不顧他的擺布之言,隻目光堅定的道:“我說過,今日無論你說出什麽理由,我都要送你一死!”

他說著話,竟似馬上就要動手的樣子。誰知——

“等一等!”

就在容一瘋要出手的瞬間,竟有幾人同時出口勸阻。

在場大多是懷著湊熱鬧的心態的大陸修行者,他們紛紛循聲望去,卻見出口勸阻的正是以方風、冷清肅為代表的聖域中人。

方風、冷清肅、方雍和柔似水幾人踱步擋在逆天身前,方風看著容一瘋,冷冷的道:“容一瘋,難道你想卸磨殺驢不成,你們妄為名門正派,為何此時卻隻知揭示長老的罪過,卻對他曾立下的功勞決計不提,難道前幾日從翡翠樓傳出的消息你們都可以視而不見麽!哼,長老在木蘇要塞一役,三招大戰楚如風,四軍大破念圖海,不但得保木蘇要塞不失,更是將念圖海的四十萬魔域大軍擊潰,難道這些功績你們都要抹殺掉麽!”

見四人能夠在此時為自己出頭,逆天不覺暗暗感動,昔日在聖域的時候,方、冷二人可是對自己要打要殺的,沒想到出了聖域後,不但對自己恭敬有加,反而肯在自己危難時刻舍身相助,可見他們心中對自己實無任何成見,二人前前後後所作的一切也都是為了聖域而已。

“哼哼!”容一瘋不屑的掃了方風一眼,狠聲道:“方族長,你不提還罷了,現今你提起他在木蘇大戰中的所作所為,我倒更有興趣了,從翡翠樓中傳來消息,逆天這不知好歹的小子居然勾結上‘天驕四魔女,難道,此事你不知麽,還是說勾結天驕四魔女根本就是你們聖域!”

“胡說!”方風怒竭的嗬斥道,“天驕四魔女禍亂大陸已久,我們聖域怎麽可能和這四人有關係!”

“嘿嘿!”容一瘋冷笑幾聲,頗有幾分得意的道,“可是從翡翠樓傳來的消息,這天驕四魔女似乎和你們的這位逆天長老關係也是匪淺呐!”

此時,童絕也長歎了一口氣,淡淡的道:“方風,冷清肅,你們還是退下吧,逆天拉攏槍帝,勾結四魔女已成事實,看來你們聖域的三位長老是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這……”方風猶豫起來了,逆天與天驕四魔女的事,他們也的確略知一二,心中雖然疑惑萬千,但還是極力維護的自己的長老,可當次時刻,連他們自己都有些疑惑起來,難道真的被逆天的外表所騙?

正在四人猶豫不決的時候,卻是逆天淡然的嬉笑著開口了:“四位還是退到一邊吧,今日無論逆天是生是死,你們四人的相助之恩,我都不會忘記。”這四人實力在劍山七劍麵前的確有些渺小,逆天不想枉顧牽連他人,才出言道。

“可是——”方雍正還想再說什麽,卻被方風攔住了,他事事以聖域名譽為重,雖然逆天身為聖域長老,但此刻他身上所牽扯的罪名實在太多,若過多的糾纏,說不定還會有損聖域名聲。

看著四人心有不甘的退卻,容一瘋嘴角不覺閃過一絲譏諷之色,不屑的看了逆天一眼,冷淡的道:“我看這次還有何人能攔你!”誰知他話音剛落地,身前陡然閃過一個窈窕的身影,正好擋在他和逆天之間!

“想殺逆天,請從我的身體上踏過吧!”

絕美的容顏,綽約的身影,決意的神色,似千紅一點,似花中仙子,不是木蓮是何人!

“你是大巫女皇?”容一瘋等著木蓮,眼角閃過一絲不解之色。

如今木蓮也懶得解釋大巫皇宮的事了,以她的閱曆當然看得出,就算大巫禁宮之事能夠解釋清楚也是枉然,今日劍山眾人擺明了要製逆天於死地,否則不會連花飛劍等人都默不出聲了。

木蓮初始隱匿在人群當中,又可以的掩蓋自己的容貌,自然五人對她多在意。但當此刻顯現那傾國傾城的絕色容貌時,眾人不覺驚呆了,一對對豔羨的目光均自覺不自覺的盯在那張俏臉之上!

這也難怪,以木蓮的容顏,的確有這資格令眾生回眸!

“蓮兒你這丫頭瘋了,快退回來!”一聲嬌喝傳來,卻是同樣具有絕美容顏的劍山七劍之藍芯劍木紫衣急急道來。

“姑姑,大巫皇族的事麻煩你周全了,侄女不孝,沒法再繼續為木氏家族盡力了。逆天對我恩重如山,他所犯下的種種卻是大半都因我而起,如果他死了,我也決然不會偷生於世!”她公然在天下英豪麵前說出這等略顯曖昧的話來,倒讓木紫衣臉上微微有些泛紅。

“你這丫頭在胡說什麽,你是大巫女皇,就算不為木氏一族著想,也該為千千萬萬的大巫百姓著想呀,快回來,這個臭小子不值得你如此為他!”木紫衣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憤怒的顫抖起來。

木蓮淡淡的看了自己姑姑一眼,眼神黯然的吐出三個字道:“他值得。”說完,卻是陡然精神一振,從腰中抽出一柄雪白寶劍指著容一瘋道:“容前輩,來吧,先殺我才能殺他!”

此時此刻,逆天臉上那嬉笑不羈的神色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肅然與感動,他有些莫名的望著眼前這個擋在自己麵前的瘦小身影,心中感慨萬千,良久才道:“大大美女,這裏不幹你的事,你退開吧!”

大大美女才不過劍係六級,麵對劍山七劍這種等級的人無異於螳臂當車,根本起不了分點兒的作用。

木蓮沒有回頭看他,隻緊緊握著手中的雪白細劍,嬌軀顫抖著一字一字淒婉的道:“一劍廢穀豺,是因為我;隻身幽蘭穀,亦是因為我;勇闖劍山頂,也是我的錯;大戰楚如風,力破念圖海,卻是為大巫千千萬萬子民。本來這些事都與你無關,怎麽能讓你一個人承擔,你不要再勸了,我已經決定了。”說話間,兩行清淚已是潸然而下。

看著她那楚楚動人卻又異常堅毅的嬌小身軀,在場眾人不覺微微有些感觸起來,既是對此女的同情,又是對逆天過往行為的反思:這個青年真的這麽十惡不赦麽?

“你少在這裏謠言惑眾!”容一瘋見眾人神色開始轉變,急急的大喝一聲道,“既然你那麽想死,我就送你們倆一齊上西天吧!”

誰知他話音剛落地,自劍山山門的方向卻是陡然傳來一聲響徹天地的嬌喝聲:

“是誰這麽大言不慚!”

聲音清脆而又尖利,似山中炸雷,又似雲中閃電,直刺人心房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