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姐姐……水仙姐姐……”水芙蓉突然發出一聲淒涼的叫喚,竟似要朝那些化塵落地的邪靈們撲過去。鬱天劍大駭,用力將她按進了懷裏:“它們是邪靈,不是白水仙,芙蓉,你可要看清楚了。”看到水芙蓉眼裏的清亮憂傷,鬱天劍的心又軟了下來,柔聲道,“對不起,芙蓉,我知道你心裏很苦,但就算是為了你哥哥,也要振作起來,好麽?”發生了這麽多事情,看到她與親人一個又一個的相認又一個又一個的永別,他卻沒有阻止一件事情的發生,他知道她的承受力已到了極限,他甚至希望她大聲的哭出來將心中所有的悲痛全部傾瀉,然而,她卻總是不願意承認事實,甚至有時候有點神情恍惚而瘋顛。

“鬱天劍,不能再與這些邪靈們打下去了,我們快走!”靖寒憶忽然喚了一聲,一手搭上了鬱天劍的手腕,不由分說的拉著他疾步飛去!

前麵的路根本沒有一絲光線,靖寒憶到底發現了什麽而如此緊張的拉他離去?鬱天劍不禁問道:“靖公子,出了什麽事?”

“不知道。”靖寒憶斷然回答,鬱天劍一愕,聽他道,“隻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裏不能待。”

“預感?”鬱天劍奇道,“難道靖公子也能預知未來?”

“或許吧!”靖寒憶的腳步停了下來,“或許是魔鏡給我的預感。”

“那你到底預感到了什麽?”鬱天劍好奇而緊張的問,未料他這一語落音,耳邊便又傳來一陣轟隆,轉瞬之際,就見一束紅光如同火山烈焰般的噴爆了出來,那紅光一直衝向了天空的盡頭,竟如擎天之柱危聳兀立,無比壯觀而可怕。

“那是什麽?”鬱天劍忍不住驚駭的問。

“從幻魔獸身體裏冒出來的若不是它的血,就是……”靖寒憶說著,臉色已驟變。

“若不是血,會是什麽?”鬱天劍著急的問,餘光裏卻瞥見那束烈焰紅光迅速跌落,逐漸變化出一頭怪異的獸形,頭如凶獅,身如巨蟒,眼如火洞,口如血盆,還有無數肢體如同生長在它身上的小蛇,蜿蜒爬行了出來。

鬱天劍從未見如此怪模怪樣的異獸,猙獰可怖不說,還讓人看著極其的惡心。水芙蓉已經忍不住想要嘔吐。

“我的天!這是什麽東西?”鬱天劍大歎。

“也許,這就是幻魔獸的元神。”靖寒憶的臉色也變得十分不好看,無論他以前經曆過什麽樣的險境,但無疑都沒有此時所見到的一切令他感到恐懼。

“元神隻是一顆內丹,這隻幻魔獸怎能令元神幻化出這般模樣?”鬱天劍見那怪獸一顆碩大的頭顱瞪著火紅的雙目似發現了他們,不禁心裏發毛,如果這怪獸向他們主動發起攻擊,他們誰也逃不過這怪獸之口吧!畢竟,對於這巨大火焰般的怪物來說,他們這三個人類如同螻蟻般的渺小,“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沒有辦法,隻能靜觀其變。”靖寒憶一邊觀望著那怪獸,一邊看著手中的戒指,這個時候,連他也想著尋求於戒指之中江昀郎魂魄的幫助。

紫戒仿佛也感應到了他心中的恐懼而發出輕微顫呤,淡紫幽光之中呈現出朦朧紫影。

靖寒憶喜道:“現在幻魔獸元神已複蘇,江公子可有辦法教我們如何打敗它?”

“先不要動,如果它主動向你們發起進攻,靖公子,你便以這枚戒指的力量暫時抵抗一下吧!”紫戒裏的魂魄終於回答了他的話。

“江公子曾言,幻魔獸元神可吞食人的魂魄,若我動用紫魂戒的力量,你會不會有事?”

“不會。靖公子隻管放心,我江昀郎還有力量保護自己的魂魄不受傷害。”

“那好,多謝江公子。”沒有了顧慮,靖寒憶便將全身力量都貫注在了紫魂戒裏,隻待那怪物一發起進攻,他便要試試這紫魂戒的威力展開最強的一招回擊。

巨首聳動,無數蛇形般的鯰須爆炸似的突然張開,一根根竟仿佛能無限伸長似的,向他們三人襲擊了過來。鬱天劍欲拔劍,靖寒憶厲聲大喝道:“鬱天劍,不要逞強,凡人的力量根本無法與之對抗,你保護芙蓉姑娘到我身後來吧,讓我來對付它!”

鬱天劍手中的劍本已出鞘,但見那怪獸威勢之凶實非人力可擋,便也應了靖寒憶的話,抱著水芙蓉退向了靖寒憶身後。

頓時,鯰須蛇形,猙獰狂舞,一條條粗壯而腥紅,它們也好似長了眼睛,“呼”地一陣,齊刷刷的向靖寒憶三人撲打過來,竟然每一條鯰須上都有一個小小的毒蛇腦袋,那些數不清的腦袋驀地不約而同的盡張了腥口,如同一把把打開的剪刀,隻要夾住了誰的腦袋,誰就腦袋搬家,必死無疑。靖寒憶亦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臨陣對敵,未上戰場便已怯懼,這實在是一個不好的預兆,靖寒憶想也不想,立刻催內力使那枚戒指的力量激發出來,未料這枚戒指怎麽好像失靈了一般沒有任何反應,而那些毒蛇般的鯰須已到了三人麵前。

於千鈞一發的時刻,靖寒憶還是拔出了禦月神劍,斬去一個又一個的“蛇頭”,那些亦可被稱之為蛇身的鯰須張舞著從上至下向他全身攻擊過來。

靖寒憶左閃右躲,動作已是非常狡捷,無奈這些鯰須蛇身數不勝數,攻擊頭、腳、四肢,迅猛神速,令人目不瑕接,水芙蓉在一旁看得著急,便想飛奔過去幫助靖寒憶,但她一個弱女子之身又如何低擋得住這些蛇一般的鯰須,鬱天劍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動,而他自己抽身而出,連斬數條腥紅鯰須,來到了靖寒憶身邊。

“我要你保護芙蓉姑娘,你跑來幹什麽?”靖寒憶有些惱怒。

“沒辦法,要想保護她,必須保證你沒有生命危險。”鬱天劍靠在他身後,肅然道。

“你什麽意思?”

“來不及跟你解釋。”鬱天劍一聲大喝,雙手握劍,猛地刷出一道厲芒,斬向了那些不斷飛過來的蛇身鯰須,每一根鯰須斬斷,便傳出如血潑般的聲音,氣味腥冷而粘稠,鬱天劍幾近嘔吐,尤其見不得那些已被他們斬落的“蛇頭”。

禦月神劍在靖寒憶手中噴溥出狠厲的劍芒,將那些從頭到腳紛襲不停的鯰須斬落了一層又一層。獸吼之聲還在咆哮,但已聽不清是在遠處還是在近處,腥紅蛇影之中,靖寒憶的身影穿梭無影,冷寒劍芒也跟隨著他身影的變動而月射數丈,並將那怪獸的巨首都照得清晰可見。

雖是通身紅得如火一般的怪物,但那恐怖的獸麵卻讓人見得心寒膽怯。

突一根蛇身鯰須纏住了鬱天劍的雙腳,鬱天劍猛力一斬,鯰須應刃而斷,然而,不過轉眼,又一根鯰須鬼魅般的飛來,死纏住了他的腰身,那鯰須力量甚是強大,“呼——”地一下,就將鬱天劍甩向了高空,水芙蓉不禁發出一聲慘叫,靖寒憶速將手中的劍芒轉向了纏縛鬱天劍的那根鯰須,月吞腥紅,蛇身委縮,鬱天劍從空而降,好不容易才掌握了平衡,才一抬眼,又見那一團團纏繞在一起的腥紅蛇影分張著剪刀似的蛇口無比猙獰迅猛的向他攻擊過來,其凶湧之勢實在恐怖之極,鬱天劍控製不住握劍的手顫栗發抖,還未及多想,便將飛天劍“刷,刷,刷……”閃電般的不停的揮向了天空,怪獸吼嘯,其聲震耳,火一般的腥紅血水如傾盆大雨一般的潑了下來,將鬱天劍的一身黑衣浸透,血的腥味和粘稠讓他感到極其的難受。他猛地一聲大喝,竭力將飛天劍術的光芒發揮到極致,以一劍幻化出的萬千佛相一路斬殺,血水幾乎淹沒了他的雙腳一寸有餘,他再也無法忍受濃腥的臭味而運足最後一點功力抽身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