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血煞驚得瞪大了眼睛,頓時神色劇變。

他感到後背一陣發涼,下意識的地四下張望。

很顯然,他此刻冒出的想法與安古一和金不煥一開始的時候所冒出的那個想法一模一樣,他也以為蕭寒是與那位強大的神秘老者一起來的。

不僅僅是他,與他一起的四位血族大佬,也都臉色煞白地東張西望。

不過一陣心驚膽戰之後,他們什麽也沒有發現。

“你是被姓蕭的所傷還是被那位老家夥所傷?”

血煞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緊張的情緒,神色肅穆地看著身前的安古一問道。

“姓蕭的。”

安古一脫口而出,幾乎是本能地回答道。

不過他的話剛一說完,卻立馬意識到了什麽。

他咽了一把吐沫星子,繼續說道:“大尊老誤會了,來的隻有那姓蕭的一人,那位老家夥並沒有來。”

“什麽?”

血煞不可置信,再次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隻有那姓蕭的一人前來?”

“安古一,你莫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你和那金不煥好歹也是帝境級別的人物,更何況你還是非同一般的帝境,倘若來的隻是那姓蕭的一人,你們兩個怎麽可能會如此狼狽不堪!”

血煞的話音剛落,站在一旁血秂就忍不住譏諷道。

很顯然,他與血煞一樣,也感到不可置信。

畢竟他曾經可是與蕭寒交過手的,他雖然不得不承認蕭寒確實很強大,但也不至於強到這種離譜的程度。

不僅僅是血煞和血秂如此,其他三位血族大佬,雖然沒有吭聲,但是他們臉上流露出的那種不屑之意,顯然也是不相信的。

麵對血秂那種近乎不近人情的口氣,以及其他幾位血族大佬那種不屑之意,安古一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悅,反而非常理解。

畢竟一開始的時候,他與金不煥也決然不相信蕭寒的實力會突然變得那麽強大。

安古一暗暗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知道,我所說的話簡直讓人感到匪夷所思,不過這卻是事實,來的的確隻有姓蕭的一人。”

“那姓蕭的實力已經再度突破,簡直可以用恐怖至極來形容。”

意識到安古一不像在說謊,血煞、血秂和其他三位血族大佬的臉色,逐漸肅穆起來,進而變得有些蒼白。

足足沉靜了五六息的時間,血煞皺了皺眉,道:“你說說看,那姓蕭的實力到底已經恐怖到何等程度?”

“好。”

安古一當即點了點頭,他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認真說道:“我利用手中這根接近九品寶器的洪荒亙木施展出的洪荒光柱,足以擊穿一座大型山頭,然而卻硬生生被那姓蕭的徒手給接住了。”

“”不僅僅如此,接下來,那姓蕭的隻是隨意轉了一下手腕,一股驟然而起的恐怖旋轉之力,攜帶著異常恐怖的能量,通過我所施展出的那道洪荒光柱,瞬間就傳到了我的身上,讓我整個人當場不受控製地高速旋轉起來。”

“還有,金不煥利用命運輪盤施展出的萬道金色劍雨,竟然連那姓蕭的身都近不了。”

聽完這番話,這幾位血族大佬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無比雪白,而且,他們一個個都在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

要知道,他們五位當中,除了血煞之外,其他四位的具體實力,也就比眼前的安古一強大一些而已。

換句話說,如果安古一所說一切都是真的,那麽在麵對那位姓蕭的,就算他們五位聯手,也沒有十足的獲勝把握。

隻是讓他們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才過了短短一年時間不到,那位姓蕭的實力怎麽會是變得如此強大?

要知道,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實力提升如此之巨,即便是他們血族也難以辦到。

“如果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麽金不煥定然已經凶多吉少,你們四個,趕緊分散開來,從四個方位仔細搜索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跡。”

血煞回過神來,神色肅穆地看著身前的四位血族大佬,沉聲道。

“好!”

其他四位血族大佬應聲之後,當即四散而出。

大概過了半刻鍾的時間,四位前往搜索相關線索的血族大佬相繼返回,不過返回時,他們每一位的臉上都流露著一種相當失望的表情。

很顯然,他們都一無所獲。

“大哥,此事要不要立即稟報主上?”

血秂是最後一個返回的,他剛一停下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血煞想了想,沉聲道:“依我看還是算了,主上閉關,隻是為了恢複身上的傷勢而已,已經過去快一年了,算算時間,不日應該就可以出關,這種關鍵時候,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他了。”

“可是如果那個姓蕭的再來興風作浪怎麽辦?”

血秂皺了皺眉,再度發問。

血煞道:“老二,你不用太過擔心,就算那姓蕭的實力真如他所說的那樣一樣,隻要我們兄弟五個聚在一起,也用不了懼怕他。”

“再說,那姓蕭的在偷襲他們兩個的時候,察覺到我們兄弟五個趕來的時候,就急匆匆離開了,這也從側麵反映出,那姓蕭的並沒有足夠的信心同時應對我們兄弟五個。”

“二哥,大哥說得沒錯。”

聽完血煞的話,血秂還在沉思的時候,老三血旺突然開口道:“那姓蕭的雖然很強大,但我們兄弟幾個也不是吃素的,沒有必要太過妄自菲薄。”

“經過那次晉級之後,我們兄弟五個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帝境強者,再加上我族本身的優越性,就算是我們主上那樣的絕世強者,想要從根本上威脅到我們兄弟五個,也沒那麽簡單,更不用說那姓蕭的了。”

“是啊,二哥!”

老三血旺的話音剛落,老五血乾和老七血魅,旋即附和道。

血秂在血族七老中排行老二,眾兄弟雖然尊他一聲二哥,但是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他這個所謂的二哥,根本名不副實。

他的實力,不但與老大血煞相差甚遠,甚至連老三血旺都比不上。

在這個實力至上,強者為尊的世界,沒有足夠的實力,便沒有足夠的話語權。

所以,他的任何想法,隻要與血煞的想法相左,無論對錯,幾乎都得不到任何一位兄弟的支持。

當年如此,如今也是如此,他早已習慣了。

正因如此,剛才的時候,其他三位兄弟都站在血煞一邊的時候,他的表情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樣,反而很自然地笑了笑,道:“也對,是我多慮了。”

不過他嘴上雖然說得這麽自然,但是內心中卻難免泛起一絲莫名的苦澀。

而且這種苦澀,除了他自己,沒人能夠體味。

得到了幾位兄弟的一致支持,血煞肅穆的臉龐上流露出了一絲絲滿足,他看著一旁的血秂,目光隨和。

不過當他目光一轉,看向安古一的時候,原本隨和的目光略帶一絲冷漠,他臉上譏諷和不屑,毫不掩飾。

“小安子,接下來…你是打算繼續待在這裏,還是跟我們兄弟幾個一起走?”

他眉宇微挑,不冷不淡地問道

若是在此之前,麵對這等屈辱的詢問,安古一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留下。

畢竟這是他最後的尊嚴。

可是如今,他稍稍沉默了一會兒,卻一臉卑微道:“若是能夠與幾位尊老一起,安某定當不勝榮幸。”

對於他來說,所謂的尊嚴與身家性命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血煞淡淡地嗯了一聲,道:“看來...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嘛,既然如此,那就與我們兄弟幾個一道吧!”

“不過我醜話先說在前頭,倘若該用命的時候,你耍滑頭的話,休怪我們兄弟幾個翻臉不認人!”

一聽這話,安古一先是微微一怔,不過他旋即正了正身,朝著血煞深深一禮,沉聲:“請大尊老,安某定會與諸位尊老同進共退,絕對不敢有任何異心。”

接著他又轉過身,朝著其他幾位血族大佬一一行禮。

......

蠻古仙域的一處隱蔽山穀中,蕭寒將手中的金不煥,隨意地丟在一旁。

然後,他自顧坐下,開始恢複體內大世界中的元力。

這個隱蔽的山穀他曾經來過。

他身上那柄九彩長劍,就是隱居於此的那位寶器師鑄造的,而且他在這裏,不僅僅得到了這個世界唯一一件九品寶器,更收獲了威力極其恐怖的地火。

正是多虧了他從此地收獲的那團恐怖地火,後來他才能順利擊殺兩位帝境級別的血族大佬,並吞噬了他們的血元精華,為他往後的實力晉級,奠定了不可或缺的基礎。

所以對於這個地方,他有一種莫名的親切之感。

沒有了地火的炙烤,這個山穀的溫度,比周圍其他地方都要低得多。

不過相對較低的溫度,正好適合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這一次,他冒著巨大的風險,孤身闖入蠻古仙域中心地帶,並非隻是為了擊殺安古一和金不煥這兩位仙域主宰的叛逆,而是為了俘獲他們倆,利用他們倆身上的能量來鞏固自身的實力。

吸收了小白身上的絕大部分元力之後,他的實力雖然又上升了一個台階,但是想要與那位血族之主抗衡,仍然還不夠。

倘若他都無法抗衡那位血族之主,那麽他和他的人再次麵對血族卷土重來的時候,將必敗無疑。

他仗著自己的實力突飛猛進,在安古一和金不煥幾乎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擊敗了他們倆。

這原本是他同時俘獲這兩位叛逆的絕佳機會,可是在最後關鍵時刻,那些血族大佬卻出現了,以至於他隻能帶著金不煥一個,匆匆離開。

想當可惜!

而更可惜的是,這種機會,他隻能使用一次。

因為有了這一次的遭遇之後,無論是那位蠻古仙域的主宰安古一,還是那幾位血族大佬,或者是剩下的那三位血族帝境,一定會聚在一起,他根本不可能再得手。

一個時辰之後,天色漸暗。

山穀寂靜,蕭寒長呼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經過了一個時辰的修煉,他已經恢複到了最佳狀態。

而這個時候,被他扔在一旁的金不煥,終於恢複了意識。

“終於醒了,金域主。”

金不煥剛剛睜開眼睛,就聽到了一聲令他肝膽俱震的聲音。

他扭過頭,這才注意到距離他不遠的蕭寒,頓時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蕭...蕭域主!”

他抬起肉嘟嘟的手背,毫不掩飾地擦了擦額頭上和臉頰上的冷汗。

由於驚嚇過度,不僅僅是他的身體,就連他的喉管和舌頭都已經變得僵硬,以至於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趁著說話的時間,他正欲運轉體內大世界中的元力,卻發現,自己的幾條主要元脈都被封住了,本就蒼白的臉色,頓時無比雪白。

“對不住了金域主,以防出現意外,我在你身上動了些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