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金不煥頓時神色劇變,滿臉驚恐地看著蕭寒。

“蕭域主,你擄走金某,究竟要做什麽?”他深吸了一口氣,盡可能地讓自己保持平靜,輕聲問道。

蕭寒看著他,微微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麽,我隻是想向金域主借一樣東西而已。”

“借東西?”金不煥登時怔住。

蕭寒輕輕嗯了一聲,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我要借的這樣東西隻有金域主有,所以我希望金域主千萬不要吝惜。”

金不煥雖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會有什麽樣的東西,入得了眼前這位實力已經遠在自己之上的人物的眼,但他還是想都沒想,便大方地說道:“成王敗寇,金某技不如人,如今已經落到蕭域主手中,身上的任何東西,別說是借,隻要是蕭域主看上眼的,拿走便是。”

蕭寒略顯清冷的臉上再度露出了微笑,道:“真沒想到,金域主竟是如此豁達之人,如此我就放心了。”

話音剛落,他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寒意。

金不煥當即意識到不對,他麵色驟然變得雪白的同時,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知蕭域主想要借什麽?”他強行壓下心中越來越濃鬱的恐懼,問道。

蕭寒感慨地看著他,輕聲說道:“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金不煥心跳加速,迫不及待地問道。

蕭寒繼續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其實你早就已經死了,現在的你不過是一團巨大無比的能量聚合體而已。”

聽到這番話,金不煥本能地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頓時深深地怔住。

“所以對於我來說,你身上唯一對我有用的,便是你這條命了。”在他怔住的時候,蕭寒繼續說道。

明白了蕭寒真正要借的東西,金不煥猛地一震,立即回過神來。

他張了張嘴還想再問些什麽,畢竟蕭寒剛才的話,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然而他隻是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身影,他麵前的蕭寒便已經動了。

隨著蕭寒手中一個看似簡單的法訣捏起,他的胸前立即憑空出現了一個飛速旋轉的黑色漩渦,這個黑色漩渦四周的黑色幽光,宛如一圈圈水波一樣,瞬間蔓延到金不煥的身上。

“吞——噬——法——則——”

金不煥的喉管中極其艱難地擠出這四個字之後,兩眼瞪得滾圓。

與此同時,他本就微張的嘴巴,頓時不受控製地張得很大,仿佛是一條被人撈上岸的肥魚,將死之際。

下一刻,他的身體竟然詭異般地看似崩解,而崩解的部分,直接被蕭寒身前那個飛速旋轉的黑色漩渦吸進了蕭寒的身體。

到了這一刻,他才不得不相信,剛才前麵蕭寒告訴他的那個秘密。

他畢竟也是帝境級別的強者,自然知道,隻有純正的能量才能這般直接被吞噬煉化。

然而他雖然知道了怎麽回事,此刻卻什麽也做不了。

他的幾大主要元脈,已經提前被蕭寒封死,就算想自爆身體與蕭寒同歸於盡都無法辦到。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地被蠶食。

世間的痛苦和恐懼,莫過於此。

蕭寒看著金不煥,他的吞噬進程逐漸加快。

金不煥的身體不但變得越來越不真實,而且開始出現殘缺,首先是他的手腳,接著是他的身體,最後是他的腦袋。

僅僅才過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蕭寒對麵的金不煥已經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乃至這片天宇之間了。

......

“你的膽子可真不小啊!獨自一人竟然敢闖到這裏來。”

十數日後,蕭寒已經將那些從金不煥身上吞噬而來的能量全部煉化吸收,融進了自己體內大世界裏的元力之中。

然而,正當他起身,準備離開這片山穀的時候,一道頎長的猩紅色身影便憑空出現在他的身前。

來者正是那位血族之主血閪。

蕭寒看著他,眼眸驟然眯了起來,道:“這與膽子大小無關,為了對付你,我這也是被逼無奈。”

“被逼無奈。”

血閪眉宇微挑,旋即冷笑了起來:“你以為吞噬了一位仙域主宰的能量之後,就能對付本主的資本了嘛,簡直太天真了。”

蕭寒道:“就算不能,至少可以增添一些獲勝把握。”

“增添一些獲勝的把握?”

血閪冷哼了一聲,冷笑道:“你和你身後的那些人,本來就注定必敗無疑,何來增添獲勝的把握一說。”

說完這句話,他的表情驟然一沉:“今日你既然來了,那就幹脆永遠的留在這裏。”

說罷,他已經化作一道猩紅色的殘影,徑直衝向了蕭寒。

就在進入距離蕭寒一丈的範圍內的時候,他的右手中,憑空多了一根猩紅色的骨刺,對著前方的蕭寒,毫無花俏地刺了上去。

蕭寒不敢大意,漆黑色的身影化作一道黑色的殘影,當即以最快的速度向後飛退。

與此同時,他雙手握住那柄九品級別的九色長劍,迅猛地斬了出去。

猩紅色的血光與絢麗的劍氣彩光撞在一起,伴隨著轟的一聲,蕭寒當即被震得退出了數十丈。

然而血閪卻僅僅隻是退出了幾步就問住了身形。

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血閪看著數十丈開外,剛剛穩住身形的蕭寒,冷哼了一聲,道:“才一年的時間,你就有了這等驚人的變化,實力進展確實神速,不過對於本主來說,你還是太弱了。”

蕭寒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體內大世界略顯躁動的元力,道:“才剛開始就說這種話,未免太早了吧!”

話音剛落,他黑色的身影驟然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在血閪的頭頂上空。

隻見他手起劍落,九道顏色不一的彩練,瞬間合並一處,形成一道纖細的亮白光線,垂空落下。

血閪仰起頭,猩紅色的眼眸緩緩眯了起來,他嘴角微揚,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道:“雕蟲小技,也敢在本主麵前班門弄斧。”

說話間,他果斷收起了右手中那根猩紅色的骨刺,雙手合十。

下一刻,他周身一丈左右的空間,當即憑空出現了一個猩紅色的半透明光罩。

錚!

纖細的亮白色光線落在猩紅色的半透明光罩上,竟是發出金屬撞擊般的震鳴聲。

猩紅色的半透明光照,絲毫沒有被撼動的跡象。

蕭寒見此,他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當即又飛速斬出了三劍。

三道纖細的亮白光線合並一處,一同落向那個猩紅色的半透明光罩。

轟!

這一次發出不是那種金屬撞擊般的震鳴聲,而是一陣劇烈的轟響。

然而隨著猩紅色的半透明光罩被震碎的瞬間,光罩內的血閪隻是後退了幾步而已,啥事沒有。

反觀上空的蕭寒,臉色卻一陣發白,若非他強行穩住身形,又得被震飛數十丈。

血閪見此,毫不掩飾地冷笑道:“既然已經黔驢技窮了,那就使出你那終極一劍吧,讓本主見識見識,以你現在的實力,能夠達到什麽程度。”

蕭寒下意識地握緊了九色長劍的劍柄,他確實很想斬出那終極一劍,可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這麽做。

他與這位血族之主的實力差距還是太大了,即便斬出了那終極一劍,也未必能夠起到什麽實質性的效果。

上一次,他斬出那一劍的時候,之所以能夠給這位血族之主造成不小的傷害,主要是因為,當時他是第一次使用那樣強大的一招,以至於這位血族之主幾乎毫無準備。

如今他的實力雖然強大了很多,但是在這位血族之主有所準備的情況下,就算用盡全力斬出那終極的一劍,所帶來的效果也未必能夠比第一次強多少。

換句話說,此時此刻,他若是用盡全力斬出那終極的一劍,最多也就讓眼前這位血族之主所傷的傷比上次一樣稍稍嚴重一些而已。

可是他自己,卻會因為全力斬出那終極一劍之後,消耗巨大,變得相當虛弱,到了那個時候,他便會成為板上之肉,任人宰割。

斬斷了自己的退路,卻無法給對方造成致命性的攻擊,怎麽算都是不明智的。

見他遲遲沒有動靜,血閪顯然已經猜出了他心中的顧慮和想法,冷笑道:“你就別再想那些不切實際的玩意了,本主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你既然已經來了,就隻能永遠的留在這裏,沒有其他可能。”

說罷,他抬起左手,淩空打了一個響指。

下一刻,這片山穀的上空,憑空出現了六道身影,正是那五位血族大佬和安古一。

蕭寒見此,臉色登時凝重了起來。

“既然你不願斬出那一劍,那麽本主來動手,你來接招吧!”

血閪再次開口,他的話音未落,猩紅色的身影已經化作一道殘影,拔地而起。

隻是一瞬間,他就飛升到了蕭寒所在的高度。

他抬起重新出現在他右手中的那根猩紅色骨刺,隻是隔空輕輕劃了兩下,兩道相互交叉著血色光芒,頓時激射而出。

蕭寒瞳孔驟然一縮,飛身急退的同時,橫劍於身前。

相互交叉的血色光芒撞在劍身上,絢麗的長劍瞬間無聲無息地彎曲成了一道彩色的虹。

轟!

下一刻,響起了如同兩股洪流相撞的悶響。

響聲未息,蕭寒的身體已經被震得倒飛出去。

“螺旋血刺!”

蕭寒剛剛倒飛出去的身體還未來得及穩住身形,血閪猩紅色的身影卻已經追上來。

伴隨著一聲厲喝傳出,血閪憑空出現的身影宛如一道猩紅色的旋風一樣,飛速旋轉著,疾速逼近。

蕭寒呼吸一頓,當即神色劇變。

雖然還隔著數丈的距離,但是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出,眼前這道攻擊的威力,比剛才那道攻擊的威力強大了數倍不止。

以他現在的狀態,尋常手段根本不可能接得住。

退一步說,就算他僥幸接住了,也勢必會身受重傷。

他想要接住這一招,唯一的辦法就是動用那終極的一劍。

可是用了那一劍之後,無比虛弱的他,將會比身受重傷更加凶險。

他沒想到,自己最終還是被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