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八...七...”
血閪渾身顫抖,心中默念著十息的倒計時。
他實在想不通,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三夜,消失的蕭寒為何還沒有出現。
按理來說,就算正常情況的化天飛升,也用不著三天三夜的時間,更不用說,蕭寒隻是利用信仰的力量,獲得化天的短暫力量。
更為重要的是,蕭寒依靠信仰的力量,獲得化天的短暫力量根本不可能久持,因為那種根本不屬於自身的力量,一旦獲得之後,會消散得很快。
“五...四...三...”
血閪繼續數著,他的呼吸已經越開越急促。
他感覺到自己那劇烈跳動的顆心,就要從身體裏蹦出來了一般。
“二...”
然而就在他數到倒計時二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一陣發涼。
他屏住呼嘯,迫不及待地轉過身。
隻見不知何時憑空出現的蕭寒,正一臉平靜地看著他。
“冷哥哥,蕭寒哥哥!”
這時候,雲雀和蕭青青也看到了蕭寒的身影,同時無比激動地叫了起來。
寒素同樣無比激動,可是她卻被嚇得魂不守舍的血閪,下意識地扼住了咽喉,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血閪一把扼住寒素咽喉的時候,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他實在難以想象,蕭寒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
同時他也不清楚,眼前的蕭寒如今到底是什麽情況,因為他從蕭寒的身上,竟然連一絲元力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他甚至懷疑,眼前的蕭寒根本隻是一道投影而已。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絲毫不敢大意。
畢竟在這種時候,任何一絲大意都有可能讓他萬劫不複,甚至灰飛煙滅,徹底消失在這片天宇之中。
“小子,你要是輕舉妄動一下,本主立即就讓你這三位娘們與本主一起陪葬。”
回過神的瞬間,血閪迫不及待地威脅道,生怕晚開口個半息,眼前的蕭寒就會對他下手。
然而他話已說完,眼前的蕭寒不但沒有吭聲,而且一動不動,甚至,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出現絲毫變化。
隻是一如既往,平靜地看著他,仿佛完全沒有意識一般。
“難道...難道真的隻是一道投影而已?”
又過了足足五六息的時間,眼前的蕭寒仍然沒有任何反應,這時候血閪的腦海中再次冒出了這樣的念想。
因為在他看來,隻要眼前的蕭寒存在意識,無論是麵對他的威脅,還是另外兩位娘們激動的叫喊,都不可能表現得如此平靜。
不僅僅是血閪,就連雲雀、蕭青青和寒素,此刻也是一頭霧水。
比起血閪,她們三位更加了解蕭寒。
所以,她們更加清楚,極重感情的蕭寒,當她們三位麵對這種處境的時候,不可能表現得如此平靜。
“是不是投影,本主一試便知。”
血閪用力咽下一把口水,心中忐忑地喃喃道。
他一手更加用力地扼住寒素的咽喉,令得寒素白皙的麵容憋得通紅,另一隻手則朝著身前的蕭寒,極快地射出一道猩紅色的光芒。
“哈哈...”
下一刻,他突然放肆地大笑了起來。
因為他剛剛射出的那道猩紅色光芒,竟然毫無阻礙地貫穿了蕭寒的身體。
這足以證明,眼前的蕭寒就是一道純粹的投影而已。
投影,一般是修煉強者隕落之後,殘留在這片天宇之中的一種虛幻影像而已,長則數月會消散殆盡,短則三五日就會消散殆盡。
“你笑夠了嗎?”
然而就在他全身放鬆下來,笑得正歡的時候,一道冰冷的聲音卻忽然地傳進了他的耳廓。
他的笑聲當即戛然而止,就像被人突然用力扼住了咽喉一般,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與此同時,他的表情也僵住了。
他無比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位已經擁有表情的蕭寒。
“你...你要是敢動一下,本...本主就...”
或許是因為太過驚恐,他的舌頭竟是僵硬得不行,即便是先前已經說過一次的威脅話語
,此刻也說得結結巴巴,一點也不利索。
還有,他的威脅話語才剛剛說到一半,就直接被蕭寒給打斷了。
“你是不是想說,我敢動一下你就殺了她?”
蕭寒淡淡地冷哼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說道:“可你有這個能力嗎?”
說話間,蕭寒仍舊平靜地看著他,隻是目光明顯冷漠了許多,尤其是注意到寒素肩骨上的鮮血和傷口,更是一臉寒霜。
血閪猛地一怔。
不過他旋即回過神來,看著神情無比冷漠地蕭寒,強裝鎮定道:“笑話,本主...本主怎會沒有這個能力。”
蕭寒眉宇微挑,道:“既然有,那你就試試吧!”
他此話一出,不僅僅嚇到了內心越發驚恐的血閪,就連雲雀、蕭青青也被驚到了,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開口。
“好。”
血閪呼吸急促,內心有些崩潰地點了點頭,道:“這...這可是你小子說的,本主...本主現在就送你這娘們歸西。”
說話間,他正要收緊扼住寒素咽喉的手掌,想要直接擰斷寒素的脖子,然而他用力的一瞬間,卻發現自己的手掌竟然被一股神秘而又無比強大的力量牢牢控製住,根本動彈不得。
就在他無比駭然的時候,隻見蕭寒輕輕擺了擺手,他好不容易凝結而成的九道猩紅色防護光罩,頃刻間全部崩解。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恐怖力量擊中,直接飄飛了出去。
當他身體飄飛出去的一瞬間,蕭寒已經出現在他的位置。
不過蕭寒並沒有伸手去攙扶顫顫巍巍的寒素,而是利用一股無形的力量,幫助寒素穩住了身形。
下一刻,蕭寒的身影又憑空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飄懸在正在倒飛的血閪正上方。
隻見蕭寒抬起手掌,輕輕往下一壓,血閪正在繼續倒飛的身影當即止住,並疾墜而下。
轟的一聲巨響。
血閪猩紅色的身影砸進了正下方地麵的泥土裏。
待漫天塵土散去,血閪才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很顯然,他已經受了很重的傷。
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距離飛升,明明已經隻剩一步之遙,為何會連眼前的蕭寒隨意揮出的兩道攻擊都接不住。
然而他立馬意識到了什麽,本就無比驚恐的目光,瞬間被無盡的恐懼填滿。
他距離天道已經隻剩一步之遙,卻仍然被眼前的蕭寒隨意碾壓,那麽隻能說明一點,眼前的蕭寒已經成功飛升,化身天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意識到這一點,血閪內心的最後一道防線也徹底崩潰,尤其是看著緩緩朝他靠近的蕭寒,更是恐懼到了極點,以至於渾身顫抖的同時,不住地搖頭,並喃喃自語道:“他明明遠遠沒有達到飛升的實力,怎麽可能成功飛升化身天道,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本主才是有資格有實力飛升並化身天道之人,這是幻覺,一定是幻覺,對,是本主心裏負擔太重了,才會出現這樣的幻覺...”
蕭寒已經走到他跟前,看著他,冷笑地搖了搖頭:“既然你認為這是幻覺,那就徹底消失在這場幻覺之中吧!”
說罷,他雙掌合十之後又立即分開,隨著他迅速分開的雙掌,同時朝著血閪頭頂正上方的天空用力推出的一瞬間,血閪頭頂正上方的天空立即裂開了一道口子。
一道閃爍著暗灰色幽光的光柱,從剛剛裂開的那道口子傾注而下,將正下方的血閪完全籠罩在裏麵。
也就在這時候,原本因為內心崩潰已經有些迷糊的血閪,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忍不住發出了一陣陣刺耳的嘶吼,並開始拚命掙紮。
因為這道閃爍著暗灰色幽光的光柱,正在飛速剝奪著他身上的血元氣息。
然而這道閃爍著暗灰色幽光的光柱本身,對於他來說,就像一座堅不可摧的囚牢一般,任憑他拚盡全力掙紮,也無濟於事。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蕭寒又對那道閃爍著暗灰色幽光的光柱,加了一層防護。
隻見他伸出手掌,手心中立即出現了一團紅色的火焰,他抬手一揮,紅色的火焰觸及那道閃爍著暗灰色幽光的光柱表麵,立即燃起了一層薄薄的火罩。
看到這一幕,原本還在拚命掙紮的血閪,終於停了下來。
他很清楚,即便他能夠掙脫這道閃爍著暗灰色幽光的光柱,並且僥幸穿過了這層薄薄的火罩,他也絕無可能逃出生天。
聖人之下皆螻蟻,天道之下亦如此。
即便他距離飛升天道,已經僅有一步之遙,但是在天道手中,仍然隻是一隻稍微強大一點的螻蟻而已,可以隨意被碾壓。
意識到這一點,他毫不猶豫地俯首跪地,懇求道:“血閪願永生永世臣服於閣下,任憑閣下驅使,還望閣下念我修行不易,放我一條生路。”
從一條無比卑微的寄生蟲,一路爬到這個世界,這片天宇的最高峰,他可謂傳奇中的傳奇。
正因為他是從最卑微的寄生蟲爬上來的,所以站上高峰之後,他比任何一位強者都更加高傲,從不低頭。
可事到如今,相比之下,他更加懼怕死亡,更加懼怕灰飛煙滅,徹底消失在這片天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