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舊情人
尹芻永看了看旁邊公寓門口的記者幾眼,按響了麵前新公寓的電鈴。隻聽“框當”一聲,院門應聲而開,隨後聽到裏麵回應了一聲“進來”,他立即閃了進去,模樣十分猥瑣。
他這模樣,讓一樓客廳坐著的俊美男人皺了皺眉。男人穿著深蘭色睡袍,敞露白皙健壯的胸膛,雙眉修長完美,眸子清亮略帶桃花,鼻梁挺直,唇紅齒白,下巴堅挺,俊美中不失拓拔,風流中不失沉穩。
他穿著銀色緞褲的長腿疊起,白淨長指優雅夾著一隻高腳杯,愜意品著紅酒,“怎麽,被仇家給追殺了嗎?嚇成這樣。”他對尹芻永淡淡笑了一下,站起身。
“嗬嗬,那倒不是,是記者,隔壁有很多記者。”尹芻永幹笑兩聲,撓了撓後腦勺,“許少爺,我這次來是……”
“我知道。”許懷安打斷他的話,呷了口酒,淡道:“我現在已經找到阡雪了,那一百萬我已經打到了你的銀行帳戶,我希望你能將我住在這裏的事保密。”
“呃……那是一定一定,我一定會為許少爺你保密。”尹芻永諂著臉,忙不迭的哈巴,“拿了錢後我會離開A市回老家,絕不會把許少爺您的行蹤告訴第二個人,我現在明白許少爺的聲譽非常重要……”
“你要喝一杯嗎?”許懷安並不回應他,作勢轉身取酒杯。
尹芻永望著酒櫃裏那一排排上好洋酒,咽了咽口水,“那……謝謝許少爺了。”不喝白不喝,這些上等洋酒,他這輩子還沒喝過呢。
“阡雪她有男朋友或丈夫了嗎?”許懷安將酒遞給尹芻永,再次坐下,試探問著。
“謝謝許少爺。”尹芻永雙手接過酒杯,先是迫不及待將那金黃**喝了一大口,嗆了一下,紅著臉粗著脖子答道:“咳……咳,阡雪她……沒有男朋友,也沒有丈夫。”
冷辰軒應該什麽都不算吧,阡雪隻是他見不得人的地下情婦,指不定哪天他玩膩了,就會將阡雪甩了。現在不正有這苗頭?
許懷安為他的回答頓了頓,這幾天的報紙頭條、娛樂新聞,他不是沒看。剛開始他果真以為冷辰軒和阡雪是情人關係,但住這裏來的這一周,他就沒見過冷辰軒來過了。
對他們之間的關係,他自是覺得有絲蹊蹺。現在聽阡雪的舅舅這麽回答,他心頭的疑問更濃烈。敢情冷辰軒那小子是個不負責的男人呢,居然這麽晾著阡雪,而且麵對媒體壓力做縮頭烏龜,真是讓他想揍那男人一拳。
尹芻永吞盡杯中的酒,總算品出一點滋味,意猶未盡咂了咂嘴,亮亮手中的空杯,“那個許少爺,我可以再來一點嗎?真好喝。”指指酒櫃裏的金黃**。趁此機會,他還是多喝一點,怕是以後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請便。”許懷安大方一笑,走到落地窗前,望著外麵。
“真是謝謝許少爺。”得到首肯,尹芻永這下不客氣了,大步走到酒櫃前,一把取出整瓶金黃**,在沙發上坐了,大口大口的牛飲。
許懷安則是一直望著隔壁方向,對那群仍在大門外探頭探腦的記者皺了皺眉。
傍晚時分,尹芻永終於打著酒嗝醉醺醺離開了。許懷安上了二樓,換下一身睡袍,走到外麵的陽台上。
這個時候,夕陽已經很紅了,籠罩了整個大地和海麵。微微秋風,涼涼氣息,很感傷。他想起阡雪拾貝的那個海灘,想起他第一次吻她的那個傍晚,想起他和她在海灘上最後一晚的靜靜相擁。
那個時候,他硬是被父母押去了美國,後來轉學到瑞士聯邦理工學院,四年大學畢業後他跟著導師留校實習。直到三個月前回國,才在父親的旨意下,競選A市副市長。
一回國,他便去找了阡雪。隻見海邊小漁村,阡雪舅舅的土坯房已翻修成兩層小洋樓,卻不見了阡雪的身影。
他去他們以前經常去的海邊尋了,海邊小木屋空空如也,崖邊也沒有阡雪的痕跡,似是已被遺忘。幾番展轉,出了一點錢,才終於從阡雪舅舅的口中得知阡雪來了A市,卻不知道她的確切地址,連阿麽也不知道。
這個時候,為了他的競選事業,父親在A市落了戶安了家,準備長遠發展。他自是大喜,連夜來了A市。阡雪舅舅卻一點一點跟他耗,硬是不肯告訴他阡雪確切的地址。此刻他才知道這個尹芻永是為了錢。
因為競選,他的行蹤自是不能暴光。所以他在希爾頓偷偷定了客房,一次給足尹芻永一百萬,等著他將阡雪帶過來。可等了十天左右後,父親一個電話將他十萬火急帶去見市長,又是一番競選事宜交代。
一切平穩下來,當他再找上尹芻永,才從他口中得知那次他退房後的陰差陽錯,才知道他與阡雪擦肩而過了。追問尹芻永,尹芻永耷拉著臉,終是說不出阡雪的行蹤。他往尹芻永所說的那所醫院去看了,卻隻見到阡雪阿麽的人去床空。
他期許的心,再一次落下來。
就這樣過了幾天,他尋找阡雪的心一天一天冷灰,這個時候娛樂報紙卻陡然挖掘出阡雪的住所,給了他一個峰回路轉。
接下來礙於娛樂記者的執著和煩擾,他不得不悄悄購下阡雪住所旁邊的公寓,每天在陽台,默默的注視,靜靜的等待。
等了又等,除了他來這裏的第一天,阡雪被娛樂記者圍個水泄不通,就再也沒見阡雪出來過。說實話,那次是他這四年多來,第一次見到阡雪。
她變高了點,很白皙,很淡雅,穿著米色針織衫,高腰碎花裙,長發鬆鬆挽起,豐姿綽約,竟然透了幾許嫵媚小女人味道,卻也更加吸引他。
他站在陽台上一瞬不瞬盯著她高挑纖細的身影走進院子,而後在女傭的摻扶下進了公寓,再也沒有出來。
他的心“嘭嘭”跳著,一如七年前,他第一次在遠陽高中大門口見到楚楚動人卻異常堅強的她,現在的她沒有變,隻是更加漂亮了。而他,依舊為她激動得全身熱血沸騰。
隻是這四年來,他不明白阡雪為什麽不肯回他的信件。那些信全是他用鋼筆刻下的一句句他對她的思念,全是他的肺腑,卻每每石沉大海。
他記得當初在分別前的那一夜,他和她在海灘上靜靜相擁,他告訴她:他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找她,她一定要等他。
她落淚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玉珠滾落臉頰,幽幽望著他,玉指輕觸他的眉眼,訴說她的不舍,終是輕輕點了頭。
那一夜,他抱緊她,瘋狂的吻她,吻去她的淚珠,吻去她的憂傷,給她烙下永不磨滅的痕跡。而她,亦回應了他的吻,淚珠如斷線的珠子,一顆顆落在他心裏,疼著。
這樣的阡雪,是會等他的;這樣的阡雪,更是不會變心的呀,卻為什麽有了這樣的結局?他望著隔壁公寓空空如也的露台,看著屋子裏的紗帳在海風中飄出一角,沉痛了眸子。
當晚,他決定做回小偷,避開記者偷偷翻進她的院子,找到這個他心心想念的人兒。
傍晚,阡雪一直倚在窗邊看夕陽。火紅一片,浸著海天,在海麵上投下血紅,夾雜鹹鹹的海風,熟悉的,感傷的,淡淡的,正是她喜歡的秋天落日。
她的思緒停留在小時候在小漁村的日子,母親死後,她一直跟著阿麽去海邊拾貝和退潮海魚,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她開始喜歡這落日。淒美、凋零、卻也絢爛。這是懷安告訴她的。
懷安。她的心跳了一下,上次她差點就見到懷安了,卻是躺在了冷辰軒的**。期許嗎?不。她隻知道她隻是偶爾才想起那一夜和懷安的靜靜相擁。她答應過等他,可他,先棄了她。
現在,她隻想好好生下這個孩子,然後帶著阿麽的骨灰離開A市,去一個沒人知道她的地方,努力的過活。她想她是不會繼續去冷氏上班了的,因為她發現,現在的她不能麵對冷辰軒帶著她的孩子,讓他叫一個女子“媽媽”,更不能,看到他娶另一個女子。這樣,她會痛。
“……”肚中的寶寶似是察覺到她的思緒,輕輕踢了一下,讓阡雪拉回思緒。阡雪笑了,摸摸肚皮,安慰小家夥乖一點。這是不久前的事了,肚子裏的寶寶會不乖的踢她一下,似是調皮也似抗議,也讓她真實感受孩子的存在。
每每她有情緒,想得出神的時候,肚子會動一下,她想,這會不會是母子連心?雖然黃嫂說這個時候的胎兒是沒有意識的,剛剛成形,但她,就是感覺得到他。
太陽漸漸沉進海平線,天空瞬息暗下來,石板路的路燈也整齊亮起來,黑夜,來臨了。她撫撫腰肢,這才感覺到身體的酸軟。這一天,的確是站得太久了。
遂攬緊披肩走回臥房,坐在沙發上,全身疲軟起來。
隨著肚皮的一天天隆起,她越來越嗜睡,一天二十四小時,她可以睡整整十二個小時,稍稍站立,腿會酸軟。
黃嫂更是三天一大補兩天一小補,養著她,說了母體營養足了,胎兒才健康,硬是說她太瘦。瘦嗎?她看看日漸圓潤瑩白的手腕,無奈笑了。怕是等孩子生下來,她會變成某種動物。
到時候,冷辰軒肯定會笑話她。因為在**親熱的時候,他無意說過,他喜歡她的尺寸,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剛剛好,十分完美。
靠在軟軟的沙發上,柳眉一擰,想這麽多做什麽?到時候等孩子生下來,他會直接讓她走人,還會在乎她胖不胖嗎?
想到這裏,心裏酸酸的感覺又冒上來了,她索性攬衣靠在布藝沙發上,閉眼淺寐,因為實在是很累。
大約是在快要睡著的時候,“叩叩”落地窗上幾聲輕響陡然驚醒了她。她連忙坐直身子,看到陽台上站了個高瘦的身影。
有賊?她一個激靈嚇跑了所有的瞌睡,站起身,快速拿起角落裏的一個花瓶靠著牆壁摸索過去。此刻天並沒有全黑,外麵還是有光亮的,但由於對方是背光,所以一時看不清他的長相,隻知道他是個高高挺拔的男人。
門窗響了幾下便沒動了,那個身影倒是氣定神閑靜靜站在那裏,等著她來開門。她的心“嘭嘭”跳著,手心裏全是汗,要不要先去告訴黃嫂呢,畢竟對方是個男人。
“阡雪,是我。”身影終於輕輕出聲了,並再次敲了玻璃門一下,似是察覺到她的驚嚇。
“嘭”阡雪這次是直接將花瓶掉落在地上了,天,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怎麽會是懷安的聲音?!雖然她和懷安四年多沒見了,但他的聲音她是銘記在心的。
她連忙從角落裏走出來,看到門外的高大身影一臉期許的盯著門內的她,眸子灼熱,俊臉驚喜,不是懷安是誰?!
“懷安。”她立即將玻璃門打開,讓門外的懷安走進來,下一刻,她便被摟入一具溫熱的懷裏。
“阡雪,我終於找到你了,阡雪。”許懷安一把抱緊她,激動得全身都在顫抖。阡雪卻是一時反應不過來。這個,是夢嗎?她為什麽如臨夢境,感覺太突然?
是的,不是夢,因為許懷安立即喘著氣將他的唇朝她壓了下來,在碰到她的唇的那一刻,她一個條件反射側過了臉頰。
“阡雪?”許懷安愣了,摟著她的臂膀漸漸鬆開。阡雪稍稍拉開和他的距離,用手語比劃了一個“對不起”。
“你懷孕了,阡雪?”許懷安試探的問,希望是自己的錯覺,剛剛那微微隆起的觸感,他希望是因為阡雪變胖了。阡雪卻靜靜看著他,一如那個夜晚,輕輕點了頭。
許懷安眸子一閃,這次,感覺五雷轟頂,“是冷辰軒的孩子?”
阡雪側過身子,看向窗外,隻有靜默。
威爾斯帶著冷辰軒來了他們以前經常來的PUB,這是威爾斯的提議,冷辰軒原本是要找間安靜的酒吧暢飲,因為他隻需要酒精才衝淡他的煩躁。威爾斯拍拍他厚實的肩膀:“喝悶酒有什麽用,不如來點刺激的,這樣才能讓心頭的烏雲煙消雲散!”
這小子,怕是自己想找點刺激的,最好能來場豔遇!就他對他五年的了解,他還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嗎?遂淡淡一笑,隨了他去。反正,他隻是喝酒。
PUB裏,搖滾音樂幾乎震破耳膜,穿著細肩吊帶,低腰仔褲或超級短裙的熱情美國女郎們,在舞池裏瘋狂扭著腰肢甩動長發,將那個狂放火辣演繹得淋漓盡致。
冷辰軒淡淡瞥了一眼,直接走向吧台,“一杯威士忌,加冰。”他用流利的英語對黑人調酒師道,隨後將西裝外套放在高腳凳上,靜靜欣賞舞池裏的美女。
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在美女堆裏不停周旋調笑,唇角撇了撇,不用看他也知道那個是從進門起就迫不及待跑進舞池泡美女的威爾斯了。
“帥哥,你的酒。”片刻,他的酒被黑人調酒師帥氣的滑了過來,“咚、、、”等滑到他麵前的時候,杯中一滴酒未灑。“棒極了!”冷辰軒讚賞朝他伸出大拇指。
黑人調酒師帥氣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口中的杯子搖得更歡。
冷辰軒則是鬆鬆他的襯衫領口,長指端著酒杯,愜意品嚐。感覺還不錯,這裏的喧囂果真能讓他暫時忘記一些事,或許他該獎勵獎勵這個威爾斯。
“加油!”“噓、、、、、、”舞池裏,叫囂聲歡呼聲口哨聲,陡然響成一片,搖滾也停了,隻聽得人群爆發的聲音。
他看過去,才發現這個時候,舞池裏的人已經開始競舞了,一男一女的組合,互相比試著舞姿,非常精彩瘋狂。而威爾斯,早不知道勾搭上哪個美女去某個角落找樂子去了。
他呷了一口威士忌,讓那冰冰的潤潤的觸感滑過舌間,淌過咽喉,唇齒留香,回味無窮。竟是覺得壓抑的心情突然大快,加班的疲勞解了大半。他再呷一口酒,眸子沉浸在瘋狂的競舞上,接受旁邊人群歡快的感染。
“咚……”酒保再次給他滑過來一杯加冰威士忌,“請你的。”黑人友好的朝他眨眨眼睛,手中熟撚的調酒動作不停。冷辰軒接過,唇角上彎:“謝謝!也許我會需要第三杯。”
“我想我會有那個榮幸來這個第三杯。”落單的帥哥總是引人注目的,此刻便有個金發碧眼身穿紅色低胸吊帶大波霸美女走過來,挨著冷辰軒坐下。
大眼挑逗眯起:“不請我喝一杯嗎?東方帥哥?”那電力,自是放得十足,足可以電倒十個男人。
冷辰軒劍眉挑了挑,對黑人酒保打了個響指,“這杯算在我帳上,當然,如果女士需要更多的話,我願意效勞。”
看在現在心情大好的份上,來段豔遇也不錯,更何況這個美國女郎傲人的三圍,可是會讓男人血脈憤張。他邪佞一笑,舉起酒杯與女人輕輕碰杯,任女人細滑的手,“不小心”劃過他的手背。
最後,舞曲響起,兩人進了舞池。女郎始終貼合著他偉岸的身子,腰肢軟得如麵團,貼著扭著,媚眼裏閃著濃濃的欲火。
冷辰軒嘴角勾起,淡淡看著這個急不可待的女人,腦海裏閃過一張倔強緋紅的小臉。那張臉,即便是他愛遍了她全身,即便是中了藥物,也是倔強的側首羞澀著,如一株含羞草,一碰便怯怯的縮起,終是不肯釋放她的**。
他好想看到她不顧一切,放開所有顧慮與羞澀,和他在**中狂亂,共赴美妙雲端的模樣,一定是讓他深深沉醉的。
“帥哥……”身邊的女郎難耐的蹭了蹭他的胸膛,拉回他旖思,“我們找個地方聊聊怎麽樣?”
“……”冷辰軒不置可否,眸子邪魅。“那走吧,我知道這裏有個很安靜的地方……”女郎媚笑一聲,已是迫不及待要拉獵物出舞池了。
這個時候,冷辰軒卻停住了腳步,沒有遂女郎所願,因為剛才他猛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了聲“慕音”!
慕音!是那個雲慕音嗎?還是隻是同名的女子?他僵在原地,心髒狠狠收縮了一下,竟然沒有勇氣回頭去看。
隻在音樂的嘈雜聲中隱約聽得那個女子聲音:“慕音,你何必跟他慪這口氣,他對你那麽好,簡直就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男人了,而且家裏還那麽有錢……你竟然那麽傻,要從加州跑到紐約來,要是真把他弄煩了,到時候你就該後悔了……”
漸漸的,沒了聲音,似是說話的人出了舞池。
“帥哥?”女郎扯了扯冷辰軒的襯衫袖子,提醒他回神,“你怎麽了?我們還要去嗎?”
“不去了!”冷辰軒卻是眸子一佞,冷冷扔下這句後大步走出PUB,留下熱情女郎一臉莫名其妙:“怎麽回事?”剛才還好好的呀,她明明在這個帥得沒話說的東方男人眼裏看到了同樣的欲望不是嗎。
冷辰軒一走出PUB,便站在馬路邊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那一聲“慕音”,竟然讓他陡然不能呼吸,隻覺心頭被堵得嚴嚴實實,還夾雜微微的疼。他才知道,那一刀還留有傷痕。
還疼麽?他冷笑,如果疼,那是他活該,誰讓他愛上那樣的女人!
抬腕看看手腕上的勞力士,發現已經午夜兩點了,威爾斯仍不見蹤影,他用雙掌撫了撫疲憊的麵頰,大步往住處走,而後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黃嫂,她起床了嗎?身子怎麽樣?好,你要好好照顧她,我現在回去休息,替我跟她說聲晚安!”
“咚!”手機掉在水泥地麵上,發出一聲撕心的脆響。這次,他是真的看到他的正前方一百米處,一個穿著黑色細肩吊帶,身高大約一米六左右,一頭利落時尚短發的女子正拉開她紅色跑車的車門。
他剛剛平複下來的心房立即急劇收縮,伴著冷寒,蔓延全身。這個背影,這個絕情虛偽隻屬於她的背影,他怎麽會忘記!
“雲慕音。”他低啞一聲,站在原地,目送那輛紅色跑車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