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嬰兒室裏一如素雅,是阡雪親手布置的,冷辰軒並沒有參與,所以不免顯得少了些什麽。阡雪扭開門鎖,看著那串“叮叮當當”跳舞的紫風鈴,柳眉微微的蹙起。
隨後她走進去,伸指細細撫觸那張嶄新的小床,撫過那小枕,撫過那小紗帳,眸子裏竟有了感傷。距離遇見懷安,又過了一個星期,冷辰軒沒有來,懷安倒是天天來。除卻最初的驚訝,懷安開始關心她,包括她肚子裏的孩子。
送了大堆玩具,陪她看胎教CD,給她講他在瑞士的故事,如此等等,讓她找到以前在小漁村的感覺。有的時候,她甚至懷疑孩子到底是不是冷辰軒的,即使是契約,那也應該是他的血脈呀,他怎麽可以做到如此漠不關心。
“叮……”紫風鈴再次發出悅耳的脆響,黃嫂推門走進來,“夫人,外麵那群記者終於走了呢,真是謝天謝地。今天是產檢日,夫人您要去嗎?剛才冷少爺從美國打電話過來讓我陪您去A醫婦產科,說他已跟那邊最好的婦產科醫生做了預約,以後每個月去一次。”
“恩。”阡雪點點頭,走到窗邊看了看,果見那群探頭探腦的記者,帶著他們那礙眼的麵包車,消失得無影無蹤。估計是又去搶其他獨家新聞去了。
阡雪的心不禁有些雀躍,不知是為了這個,還是為了哪個。
黃嫂給她披了件厚厚的紫色開襟毛衣外套,小心翼翼為她挎著提袋,扶著她走出大門,“夫人,小心點,小心這門坎。胎兒四個月是最經不住跌的,也嚇不得……”
阡雪窩心的笑了,感覺黃嫂很像一個貼心的母親,對待肚子裏的寶寶,比她這個當事人還緊張。她感激的對黃嫂點點頭,告訴她她很小心呢。隨後微微仰起小臉,深深嗅吸秋日的暖陽。
這陽光的味道,真好聞。
道路上很安靜,隻有偶爾飛弛而過的私家車帶來一點喧鬧。她和黃嫂靜靜走著,頭一次仔細觀察四周的別墅都是院門緊閉,安靜得幾乎沒有人的氣息。她望了望遠處泛著金光的海麵,終於明白這裏的與世隔絕。
“夫人,其實走動一下對胎兒也好,隻是這馬路好象還很長呢,怕您走到捷運處會累。要不您在這歇著,我去前麵攔輛出租車過來?”黃嫂看了看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馬路,突然有些小小抱怨冷少爺的不管不問。
這個時候,有個男人還是好的。
阡雪淡淡一笑,示意黃嫂這樣做。因為她確實有些累了,走了幾步,腳便開始微微酸軟,似乎是長期關在公寓裏惹的禍。說實話,這條長長的路,她也怕呢。
“那夫人您在這等等。”黃嫂囑咐,隨後快步往前走。
阡雪倒是被路邊的一叢金黃色小野菊吸去了注意力,很大很鮮豔的一叢,金色中夾雜幾支白花,竟比那大波斯菊更耀眼。
她掐了一朵,放在鼻邊輕輕嗅了嗅,想起懷安用這雛菊為她編織的花環。那個時候的他們,躲在海邊小木屋裏,毫無束縛說著永恒的誓言,想了好遠好遠,卻偏偏沒有想過她與懷安的天壤之別,隻沉浸在他帶給她的依托裏。
可是今天,她和懷安,還有可能嗎?
不遠處,一輛銀色奧迪駛過來,沉浸在思緒中的女子並沒有察覺。
“滴---”許懷安終是忍不住按響了車喇叭,打斷前方女子的沉思,他囑咐他的司機將車停下,“阡雪,是不是要去醫院?我送你。”
“可是少爺,老爺現在在等你,而且您現在不方便在醫院露麵。”敬責的司機提醒他。
許懷安不理他,兀自打開車門,走向穿著紫色毛衣的阡雪。今日的他竟是一身西裝筆挺,黑白相襯,十分偉岸修長,比起五年前的儒雅,多了份成熟與拓拔。特別是那暖陽下的溫柔一笑,讓阡雪的心顫了顫。
她被他牽上了車,白淨修長的指,一如七年前那般溫柔。
“你現在下去吧,在回複父親前,先等在這裏。你得帶話給黃嫂,阡雪讓我陪著去婦產科,她就等在公寓裏準備好晚餐。”許懷安沉聲吩咐司機,那厚實大掌包裹住她纖細的小手,不肯放開。
“可是老爺說了是為競選的事……”司機苦著臉掙紮。
“下去!”許懷安俊美的臉一擰,微怒起來。
“是,少爺。”司機不得不摸摸鼻子爬下汽車,乖乖的等在原地,呐呐看著他的許懷安少爺絲毫不在意的將車在他麵前飛快駛過。
“哎……”少爺這麽做,如若被記者發現了,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呀。扶扶黑框眼鏡,他低歎口氣。也許,他該做好卷鋪蓋走人的心理準備了。
去醫院的車道上。
“阡雪,這四年來你為什麽不肯給我回信?是不是因為冷辰軒?”許懷安眸子直視前方,穩穩開著車,終是把憋在心頭的問題問出來。阡雪現在這模樣,他可是絲毫看不出她和冷辰軒之間的感情。
雖然娛樂報紙有報道過阡雪和冷辰軒的酒店事件,但這半個月來,冷辰軒那小子根本不見蹤影,這就是愛阡雪嗎?
如果冷辰軒回答“是”,那他絕對會把阡雪搶過來!
信?阡雪望著窗外的視線收回來,什麽信?懷安在說什麽?當初懷安隻給她來過一封信,還是分手信,懷安這是怎麽了?
她不明所以看著他陰柔不失陽剛的側臉。
許懷安為了開車安全,隻能從內後視鏡裏盯著她的臉,當看到她的小臉一臉迷惑,他愈加感到蹊蹺,“你沒有收到我的信?”
雖然現在信息技術很發達,信息網絡Email傳達信件更方便,但他獨獨喜歡用這種方式表達他的思念。一筆一劃,親手刻下,永遠比那些虛幻的網絡來得真實。
阡雪搖頭,水眸中的疑問更深。
“吱---”汽車陡然在路邊停下,許懷安放開方向盤,一把摟住阡雪的雙肩,“你是真的沒有收到信嗎?告訴我,是真的嗎?”眸子裏滿是急切。
“……”阡雪一時被許懷安的急切嚇到,回望他,肯定的點頭。懷安給她寫信了?原來懷安這五年來沒有放棄她。可是,為什麽還要給她寫那封分手信?
“這麽說你是沒有收到我的信才沒有回複我的,不是你不肯等我?天,阡雪,我太高興了。”說著,竟然一把將阡雪摟進懷裏,身子顫抖著,“太好了阡雪,原來那個時候你並沒有放棄我,你沒有放棄我,你一定在等著我對嗎?”
他鬆開她一些,白淨手指托著她潔白的下頜,灼灼盯著她,“告訴我,這五年,你是怎麽過過來的。”清亮的眸子,竟然濕了。
這五年她是怎麽過來的?阡雪眸子黯淡下來,嘴唇掀了掀,不能告訴懷安,她差點被舅舅賣掉,不能告訴懷安,她做了冷辰軒的代孕母體,不能告訴懷安,她將另一個男人放進了心裏,不能……
她顫抖著在懷安的手掌心寫上:我很好,和阿麽相依為命。
“阡雪。”許懷安再次心疼的將她摟進懷裏,下巴抵著她幽香的發頂,貪婪的嗅吸,“對不起,當初我不該去國外,對不起……”
阡雪卻從他懷裏掙脫了出來,寫道:都過去了,我們現在都很好。
“不好。”許懷安一把抓緊她的小手,怒吼:“你現在算好嗎?冷辰軒那混蛋怎麽能這樣對你?你現在還懷著他的孩子,他卻做了縮頭烏龜逃到國外……”
“……”阡雪搖頭,示意懷安不要再說,有很多事,懷安不能明白的。且,她也不想再也懷安有牽扯。因為,懷安是天之驕子,應該會有更好的女子陪他走下去。而她,等生下孩子後,不知道會去哪裏。
“阡雪。”許懷安的眸子閃了閃,終於靜下來,他放開阡雪的小手,重新發動車子,“我現在帶你去醫院,以後我一定會陪著你。”
阡雪沒了言語,望回正前方,突然感覺心頭紛亂了。
A醫婦產科,懷安脫了西裝外套,戴了茶色名牌太陽眼鏡,毫不避諱的攬著她的肩走到冷辰軒給她預約的高醫生辦公室。
走廊的護士和其他孕婦沒有認出懷安來,卻是認出了阡雪。
“呀,那個不是冷大少爺的地下情人嗎?”“真的呢,真人比報紙上的漂亮多了。”“懷孕了?旁邊那個不是冷大少爺吧,雖然也有點眼熟?”“是呀,是呀!”“……”
阡雪立即將臉往內側斂了斂,這種被人毫不避諱品頭論足的經曆可真不好受,她討厭這樣被人關注。懷安似是沒聽到這些碎言,堅持攬著她在辦公室前站定。
坐在門口的護士助理禮貌的告訴他們:“高醫生辦公室內有病人,請您稍候片刻好嗎?”說完,視線還特意在麵前的男女身上轉了一圈,眼裏的曖昧不言而寓。
阡雪俏臉立即一赧,更想鑽地洞,遂刻意拉開和懷安的距離。
許懷安倒是爽朗,毫不在意的在眾人好奇目光中,細心扶阡雪在走廊的塑膠椅上坐下,道:“不要太在意他們的話,他們並不是當事人。”
阡雪繳著小手,低下了頭。如果真的能不在意就好了,她現在最怕遇到記者,可惜懷安一點兒也不能理解她的心情。
“你先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弄給你弄杯熱奶茶。”稍後,懷安站起身,細心囑咐了,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昂揚往走廊盡頭走。高瘦的身形,挺得筆直。
阡雪看了一眼,抒出一口氣。這樣做,對懷安的聲譽也不大好吧,聽說他在競選。她蹙了蹙眉,很是無措。
等懷安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麵前的辦公室大門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麵容白淨秀氣,一身雍容高貴的中年婦人。婦人本來是在弄自己造型完好的頭發,無意看了麵前站起身準備走進辦公室的阡雪一眼,竟然呆了。
“你是……你是尹阡雪?”說出來的話,也滿是驚訝。阡雪不得不停住腳步,放開正放在辦公室把手上的小手,輕輕點頭。她不認識這個婦人,但很明顯,這個婦人認識她。
婦人的鳳眼將她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番,視線停留在她微微隆起的肚皮,“你嫁人了?”語氣裏不知是喜還是驚,總之讓人感覺怪怪的。
阡雪柳眉微蹙,不明白這個陌生的婦人為什麽這麽問。
婦人笑了笑,帶點有錢人的驕傲,“我是許懷安的母親,五年前我在遠陽高中見過你,當時懷安不是鬧著讓他的父親替你向校長說情麽?嗬嗬,懷安那孩子就是心軟,什麽人都幫……”
“……”阡雪心頭一跳,立即感覺到鋪天蓋地的奚落向她撲來,紮疼她。這個婦人這不是在諷刺當初的她因為殘疾進不了那所高中嗎?
遂,壓了壓眸子中受傷的神情,禮貌對婦人鞠躬告退,匆匆走進高醫生的辦公室。
後來等她再出來,婦人已經離去了,懷安端著兩杯已經涼掉的熱飲等在門外。“醫生怎麽說,胎兒情況還好嗎?”懷安快步上前,眸子裏竟全是擔憂,仿佛他才是孩子的父親。
父親?阡雪微微一愣,想起冷辰軒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這個男人,去美國半個多月了,或許是為工作,也或許是真的不想娶她,反正就是忘記這個孩子的存在了。
想到這裏,心裏微微的疼。懷安走過來攬著她:“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阡雪這才反應過來,搖搖頭,往前走。
等坐進車裏,懷安才道:“我剛才看到我媽了,原來那高醫生是我媽的好姐妹,以後讓高醫生照顧照顧你……”
阡雪係安全帶的手微微頓了頓,腦海裏陡然閃過那個婦人剛才的話,一股反感立即湧上心頭。她不喜歡懷安的母親。
日落時分,他們終於到達了海邊公寓。懷安卻並沒有停車,直接往人跡罕見的海邊去。車子在椰林旁便停了,懷安細心的摻著她下車,甚至為她攬緊了身上寬鬆的毛衣外套,遮住海邊肆虐的海風。
“落日很美,對嗎?想不到五年後,我還能有機會和你一起看夕陽。”許懷安牽著她的手,靜靜往椰林下的沙灘走去,任夕陽的餘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而那被夕陽染紅的沙灘上,留下兩排一大一小整齊的腳印,一如七年前兩人初識,在海邊小漁村留下的足跡。
阡雪站在那片血紅裏,任海風吹亂她的發絲,也任懷安握緊她的小手。她其實不能告訴懷安,她不再是五年前那個將他當成全部依托的阡雪了。
不能告訴他,站在這裏,她首先想到的不是他吻她的那個夕陽,而是椰林裏的那一夜,冷辰軒對她的滿腔怒火與瘋狂。
五年的時間,有很多東西都變了。她和懷安,是回不到過去的,不管當初是什麽原因讓他們分了手,總之,回不去了。
從懷安的大掌中掙脫自己的小手,她在沙灘上坐下。隨後在海風中抱緊自己,默默看著麵前波光粼粼的海麵,想著海岸那頭的另一張臉。
許懷安沉默下來,隨她的視線看向那片紅光,終是感覺到他與阡雪萬水千山的距離。原來,他和阡雪的距離不僅僅是五年嗬。一時,海灘上安靜起來,血紅夕陽裏,一站一坐的兩個背影,竟各是孤寂。
天黑,懷安將她送到了她的公寓。仍是細心的幫她打開車門,扶她出來,甚至如從前般,溫柔的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上一吻,然後,她聽到黃嫂一聲大叫:“夫人,冷少爺回來了!”語裏竟滿是責備。
她心頭一跳,連忙回頭,果然見到冷辰軒的車停在車房裏,而二樓臥房的落地窗前,冷冷站著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即使因為天色距離的原因她看得不是清楚,但也能感受到那雙犀利的眸子,正如利劍般盯在她和懷安的這個方向。她的心裏,一時不知是喜還是驚。這個男人,竟然就這麽一聲不吭回來了,在她以為他再也不回來的時候。
“夫人,冷少爺剛剛下的飛機,等了一個多小時了……您這是和許先生去哪了?打電話給高醫生,高醫生說你們早走了,還以為夫人您會趕回來吃晚餐……”見許懷安不肯離去,竟也是站在那裏和冷辰軒對望,黃嫂連忙焦急的將阡雪往院裏推,“冷少爺還沒吃晚餐……”
阡雪歉意的回頭看了懷安一眼,隨黃嫂走進屋子。
冷辰軒已走出臥房,一襲藏青色睡袍,**厚實胸膛,汲著同色係拖鞋站在樓梯間,居高臨下看著門口的她。
“產檢結果怎麽樣?”這是他低沉的第一句,嗓子裏竟是沙啞,透著疲憊,但仍舊不影響他聲音的磁性。
阡雪聽著,恍如夢境。他的眸子,他的聲音,竟然如同隔了一個世紀般,讓她想念沉醉。她想,她可能是太習慣他的存在了,習慣到有了想念。
她望著他,沉默。
冷辰軒沉穩步下樓梯,幽暗的眸子瞥了瞥客廳外,走到他心心想念的小女人麵前:“你認識許懷安?”語調平穩,聽不出情緒,黑亮眸子卻是灼灼盯著她。
阡雪瞬息被吸進那方深不見底的幽潭裏,小嘴微翕,點頭。卻殊不知,剛才的那一幕,此刻正在男人胸膛形成一股風暴。
“你和他的關係?”男人星眸微眯,風暴急遽。
“朋友。”不怕死的勇於承認。剛才和懷安的那一吻,在她看來,是朋友之吻。因為她和懷安,從現在開始,隻是朋友。
“朋友?”冷辰軒劍眉一挑,薄唇譏誚勾起,“朋友可以做到如此親密無間?小女人,你膽子可不小,竟敢讓其他的男人陪你去產檢,而且一失蹤就是三小時!你活膩了是不是……??”
“……”阡雪的臉立即漲得一片嫣紅,他這個樣子讓她想起他以前對她和葉總的誤會,這頭暴龍,又要開始黑白不分亂誤會了。
她搖頭,在他的步步緊逼中後退,抵進牆角,水眸定定盯著他:“你愛信不信,他隻是送我去醫院。雖然我和他有過……但那也隻是過去的事了。”
“有過?”冷辰軒眸子裏的怒火“騰”的一下飆起來,這個小女人居然在他麵前就這麽臉不紅氣不喘的承認她和那個男人有過?!
同樣是男人,他如何看不出那許懷安打的什麽主意。人家餘情未了,這個小女人居然在這裏大張旗鼓說做朋友!誰信?
他恨不得立即掐死這個像極一根刺紮進他心底的女人!遠在美國,隻要腦子靜下來,就會想起這個小女人,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躺在大**,竟覺空****。
那柔軟的身子,迷人的幽香,淺淺的如蘭氣息,總是在夢境中折磨他,如羽毛般撓著他,讓他春夢沒有少做……除了尋找雲慕音的日子。
雲慕音,真是可笑啊,他居然還能遇到這個女人!更可悲的是,她留給他的依舊是一個絕塵而去的背影!那一夜,他立即開車追了她好幾百公裏,卻終是被她甩掉,甚至讓他在陌生之地迷了路。
想到這裏,他的體內一陣熱血沸騰。雲慕音這個該死的女人呀,永遠都知道如何去甩掉他!如果讓他再遇見她,他一定會追回她搶回她再狠狠**一腳踢開,他也要讓這個女人嚐嚐這種被人剮心的滋味!
所以,在忙完手頭的工作後,他在紐約繼續多待了一周,讓威爾斯動用關係找了幾天,想在紐約找出這個女人,終是無果。
後來正當他打算去加州尋尋的時候,黃嫂來了電話,告訴他隔壁來了位年輕的許先生,經常來找夫人。
聽罷,他立即心頭火起,當天便上了回A市的飛機。一回海邊公寓,便得知這個許懷安陪了他冷辰軒的小女人去產檢。更讓他火大的是,打電話去高醫生那詢問,被告知這兩個人產檢完後不見了蹤影。
他在公寓等了一個多小時,才見到許懷安擁著他冷辰軒的小女人下車,並親密的親吻她的額頭,動作十分熟練!
他站在落地窗前,肺幾乎被氣炸!
現在,這個小女人竟敢跟他說,她和那個許懷安曾經“有過”!去他媽的“曾經有過”,他冷辰軒的女人,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都不準有人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