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溫崇鎮還沒醒過來,街道上零零散散分布著賣早點和豆腐的人,穿街過巷還有提著籃子賣梔子花的小姑娘,君軒轅看她眼睛都直了,就攔住小姑娘給她買了幾朵。
一束香氣撲鼻的梔子花捧在手心,輕輕一嗅心情都舒暢了,蘇詩瑩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生計問題,“我們的銀子不多了,不應該浪費買花的。”
“這怕什麽,你不是還給我買酒了?”
她想著君軒轅好長好長時間都沒喝到酒了,臨出來之前便在店小二那裏買了些女兒紅裝在酒壺裏帶出來,那小二上下打量著她確定好幾遍,蘇姑娘竟然喝酒?!
“這不一樣,花朵這種東西一點都不實用!”嘴上這麽說著,她眼睛盯著那束白胖白胖的梔子花歡喜的不得了。
君大爺不食人間煙火已經很長時間了,自然不知道女孩受過窮困的苦,看著她可憐巴巴的包子臉動手捏了捏,“妖怪的內丹是不是能換錢?”
“當然了,我和紅娘打聽了,一枚內丹能賣到黃金百兩。”
“這不就完了,盡管花錢!沒有了小爺去打幾隻妖怪就夠我們吃好長時間的。”
女孩抿著嘴露出愁容,男人知道她在想什麽,立馬補充道:“我們隻打壞的妖怪。”
“嗯,一言為定。”
東邊得第一縷陽光出現帶來溫暖舒適的感覺,蘇詩瑩擔憂的看著身邊的人,“你真的沒事?不會現原形?不會被人認出來?”
“當然,我可是差點成神的人,別狗眼看人低。”
“哼!你才狗眼!”
兩個人買了油酥燒餅和梅花肉走進一家小菜館點了兩份早餐,君軒轅坦言,人族唯一的好處就是釀的一手好酒,越是淳樸沒有半點靈力的人越能釀出好酒,他們正說著,飯館的小二跟著搭茬,“客官想喝酒?那就往西北走,江寧鄉出的槐花酒是世上最好喝的酒。”
“比天上瑤池的瓊釀雨露還好喝?”
“那是自然,要是王母娘娘喝了那酒也會下凡。”
聽著二人的調侃,蘇詩瑩突然想起來春花的經曆,反問道:“小二,西北方向是不是有個修仙大族姓氏為方?”
這徒駭城四通八達為中州東南西北的交通樞紐,來往的客商多消息靈通,這裏的小二商販知道的自然也多,店小二點點頭,“沒錯,西北方家嘛以前是多有名的大家族!”
“以前?”
“對,方家好像出了什麽事,整個家族從江寧鄉搬走,一直往西北方向搬遷。”他咧咧嘴壓低聲音說道:“好像都快出了中州的邊際,再往西北走便是雷州了。”
“雷州?!那鬼地方人族也敢踏入……”
話說到一半,蘇詩瑩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君軒轅連忙改口,“那地方遍地都是魔,能活下來的人也隻有巫族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店小二隱約的察覺出這兩位客官非同凡人,幫忙到了好酒,立馬開溜,“兩位請慢用。”
“你問這個幹什麽?”
“徒駭城城主方子銘就是西北方家的人,想起來了就問問。”
蘇詩瑩咬了一口燒餅,香香脆脆的真好吃,她緩緩地將自己所看到的事說了一遍,“春花震怒自己的父親被李家殺害,與湖中的七彩碧血花聯手衝破了渡化法陣,魂魄被硬生生的隔離,那一魂一魄隻知道這些了。”
君軒轅也是個呲牙必報的性格,“那李家真是自討苦吃!”
“你覺得是春花打開屠了李家滿門?”
“不是嗎?事情照這個樣子發展,肯定會殺了李家上下。”
女孩搖搖頭,“不會的,春花力量再強悍七彩碧血花也剛剛開花,再加上溫崇、八名蜀山弟子和方子銘在,還壓製不住她?”
事情肯定沒那麽簡單,春花的煞氣沒有那麽重,就算是真的殺了李家為自己家族陪葬,也不會把徒駭城搞成這個樣子,“我覺得還有其他事情發生。”
“你不是已經讓韓正則去蜀山打聽那八名弟子嗎?吃完飯回去一問便知。”
“對,現在瞎想也想不出結果來。”
蘇詩瑩放寬了心,幾口將燒餅塞進肚子裏,伸手想要去拿小籠包的時候,身邊一暗突然出現了人影,脫塵俊逸的男人開口輕笑,“我就說那天的感知不會出錯,蘇姑娘身邊果然有人,正是這股熟悉的氣息。”
懷塵一雙桃花眼從女孩身上移開落到了君軒轅身上。
正在喝酒的男人暗罵了一聲,奶奶個腿的!把這個怪物給忘了!
他拉著椅子便要落座,“介意嗎?”
女孩呆呆的看著他,介不介意你都已經坐下了。
“雲州,安襄沈家,懷塵。不用我說,想必這位仁兄也能察覺出我身上的氣息,我與傳說中的鳳凰一族有血脈聯係,我們同為上古三大靈族我能感覺得到。”
“上古三大靈族?”
懷塵溫潤的開口解釋,“龍族,鳳凰一族和麒麟族。我也好久沒見過擁有麒麟族血脈的人,從上古至今歲月才是最殘忍的東西。”
蘇詩瑩連小籠包都忘記吃了,“你是鳳族?”
君軒轅哼了一聲,渾身上下透漏著輕蔑,“他算什麽,隻不過是個雜交品種。”
龍族本就是上古三大靈族之首,再加上君軒轅還有燭龍血脈,別說懷塵坐在這裏就是鳳族的族長來了,他也是照樣輕視。
男人倒是好脾氣,“我母親是鳳族,父親是安家沈家的修行者。若嚴格來說,我並不算鳳族的人,他們不會承認我的。”
她腦海中浮現出紅娘說的那個謠言,鳳族傳入與人族衝破禁忌相愛,也怪不得懷塵沒有姓沈,大概兩邊的家族都不承認他的存在,才像方子銘一樣逃離家族來到此地。
“嗬,鳳族人少的都快要滅絕了,還這麽挑挑揀揀!”
懷塵淡淡的回了一句,“龍族也並非人丁興旺。”
君軒轅沒有生氣,眉宇間充斥著悲涼,“對,我們也沒幾條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