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館賣唱、被逼落風塵、金玉一家苛責、買進青.樓、崇阿拯救……
諸多事情繞在阿禧的腦中,一時不知該怎麽開口。
她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蘇詩瑩。
蘇詩瑩清清嗓子,將眾人的注意吸引過來,開口道;“老太太,阿禧認了親,做了您的外孫女,以後有時間慢慢說。”
她招招手,從青玉手中接過一幅畫,“此番前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
穆老太拿帕子擦了擦淚,正色道:“蘇姑娘,請講。”
畫軸在桌上慢慢鋪開,她讓小丫鬟端著燈照亮畫像,隨即請林氏過來瞧瞧,可認的此人?
林氏狐疑的湊前,看了眼又是一驚!捂著心口連退了半步!
她嘴裏念叨了聲阿彌陀佛,今天受的驚嚇太多了!
老太太見她的反應,也看向那副畫,上麵畫了個長生玉立的風流公子,手持折扇手拿杏花,正在抬頭仰望。
老者疑惑的問道:“這幅畫怎麽了?”
林氏壓下震驚的心,板正臉,一字一句道:“這就是我給您提起的賊人,就是他騙了四小姐身子,事後不認,小姐才找了個妖怪定罪!”
她指著畫像,這麽多年的苦都是拜這個混賬所賜,憤怒道:“就是這個混賬!”
老太太一驚,又看了幾眼,“就是他?!”
阿禧起身仔細的瞧著,“這就是我的生父?”
蘇詩瑩笑笑,解釋道:“我隻懷疑此人誆騙了穆四小姐,並無證據。今天林阿娘認了人,那就應該是了。”
當年那事,隻有林氏和穆四小姐見過男人的相貌。
如今穆容菀香消玉焚,隻留了這麽一個作證的人。
林氏對穆容菀感情極深,她眼裏含著淚水,正色道:“奴婢認得,奴婢深知他害了四小姐,這麽多年不敢忘記,銘記在心,就盼著有一天能出來指認。”
蘇詩瑩同情的搖搖頭,歎氣道:“林阿娘早就見了此人,隻是不敢認罷了。”
對方驚訝,“我見過?!”
那邊的阿禧圍著桌子轉了兩圈,突然說道:“我看他有點麵熟。”
女孩伸手,又從青玉處接過來一幅畫。
她緩緩在桌上推開,眾人圍了一圈觀看,畫像才卷開一半,已經有人到吸著涼氣,她們都認的畫上的男子。
畫上之人頭戴金冠手持寶劍,腰上係著玉佩,英姿颯爽孔武有力,正是城主廣昌黎。
蘇詩瑩把兩幅畫並排在一起比較,“諸位看看,這是不是一個人?”
著裝氣質都已改變,那張臉卻又七八成相似,這真的是一個人!?
這……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穆家苦找的人就在身邊,禍害了四小姐的身子轉頭不認賬的,竟然是敬仰了多年的城主!
這個道貌岸然的人,不僅始亂終棄,還裝作為民除害的樣子斬殺無辜的崇阿!
穆四小姐但凡出一次門,便認出廣昌黎來!
故事裏的眾人擦肩而過,隔著一層麵紗,苦苦求索了十七年。
憤怒、悲傷以及絕望,脾氣憋在心裏無法發泄,最終化成一聲嘲諷的笑,誰都不能怪啊,隻能怪造化弄人,世事無常。
老太太一聲輕歎,打破了寂靜的氛圍,“哎,那時候我還在勸她,萬東城來了新城主,讓她去看看,當作出門散散心。”
頓了下,老者話裏藏著無盡的遺憾,“她當時懷著身孕,非說沒心情,不想去。”
就這樣錯過了。
又是一陣寂靜,老太太抬頭直勾勾地看向蘇詩瑩,“蘇姑娘打算怎麽辦?”
既然女孩將一切都安排好,特意帶著人和畫像找上門來。
那肯定也做好了後續打算。
蘇詩瑩驅散了閑雜人等,隻留幾個親近在屋內,將最近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穆家並不跟溫家一樣,作為女孩紮營的地方,對這些秘事知之甚少。
穆老太聽完驚呆了片刻,恍惚道:“沒成想,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
女孩起身一拱手,“此番捉拿廣昌黎,不單單是為穆四小姐出口惡氣,還為了景元府,為了全城的黎民百姓。”
她字字慷鏘有力,“特意請穆家配合此番行動。”
穆老太跟著起身,鄭重道;“蘇姑娘嚴重了,此等大事我穆家丁當效力。”
她一擺手,顯現出當家主母的風範,“蘇姑娘不用操心,等明一早他們來請安的時候,我與他們商量,另派人通知溫家,安撫百姓這事我們都有經驗,就交由我們。”
聽到此話,蘇詩瑩心放在肚子裏。
不管有沒有阿禧這件事,穆家都會配合她,生意人最怕自己被大流拋棄。
她點點頭,“好,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蘇詩瑩轉身要走,一幹人忙起身跟上。
阿禧剛站起來就被老太太拉住,她攥著胳膊不撒手,“不成,阿禧是我們穆家的,怎麽能再和你們回去!”
老者板著臉,不高興的嘟囔了句,“怎麽就定了親事?父母之命都沒有,這個溫家的小子太不知禮數,讓他下回帶著庚帖來!”
老人力氣極大,拽了兩下竟然將阿禧拽回了座位,扭頭說道:“祖母給你撐腰,若看那小子不順眼,咱們也不嫁他!”
一時間,阿禧又沒了主意,“蘇姑娘,這……”
蘇詩瑩舔著後槽牙,狡黠的一笑,“要不你就留著,正好和老太太敘敘舊。”
聽到這話,老人直接笑開了,“沒錯沒錯,明一早還要介紹你,順便把當年的事說清楚。”
她也跟著勸,“留下沒事。”
就溫安禮逼婚那件事惹得蘇詩瑩不痛快,現在拐著彎的給他找麻煩。
哼,絕不能讓他那麽輕易的把阿禧娶走!
她又給老太太說了幾句,要厚重的彩禮,要考驗男方的誠心,什麽過三關啊都給安排上,阿禧的歲數也不大,不用著急成親。
周圍人聽著直納悶,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溫安禮多大的仇。
一頓洗.腦,堅定了老太太為難溫安禮的決心,蘇詩瑩這才心滿意足的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