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鹹直視這麵前的老者,鄭重的請求著,“若不是毫無辦法,我也不會將這件事說出來。雲伯,應該知道,這對於整個巫族意味著什麽。”
雲伯歎了口氣,“這種事……我也沒有辦法。”
“您,當真一點辦法沒有?”
老者望了他一眼,轉移開目光。
太過菩薩心腸的人通常都不會撒謊,這一表情太過明顯的映在巫鹹的眼裏。
男人猛地起身,直接跪在地上,“我巫鹹以整個巫族的名義起誓,隻求治好自身頑疾。雲伯所說的一字一句決不會外傳,否則,天降五雷轟頂。”
老者糾結的肝腸寸斷,“你何苦發這個誓言……”
“雲伯,我並非為了自己,還為了巫族和整個雷州的和平。”
他一雙眼睛透出哀求,語調內都帶著哭腔,“我一死,戰火立起,整個雷州都會陷入戰爭之中,您想想,到時候又要遭多少的殺掠。”
“江寧鄉再往西北三百裏地,便與雷州接壤。若巫族和魔族開戰,戰火波及,恐怕連這個地方都保不住。”
老者瞳孔一驚,深處藏著惶恐和害怕。
透過男人描述的話語,仿佛已經看見戰火連天屍骸遍地的場景。
巫鹹就地又是一拜,“我知您有法子,求雲伯賜教。”
老者沉了沉心,“此事事關重大,你絕不可外傳。”
“雲伯放心。”
“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樓下。
眾人靜悄悄的等著楚老頭做決定。
蘇詩瑩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她再怕的,命要比錢財重要的多。
三思之後,楚老頭一咬牙,“成,我還回去。”
女孩笑道:“諸位都聽見了,還在這裏傻愣著幹嘛!誰是誰的債主,趕快討債!那個什麽管家,你現在就回楚府拿銀子,連本帶利一分不少的運過來。”
圍觀的鄉裏鄉親頓時爆發出一場熱烈的歡呼。
大家激動的出門傳播消息,有的直接找上了楚老頭算總賬。
管家擠開人群,帶著幾個奴仆回府邸拿銀子。
來來往往人聲鼎沸的如同菜市場,這可將王掌櫃忙懷了,吩咐這店小二給每人免費提供茶水,又派人了幾個人維護現場的秩序。
左右折騰了將近一個半時辰,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這真是我的地契,我的祖宅終於回來了!”
“嗚嗚嗚,這是我的點心鋪子!沒想到有一天還能重新開張!”
“我祖傳的酒樓啊!自從沒了以後,我連死都不敢死,害怕到地底下被我爹打!”
一個個手裏攥著地契和產業,躲到牆角哭的直抹淚。
蘇詩瑩的金條也跟著還回來,她一揚手扔給了君軒轅讓他裝起來。
管家在旁邊問道;“蘇姑娘不清點一下?”
她一咧嘴,“不了,我相信你們,肯定不敢在這事上耍花招。”
其實那金條上有癢癢粉,她也害怕。
從第一次悅來客棧丟的銀子開始算,管家一筆筆的全都賠給了掌櫃的。
王掌櫃笑的嘴巴都咧了後腦勺,打的算盤叮當作響,“成成,這個數就可以啦!鄰裏鄉親的,那點利息不算也成。”
林把頭兄弟們的錢也還了回去。
一群壯漢緊緊的攥著錢袋子,來給女孩道歉。
“先前有眼不識泰山,錯怪了蘇姑娘,還請姑娘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我們計較。”
她淡淡的一笑,“無妨。”
客棧的大廳人人笑口常開喜氣洋洋,彌漫著一股過節的氣氛。
當然,除了在椅子上靠著的楚家父子。
愛財如命的楚老頭看著一筆筆銀子一張張地契從管家手中離開,他感覺身上都不癢了,肉開始疼了,剩下的半條命也沒有了。
老頭腦袋斜靠著轎子,渾身無力的哼哼的,一雙死魚眼瞪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楚威倒是看得開,“爹,錢沒了可再掙,身體要緊啊!您別太往心裏去!”
老頭灌了幾萬茶水,哼哼了幾聲。
此番熱鬧的場景從早晨一直持續到太陽偏西,才算把所有人給打發了。
管家瞧著轎子上的兩位爺,先不說中毒這茬,單單是熬這一天,嬌生慣養的楚家父子就受不了,人都變成霜打的茄子,直不起頭來了。
欠下的賬清算完了,掌櫃的在蘇詩瑩的示意下,將眾人趕了出去,關上了店門。
楚威支撐著身體勉強坐直,他知道,看著架勢要給他們治病了。
蘇詩瑩起身,從袖子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來一枚解毒丹。
讓石頭端來杯茶水,扶著楚老頭的脖頸一點點的灌了下去。
解毒丹入口,不出半柱香,他真感覺自己渾身不癢了,晃了晃身體,還精神了幾分。
看著自家老爹的樣子,楚威驚奇不已,忙呼喊道:“還有我還有我,蘇姑娘,快點給我一枚丹藥,我真是受夠了!”
女孩微笑了下,在期待的目光下竟然把瓶子放了起來!
對方眼睛都直了,氣急敗壞的說道:“你這是幹嘛!你讓我們做的事都做了,為什麽不給我解毒,你是不是出爾反爾!?”
楚老頭的毒已經解,那股沉穩的派頭又回來了。
他揮手示意自家兒子稍安勿躁,“蘇姑娘既然給我了丹藥,自然不會虧欠你的。”
她點頭,“當然不會。我隻是有一件事尚未搞清楚。”
“蘇姑娘但說無妨,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楚家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她拍了下手,扭頭和君軒轅對視了一眼,隨即開口問道:“我想問一下楚少爺,為何你會化形成一隻毫無靈力的老鼠?”
父子兩個同時一愣,完全沒想到,女孩會問出這個問題!
從那晚上元寶逮住老鼠開始,這個問題就困擾著君軒轅,險些沒把孩子給打擊到。
這完全不符合他所接觸到的修行規則。
話題跑出去了,麵前的兩人皆是死一樣的沉默。
讓他們往外掏錢的時候,他們還咧著嘴想一下,現在卻是一副咬緊牙關死都不說的模樣。
掌櫃的在中間當和事佬,“楚少爺這是怕秘法被人學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