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媅現在門口,擠開眾人,進去了。
這一大家子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京兆尹發了緝查令要抓她,他的夫人女兒又要找她。
沈雅媅清了清嗓子:“夫人,還請息怒,我前些天有事不在皇都,絕對不是有意躲藏。”
京兆尹夫人看到了沈雅媅,依舊覺得火大,竟然一棍子對著沈雅媅打去:“你把她的眼睛都割開了,不留下來日夜看守,居然還去了外地,你到底是何居心?!”
沈雅媅道歉:“此時的責任,確實在我,不過還請夫人暫且讓我為小姐拆了線,再談其他的吧。”
京兆尹小姐也急切地扯了扯自己母親的衣角:“母親,還是先讓沈小姐幫我拆線吧。”
沈雅媅讓沈綰綰把大門關上,然後用你的母女二人去了屋內。
拆線很快,一盞茶的功夫都不到。
隻是看上去還是很駭人,看得京兆尹夫人紅著眼睛,直呼:“囡囡啊,咱們何必受這樣的委屈啊!”
拆完線之後,沈雅媅又給京兆尹小姐上好藥,並且囑咐:“一定要好好上藥,早晚各一次,以免留下疤痕。”
沈雅媅把鏡子拿過來給她看:“你看,雖然現在眼睛還很浮腫,但是已經初具規模,等過上月餘,眼睛消腫之後,你就能看到明顯的改變了。”
京兆尹小姐想伸手去撫摸,可是想起沈小姐的囑托,又克製著自己把手放了下來:“好,我聽你的,就再等上一個月。”
京兆尹夫人看著自己女兒腫得不成樣的眼睛,威脅道:“行,那就再等上一個月,若一個月還不成,我定要讓你償命!”
沈雅媅微笑道:“好,如果不成,你大可**平我這隱月軒。”
等這對母子走了就好,沈綰綰拍了拍自己擔驚受怕的小心髒:“小姐啊,以後這種活咱們還是不要接了吧,太恐怖了!”
沈雅媅也是深以為然:“你說得對,這錢不好掙,保不齊還要丟了小命。”
沈綰綰又問:“小姐,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沈雅媅把事情從頭到尾和她說了一遍:“差不多就是這樣,所以呢,你在小姐現在就是個通緝犯。”
沈綰綰捂住嘴巴:“什麽?那個阿無也死了?小姐啊,這名字不吉利啊,以後再撿到什麽人,還是換個名字吧!”
沈雅媅無奈地點點頭,並沒有告訴她,她們從始至終就是一個人。
事情解決之後,沈雅媅又要回國師府:“我現在就靠著國師大人把我一條狗命呢,天黑之前我得回去。”
沈綰綰也怕沈雅媅會出什麽事,便趕緊說:“好好好,國師那裏安全,你趕緊回去,這段時間沒什麽事就不要來隱月軒了,我會幫你管理好的。”
沈雅媅回到國師府時,差不多趕上晚飯。
沈雅媅把大氅交給小桃,揉搓著掌心,打著哆嗦:“這下雪天也確實太冷了。”
這才剛開始下雪,地上都還沒有成型的雪堆,就已經這麽寒冷了,等再過幾日,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出門。
玄枵給沈雅媅遞了一個手爐:“等雪下大了,行走都不易,這段日子就別出去了。”
沈雅媅連連點頭。
吃過晚飯之後,沈雅媅和玄枵下了一會兒棋,就回去睡著了。
等第二日日上三竿拾起來,通過窗戶,都發現了外麵刺眼的白光。
沈雅媅一把掀開被子,衣服也沒穿,便趿拉上鞋子,推開窗戶:“哇!好漂亮!”
這才短短一夜的時間,整個庭院都被大雪裹成了銀白色。
真是好看得很。
屋簷上還掛著冰條子,遠遠看上去,又是一番別致的景象。
突然,一隻大手強行把窗戶關上了。
玄枵:“想要賞雪,就先穿好衣服,怎麽還跟孩子一樣?”
沈雅媅撇撇嘴,他根本就不能理解,她一個從沒見過雪的南方人,第一次看到雪是如何的激動。
沈雅媅三步並作兩步走,趕緊跑回去穿好衣服,又跑出來把門打開。
沈雅媅見玄枵也站在不遠處賞雪,便悄悄折了一段屋簷上掛著的冰條子,走過去拍了拍玄枵的肩膀:“真好看!”
玄枵頷首,然後下一秒,麵色便有些扭曲。
沈雅媅把冰條子塞進了玄枵的衣領裏,見奸計得逞,不由得哈哈一笑:“國師大人的臉色五彩紛呈,也很好看!”
玄枵微微一笑,在地上捏了一個小雪球,對著沈雅媅的腦門打過去:“小孩子犯了錯,就得教訓教訓。”
沈雅媅也毫不示弱,捏了一個更大的雪球,對著他砸過去:“你來教訓我?你又算哪個的長輩?”
兩人你一下我一下,在雪地裏玩得不亦樂乎。
雪地裏遍布了他們倆人的足跡,好好的雪地便被糟蹋了。
大雪之後便是春節。
除夕素來就有守歲的習慣。
但是,玄枵從前並不守歲,到點就睡。
沈雅媅自從父母亡故之後,這守歲的習慣也就撂下了,畢竟一個人幹坐一夜,也沒有什麽意思。
但是今年年夜,還算是熱鬧。
或許是因為沈雅媅來了,從前不論是中秋清明,還是元旦春節,都是死氣沉沉的國師府,今年居然出人意料地貼上了春聯,掛上了紅燈籠。
府裏還買了許多瓜子花生,糖果糕點,之類的年貨。
就連暗中值班的暗衛,也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年味。
沈雅媅和玄枵一邊說著話,一邊下著棋,旁邊的鹿茸、沈綰綰、小桃這三個小的,早已經撐不住了,靠著椅子小雞啄米似的,睡了過去。
直到外麵一戶接著一戶響起了炮竹聲。
沈雅媅和玄枵這才放下手中的棋子,走了出去:“新的一年到了。”
沈雅媅看著玄枵,笑吟吟地說:“新年快樂,玄枵。”
玄枵也道:“新年快樂,沈雅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