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少的新妻
“她要過來和你說了?”顧子夕邊講著電話,邊往辦公室走去,臉色一片陰沉的站在林曉宇的辦公桌前。
“總、總裁……”林曉宇忙站起來,看著顧子夕陰沉的臉,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喘。
顧子夕沉眸看著她,電話那邊,景陽的聲音一片從容溫潤:“你不要遷怒別人,我們的配合是對她最好的保護。否則她又要想辦法過來、又要想辦法瞞著所有人,徒自增加危險係數而已。”
“幫我照顧她,別讓她一個冒險。”顧子夕沉聲說道。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景陽朗聲答道。
“恩,隨時給我電話,我先掛了。”顧子夕淡淡應著,便掛了電話。
“顧總……”林曉宇低著頭,聲音如蟻般幾不可聞。
“你做我秘書多久了?”顧子夕沉聲問道。
“一年半。”林曉宇小聲說道。
“去人力資源部做個測試吧。”顧子夕閉了閉眼睛,想想景陽剛才說的話,盡量的壓下對她的火氣,轉身往辦公室走去。
人力資源部。
“為什麽沒通知總裁?”謝寶儀看著她,歎了口氣問道。
“我以為總裁和夫人一起去……”林曉宇咬著下唇,小聲說道。
“總裁現在的身份是庭外候審,他怎麽可能離開s市、怎麽可能出國?”謝寶儀看著,不知道是該怒、還是該笑。
“謝總監,對不起,我是一時糊塗了,沒想到這個事。隻想著夫人挺著個大肚子,又有過先兆流產,沒想到她會一個人出去。”林曉宇用力的擰手指,心裏直罵自己糊塗。
“給他找個秘書,比找老婆還難你知道嗎?你一時間讓我哪裏再給他找個秘書去。”謝寶儀閉了閉眼睛,有些煩燥的說道:“你也不用做測試了,直接來我這裏做我助理,他秘書,我重新兼著。”
“哦,謝總監,我沒學過人力資源。”林曉宇怯怯的說道。
“自己買書去看,再去報個專業的班去學學。”謝寶儀伸手揉了揉額頭,起身邊往外走邊說道:“現在去把你手上的事情交接給我。”
“哦。”林曉宇耷拉著腦袋跟在她的身後。
第二天,加拿大溫哥華。
“還好?”景陽看著挺著肚子從特殊通道走出來的許諾,有些緊張的問道。
“挺好。”許諾微微皺眉:“你這麽緊張幹麻,我又不是頭一次乘飛機。”
“原本是不緊張的,被你老公在電話裏大罵了一頓後,就自然的緊張了起來。”景陽笑著伸手接過她的隨身包,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
“罵你了?”許諾吐了吐舌頭,邊走邊說道:“你說,我回去會不會被他扁?”
“扁你是不會,禁足我看就差不多。”景陽點頭說道。
“不管了,先把這邊的事弄好再說。”許諾輕輕皺了皺鼻子,隨著景陽上車後,便急急的問道:“證件幫我弄到了嗎?”
“花錢找了個社區工作人員,她會辦好手續,到時候你用她的證進去就行。”景陽點了點頭。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道理在世界各地都行得通啊……”許諾感歎著說道。
景陽斜眸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每個國家都有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也都有利用規則漏洞生存的人,隻是代價不同而已。”
“恩。”許諾輕輕點了點頭:“我在飛機上還惡補了一下心理谘詢的知識,希望過去不會露陷。”
“你是否專業,那小女孩可看不出來。”景陽認真的說道:“不過,你千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一有不對就打住,千萬不要為了證據冒險。”
“一個小姑娘,會有什麽危險。”許諾隻覺得他過去緊張。
“怕的是你會刺激到她,以至於讓她或她母親有什麽過激的行為。”景陽將車停在酒店的停車場後,轉頭看著許諾,認真而嚴肅的說道:“許諾,我同意你過來,是因為我相信你的決心和智慧,但是你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
“否則,我對子夕沒辦法交待;而且,你和丫頭若是有什麽意外,子夕會後悔一輩子,這比讓他坐幾年牢更痛苦,你明白嗎?”
“你這樣子看得人緊張。你放心吧,我對自己和女兒都愛惜得很。”許諾輕斂雙眸,淡淡點頭。
“好,你先回房間休息,晚上一起吃飯,然後再商量一下明天的細節。”景陽緊繃的表情這才放鬆下來,拎了許諾的行李下車,與她一起往酒店裏麵走去。
“她到了?”景陽送許諾回房間後,剛離開,顧子夕便打了電話過來。
“你這追蹤術可真曆害,我剛剛離開她的房間。”景陽不由得歎息。
“少廢話,她還好嗎?”顧子夕冷哼一聲,沉聲問道。
“好得不得了。”景陽輕笑著說道:“你老婆可真是個人才,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養足了精神,然後還看了心理治療的片子。”
“嗯哼,她想做的事,大抵都是能做成的。”顧子夕沉悶的聲音裏,透出一絲難掩的讚許與驕傲。
“我會在四小時後,過來帶她吃晚餐,然後商量明天的行動。我找了一個社區心理工作者,她會安排好所有的手續,許諾明天也是由她帶進去。”景陽將計劃對顧子夕大致說了一下。
“好,我等你消息。”顧子夕知道景陽做事向來周全,而許諾也不是莽撞之人,所以知道了計劃後,便沒有過多的叮囑。
“你不給她電話?”景陽好奇的問道。
“不打了,回來再說。”顧了夕淡淡說道。
“好。”景陽的眸光微閃,便掛了電話——看來他是氣得不輕,不過許諾挺著個肚子,他也拿她沒撤就是了。
晚上在和景陽吃了飯後,許諾便跟著社工學了一些現場谘詢技巧和注意事項。並告訴她,社區心理援助一般會定期拜訪家庭,如果家庭沒有需要,他們會做例行的溝通,大約半小時;如果家庭有需要,就會做一次正式谘詢,時間是一小時,然後約下下次谘詢的時間。
如果認為有需要的話,會在三次谘詢後,轉給正式心理醫生,進行針對性治療。
“所以,社區義工,隻是做比較淺的了解和安慰工作,讓他們有接受心理醫生的準備和意識是吧?”許諾看著社工認真的問道。
“是這樣。”那名社工點了點頭,看著許諾微微笑了笑說道:“你很聰明,應該不會露出破綻的。”
“謝謝你。”許諾朝她笑了笑。
“不用謝我,景先生給我很好的條件,所以我一定要幫你過關啦。”社工拿過許諾的筆記看了看後又還給她:“oK了,有事隨時給我電話。”
年輕的女孩,笑得一臉的燦爛,這讓許諾原本對她的壞印象也變了許多——每個人在金錢麵前都有許多的不得已。
或許,她現在真的隻是缺這筆錢吧。
在女孩和景陽離開後,許諾拿著電話看了半晌——從到達到現在,顧子夕都沒有給她任何信息。
他該生氣了吧。
他生氣的時候有些暴力,所以還是不聯係好了,一切等回去再說。
許諾盯著手機屏幕好一會兒,隨手扔在**後,去洗了澡,將明天要穿的衣服拿好後,便安心的睡了。
第二節,Lily,說出所有的真象
第二天.
秦東妻女住的是華人區比較集中的地方,應該說是有錢的華人比較集中的地方,大多是一幢一幢的**別墅,別墅大多隻有兩層,極少有三層;中間間或有幾幢五層高的洋房。周圍大麵積的綠色,以及房子與房子之間大的間隔綠化區與超大的花園,**與私密空間感,比國內的別墅群要好許多。
“你要找的那家人就在前麵,從這裏往裏數第五幢兩層的就是。”saya邊往裏走邊指著前麵一幢花園裏種著蔬菜的別墅說道。
“種的蔬菜,蠻好認的。”許諾點了點頭,心裏微微有些緊張。
“別緊張,這兩母女人不還不錯,不會有什麽暴力傾向。”saya安慰她說到。
“恩。”許諾輕輕點了點頭,暗自吸了口氣,隨著saya沉穩的往前走去。
saya按了許久的門鈴,都沒有人出來開門。
“會不會不在家?”saya疑惑的說道。
“不會。他們最近都沒有出過門。”許諾肯定的說道。
saya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又繼續按門鈴,在聽到有人拿起門鈴聽筒時,兩人對視了一眼,暗自鬆了口氣。
“阿姨,我是saya,我今天過來例行拜訪。”saya甜甜的說道。
“saya,你改天再來吧,今天我不方便。”聽筒那邊傳來女人沙啞的聲音。
“阿姨,那您出來幫我簽個字行嗎?否則我會挨批評的。”saya看了許諾一眼,臉上的神情漸漸認真起來——看來,這家人確實是出了事。
看來,saya和這對母女平時都相處比較不錯,所以女人聽了saya的軟語相求,便將門給打開了。
出來的是一個年約50上下的中年婦女,穿著寬鬆的毛衣,臉上看起來有些睡眠不足的鬆跨,想來她就是秦東的妻子王菊蘭。
“阿姨,謝謝你。”saya拉著許諾一起進去後,從包裏拿出拜訪記錄本遞給王菊蘭,關心的問道:“阿姨臉色有點疲倦,失眠的毛病又犯了嗎?需要我給您做個催眠嗎?心靜下來,睡眠質量可以提高的。”
王菊蘭接過本子,熟練的簽了字後,看著saya似乎是欲言又止。
“阿姨您別擔心,催眠是讓人身體放鬆、放空,然後我們會用一些正麵的、積極的信息暗示,替換掉您心裏的焦慮和不安,讓您的情緒變得平和,對過去的糟糕的記憶更能理解和釋懷。對人體沒有任何壞處。我們常用這種方法來讓焦慮的人變得平靜。”saya抓住王菊蘭的猶豫,看著她微笑著說道——澄然的笑容、溫和的語氣,讓人有種無法距離的力量。
“saya,Lily(秦東的女兒)最近遇到一點事,已經一個月沒出門了,你看能不能幫我勸勸她。”王菊蘭歎了口氣問道——她知道這件事關係到丈夫在國內安危,但身邊的女兒,她卻更擔心。
“原來阿姨是在為Lily擔心啊,難怪會睡眠不好了,我媽媽為我擔心的時候也總是這樣。”saya甜甜的笑著,共情的溝通做得相當的好,一句話戳中了王菊蘭的壓抑情緒,原本沒有情緒的臉上,憂慮之情慢慢的浮了上來。
“好啊。”saya笑著點了點頭,看著王菊蘭說道:“這是shine,我新來的同伴,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催眠治療師。”
“這個……Lily的事情,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王菊蘭疑惑的看了許諾一眼,戒備的說道。
“可以可以,您看讓shine去給Lily做催眠治療,我在外麵陪您聊聊?”saya連連點頭:“您知道,我擅長的方向是敘事療法;催眠我才剛剛入門,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她是剛來的?”王菊蘭戒備的問道。
“是的,她專攻催眠方向的。”saya的笑容依然溫和,聲音柔柔的讓人極有好感。
“那你和她一起吧,我在這裏等你們。”王菊蘭看了一眼同樣一臉溫潤笑意的許諾,勉強點了點頭。
“阿姨您放心,如果Lily真有什麽心結的話,我用敘事療法先讓她放鬆下來,再由shine做催眠,效果會非常好。”saya柔聲說著,牽著許諾的手,這才放鬆了下來。
“恩,拜托你們了。”王菊蘭點了點頭,眼裏的無奈,很有些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意味。
saya與許諾對視一眼,暗自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跟著王菊蘭來到二樓。
“Lily,saya來了。”王菊蘭朝裏麵喊了一聲後,拉開門,直接讓saya和許諾進去。
“阿姨您去樓下等我們,時間到了我們就下去。”saya轉身看著王菊蘭微微笑了笑,便將門給關上了。
許諾深深吸了口氣,隻覺得自己已經緊張得手心全是汗。
叫Lily的女孩,正披散著頭發,衣冠不整、雙眼浮腫的窩在沙發裏,旁邊放著各式的零食也都沒有動過。
saya朝許諾點了點頭,兩人走近Lily,在她身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Lily,我從中國來,我認識你父親。”許諾看著亂糟糟的Lily,沉聲說道。
“我父親?”這句話,精準的擊中了Lily的痛處,她立即轉頭看向許諾:“我父親現在好嗎?”
“不好。”許諾看著她直接說道:“不知道什麽原因,他被卷進一起證券交易價格操控案裏,並自已承認參與了操控。”
許諾也沒有轉彎,看著Lily直直的說道:“據我了解,如果定罪的話,至少要判五年的刑期。而他的資產也在股市裏虧了大半;所以如果他不能從這起案子裏脫身出來,你們母女在這裏的生活,將會成大問題。”
“是……”Lily看著許諾,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是有人用你的事情威脅了你父親。”許諾看著Lily,是嗎?
“你是誰,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Lily的頭發一下子豎了起來,從沙發裏坐正了身體,戒備的看著許諾。
“我是新來的社區心理援助師,這些事情是剛才你母親告訴我我的,她很心疼你現在的樣子,所以希望我能幫到你;而她也知道我來自中國,希望我能幫到你的父親。”許諾看著她,半真半假的說道。
“你……怎麽幫?”Lily對她仍然沒有信任感。
“你受製於人、你父親受製於你,所以隻要你自己不再受製於人,你父親的問題迎刃而解。你說呢?”許諾沉眸看著她,暗暗的將捏著拳頭的手緩緩放開,悄悄的在裙子上將手心的汗拭幹。
“我……”Lily的嘴巴張了張,表情裏一片猶豫、又一片矛盾。
“壓在心裏的事情,你會覺得很嚴重;一旦選擇開口說出來,你會發現並不是那麽難以麵對,試試看,把你的為難說出來,不要讓別人控製你的生活、更不要讓別人控製你的心靈、由此而控製你所有親人的生活。”許諾的眼睛一瞬不轉的看著她,目光裏有誘導、也有鼓勵。
“我……我……”Lily大口中的喘著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似是有什麽要破胸而出。
“Lily,大膽的說出來,你會覺得事情根本就沒有你想的那麽重要……”許諾放低了聲音,溫柔的誘導著她。
“他們有我的裸照……”Lily猛的將頭埋進了膝蓋裏,失聲痛苦起來。
“誰們?”許諾沉聲問道。
“威脅我爹地的人。”一旦打開了口子,後麵的事情,便順理成章的順利起來。
原來,顧東林花錢買通了Lily的男友,讓他拍下他們的歡愛視頻、和兩人各種姿式的照片;原本兩人同居已經有段時間了,所以Lily隻當這是愛人之間的小遊戲,所以不擔沒有拒絕,還很配合的做出了平時沒有做出的體位姿式。
最後是秦東在電話裏將她臭罵了一頓,她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跑到同居處去質問男友,卻碰到男友正帶著其它女孩從房間走出來,當著她的麵上了一輛紅色法拉利。
然後父親告訴她,他會幫她解決照片和視頻的問題;至於怎麽幫,是後來媽媽告訴她的。
Lily說一段、哭一段,終於將整個事情說了個大概;許諾悄悄關掉錄音筆,伸手輕輕拍了拍Lily的肩膀,輕聲安慰著她。
“爹地說,如果那些照片和碟片流出去,我這輩子都完了;他要用五年來保我一輩子。”Lily哽咽著說道。
“可是他即便用了五年,依然隻不了你一輩子。”許諾看著她柔聲說道:“你怎麽知道你男友、或者威脅你的人那裏沒有底片?”
“又或者在未來的某個時候,他們又會拿這些來威脅你們?”
Lily聽到許諾的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抬起哭得紅腫的淚眼,看著許諾弱弱的問道:“那、我們該怎麽辦?”
“你應該知道,傳播那樣的照片和碟片是違法的;而且,利用這樣的手段脅迫當事人出庭作偽證,也是違法的。”許諾沉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Lily若有所悟的看著許諾。
第三節,許諾,說服Lily回國作證
“沒錯,你直接上法庭說出事實,他們手上的資料便會全部交回到法官手上,既不會流露出去,也不能再威脅你父親。”許諾從她背上收回手,下意識的緊握了起來。
“我……”Lily張嘴看著許諾,半晌之後才說道:“我和爹地說過這個,可是爹地不肯。”
“你今年20歲,我今年24歲,我們對這個社會的認識和你父親已經不同了,我們知道法律可以保護我們;而你父親那一代,經曆過太多的潛規則、不公平,所以他不敢。”
許諾直直的看著Lily,沉聲說道:“我們這一代人,應該有自己解決問題的方式,而且,是正確的。你認為呢?”
“不告訴我父親嗎?”許諾的話,一下子便激起了Lily的共鳴——說實話,她會為這件事情自閉和崩潰,完全是因為父親和母親把這件事情看得太重。
於她自己來說,被男友欺騙的打擊,遠大於那些東西流出去的恐懼。
與心愛的人做那些事,既不犯法、也不可恥,可恥的是那些人以此來要挾她。
如果她沒有那麽在乎、如果她確認法律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她為什麽要讓父親承擔無妄的牢獄之災呢!
“我需要回中國,是嗎?”Lily看著許諾問道——到底是年輕,在決定之後便沒有更多的猶豫。
“是的,我可以幫你找最好的律師,起訴他們非法取得和傳播這樣的照片和視頻片;起訴他們脅迫你們出庭作偽證。”許諾點頭說道。
“你為什麽要幫我?”Lily疑惑的看著她。
“因為我是心理醫生。”許諾的眼皮微微跳了跳,看著她鎮定的說道。
“不管你為什麽幫我,總之我認為這樣做是對的,我就這樣做了。”Lily深深吸了口氣,看著許諾說道。
“你20歲,接受了高等教育,你當然知道自己該怎麽做。”許諾點了點頭,起身朝她伸出了手:“恭喜你,能象個大人一樣去解決問題。”
“謝謝你。”Lily聲音沙啞的說道。
“你要回中國的事,最好做得隱蔽些,在你見到法官前,如果對方知道了,可能照片就會流出去,或者你父親會受到更嚴重的威脅。”許諾看著她提醒著說道:“所以你有事盡量和saya商量,她會幫你想辦法。”
“那你呢?”Lily睜大眼睛看著她。
“我現在是saya的徒弟,我都聽她的。”許諾看著她微微一笑。
“哦,我覺得你也很曆害,但是你沒有saya姐溫柔,所以你大約不適合做心理治療師。”Lily點頭說道。
“心理治療師有很多種,有saya這種溫柔的,也有我這種犀利的。方式不限,有用就好。”許諾轉身看著saya點了點頭。
“Lily你要是決定了的話,我會和你母親說,帶你去市內治療;今天就住到我那裏。”saya看著Lily柔聲說道。
“好,我跟你走。”Lily扶著沙發站了起來,久坐未站而發麻的腿,微微晃了晃,閉了閉眼睛才算重新站穩。
“要不你在家裏洗個澡、吃點東西再休息一下,我下午來接你。正好聯絡一下機票的事情。”saya伸手扶住有些發暈的她,與許諾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對Lily說道。
“好。”Lily點了點頭,又重新坐了下去。
“那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saya彎腰擁抱了一下她後,轉身與許諾一起往外走去。
“阿姨,Lily的情況有些嚴重,一次治療的效果有限,我下午過來陪她去市裏的工作室做個係統治療。”saya對王菊蘭說道。
“她願意去嗎?”王菊蘭憂鬱的看了一眼樓上。
“她現在狀態很好,再做兩次應該可以完全恢複。她去市裏會和我住在一起,阿姨可以放心。”saya微笑著說道。
“那就謝謝你們了。”王菊蘭點了點頭,眼底一片憂慮。
“我們就先走了,還有其它的居民需要拜訪。”saya點了點頭,與許諾一起離開。
“如果讓她乘私人飛機離開,她會不會懷疑?”回到酒店後,許諾看著saya問道。
“如果你不與她一起,應該就不會懷疑。”saya想了想說道。
“恩,那你安排景先生和她一起乘私人飛機過去。我在這裏多呆兩天。”許諾點了點頭,拿起電話給景陽打了過去:“事情差不多弄清楚了,她有不雅照片在顧東林手裏。”
“她現在願意回國處理這件事,為了不讓她起懷疑,你帶她先回去,我隨後走。”
“你不一起走?”景陽不禁頭痛。
“恩,暫時不行。”許諾知道他頭痛什麽,但也知道他會同意。
果然,景陽在歎了口氣後說道:“好吧,我先回去幫你擋擋殺氣。”
“哪兒有這麽嚴重的,怎麽和她相處,saya會和你說。我現在給方律師打電話。”許諾不由得低頭輕笑——顧子夕、顧子夕,最好的朋友都這麽怕你呢,你說你的脾氣可有多壞。
送走saya後,許諾給方律師打了電話,約好方律師直接去機場接機,然後與景陽一起帶Lily去見法官。
“方律師,推翻秦東的所有證詞,我們贏的機率能增加多少?”許諾小聲問道。
“再增加一半。”方律師利落的說道。
“再加上方律師你這塊招牌,就再增加一半。”許諾脆聲說道。
“哈哈哈,我說的再增加一半,已經加了我的金字招牌在裏麵了。”電話那邊,方律師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便又低聲說道:“小許,你會發現,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知道,謝謝方律師。”許諾輕聲道著謝、輕輕掛了電話——眼圈,慢慢的紅了起來。
第二次開庭後麵的庭辯她沒有聽,也沒有時間去問,但從方律師的話裏,她知道——發生過的事情,她們都沒有辦法完全抹殺。
“許諾,不怕,不就是打怪獸麻,咱們一個一個的打倒它。”許諾深深吸了口氣,將快到眼角的眼淚給逼了回去。
第四節,法官,案情確定
中國,s市,距離許諾離開三天,景陽和Lily的飛機,才剛剛從溫哥華起飛,距離s市至少還有18小時。
法院裏,法官在拿到證券專家和財務專家的分析意見後,便通原被告、原被告律師到法院的小會議廳,進行最後的案件梳理與確認。
“原告律師,打款證明就不需要我再說了吧?給證人秦東打款的帳號,一筆是顧氏財務帳號、一個是顧東林的私人帳號,所以顧子夕以此收買秦東,達成操控共識,這一點不成立。”法官看著原告律師說道。
“對不起,韓法官,可能是我的證人記錯了這筆資金的來源,但沒有金錢交易,並不能證明他們沒有達成操控共識。”原告律師看著法官說道:
“照片上兩人見麵的時機非常湊巧;被告和我的證人原本不相識,那麽為什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約見我的證人?這恐怕不是喝茶聊天可以解釋的吧。”
“原告律師,你聽我說完。”法官看了原告律師一眼,沉靜說道:“原告證人的證詞中,金錢交易這一項不予采信;其它證詞,我們需要辨別采信。”
“在物理證據上,經證券專家對前三年以及今年的股市價格異常波動率的分析、以及顧氏股價那五處的操控可能性的痕跡上綜合判斷,顧氏股價的異常波動,人為因素與市場因素都不能排除,所以最後是定位在人為因素上、還是定位在市場因素上,要看原告證人其它證詞的采信程度。”
法官說完,看向方律師:“被告律師,你在庭上曾說有新的證據在途中,請問還需要多久?”
方律師將一個u盤遞給法官,沉聲說道:“因為怕趕不上宣判,所以我的證人將錄音先發給了我,她的人,現在正在飛機上,大約還要18小時到。”
“好,我可以等她18小時。”法官點了點頭。
“韓法官——”原告律師不滿的看著法官。
“在這18小時以內,原告律師也可以再遞交新的證據、或證人。”法官微微頷首說道。
“汪律師,我不得不說,你的想象力實在太過豐富:僅憑兩人一前一後的兩張照片,就知道我的當事人和秦東在溝通什麽。我說你有這麽豐富的想象力,怎麽不去拍電影呢。”方律師看著原告律師冷冷的說道。
“我當然不是臆測,若是臆測,秦東也不會出庭作證。”原告律師不理會方律師的諷刺,冷冷說道。
“秦東為什麽會出庭作證,18小時後就會真相大白。”方律師冷冷說道。
“關於被告顧子夕惡意操控證券交易價格的指控,現在我們不再做其它角度的判斷——物證結合人證,18小時後我們做確定。”
“關於被告顧子夕惡意轉移公司資產,製造虛假破產的指控,根據財務專家對合同與帳麵的分析,確實事實,指控成立。”法官看著方律師沉聲說道。
“韓法官,我們的合同、我們的訂單、我們的帳目,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合理合情合法。”方律師急急說道。
“專家從合同、訂單和帳目上有專業分析;我也從法律角度查閱了大量的同類案件。”法官看著方律師,嚴肅的說道:“你們的操作手法確實相當的高明,甚至還將海外訂單參雜其中以混淆視聽;但是,這個案子和7年前美國華爾街五起破產案,幾乎一模一樣。”
“被告律師你可以說這是巧合、也可以說是這是偶然,但法律看到的是事實。”
“韓法官,那五起破產案,最後也是找到了硬性證據的,並沒有因為帳目和合同的問題做就判決。”方律師依然不放棄的反駁著。
“被告律師也應該同樣清楚,那五起破產案涉及到官員醜聞,才會被挖到底,依法律程序來看,在有人舉報之前,法院已經做了判決,而後的證據隻是補充進案卷的。”法官看著方律師冷冷的說道。
“……”麵對法官的態度,方律師幾乎是無話可說——若是同意定罪,現在他還可以在刑期上向法官求求情;若真的把法官給弄惱火了,自己又拿不出新的證據來,最後是連求情的餘地也沒有了。
方律師的腦袋迅速的轉動著。
“方律師,就這樣吧。”久未說話的顧子夕,看著方律師沉聲說道。
“子夕……”方律師看著他,緊緊皺起了眉頭。
“我相信法律是公證的,雖然兩家公司都是我自己的,我也並非惡意轉移資產,但給有些人造成了損失,也還是有的。”顧子夕淡淡說道。
“韓法官,我的當事人在虛假破產罪上放棄申辯,希望韓法官能看到,在顧氏破產後,我的當事人已經對破產涉及的債方、資方、股東,都有補償,實際上並沒有給任何人造成損失。所以請韓法官酌情輕判。”
方律師見顧子夕已經說了這樣的話,便不在案情上繼續堅持,轉身看著法官,迅速轉過話鋒,從判決上向法官求情。
法官輕輕翻動著手裏的資料,沉默半晌後,淡淡說道:“我會依法、依情,進行合理的判決。”
“謝謝法官。”方律師朝法官深深鞠了一個躬。
“韓法官,由於顧氏虛假破產給我的三位當事人帶來了每人近千萬的損失,這樣的性質已經相當惡劣,請求法官同意我三位當事人的主張——判被告顧子夕虛假破產罪,並補償我三位當事人的損失,具體數額如訴訟書所列。”原告律師快速的對法官說道。
“我已經說過了,我會依法、依情、進行合理的判決。”法官合上手裏的資料,抬起頭來看著兩個律師和顧子夕,沉然說道:“那麽這個案子就到這裏,我等18小時後新的證據。其後會在三個工作日內,下達判決書。”
“謝謝法官大人。”方律師沉聲說道。
“謝謝法官大人。”原告律師的語氣裏,不禁帶了些情緒——明明的妥妥的案子,到最後卻來這樣一出變化。
18小時後的證據會是什麽?那個丫頭會回來作反證?
在法官離開後,原告律師便匆匆的離開了。
“子夕。”方律師看著顧子夕,心裏一片難受。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顧子夕伸手拍了拍方律師的肩膀,安撫著他的難受。
“我們先把證券操控的打下來,這個我再想辦法。”方律師沉聲說道。
“恩,18小時,是許諾找到證據了?”顧子夕問道。
“是的,顧東林拿了秦東女兒與男友的不雅視頻和照片威脅秦東,許諾說服秦東的女兒出庭作證——我會去機場接她,教她怎麽說。”方律師點了點頭。
“用我的飛機送回來的?我和你一起去吧。”顧子夕點了點頭。
“許諾沒有一起回來。”方律師又說道。
“恩?”顧子夕不禁惱火。
“你夫人假扮的心理治療師,初次相識,總是不方便這麽熱情的,所以是由社區心理援助師安排的,許諾隨後的班機再到。”方律師安撫著說道:“她很不錯,考慮得很周到——不急不燥,你該信得過她。”
“唉,也隻能由著她去了。”顧子夕輕輕歎了口氣,眸子裏隱透著無奈——他還在外麵,她就這麽不聽話;他不在她身邊了,她會不會更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