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7 隱形對手

“是,你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你還有我。”顧子夕用力的抱緊她,抱過她不止一次,卻從未如此刻般的,覺得她那麽單薄、那麽纖弱;就是這副纖弱的身體,抗下了關於過去、關於許言所有的負荷嗎?

此時的他,對她的憐惜與心疼,完全壓過了因她小腹上的那道傷疤、因她心裏裝著的過去,而生的怒氣與疑慮。

他愛她,期待她是美好的,卻隻能接受現在這個不太美好的她。

他有天下男人共有的劣根性,他卻又是個成熟而現實的男人——既然愛了,便應該是任何模樣的她;

而背負了那許多過去的她,又是如此的讓他心疼;這個不敢愛、不敢要的女子,又是如此讓他放不下。

“許諾,相信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苦苦支撐;”

“許諾,試著把自己交給我,試著讓自己依靠我。”

用力的擁抱,他在她的耳邊輕輕低語,聲音是那樣的溫暖,溫暖到讓她有種可以擁有的錯覺。

“子夕、子夕、子夕……”用力的惦起腳尖、用力的抱緊他、用力的將頭埋進他的懷裏,一連串的輕聲低喊著,好象他就是她的男人,好象,這一刻他真的可以讓她依靠。

…………

“許諾,太陽要把我們兩個曬化了。”許久許久之後,顧子夕摸著許諾的頭,有些微微的發燙,忙擁著她轉了個身,讓自己的身體將太陽完全的擋住。

伏在他的懷裏,許諾深深的吸了口氣,一點一點的鬆開擁著他的雙手,拉開一些兩人的距離,看著他溫柔的說道:“顧子夕,謝謝你。”

“你這算是過河拆橋?”顧子夕看著她慢慢褪下去的溫度,心裏有絲淡淡的怒氣。

“這……”許諾笑著搖了搖頭:“這不是不想給你添麻煩麻。”

“你再說一遍?”顧子夕沉著臉。

“顧子夕,你生氣了?”許諾後退一步。

“你這個女人,又好逞強、又不識好歹、又弄不清楚狀況,真不知道我是喜歡你哪裏了。”顧子夕伸手將她拉進懷裏,俯下頭用力的吻住她,不顧她的反抗,大手將她狠狠的壓在自己的懷裏,不許她亂動。

直到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才鬆開了她:“知道錯哪兒了?”

“顧子夕,我……”許諾皺著眉頭看著他。

顧子夕卻懲罰似的再次吻住她,一直吻到她無法呼吸:“恩?知道錯哪兒了?”

“顧……”許諾的話剛出口,看見顧子夕恨恨的目光,忙伸手捂住了自己唇——再被他這樣吻下去,這唇一定腫得不能見人了。

別人就算了,顧梓諾要是看到,她不得羞死才怪——得給小孩子好的榜樣不是!

睜大眼睛看著他,他的眼底滿滿都是威脅。

許諾斂眸想了想,慢慢的移開捂著唇的手,看著他輕輕的喊道:“子夕。”

“恩。”顧子夕這才咧開嘴笑了:“記住,以後都要這樣喊我。”

“嗯哼……”許諾的眸子微閃,嘴角卻是甜蜜而羞澀的笑意。

看著她滿是女人氣的嬌俏模樣、聽到她脆軟的聲音輕喊關‘子夕’,顧子夕隻覺心下一陣歡喜,一直定定的看著她,眼底的笑意一直無法收起。

“喂,你傻了……”他的目光如此有溫柔,卻又如此侵略,許諾有些承受不了壓力的低下了頭。

“是傻了,從來不知道,你的聲音,喊出這兩個字,竟然會這麽好聽、這麽,誘人……”顧子夕溫柔低語,慢慢的靠近,輕輕吻住——這一次,是溫柔繾綣的、是婉轉低回的、是淺吮輕吸的,隻讓人沉溺、不自覺的回應……

…………

夏日午後的陽光,還帶著灼人的溫度,兩人相擁的交貼的身體,早因這樣的熱度,汗濕透背。

隻是,陷入這樣溫柔甜蜜的兩個人,誰也沒有在意。陽光下的光影,美好得如同他們心底的渴望一般——早已合二為一。

慢慢分開的兩個人,看著地上不分你我的影子,心裏似乎都有些悸動——而許諾,卻是不敢再看。

“子夕。”名字,喊起來似乎還沒有那麽順暢,卻仍覺得特別的溫軟好聽;雖然不如喊‘顧子夕’那樣的理直氣狀、裝傻賣乖,卻讓自己看起來更象個女人了——象一個被男人寵著的女人。

那?就慢慢習慣吧。

許諾的眼睛看著他的胸口偷偷的笑了笑,抬眼看著他說道:“你是個很霸道的男人。”

“又不是今天才知道。”顧子夕輕笑,用拇指揉了揉她有些紅腫,卻看起來更加誘人的唇,認真的說道:“許諾,如果你不願意,我就不再和你提婚姻的事。”

“恩。”許諾點了點頭。

“我們就這樣戀愛,你是我的愛人,我也是你的愛人。”顧子夕繼續說道。

“恩。”許諾繼續點了點頭。

“所以,此後你不再是一個人,我們一起,是兩個人。”顧子夕看著她:“所以,你的謝謝,會讓我覺得,在這段感情你,你似乎隨時都會抽身離開。”

“我知道了。我努力學習做你的女朋友。”許諾看著他笑了——試著,讓心離他再近一點,雖然最終還是要離開;試著,有時候也依賴他一點,就算到時候沒有了他會不習慣。

“恩,要努力,要加油,要學會做顧子夕的女人。”顧子夕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伸手攬著她的肩膀,帶她慢慢往前走去。

“好。”許諾輕應著,心情卻如鳥兒般的輕靈飛揚,在陽光下,關於許言病情的陰影,也在他的溫柔裏,變得不那麽嚴重起來。

…………

“子夕啊,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梓諾不是給你打電話了嗎,他的電話是可以查到通話對方的地點的。”

“這麽牛啊。”

“恩,回去給你也換一個,你以後可以查我的行蹤。”

“才不要呢,多無聊。”

“許諾,你是大方呢?還是不在乎?”

“子夕,你是在撒嬌呢?還是表清白?”

“想讓你時時刻刻惦著我。”

“大男人啊,我會笑你的。”

“你隻管笑吧。”

男人淳厚清雅的聲音、女人清越明亮的聲音,在這陽光下,聽起來極為愉悅,帶著感染人的情緒,將四周的空氣,都感染出一片快樂的因子。

…………

“子夕,你早上似乎有些不開心?”許諾將手插在他的臂彎裏,邊走邊跳著問道。

“別蹦蹦跳跳的,顯得我多老似的。”顧子夕拉著她在自己的身邊。

“我不蹦蹦跳跳,也比你看著年輕。”許諾仰頭挑釁著他。

“等有機會了,看我不把你折騰成黃臉婆。”顧子夕大笑。

“喂,流氓……”許諾又不是黃花大閨女,自然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頓時滿臉通紅的瞪著他。

“我是說讓你做飯燒菜,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我,你想哪兒去了?你不會是想……”顧子夕故意逗著她,惹來她一陣不滿的大叫,跑到他的背後,用力的捶打著他。

她的嬌嗔、她的羞澀、她打在背上的拳頭,讓他有種生活如此美好,還有什麽煩惱的感覺,就連昨夜景陽發過來的、關於顧氏股票接連下跌的壞消息,也不能影響他的情緒了。

…………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早上為什麽不開心了?”許諾又重新挽起他的手臂,嬌聲問道。

“本來懷裏抱著個人睡覺,起床這人卻沒了,你說我心情能好嗎?”顧子夕看著她,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約了醫生麻,所以起得早了。”許諾的臉微微一紅。

“哦,我還以為是半夜逃跑的呢。”顧子夕沉聲低笑。

“嗯哼,我是那樣兒的人嗎,說好了陪你的,自然是陪你了。”許諾眼珠子轉了一圈,完全忽略掉自己原本想逃走的想法,煞有其事的說道。

“真是這樣?”顧子夕笑著看著她。

“真是這樣啊。”許諾用力的點著頭。

“原來是這樣,那明天早上睜開眼睛,是不是能看到某人在我的懷裏?”顧子夕狡猾的將她今天晚上的時間,又框在了自己的**。

“我明天睡懶覺啊。”許諾果然傻傻的點了點頭,一點兒沒察覺自己已經被他套了進去。

直到晚上被他拎到**,才想起來大罵他奸商。

“好啊。”顧子夕輕笑,攬著她慢慢的往前走去。

…………

他沒有揭穿她在他懷裏一直不安的情緒,也沒有告訴他,其實自己比她醒得早、更沒有告訴她,在他的大手撫觸到她小腹的不平時、在他無意識的掀開她的衣服看到那道疤痕之時的震驚。

他抽了一早上的煙,也沒法從她的這個秘密中回過神來;

他在送走顧梓諾後,情緒仍低落得不知道該如何與她聯絡——是就此放手?還是隻作不知?

隻是,他是顧子夕,他從來做不出自欺欺人的事。

煙,一支接一支的抽著,她快樂的、苦惱的、靈動的、憂愁的臉,一直交替的出現在他的麵前。

她說,她去醫院了,她身上背負的責任和重擔,從沒想過要和他分擔——她一直走在自己的路上,堅持著,從不妥協,也從不求助。

這樣的她,他心疼著。

這樣的她,他怎麽忍心放棄、怎麽忍心不管?

扔下煙蒂,查了梓諾的通話記錄後,便決定過來找她,

看著她陽光下單純中卻帶著沉重的臉,他給了自己一個釋然的笑容——他,已經放不下她了。

就算嫉妒她對那個男人的保護、對那個男人的等待,仍是希望抓住她不放手。用他的現在,打敗她的過去。他是顧子夕,有什麽不可以?

陷入愛情的那個顧子夕,抽身出來,才發現自己是多麽可笑——他是商人的顧子夕,得到一份愛情、得到一個女人,於他來說,有那麽難嗎?

那個男人是她的過去,而他是她的現在,隻要他想,他當然可以得到她的未來——他是顧子夕,他有這個自信。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走向了她,看著她對著陽光不肯妥協的倔強,他伸手幫她擋去那抹強光;他伸臂將她緊擁入懷;他隻想安慰她、心疼她、寵愛她。

…………

顧子夕低頭看著在陽光下一臉笑意、在自己臂彎一身輕靈的許諾,暖暖和笑了。

他們之間,兜了這一個大圈,似乎又回到了原點——由他發起這段以戀愛為名的關係,控製的事情由他來做;由她確認這段以愛情為底色的感情,隻談戀愛不談未來的相處。

隻是,感情哪兒能如此的收放自如?

她自以為是著、自欺欺人著;

而他,則步步為營著——以愛之名、以情之惑,甚至還打算,以身之誘,讓她就犯。

那個男人能給她的,他自然也能給;她能給那個男人的,也得給自己——不管是心,還是身。

……第二節:顧氏?拚的是耐力……

“你的笑有些詭異呢。”許諾抬頭,正碰上他看自己的目光。

“這叫溫柔、這叫疼愛、這叫含情脈脈、這叫……”顧子夕厚顏無恥的說道。

“好了好了好了,我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一地了。”許諾大笑:“子夕,顧梓諾呢,他一個人在灑店嗎?”

“沒有,之前聯係過幾家幼兒園,今天送他過去熟悉一下,下午才要去接。”顧子夕便也將對顧梓諾的安排簡單說了些:“國內近幾年常出現兒童綁架的事,這兩年我和對手爭得也很曆害,對梓諾我不太放心,所以如果他能適應、這邊又有合適的園區,我可能考慮把他留在這邊學習。”

“顧梓諾他自己願意嗎。”許諾點了點頭,對於國內富豪子女遭綁架勒索的事情也有聽說,所以對他的解釋,倒也不疑有他。

“不能全考慮他的意見,不過會和他商量,這也隻是選擇之一,並沒有最後決定。”顧子夕點了點頭。

從昨天晚上與景陽聯絡的情況來看,顧東林並沒有將梓諾的身世曝光,或許,也不用走到這一步。

…………

從開股東會到現在,已經大半個月過去了,在梓諾已然離開的情況下,他還未見行動,顯然他已失了先機。

在網絡采訪的消息傳回到國內後,顧氏股票開始大幅下跌,顧子夕花了三年時間、通過增發和業績刺激,讓股價連續上漲的神話,隻在這一個月之間,便全部被打回了原形。

而五個新的客戶,已經不限於網絡下單了,而是安排了員工在顧氏辦公室守著,每天拿著訂單在財務部坐著,逼著簽單發貨;

其它老客戶見此情形,加上與顧子夕通電話中,得到一些隱約的信息,便也聰明的紛紛效仿。

顧子夕不在國內,他是沒有看到,顧氏作為品牌商,辦公室卻被客戶雀占鳩巢,整個辦公大樓,到處活躍著客戶的身影。

而這樣的消息被媒體紛紛曝光,更是形成一股恐慌的氣氛,加速了股票的下跌。

【顧氏執行總裁被逼出走,顧氏現群龍無首】

【股東之爭?抑或利益之爭?顧氏掌門人出走之迷】

【顧氏無力履行客戶合約,客戶紛紛逼宮】

【天價拍下Y視標五的鬧劇——日化之王顧氏,將何去何從】

【顧氏上遊供應商已停止向其供貨,日化之王已是窮途末路】

一連串的負麵新聞,加速了股價的瘋狂下跌,連續幾個跌停板之後,證監會已經通知停牌休整。

顧氏的市值估價,僅這半個月,便從30億,掉到了18億——也就是說,若顧氏想賣掉自己的話,這半個月就要少賣12億的價格。

而且,隨著顧子夕的出走、直營店鋪陸續關店、客戶的反客為主、上遊供應商不再如期供貨、新生產線的停產等等不利消息的傳出,這個市值估價,還在繼續下跌中。

顧子夕心痛著,這個在他手上崛起企業、現在要被自己親手打跨,眼看著他在自己的操縱下一步一步的跨下去,他怎麽能不心痛?

隻是,他卻咬著牙堅持著、繼續下狠手的打壓著——十年的準備,一旦出手,他要顧東林再無翻身之日。

要麽拿走一個空殼兒的顧氏;要麽賣掉手中的股票,拿錢走人,從此後與顧氏再無關係。

所以,不管多心疼,他都堅持著。

甚至在初來的兩天,根本不接國內的電話、不看國內的新聞,不想讓這些消息影響自己。

…………

而老謀深算的顧東林,當然知道顧子夕的目的。

這兩種結局,他一個都不想選。

所以,他才威脅顧子夕,希望顧子夕因著顧忌梓諾的身世,而下手不要太狠、不要太絕。

卻沒想到,他居然使出這招金蟬脫殼之計,讓他的殺手鐧變成廢招——若顧子夕不在乎,這個消息隻能加速顧氏股票下跌的速度,他當然不敢。

這是顧子夕算到的。顧子夕沒算到的,是鄭儀群的態度——以離婚來威脅顧東林,這一招,顯然是有效的。

顧東林再壞、再狠,在這場戰爭中唯一的弱點便是:他愛鄭儀群!是真愛,不光是為了她手中的股票,和她在董事會的發言權。

所以,在好不容易等到老大死了,騙得她到手後,他怎麽會再對她放手。

所以,在鄭儀群心向兒子的時候,他便顯得異常的被動。

他不想要一個空殼兒甚至是負債的顧氏,他又不是冤大頭,讓顧子夕把錢全圈走,他自己來背債;可他又不甘放棄想了這麽多年的顧氏,不管怎麽說,顧氏這個名字,在業內是相當有價值的。

他的兄長顧東安曾經說過一句話:就算你拿走我所有的資產,隻要還有‘顧氏’這兩個字,我就什麽也不怕。

他的確做到了,顧氏確實有這個價值。

隻是,那是顧東安。

而他是顧東林,就算顧氏這兩個字有這樣的實力,他顧東林卻做不到。

這也是他為什麽恨顧東安的地方;這也是顧子夕為什麽敢於拉跨顧氏的地方——因為顧東安可以、顧子夕也可以。

所以他不甘心隻拿錢走人,因為他知道顧氏再差,隻要他一放手,顧子夕仍然能讓他再起來——他怎麽甘心看到顧氏這塊大肥肉全落在顧子夕手裏?怎麽能看著顧氏這塊大肥肉和自己再無關係?

當然不行!

所以,他不放手,他也咬牙挺著,看你鄭儀群能堅持多久、看你顧子夕能堅持多久!

這場以資本為始、以運營為劍的商業搏奕,走到現在,竟成了這叔侄兩人在拚比耐力、拚比心狠了。

…………

想到這裏,顧子夕的嘴角,輕扯出一絲冷笑——十年時間,從少年到青年,他顧子夕要的,從來就沒有失手過。

對身邊這個女人,他若決定,當然也不會失手。

看著許諾,他嘴角的冷笑,變得有些意味深長起來。

…………

“他媽媽也同意嗎?要是決定送過來,他媽媽會過來照顧他嗎?小孩子,一個人還是蠻可憐的。”許諾看著顧子夕輕聲問道。

看著他溫潤帶笑的臉,她心裏有些許淡淡的酸澀:不管他們夫妻關係怎麽樣,孩子,永遠會讓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所以,其實就算她隻是一個單純的她,和他在一起,也會有著許多的考驗。所以,現在這樣,當真是剛剛好的。

顧子夕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她有選擇是否過來照顧兒子的權利,但我不會逼她。”

“那當然。你是個有風度的男人。”許諾笑著說道。

“是因為分開後,我沒有立場和權利要求她。”顧子夕更正著許諾的說法。

“好吧,是我用詞不當。”許諾抬頭衝著他笑了笑,便不再說這個話題——做為他的現任女友,聊他妻子的話題,怎麽說都會有些尷尬。

“確實用詞不當,這點兒得好好兒改改。”顧子夕點了點頭,看著她認真的說道。

“喂,別給鼻子上臉的啊,我都自我檢討了,你還不依不饒的,是不是以後我都不要說話了。”許諾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徑自快步往前走去。

“這還生氣了呢,有點兒小女人的樣子。值得表揚。”顧子夕輕笑,快步追上她,攬著她的腰繼續往前走去。

……第三節:用心?有錢人的戀愛節奏……

“找個地方吃午餐吧,下午去接顧梓諾。”顧子夕看了許諾一眼,溫柔的說道。

“成啊,今天由你安排。”許諾點了點頭。清朗的笑容裏,一點兒也沒有被人盯上的自覺

許諾,愛上顧子夕這個奸商,到底是你的幸運、還是你的不幸呢。

隻是,不管是幸還是不幸,在他的網裏,你似乎已無法逃脫……

…………

有錢人的花樣,有時候讓人歎為觀止。

一頓臨時的午餐,也讓他弄出諸多花樣來——指定的音樂、大束的鮮花、年份的紅酒、餐廳經理的親自下廚。

許諾看著顧子夕微微皺起了眉頭:“喂,要不要這麽誇張的?”

“有沒有一點被人追的自覺了?”顧子夕隻是笑著看著她。

“這樣很浪費也:這音樂,我也聽不懂;這花兒,也隻能活個兩三天;這紅酒,八十年的和現產的,我倒底也分不清有什麽不同;這餐廳經理的廚藝,我看還不如景陽。”許諾話,足夠的掃興、也足夠的沒有情趣。

“這些你先別管,你隻說你開不開心?”顧子夕的心髒,也確實夠堅強,完全沒被她打擊到。

“開心。”許諾倒也不矯情。

“那就成。”顧子夕點了點頭:“音樂聽不懂沒關係、花兒謝了也沒關係、紅酒隻要不覺得難喝就成、這菜吃不吃都行……”

“隻要你能感覺到,有人在追你、有人在對你用心、有人在意你的心情、在意你的開不開心,就好了。”顧子夕柔柔的看著她——不僅她開心,他也開心:用心去做一件事、用心去追一個女人、用心去感受她心情的變化,他沉寂多年的心,因此而變得溫暖而多姿起來。

所以,為什麽不去做?

“花錢買心情啊,找了你這麽個有錢的男朋友,我是不是該興奮一把?”許諾長長的歎了口氣——說實話,心裏真的很開心很開心。

女人那世俗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被人追的虛榮心、被人重視的虛榮心、被人羨慕的虛榮心……

“我所有的虛榮心,都得到了大大的滿足,雖然一會兒你買單的時候,我可能會小小的心疼一把。”許諾笑著說道。

“也就讓你心疼這麽幾天了。”顧子夕輕笑:“顧氏的股東之爭,已經如火如荼;股氏的股票,已經三個跌停,現在正停牌整頓。”

“許諾,我的身家,馬上就會由幾十億跌到一文不值。”顧子夕看著許諾。

“這樣?”許諾皺眉看著他,有些擔心的問道:“你說的這些,我多少聽說過。既然這樣,你就不擔心嗎?為什麽還在這時候出國呢?”

“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顧子夕慢慢的說道:“有時候,想得到,就必須先失去。所謂舍得、舍得,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你是準備先舍、後得,這舍到什麽程度,要看對手的能力、這得到什麽地步,要看你最後的手段了,對吧?”許諾看著他,眼底仍有最初認識時的仰望與崇拜——商人的那個顧子夕,於她來說,仍是高高在上的。

“你倒是懂得越來越多了。”顧子夕點了點頭,看著許諾認真的問道:“所以,這一刻富豪的顧子夕,下一刻可能就是窮光蛋的顧子夕,你怕不怕?”

“你是想我怕還是不想我怕?”許諾也認真的看著他。

“狡猾。”看著她的表情,顧子夕心下豁然開朗——對她,他本就不必試探。

“跟你學的。”許諾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所以也釋然而笑。

“這麽好學,以後我慢慢兒教你。”顧子夕笑著點了點頭。

“你說的,可不許反悔。”許諾大樂——免費的師傅誰不要。

不過,以許諾的經曆,自然還是不能理解顧子夕的作法:“子夕,你說蒼蠅也是肉對吧,你馬上就要沒錢了,這頓飯在平時,我們得買多少菜啊。你實在是太浪費了。”

“我想在破產之前,討你喜歡一回,不行嗎?”顧子夕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溫柔的說道。

“行,那我告訴你,你已經討到我的喜歡了,我很喜歡。”許諾笑著,端起那個幾幾年的酒,猛喝了一口:“可能還是不同,好象是要好喝一些。”

許諾轉動著眼珠子對顧子夕說道。

“許諾,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非常的可愛?”顧子夕不禁直樂。

“你現在告訴我了,我接受。”許諾俏皮的仰起了下巴,一臉的得意。

顧子夕卻趁機俯過身去,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個熱吻,而且——硬是逼著她將唇中還沒吞下的酒,渡到了自己的唇裏。

“顧子夕,你簡直是個大流氓。”許諾的臉,已經比那紅酒還紅。

“許諾,你看那邊。”顧子夕輕笑,示意她看旁邊卡坐裏的一對情侶。

許諾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扭頭看過去,當下臉不由得大紅,迅速的轉過頭來,低著頭猛吃菜。

那是一對年輕的男女,正相依相偎的摟在一起熱吻,而男人的手,居然伸進了女子的衣內,雖然看不清裏麵的情形,卻看得到那男子的手在用力的揉動著,那動作,簡直一個誇張得讓人難以忍受。

顧子夕低笑著說道:“所以說,和他們比起來,我真是太紳士了。”

“住嘴。”許諾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許他再說話。想了想,又朝他招了招手。

“想說什麽?”顧子夕將頭湊過去。

“坐我這邊來,不許看那邊!”許諾紅著臉,霸道的說道。

“遵命。”顧子夕大笑,起身轉移到她的身邊坐下,將唇湊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所以你別害羞,大家都自己親熱自己的,沒事兒不會去看別人。”

“那你不是去看了?”許諾瞪著他。

“那還不是我是君子,隻動眼睛不動手嗎。”顧子夕低笑,看著她的笑妍如花,不由得有些心醉。

…………

許諾覺得自己在這種情況下,實在沒辦法當沒事人一樣繼續吃下去,所以匆匆吃了幾口後,便讓顧子夕打包離開。

“大小姐,你還真打包啊?”顧子夕看著她有些無奈。

“為什麽不?都沒怎麽吃呢。”許諾奇怪的看著他:“咱倆兒是自己人,我又不會笑話你小氣。”

“也是,咱們自己花的錢,想打包,自然就打包。”顧子夕聽他說‘咱倆兒自己人’幾個字,心裏隻覺高興。在這種高檔餐廳,還讓餐廳經理親自下廚的情況下,還提出打包的尷尬,一時間全無。

與許諾在一起,似乎總是會有全新的體驗,讓人覺得很是愉悅。

……第四節:拒絕?她錯了嗎……

將打包的餐點和鮮花拿回酒店後,看看時間還早,顧子夕便讓許諾去睡個午覺:“昨天折騰得挺晚,你早上起來又早,現在去睡會兒,晚上我們三個去聽交響樂會。”

“我等季風的電話,你睡得也不早,要不你去睡吧,到時間我喊你起來。”許諾搖了搖頭,去房間將自己的電腦拿出來,準備再查一些資料,和進口藥物稅率的問題。

“那你忙,我也還有些事。”顧子夕點了點頭,便也拿了電腦在小廳裏。

兩人麵對麵坐著,打開電腦後,相視一笑,才又將目光調到各自的電腦裏,開始忙碌起來。

…………

許諾將查到的資料一一存進了文檔裏,大約在3點的時候接到了季風的電話。

“在電腦邊嗎?”

“好,你上線,我把查到的資料發給你。”

許諾插上電話的耳機,將剛才查的資料發給了季風,然後繼續說道:“你問到價格了嗎?”

“恩,恩,我正在收。”

一會兒之後,許諾看著電腦裏顯示的資料,微微皺了皺眉頭:“恩,我看到了,我比較一下。剛才我發給你的圖片,是ann給我的說明書,你和你手上的說明書比比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同。一會兒我再給你電話。”

“季風,這個不用你操心。”

“我說了不用你操心,她出嫁之前的所有事情都由我來負責,你幫我把好藥品選擇這道關就成。她出嫁之後治療的事情,我們再談。”

許諾沉著臉,嚴肅的說完之後,便掛了電話。

看見顧子夕正看著自己,許諾有些不耐的問道:“有事?”

“你語氣不好。”顧子夕淡淡說道。

“sorry,我想我有些急燥了。”許諾深深吸了口氣,看著他無奈的說道:“你再說,什麽事?”

“如果你有什麽事,而不想讓我盡一分力的話,我想我會很不舒服。所以,我理解季風的意思,隻是,你為什麽不讓他分擔一心呢。”顧子夕看著許諾柔聲說道——看見她如此強勢的拒絕,那個醫生在她的強勢裏,幾乎沒有招架的能力。

顧子夕知道在這方麵,許諾是固執的,甚至是強悍的。而她,當然還沒有到把他當自己人的程度——所以,他勸她,也隻能帶著些小心的態度。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是我拒絕,而不是許言拒絕。”許諾斂下眸子,想了想,淡淡的說道:“他知道我的脾氣,所以不會這樣去想。而我之所以堅持拒絕,一來我現在還有能力承擔許言的治療;二來,我不希望許言的病會成為他的負擔。”

“我還是那句話,一天兩天、一年兩年或許都沒有問題,時間長了,誰又知道呢。所以,我能堅持一天,他們能幸福的日子也會多一天。”

“我這樣說,你能理解嗎?”許諾看著顧子夕,眸光裏是淡然的堅定。

“能。”顧子夕衝著她笑了笑,溫柔的說道:“你是個了不起的女孩。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承擔得太多,以至於季風沒機會承擔,會讓他缺少了對許言的責任,導致以後一旦遇到事情,他便習慣性的推托,這對許言來說,並不是好事。”

“你要知道,承擔,既是責任也是習慣。”顧子夕的語氣很溫柔,隻希望這樣的方式,能讓她能夠聽得進去——他希望的生活能夠更放鬆些、更柔軟些,隻有放開這些責任,她才能過上一個二十三歲女孩子該有的生活,而不會永遠這麽沉重。

顧子夕的話,讓許諾陷入沉思裏——是這樣的嗎?會不會讓季風之於許言,少了一份責任和承擔呢?從許言的角度來講,她是不是更需要季風的給予更多呢?

“子夕,我錯了嗎?”看著顧子夕,許諾有些迷茫起來。

“不是你錯了,是我們看問題的角度不同:你站在家人的角度、我站在愛人的角度。”顧子夕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的坐了下來:“許諾,學會放鬆,任何事情,隻要你放鬆,就會找到最好的處理辦法。”

“恩,我再想想。”許諾點了點頭,看著顧子夕說道:“你結過婚、做過人家老公,應該比我更懂季風的心理;可是許言,我認為她會和我一樣的想法。”

“就算她是和你一樣的想法,那也是以前的你。戀愛的你呢?身你有了我的你呢?你若有事,你是希望我在你的身邊?還是希望許言在你的身邊?”顧子夕循循善誘著。

“許言。”許諾脫口而出。

“許諾,你真是榆木腦袋。”顧子夕忍不住惱火。

“是你問我的,我自然說實話,你怎麽這麽容易生氣。”許諾有些委屈的看著他:“不是你不重要,是許言太重要,我們相依為命十幾年呢。”

“我看我真正追上你,這路還長著呢。”顧子夕無奈的看著她。

“不長不長啊,我這不是被你追上了嗎!”許諾咧唇而笑,看著顧子夕說道:“說正經的,這事兒你說我該怎麽辦?”

“既然已經拒絕了,這次就這樣。他若再提,你不妨給他個機會。”顧子夕對她說道:“比如說有一天你生病了,許言通知我,讓我去幫你交醫藥費、讓我去照顧你,我一定會很高興的。”

“顧子夕,你這是指著我生病給你創造獻殷勤的機會呢?”許諾睜大眼睛瞪著他。

“隻是打比方,你別生氣別生氣。你這人腦袋確實不聰明,我不說形象點兒,你還真不能理解。”顧子夕看她吹胡子瞪眼睛的樣子,不禁哈哈大笑,捧著她的臉重重親了一口,以示道歉。

“你的腦袋才不聰明,你怎麽和你兒子一樣討厭!”

“顧子夕,我不要和你說話了。”

“顧子夕,你自己去接你兒子,我不去,我是真生氣了啊!”

…………

許大小姐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顧子夕又是道歉、又是哄騙、外帶出賣自己的色相,才把她哄好,最後同意與他一起去接兒子。

“所以孔對人說,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還真是有道理。”顧子夕笑著說道。

“顧子夕,你別告訴我,損我是你的樂趣之一。”

“錯,哄你、寵你、愛你,才是我最大的樂趣。”

“油嘴滑舌。”

“這叫甜言蜜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