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少的新妻 Chapter098 關於後媽 天天書吧

“顧梓諾,我們來接你了。”許諾和顧子夕邊往裏走,邊對正和老師說話的顧梓諾招手。

“kin,爸爸媽媽來接了哦。”一個很有風度的中年女子,看見許諾和顧子夕過來,便抱起顧梓諾走了出來。

顧梓諾看了顧子夕和許諾一眼,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了起來——和許諾一起玩兒確實很開心。可是,她始終不是自己的媽咪。可是,她會要做自己的後媽嗎?

“kin爸爸媽媽,kin是個很優秀的寶貝,你們把他教育得很好。當然,他可以更活潑一些哦。”老師tina笑起來又溫柔又和謁。

“我……”許諾臉上的笑微微滯了一下,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麽。

“今天謝謝tina,後續我會和園長聯係。”顧子夕從老師手裏接過兒子,笑著說道。

“ok,歡迎再來哦!”tina湊過去在顧梓諾的臉上親了一下,笑咪咪的說道。

“tina,再見。”顧梓諾沉著臉朝老師揮了揮手。

離開幼兒園後,顧梓諾便一直沉著臉趴在顧子夕的肩頭,一語不發著。

原本一臉笑意許諾,在和老師打完招呼後,也一直沉著臉,慢慢的跟在顧子夕的身邊,一語不發著。

“梓諾這是怎麽啦?今天在學校不開心嗎?”上車後,顧子夕將顧梓諾抱在腿上,輕聲問道。

“爹地,許諾不是我媽咪。”顧梓諾低聲說道。

“爹地知道啊,但是老師會認錯人對不對?所以你可以選擇告訴老師真相。”顧子夕輕瞥了一眼許諾,仍是耐心的對顧梓諾說道。

“可是,我也不想告訴老師。”顧梓諾輕輕搖了搖頭。

“為什麽呢?”顧子夕低聲問道。

“因為,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爹地媽咪分開了;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許諾是我後媽。”顧梓諾抬眼看著顧子夕,認真的說道:“爹地,後媽不好,我喜歡和許諾一起玩,我不想讓許諾做後媽。”

“許諾就是許諾,不管是不是你後媽,都還是現在的她、都會和你一起玩啊?”顧子夕有些不太能理解兒子的邏輯——給他挑個喜歡的後媽不好嗎?雖然他們或許真的走不到那一步,但是,萬一會呢?

“許諾,你要做我後媽嗎?”顧梓諾抬頭看向許諾。

“不要。”許諾看著他勉強笑著說道:“我不做人家的後媽,我隻做自己孩子的親媽。”

顧子夕和顧梓諾一大一小兩個男人聽了,便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顧梓諾開心的笑了:“許諾,我好喜歡你哦。”

顧子夕的臉卻一下子陰沉了下來,這一路上,倒是換了他心情不好,一直沉著臉不說話了。

…………

因為晚上要去聽交響樂會,所以就沒有回酒店,直接去了音樂廳旁的一家音樂餐廳。

“許諾,我爹地不高興了,是不是我說錯話了?”趁顧子夕去衛生間,許諾有些忐忑的問許諾。

“那是不是你的心裏話?”許諾看著他。

“許諾,我不讓你做我後媽,你有沒有不高興?”顧梓諾看著許諾。

“如果你的意見不說出來,我和你爹地永遠不會知道你的想法,所以不管我或你爹地高不高興,你能說自己想說的話,都是很好、很勇敢的事情。以後也要這樣。”許諾沒有說自己高不高興的事情——也輪不到她去不高興,反正她永遠不會有機會做他的後媽。

“許諾,我覺得,我爹地很想讓你做我後媽。”顧梓諾仍是在意著顧子夕的想法。

“你有表達意見的權利,他也有不接受的權利,你們都要尊重對方的意願,也都要接受對方正確的選擇,對不對?”許諾覺得自己說得有些拗口,不知道顧梓諾能不能聽懂。

倒是沒想到,顧梓諾不僅聽懂了,而且還從顧子夕那裏聽過同樣的話:“許諾,你說的,我爹地也和我說過。我知道。”

“許諾,我覺得,你和我爹地說話很像,你們在一起有很多話說哦。”顧梓諾的語氣裏,似乎有些羨慕,又有些遺憾。

“是嗎,沒有吧。他總是教訓我呢。”許諾笑著搖了搖頭。

“恩恩,他就是喜歡教訓人,他總是教訓我。”說到教訓,顧梓諾感同身受,用力的點著頭以示同感。

“你們兩個聊得很愉快?達成共識的感覺是不是特別好?”顧子夕看著她們,陰沉的臉和不悅的語氣,將心裏的不痛快,表達得淋漓盡致。

“顧梓諾和我說,他爹地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所以他有時候也會這樣。”許諾看著他淡淡的笑著。

“你想看那樣的顧子夕,也未償不可。”顧子夕輕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

顧梓諾小心冀冀的看了顧子夕一眼,仍是沉默著不說話——尊重對方的選擇,這個,好象很難。他可以接受爹地喜歡許諾,可不願意許諾成為後媽。

她做大姐姐,更好。後媽,不好。

這是顧梓諾簡單而直接的想法——關於後媽的故事,童話裏很多。而艾蜜兒,想必也沒少和他說。

所以,在他小小的心裏,唯有這件事,他想堅持著。就算爹地會說他不紳士。

哎,其實做小紳士不好,同學王申,打架罵人撒潑,後來他爹地媽咪為了他,離婚又複婚了。

可自己一直做小紳士,可爹地和媽咪還是分開了。這次,自己不要做紳士了,反正不要許諾做後媽。

…………

晚上的音樂會,三個人都各有心事,倒是聽得非常的安靜。

“爹地,你好久沒拉琴了。”顧梓諾突然說道。

“你會拉琴?”許諾驚奇的看著他。

“這有什麽奇怪,哪個人沒有點兒業餘愛好的。”顧子夕淡淡說道。

“也是,我以為你隻會賺錢。”許諾點頭笑笑,便也沒再說話。

…………

晚上,許諾唱歌將顧梓諾哄睡著了,才又回到外麵的小廳,去看季風有沒有傳消息過來。

“梓諾睡著了?”顧子夕邊擦著頭發,邊走過來問道。

“恩。今天沒昨天睡得快,可能是有心事吧。”許諾將頭從電腦裏抬起來,看著顧子夕若有所思的說道。

“怕你做他後媽吧。”顧子夕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還真沒想到過,他有這些希奇古怪的想法。”

“也不奇怪,現在的社會挺複雜的,在幼兒園什麽都能遇到。”許諾淡淡笑了笑,又將視線轉回到電腦城。

“恩。”顧子夕輕應了一聲,心裏卻想著:是否與蜜兒有關係呢?她,應該不至於粗鄙到這個程度吧?

隻是,卻又沒有全然的信任——於她,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連信任也沒有了。

想想,真是件可悲的事——一段橫跨他青年到成熟歲月的愛情和婚姻,走到最後,兩個人連基本的信任也沒有了;走到最後,她竟然試圖對孩子施壓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蜜兒,希望你不是這樣,否則,就不止是失望了。你應該知道,我多希望梓諾有個正常的成長環境、有個愉快的童年。

一時間,顧子夕也不再說話,打開電腦,開始收國內的新聞和郵件。

……第二節:愛情?那些老故事……

國內。

在顧東林的堅持下,公司對外任命顧子安為公司新任執行總裁,全部負責公司的業務。

對於客戶的訂單,公司已全麵恢複供貨,但由於資金鏈的問題、還有顧子夕的離開導致的客戶及供應商信任危機,上遊客戶已不再提供帳期服務,要求現款現貨,所以由於原輔料的缺乏,生產線不得不停掉新線的建設,舊線也有一半開始停工。

因為沒有工作可做,又不讓工人回家,一些工人便開始鬧事,就連經驗豐富的廠長也沒辦法全麵控製,可謂的亂成了一鍋粥。

而下遊客戶這邊,凡是打過首付款而沒有拿到貨的,已經自行安排了車子,將倉庫的貨都搶了出去;沒搶到的,都守在工廠門口,一有新貨生產出來,便去搶貨;隻是這些客戶倒也不是野蠻之人,客戶之間搶是搶貨,倒也有商有量,今天你拿了貨,明天就讓給他拿。這搶貨,還搶得有禮有節,直讓人哭笑不得。

至於新客戶的市場支持合約,顧子安采取拖延策略。

隻是,這客戶本來就是故意來鬧事兒的,哪兒容得你拖呢?所以,這廂裏,在區域建專門店、和電視台簽廣告合約;那廂裏,就拿著合約逼顧氏按合同提供支持;在顧氏一拖再拖的情況下,便一紙訴狀,將顧氏告上了法庭。

所以,短短一周之間,曾經的日化第一品牌,就這樣迅速的崩塌了下去,其速度、其頹勢,簡直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來形容。

顧子安這新上任的執行總裁,連總裁辦公室的凳子還沒坐熱,便麵臨著官司纏身——一個處理不好,恐怕這凳子就要移到大牢裏去做了。

…………

“你看看,這就是你的好兒子。”顧東林再也忍不住的掀了桌子。

“你怎麽不說,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呢?”鄭儀群冷笑的看著他。

“到了現在,公司就要跨了,你還護著他,你到底要護到什麽時候?”顧東林大聲斥責著。

“他做銷售的時候,你是怎麽和客戶說的?你讓客戶都不要打款,都去和公司談帳期。”

“他做采購的時候,你又做了什麽?貨到後你壓著款不付,讓子夕不僅麵臨巨額賠款,還差點兒吃官司。”

“他做市場的時候,你又做了什麽?偷偷換掉廣告小樣,結果被電視台發現,不僅白白損失一季的廣告投入,子夕去賠禮道歉,喝酒喝得胃出血。”

“他做總裁,你又做了些什麽?你遊說股東,聚攏股資,想用絕對的話語權,將他趕出顧氏。”

“顧東林,我自問我鄭儀群嫁給你,是真心真意的;我拚著社會聲譽掃地、拚著一雙兒女仇視,我嫁給你。”

“你千萬別說我是為了讓你幫我兒子、為了讓你保住顧氏。顧東林,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做那些小動作的時候,除了子夕吃官司那次,我可出手相幫過子夕?我嫁給你,這麽大年紀還生個比我孫子還小的孩子,我是為了什麽?是為了顧氏?”

鄭儀群一句一句,聲聲指控,表情卻仍是一片平靜,平靜得讓顧東林覺得害怕。

“儀群,這些都別說了,我那也是為了鍛煉子夕,你說哪個企業家沒經過這些磨練?可他也太狠了,這次是非要把公司拖跨不可,你看這次該怎麽辦?”鄭儀群一怒,顧東林就怕,所以剛才火氣還大得不行,現在卻又軟語相哄。

“我年紀大了,現在也隻想一心把這個小兒子帶大,公司的事情,我是再也管不了了。你們一個是我兒子、一個是我丈夫,我誰都不幫。”鄭儀群淡淡的說道。

“儀群,你這是什麽意思?”顧東林心裏一慌,隻覺得要發生大事。

“我已經定了機票,明天帶子衛(剛生的小兒子:顧子衛)去法國。等這件事有結果了我再回來。”鄭儀群輕瞥了顧東林一眼,淡淡的說道:“有些事,你該知道怎麽做;有些事,你也該知道我想要的結果;你可別讓我失望才好。”

“你這是決定了?”顧東林摸出一支煙,也顧不得她才生完孩子幾個月,便點燃抽了起來。

“算是吧。”鄭儀群知道他問的是什麽意思,而她的話也並沒有說死——對於這個男人,她已經失望透頂;但對於兒子,她還必須得幫。

所以,給他留一線希望,他若真的還顧及這夫妻情份,不再執迷不悟下去,她也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必竟,她對他並不是完全沒感情;必竟,五十多歲的人了,又才生了兒子,她也沒力氣再婚姻這事兒上折騰了。

隻希望,他別讓她從失望到灰心,再從灰心到死心才好。

在鄭儀群話中有話的停頓裏,顧東林隻是抽著煙,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著。

“我不耐煙味兒,你出去吧。”鄭儀群的心,慢慢冷了下來。

“儀群,梓諾生世的事情,我這輩子都不再提;公司的事情,走到這個地步,已經不由我說了算。你再給我些時間。”顧東林掐掉手中的煙,看著鄭儀群說道。

這個他愛了幾十年的女人,這個曾經是他心中女神的女人,到了現在,雖然也老了、再沒有年輕時候的明豔照人、嫵媚生姿,他的心裏,卻永遠記得初見她時候的明媚。

山水百態、白駒過隙,她嫁作人婦、他也結婚生子,兜兜轉轉走到今天,他對她,卻始終沒變過。

就算她的心裏,他比不上她死去的丈夫、比不上她的兒子、甚至比不上他丈夫留下的企業,但最後,她還是嫁給了他;最後,她還是為他生了兒子;最後,她還是在心裏給他留了一個角落。

對於一生追逐在她身後的他來說,其實,已經很滿足了。

“東林,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對你提任何要求,你按你想做的去做。我們之間,我無力改變什麽,到這個年齡,很多事情,都不適合再強求了。我們,順其自然吧。”鄭儀群輕歎了口氣,淡淡的說道。

“我一會兒去訂票,送你和小寶去法國,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我去接你們回來。”顧東林看著疲憊之下,臉上的皺紋特別明顯的鄭儀群,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從初識到現在,多少年的追逐、多少年的吵鬧、他們,都老了。

“恩。你先去忙吧,我要休息了。”鄭儀群點了點頭——從年輕到現在,早已習慣了他的追逐、習慣了他為她做所有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想要放棄了,對於他的付出,她仍然理所當然的接受著——誰都不知道,這種習慣,是不是也是另一種愛?

“你休息吧,我今天要晚一些回來。”顧東林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去。

…………

在顧東林離開後,鄭儀群也沒有休息,而是買了束花,去了前夫的墓地上。

在顧東南(前夫,顧子夕和顧朝夕的父親)的墓地站了良久,最終隻是說了一句話:“東南,有些事情,我已無能國力。子夕已經長大,我的責任已了。”

然後放下一束鬱金香,便轉身離去。

…………

第二天,鄭儀群便帶著還沒滿百天的兒子,離開了深圳,飛往法國。顧東林在送妻兒離開後,便直接回到了公司。

“顧東林,你和顧東南有什麽恩怨我不管;你想怎麽整顧子夕我也不管;你和鄭儀群怎麽樣的狼狽為奸,我更不管。子安是我兒子,這個執行總裁,他不做。”剛進辦公室,他的前妻辛蘭已在辦公室等他。

“我這是為了子安好。”顧東林輕瞥了前妻一眼,淡淡的說道。

“你所謂的好,我們不稀罕。”辛蘭回給他一個冷然的表情。

“子安,你的意思呢?顧子夕可以,你為什麽不可?你一輩子都要比他差嗎?”顧東林看向兒子。

“爸,我?”顧子安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母親,不知道該怎麽表態——在顧氏兩年,他做得太辛苦了;在執行總裁這個位置上,才幾天,他覺得自己已經是不堪重負。

隻是,自己真的天生都不如顧子夕嗎?

他似乎又不想承認這一點。

“子安,你自己想好。媽隻幫你這一回,你若決定了,媽以後再不會幹涉你的任何事情。”辛蘭轉眸看著兒子,有些心疼,卻更無奈。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他並不是商業那塊料。

若讓他去組個什麽樂隊、給歌星寫個什麽歌的,他一定會做得非常好。可惜生在這樣的家庭,從小被自己父親歪曲的心理所影響,對於未來、對於興趣、對於事業,幾乎沒得選擇。

她這個當媽的,能幫他的,隻能是讓他多一次選擇的機會,但如果他不願意,她也沒辦法——所謂豪門,也都是些算不清的爛帳而已,她早已看清楚、也早已抽身離開。

那個女人,太曆害,她辛蘭自認為不是對手,打不贏,總能跑吧。人一輩子很短,何苦給自己找不痛快。

“子安,人貴自知,你想清楚。”辛蘭定定的看著兒子,溫柔的說道。

顧子安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父親,終於下定決心說道:“媽,我想再試試。”

辛蘭有些失望的看著兒子,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隻是淡淡點了點頭:“好,你加油。媽就給你一句話:凡事盡力即可,不要逆勢而為。”

“謝謝媽。”顧子安用力的點了點頭。

“顧東林,你出去一下,我和兒子還有話要說。”辛蘭突然對顧東林說道。

“有什麽是我不能聽的?”顧東林有些不耐的說道。

辛蘭低頭輕笑,抬眸看著顧東林諷刺的說道:“我要給他找個後爹,這事兒你方便聽嗎?”

“無聊,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顧東林臉色一沉,轉身走了出去。

“媽?”顧子安有些疑惑的看著辛蘭,不知道她想說什麽。

“子安,你既然有這個心想試試,媽也挺欣慰,男孩子長大了,就該有自己的想法和決斷。管理這麽大個公司,怎麽說都是個好的鍛煉機會。”

“但媽希望你有些事情要看清楚,好好做事、不要卷入那些無謂的鬥爭中去。凡是鬥爭之外的事情,你從企業經營的角度出發,若遇到困難,可以去問堂哥,我想他會告訴你的。”

“現在你爸和你堂哥較著勁兒,這公司後一步還不知道會怎麽樣,若有什麽事,你千萬第一時間告訴媽媽,媽會去和你堂哥說的。媽說的話,你堂哥多少還能聽進去些。”

辛蘭伸手幫兒子理了理衣服,溫柔的說道:“媽說的話,你可記住了?”

“知道了,媽。”顧子安對母親的話有些疑惑——明明是父親和堂哥爭得你死我活;明明是母親和後媽勢同水火;明明是堂哥連自己母親的話都不聽的一意孤行;為什麽母親和堂哥能說得上話呢?

而自己現在是站在堂哥的對立麵,和父親一起將他從執行總裁的位置上逼走,他又憑什麽會幫自己?

隻是,母親向來不過問公司的事,平時又隻喜歡飼弄花花草草,對企業這些東西也不是很懂,或許她的以為,也隻是婦人之見吧。

所以顧子安還是很孝順的應了下來,而實際上,並沒有將母親的話放在心上。

辛半看著他暗暗歎了口氣,又交待了幾句,便離開了。

…………

“你媽真要改嫁了?”顧東林見辛蘭離開,便迅速的過來問兒子。

“恩?”顧子安看了一眼父親,輕輕搖了搖頭:“我媽沒說這個。”

“恩。”顧東林這才正常了下來——其實,倒不是有多關心這個前老婆,隻是男人的自尊心作崇而已:

當年他和她結婚,原本就不上心,婚後待她也隻一般;而後來在兄長死後,也是先背叛了家庭,隻是離婚,卻是辛蘭先提出來的。

對於這個一個平時看似柔弱,關鍵時候卻又異常強勢的老婆,結婚這麽多年,他也沒怎麽看懂過。

或許不是看不懂,隻是從來沒有將心用在她身上而已。

到得大家走到這個地步、到得現在,他已另娶生子,卻希望她守著過去的感情不要放手。

男人,真是又自私、又自大的動物。

……第三節:心疼?子夕的心事……

美國。

“鄭儀群昨天離開國內去法國;顧東林有送行,目前沒有任何關於梓諾的新聞。”

這是景陽發過來的信息,顧子夕看著這條信息沉默良久,慢慢敲出一行文字回過去:“血濃於水,雖然我不怕梓諾的生世在國內曝光,但她若這麽做,我們的母子情份,便完了。”

發完信息後,顧子夕輕輕合上了電腦,見許諾還在電腦上忙著,便也沒打擾她,隻是點燃一隻煙,回到了房間。

…………

直到一小時以後,顧子夕都抽完三支煙了,許諾還在電腦邊坐著,顧子夕才掐滅了煙走出來:“還要多久?”

“恩?”許諾抬頭,見他過來,忙關掉了電腦的窗口。

“在聊天?”顧子夕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恩,剛處理完事情,看到朋友上線,聊兩句。”許諾點了點頭。

“是莫裏安。”顧子夕了然的看著她。

“是啊,新區總是他的同學,和他的關係很是微妙。”許諾點了點頭。

“他不隻是同你說這些吧?”顧子夕伸手合上她的電腦,攬著她往臥室走去。

“問我玩兒得怎麽樣啊,怕你騙我唄。”許諾抬著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你陰險狡詐是出了名的,我們可都吃過你的虧。”

“我們?說得倒挺親熱。”顧子夕語氣微酸,大手在她的腰間微微用力。

“喂,你別捏我。”許諾痛得輕呼出聲,抬頭看見他的床,臉不由得一紅:“你拉我進來幹麻?”

“都幾點了,還不睡覺,不喊你進來,你是不是準備和他聊一晚上?”顧子夕瞪了她一眼,不悅的說道。

“哦,好,那我過去顧梓諾那邊了。”許諾故作不懂他的意思,訕訕笑著往門邊退去。

“就這邊吧。”顧子夕理所當然的說道:“你今天也說了,絕不會睡到一半就逃跑。”

“呃——”許諾停下腳步,想起白天說的話,才驚覺自己是被他給繞進去了:“顧子夕,你太可惡了。”

“有嗎?”顧子夕輕笑著說道:“我得花這麽多心思才哄得你過來陪我,你說我可有多不容易。”

顧子夕邊說著,邊回身關了門,然後掀開被子示意她上床,邊說道:“你說,你要是會體諒人的話,以後都應該自覺些。”

“強詞奪理。”許諾瞪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在他目光的威逼中,還是磨磨蹭蹭的上了床——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還好還好,套頭的睡衣,就算睡熟了也不會隨意的散開;自第一天後,她也特意穿上了小內衣,雖然睡起來有些不舒服,倒也安全無虞。

都到人家**了,還想這些,似乎有些矯情了。

隻是,她相信他,既然說好了克製,這最後一關,他總也把持得住的。她的小心,隻是不想曾加這種克製的難度,也是給自己的一個心理安慰。

低頭檢查間,顧子夕已經上床坐在了她的身邊:“睡吧,明天一早要送梓諾去另一家幼兒園。”

“恩。”許諾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而他也隻是伸出手臂,將她摟在懷裏。她背對自己彎曲的身體,與他彎曲的弧度恰好的契合,就似她整個人嵌在他身體裏一樣——不多不少,剛剛好。

…………

“子夕,你睡了嗎?”黑暗裏,許諾聽見顧子夕平緩的呼吸聲,良久,這節奏也沒有變化。

而空氣中彌漫著的濃濃煙味兒,無不在告訴她,他今天的情緒不太好——這個不好,似乎還不是因為顧梓諾說的後媽的問題,而是回來之後的事情了。

“沒睡,你也沒睡呢?”在她的耳後,傳來顧子夕低沉的聲音。

“恩,房間的煙味兒太重了,有點兒睡不著。”許諾輕輕的說道。

“我起來處理一下?”顧子夕鬆開摟著她的手,準備坐起來。

“不用了,一會兒就好了。”許諾拉住了他的手,從他懷裏轉過身體,看著他問道:“你不開心嗎?”

黑暗中,顧子夕沉沉的看著她,半晌沒有說話。

“我就是問問,你不想說就別說。”許諾尷尬的笑了笑——他是誰呢,他是顧子夕呀,這樣的男人,怎麽會輕易對別人說他的心事。

許諾,你別自以為是了。就算你們現在是戀愛的關係,他這樣的身份,也是不會習慣和你分享心事的。

許諾自嘲的想著,輕輕轉動身體,想要轉過身去,避免這種被他盯著的尷尬。

“我母親現在的丈夫,是我親叔叔。”顧子夕突然說道,摟著她的手,卻用力按住了她,不許她轉過身去。

“這個,我聽說過一些。”許諾輕輕點了點頭。

“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嗎?”顧子夕突然說道。

“要是,你不為難的話。”許諾小心的說道。

“我很開心,有一個人會在意我的情緒、會關心我開不開心、想要分享我的心事,不管是開心的、還是不開心的。”顧子夕微抬起身體看向許諾:“許諾,我是真的開心。”

“我身邊的人,都需要我去關心她們、照顧她們,時間長了,我覺得,我似乎是一個不需分享心事的人。”顧子夕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些疲憊。

“你不說,別人自然不知道你需要。”許諾抬起頭在他的唇間一觸即離的輕吻了一下,笑笑說道:“來,讓我聽聽你的故事。魔鬼總裁成長記,一般來說,都是很有市場的。”

“調皮。”顧子夕笑著,低頭在她的唇間吮吻了半晌,這才摟著她坐起來,讓她依在自己的懷裏,輕聲說道:“我父親去世較早,我母親在我20歲的時候,帶著我父親留給她的顧氏10%的股份嫁給我叔叔。”

說到這裏,顧子夕停頓了很久,似乎在想著這故事該如何繼續下去。

許諾也不催他,隻是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裏,等著他在回憶裏,慢慢理清自己的思緒——有時候,你想不通的事,說出來了,不用想,也就通了。

她不知道顧子夕和他母親和叔叔之間,有著怎樣的糾葛,隻知道,這個22歲就在自家公司打工的男人,這十年來,走得異常的辛苦,卻也異常的成功——不僅將成功的將父親留下的企業推到發展的最頂峰,還成為日化企業最年輕的,身價50億以上的企業家。

知道他是顧氏總裁時,他給她的印象是霸道的、獨裁的、奸詐的、不近人情的、不擇手段的,反正商業上各種與精明狡猾有關的詞,都可以推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認識他以後,或者說與他開始戀愛以後,他又是溫柔的、浪漫的、磊落的、果敢的;一切與好戀人有關的詞,似乎也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但是,無論是那個商業上商人的顧子夕、還是這個戀愛裏情人的顧子夕,身上總是有一股沉重——他幾乎是很少笑的,就算笑,那笑裏也帶著壓抑與無奈。

他的身上,該也擔負著很多重擔吧:父親的早逝、母親的改嫁、妻子長年的生病、企業成長的壓力。

這個男人,想來是不容易的,甚至比她還不容易吧。

許諾自他胸前抬起頭來,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撫摸他的臉、他帶著胡茬的下巴,眼底是溫柔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