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熟悉的聲音,江笛先是一怔,隨即緩緩轉過身子。

看見紀硯正穿著病號服站在自己的麵前,江笛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你……”江笛咽了咽口水,“這麽靈驗?頭七還沒過,就回來看我了?”

紀硯微微蹙眉,“什麽頭七?”

江笛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有些發抖地指了指紀硯,問道:“你現在……是人是鬼啊?”

紀硯撇了撇嘴角,無奈道:“你說呢?”

江笛緊張地挪動著小碎步,慢慢靠近紀硯。

她伸手戳了戳紀硯的臉。

“摸得到?”

然後又掐了一把紀硯的手臂,看見他吃痛的表情後,江笛狐疑道:“鬼也有痛覺嗎?”

紀硯直接抬手捏住江笛的臉蛋:“我剛做完手術,你就開始虐待我?想讓我把傷口氣裂開嗎?虧我還忍著痛出去給你買禮物。”

“買禮物?”江笛雲裏霧裏,“什麽意思?”

紀硯將一個精致的小袋子遞到江笛麵前。

“生日快樂。”

江笛看了一眼手機,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接連發生了這麽多事,她都忘記了,沒想到紀硯還記得。

“所以……你沒死啊?”

紀硯的眉心皺得更深了。

“你就這麽想我在你生日這天去死嗎?你的生日是我的忌日,江笛,你這是什麽奇葩的癖好?想用這種方式記住我一輩子?”

“少自戀了。”

這麽能說會道的毒舌紀硯,正鮮活地站在自己麵前。

江笛確信,他是真的沒事了。

“可是,剛才我來的時候,聽見護士說有個人已經推去太平間了。”

紀硯抬起下巴指了指隔壁病床:“新來了一個病人,也是車禍,不過手術沒搶救過來,剛進醫院不久就去世了。”

“原來是這樣啊。”

江笛轉過身子,朝隔壁的空床鞠了一躬。

“那K神和默默他們呢?我來的時候,一個人都不在了。”

“我也不知道。”紀硯聳聳肩,“我醒來的時候,他們就一窩蜂出去了。我當時腦子有些懵,隻記著要去給你買生日禮物,就偷偷溜出去了。”

江笛這才想起,紀硯還是一個剛做完手術的病人。

“你快躺下,剛做完手術怎麽能亂動呢。”

江笛攙住紀硯的胳膊,想扶他到病床躺下。

可紀硯使了一股巧勁,順勢把江笛單手摟在懷裏。

“剛才我在門口的時候,好像聽見你說什麽……隻要我能回來,就馬上和好?”

江笛眼神閃爍了幾分,支支吾吾地說道:“我可沒說,你聽錯了。”

“我明明就聽見了。”

紀硯的手臂將懷中人圈得更緊。

“你還想反悔?”

江笛貼在紀硯的胸膛上,能清晰聽見他心髒跳動的聲音。

此時此刻,紀硯熾熱的體溫是那麽真實,那麽令人眷戀。

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湧上心頭,江笛不由自主地伸出雙手環住紀硯。

她的臉埋在紀硯的胸膛裏,聲音悶悶地說道:“不反悔了。”

紀硯的心跳漏了一拍。

“所以我們,和好了?”

“嗯。”

江笛抬起頭,臉上還掛著亮晶晶的眼淚。

“不分開了。”

紀硯的眸光瞬間亮了起來,他低頭深情地看著江笛。

白肌粉唇,仍舊是記憶中的模樣。

仿佛中間的誤會、錯過全部被一筆帶過,隻剩下倒映著彼此的瞳孔。

男人的氣息越來越近,江笛隻覺得鼻尖一熱,兩唇相接。

溫柔又纏綿。

除了紀硯的心跳聲,江笛還覺得有些什麽奇怪的聲音,從病房門口傳來。

她從紀硯炙熱的吻中脫離,歪頭朝門口一看。

K神和喬默默等意中人,正在扒在門框上,捂著嘴偷看。

“怎麽了?”紀硯小聲在江笛耳邊問道,聲音低沉又性感。

江笛紅著臉,嘴裏嘟囔著:“有人在。”

紀硯轉過身,看見病房門口的眾人,神情瞬間凝固。

見氣氛有些尷尬,喬默默直接站出來打著哈哈:“哎呀,又不是外人,有什麽是我們不能看的?”

“就是。”K神也附和道,“親個嘴而已,又不是什麽要付費解鎖的內容,害羞個什麽!”

江笛越聽臉越紅,直接躲在紀硯身後不說話。

紀硯突然覺得有些新鮮,平時對自己張牙舞爪的小野貓,沒想到也有偃旗息鼓的時候。

“你們做什麽去了?”紀硯問道。

“剛才你醒了,我們就去找顧天齊了,順便跟他聊聊你的病情。”喬默默一邊說著,一邊八卦地朝江笛擠眉弄眼。

“對。”K神把一堆藥放在床頭櫃上,“差不多一周就能出院了。”

紀硯點了點頭,雖然有些不好開口,但覺得總該說些什麽。

“謝謝你們的照顧。”

聽了這話,眾人一愣。

一向自以為是的紀硯,居然還知道跟他們道謝了?

“不客氣。”喬默默拉著K神就要往外走,“你們繼續聊,我們出去打個醬油!”

病房重歸寧靜,紀硯緊緊握著江笛的手,一直不肯鬆開。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領證?”他低頭問道。

“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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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晨光透過窗簾灑在江笛的臉上,她睜開眼睛,戳了戳身旁的人。

紀硯伸出手臂環摟住她,一個輕吻落在江笛的眉心。

“早安。”男人的聲音帶著些許顆粒感。

“早。”江笛頓了頓,問道:“傷口還疼嗎?”

“出院都一周多了,不疼。”

“我不是問車禍的傷口。”江笛的腦袋蒙在被子下麵,遮住了臉頰上的紅暈,“我是說那個,結紮複通手術……”

紀硯微愣,隨即輕笑道:“一點也不疼。”

“好吧。”江笛在**滾了一圈,踩著紀硯跳下床,“我要去洗漱了。”

紀硯也跟著翻身下床,“那我去叫周姨熬藥,顧院長開的藥方還要繼續喝嗎?”

“嗯。”江笛微微點頭,“說是再喝兩個療程就能調理好了。”

江笛在**摸索著發帶,看見了被隨意放在床頭櫃上的兩張嶄新結婚證。

她語帶埋怨地說道:“東西又亂放,收到抽屜裏去。”

紀硯立馬乖乖將結婚證整整齊齊放進抽屜。

“遵命,老婆大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