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雲裏霧裏(上)

白英爵一回到新房,金宇宙就跳起來問道:“知道是誰幹的了嗎?”

白英爵道:“有點眉目。關眠還沒醒?”

“他一向很懶,有這樣的機會還不睡個夠本?”金宇宙歎息完,便見白英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尷尬道,“我說錯了什麽?”

白英爵道:“沒有,隻是有點羨慕。”

金宇宙眼珠轉了轉,笑道:“你和阿眠的日子還很長,要羨慕的是我才對。”

白英爵道:“你羨慕麽?”

“有點兒。”金宇宙撓頭,“有種女兒要出嫁的空虛感。”

白英爵抱胸道:“你及早娶一個,就不會空虛了。”

金宇宙哇哇叫道:“打擊偽情敵不用這麽徹底吧?”

白英爵終於露出一絲笑意,“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二堂哥突然推門進來,“警察來了。”

當地警局顯然極其重視此事,一共派了三十幾個警察過來,其中有海警、刑警、海洋鑒證專家等等。

由於之前梁勤鬆負責關眠被恐嚇時間,所以這次他的上級幹脆見這件案子交給他負責。梁勤鬆一上傳,第一個問題就是:“關先生沒事吧?”

大堂哥不知他與關眠之前的淵源,隻覺此人長袖善舞。不過白家正需要長袖善舞之人,便道:“斷了兩根肋骨傷了肺,好在救援及時,現在正在休養。”

梁勤鬆心裏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想起後麵的警察都眼巴巴地等著他下命令,便在征詢大堂哥意見之後,讓他們各自行動。他則帶著其他刑警準備盤問救援隊,正好白英爵此時下來,他又改變了主意,讓其他人先盤問救援隊,自己朝著白英爵迎了上去。

“我是負責這起案子的梁勤鬆。”梁勤鬆摘下手套,伸出手去,“聽說關先生受了傷,不知他什麽時候方便給我們口供?”

白英爵與他握了握手,沉聲道:“我比你更希望知道答案。”

梁勤鬆麵色一緊,“難道他還沒有醒?”

白英爵搖搖頭。

梁勤鬆道:“我想當時的情況一定很驚險,你能說說嗎?”

白英爵點點頭,將當時的情況又複述了一遍。

梁勤鬆聽到對方使用的竟然是子母連環炮時,嚇了一大跳。他當警察這麽多年,當然知道子母連環炮的威力,要不是事前白呂氏給了他們能夠撐起防護罩的手表,隻怕幾個白英爵和關眠都不夠死的。“對方顯然是下了狠手。不知道你們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白英爵道:“我想這點需要警方為我們查證。”

梁勤鬆想起關眠之前收到的恐嚇禮物,麵色凝重。他問道:“你覺得,對方是衝著關眠來的還是衝著你來的?”

白英爵道:“當時我和關眠在一起,很難判斷對方目標究竟是誰。不過根據距離和武器來看,很可能我們兩個都是。”

梁勤鬆默默地點頭,顯然認同他的分析,“對了,參加婚宴的賓客名單能不能給我一份?”

“當然可以。”白英爵向二堂哥做了個手勢,二堂哥立刻將手裏的賓客名單送了過來。

梁勤鬆接過來一看,大多都是社會名流,裏麵的關係自然是盤根錯節,難以一言蔽之。他將名單放進口袋裏,“在對方發射前,你除了看到白光之外,還看到過什麽嗎?任何東西都可能對我們有用。”

白英爵搖頭道:“我並不經常潛水,海中視物仍有些吃力。”

梁勤鬆道:“既然你不經常潛水而關先生似乎也不是潛水能手,為什麽你們會選擇跳海婚禮……這麽特別呢?”

白英爵道:“因為關眠在我的心裏本來就是特別的。”

梁勤鬆一怔,似乎沒想到他突然冒出這樣一句深情的告白,不自在地別開頭道:“謝謝。如果關先生醒了,請你通知我們。”他說著,朝救援隊走去。

二堂哥問白英爵道:“你覺得這個警察靠譜嗎?”

白英爵道:“你可以拿張譜子在他麵前晃一晃,看他會不會靠過去。”

二堂哥:“……”

金宇宙突然從樓上衝下來。他的腳步聲太倉促,以至於讓樓下的人都看了過去。

白英爵忙道:“是不是曾奶奶找我?”

金宇宙腳步一頓,用力地點頭。

白英爵頭也不回地衝上樓。

金宇宙正要轉身回去,就被二堂哥一把摟住往梁勤鬆那裏走去,“警察很辛苦的,我們要互動配合。”

金宇宙莫名其妙道:“配合什麽?”

“提出不在場證據,接受盤問啊。”

金宇宙道:“當時我們不是一起在船上嗎?很多人都看到的。”

二堂哥道:“是啊。但是警察當時一個都不在船上,一個都沒看到。”

“……”金宇宙乖乖地配合他的腳步,小聲嘀咕道,“不想我當你弟弟的電燈泡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

白英爵衝回房間,卻見到關眠依舊閉著眼睛躺在**,連手放的位置都沒有動過。他走到床邊,突然俯身湊近關眠的耳朵,輕笑著道:“你手的位置沒變,但頭發的位置變了。”

關眠睜開眼睛,“哪一根?”

“這根,還有這根……”白英爵手指插入他的發絲中,輕輕地捋著。

關眠道:“還沒抓到凶手?”如果已經找到凶手,他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麽悠閑。

白英爵手指一頓,堅定道:“我會抓到他的。”

關眠垂眸,岔開話題道:“我要多久才能好?”

白英爵道:“醫生說要半個月。”

關眠皺眉道:“早知道,應該讓你替我擋子彈的。”

白英爵揚眉道:“為什麽?”

關眠道:“我要寫計劃書,你不用。”

白英爵失笑道:“現在才想起來?那當時為什麽撲過來?”

關眠道:“你泳技更好,我們逃生的希望更大。”

白英爵低頭,下巴擱在枕頭上,用舌頭輕舔了下他的耳垂,壓低聲音道:“隻是這樣?”

關眠沉吟片刻,“也有點心理因素。”

白英爵笑眯眯地問道:“占多少?”

關眠道:“我是數據分析師,你覺得呢?”

“全部。”

“哦?”

白英爵道:“因為我是這位數據分析師的合法伴侶。”

關眠道:“我們的婚禮沒有完成。”

“誰說的?”白英爵道,“民政局的注冊已經在一個多小時前生效了,所以我們合法了。”

關眠道:“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要分手,就必須經過離婚手續?”

白英爵道:“和穿越時空一樣,理論存在可行性,但無法用實踐支持。”

關眠道:“也許有一天會實現的,就像拿破侖有一天穿越大西洋發現了新大陸。”

白英爵悶笑。

“怎麽了?”

白英爵道:“不,我隻是想……哥倫布現在可能正在適應法國皇帝的新鮮生活。”

關眠沉默了會兒道:“他的名字和拿破侖有點像。”

白英爵笑著點頭道:“是啊,都有個輪子,可能是腳踏車愛好者。”

門被輕敲了一下。

“請進。”白英爵站起身。

大堂哥推開門道:“找到嫌疑犯了。”

白英爵和關眠都對視了一眼。白英爵看他麵色凝重絲毫不見找到嫌疑犯的喜悅,心下一沉道:“死了?”

大堂哥點點頭,“而且殺他的嫌疑犯也被當場抓住。”

白英爵和關眠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大堂哥道:“是金宇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