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以武力值來說, 黑衣組織的實力其實非常一般,根本比不上這些擁有異能力的組織,硬碰硬一個都打不過。
但耐不住組織的領導者和下麵的頭目都非常的謹慎。
如果沒有萬全的把握就不會動手,再加上這種組織一向低調行事, 不像是港口黑手黨這麽張揚, 搞事也僅僅隻是悄咪咪地搞事, 一有不對就抓緊撤退。
就像是現在一樣。
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甚至放棄了抓降穀零和諸伏景光, 幹脆利落地撤退。
隻是他們怎麽都沒想到,竟然會被這麽快找到。
月野宙走到這間門平平無奇的房子裏麵, 裏麵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比較貧窮的民居, 裏麵擺放著簡單的家具,桌上還有沒喝完的咖啡, 甚至沙發上還有人坐下凹陷下去的凹痕。
剛離開不久。
“人走了。”月野宙說道。
“立刻去搜!”耳麥裏的聲音響起, 隨後是福澤諭吉沉穩的聲音, “從附近的下水口, 去下水管道裏麵找。”
這也是鐳缽街的特殊性之處。
這裏畢竟是窮人和黑手黨混雜的區域,為了逃跑, 這些人利用了複雜的地下設施, 連通了不少秘密通道。
如果他們從地下逃跑的話就比較難追了,好在人比較多,並不懼怕沒有異能力的組織反抗。
月野宙突然一個歪頭,伸手在耳邊一抓, 一顆子彈就被月野宙牢牢地抓在手中。
而刺激子彈的另一端,穿著黑色西裝的組織成員驚恐地看著月野宙徒手抓子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真的是人嗎?
“你是被留在這裏的炮灰嗎?”月野宙轉身問道。
他依舊穿著那身黑色的西裝,衣角整齊, 除了關節處幾乎沒有褶皺,仿佛他現在所在的地方不是戰場,而是模特走秀的T台。
被組織留下的成員沒有回答,反而又繼續開了幾槍。
全空。
其實他的槍法很好,再加上隻有不到五米的距離,這子彈連發下一般人根本躲不過,可是月野宙竟然全都閃避開,甚至接近了本人。
砰!
人重重地摔出去,從破洞撞了出去,阪口安吾推了推眼鏡,上前碰了一下,然後指出了秘密通道的出口。
月野宙便一頭鑽了進去,其他人也追了進去,就連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也想進去,但是卻被攔住了。
“你們進去隻是拖後腿。”織田作之助用最平靜的語氣說了最紮心的話,“你們在外麵等一下就好了。”
“我們可以幫上忙。”降穀零不死心。
“這裏都是異能力者。”織田作之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其他人,“我們麵對熱武器有對抗的能力,但是你們隻會死。”
擁有異能力和術式的人非常少,也很難,但一旦擁有了就相當於擁有了另外一個世界的通行證,和普通人不一樣。
像月野宙這種沒有異能力和術式卻能碾壓所有人的天才,純屬百年難得一見的特例。
五條家覺得和五條悟一起出生的五條咒是詛咒,是個扶不上牆的廢物,但事實證明,月野宙是個不輸給五條悟的天才。
而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種差距就是天塹,難以跨越,也隻能仰望。
地下的味道並不好,帶著發酵的惡臭味,月野宙順著痕跡奔跑,速度極快,幾乎是一道影子閃過就出現在了下個拐角。
人要抓起來,資料也要留下,這些罪證也都要留下。
既然動手了,那就要全都留下。
轟轟轟!
像是察覺到背後追上來的人,在月野宙落在地上的那一秒,地上便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滴滴聲,隨後就是劇烈的爆炸,熱浪將月野宙向後推了幾米,他落在地上,看著前麵的一片火海,卻沒有躲避,反而再次一頭衝了進去。
隻是這片地下通道卻被黑衣組織這不管不顧的行動給炸得坍塌,甚至出現了下陷的情況,好在警察一直在疏散鐳缽街的普通居民,剛才這一連串的爆炸沒能造成人員傷亡。
不過引爆的炸彈也給他們指引了方向,也大致能夠判斷出來這些人在哪裏,不得不離開了地下,靠著錯綜複雜的建築物躲避。
在第一聲爆炸響時,地麵上的人就有些驚慌了,尤其是有人喊了一聲:“月野警視長!”
聽到這聲,諸伏景光和降穀零嚇得失去了麵色。
那可是地下,還是爆炸!
塌陷的地下通道噗呲噗呲的往下掉落,從裂縫湧出來的火焰和濃煙擴散,雖然是從地上湧出來的火焰,但這從地麵看來並不算劇烈的火焰還是讓他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消防隊立刻跟上滅火,好歹控製住了火勢,而月野宙也從地下翻身上來,甚至沒在地麵上停留,繼續追了進去,一個呼吸就沒了蹤影。
隨後遠處就傳來一陣密集的槍響和巨大的轟鳴聲。
月野宙一個人就足以殺穿這些人,唯一讓他困擾的是要抓人,還要阻止他們提前銷毀材料。
簡單得過頭了。
公安們派人進去臥底雖然穩妥,也不至於打草驚蛇,但是降穀零他們明白,他們這麽做是有意義的。
畢竟他們沒有一個人硬剛整個組織的能力,穩妥為上,小心地動手才是最好的。
可是真的看到月野宙站在他們這邊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卻有些茫然了。
如果暴力真的有效……那麽他們在做什麽?
可是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卻不自覺地想著,如果他們有這麽強的實力,會不會像月野宙這樣簡單粗暴地直接用最簡單的方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答案是會的。
那會像月野宙這樣把握住分寸,到了最後還能保持本心嗎?
或許會的。
但那種事情沒有發生,誰都不知道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們會怎麽想。
留在他們身邊的隻有幾個軍警的幹部和異能特務科的人,阪口安吾這個非戰鬥人員因為特殊異能力也被帶去了現場。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本來以為自己這次會是那個肩負了重要任務的人,卻沒有想到他們根本沒有派上用場。
這就是普通人嗎?
他們甚至有些渾渾噩噩的,隻能等在原地,然後等待勝利的果實的到來,好像整件事都和他們無關。
這種被排除在事件之外的感覺並不好,甚至讓人懷疑起自己努力的意義。
有的時候,隻有對比擺在麵前的時候才會去奢望。
那隨著人群一起回來的人和嫌疑犯——基安蒂、科爾等人在見到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時都先是驚愕,然後是恍然大悟,最後是憎惡。
“叛徒!”基安蒂甚至想撲上來咬他一口,可惜被人壓著,根本動不了。
“帶走。”月野宙對其他人說道,壓著他們的軍警便聽話地壓著人上了警車後麵。
“詛咒師不在。”月野宙一邊整理袖子一邊對夏油傑說,“這不科學,公安那邊的線人也沒動靜。”
夏油傑也有些疑惑。
其實並不是沒動靜,而是被解決了。
五條悟長出一口氣,黑色的短靴鞋底沾上了一層粘稠的血液,滲進了榻榻米裏,咒靈的屍體也都堆疊成了一座小山。
這間門古樸卻豪奢的宅子裏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五條悟手指上掛著眼罩,他甩著自己的眼罩,像是在好奇似的問道,“你們是真的看不起我嗎?到了這個地步還在包庇那些爛橘子。”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都在輕視自己。
這是禪院家。
本來,這些禪院家的咒術師們接到了線人的通知準備出發了。
雖然預定好的時間門還沒到,沒辦法讓這些詛咒師們動手,但是難得有這麽好的時機,索性直接動手了。
隻是他們人還沒出來,就等來了孤身前來的五條悟。
不是沒有願意跟他來的,而是五條悟覺得這是他們兄弟之間門的事情,沒有必要讓七海建人他們摻和進來,這對他們並不公平,所以隻有他自己一個人過來。
但隻有他一個人也夠了。
他這次過來是警告,也是殺雞儆猴給加茂家看。
五條家現在剩下的人隻剩下一半多一點,如果剩下的兩家識相,就應該怎麽做了,但是他們沒有。
他們似乎對自己的邏輯深信不疑,覺得自己還是原來的那個不懂鉤心鬥角的傻子。
所以他過來了。
現在就是警告的結果。
“你竟然敢對禪院家出手!五條悟!你是真的無法無天!”
“你們在動手之前也沒有考慮過別人啊。”五條悟坐在桌子上,翹著兩條大長腿,“快把我要的人交出來,不然你們都要死。”
他還沒有殺瘋,還能和他們講條件。
但正是這種理智地講條件反而讓禪院家覺得五條悟好說話,依舊在嘴硬。
“不過是你在發瘋罷了!”
“還是不肯說嗎?”
“我們沒什麽好說的。”
“那好吧,看來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五條悟歎了一口氣,“那就看是我捏碎你們這些爛橘子快還是加茂家的援手來的快吧。”
五條悟甚至沒有從桌子上起身,隻是掐了一個彈指手勢。
“虛式「茈」!”
半圓形的咒力從指尖橫掃而出。
噗呲幾聲輕響,原本還能站在這裏的幾個禪院家人身上都憑空出現了幾道血痕,隨後血液噴濺而出,唯獨一級和一級以上的咒術師能夠勉強躲開這一擊,卻也還是在身上留下了傷口。
“隻有解決掉你們才能去求宙的原諒吧。”五條悟歎了口氣說道,“希望不要太晚。”
他想下次去見宙的時候告訴弟弟,自己已經把當初欺負的那些人都解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