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情況並不好。

東京塔雖然已經不再是日本最高的建築物,但是它對於日本的象征意義多過於實際意義,更何況東京塔也並不隻是擺著好看,還參與著氣象預測和電台信號等功能,更是地標建築之一,如果真的被炸毀,那日本無異於在整個世界丟臉。

月野宙倒並不是很在乎這些。

月野宙一邊換衣服一邊跟小田切敏郎說道:“我帶隊上去。”

“不管帶誰上去都很危險。”小田切敏郎自己其實也想上去,但他畢竟代表著東京警視廳整個刑事科,月野宙都上去了,他要是再上去那下麵就沒有維持秩序的人了,沒有人做決定,情況就會變得愈加混亂。

雖然他覺得自己很快就管不著了。

這麽大的事情,他們警察肯定忙不過來,公安和更上麵的部門肯定要派人過來,甚至有可能把特殊部隊也一起派來接手。

月野宙很快換好了衣服,將頭發紮成了高馬尾,又開始給自己綁無線電通訊設備。

他不像是萩原研一他們一樣需要穿防爆服,除了身上的裝備之外就隻有一把伏黑惠送給他的一級咒具。

他的身體就是最好的武器,帶的咒具不過是以防萬一有咒靈出現。

雖然月野宙不願意往那方麵想,但以防萬一。

誰知道這次的事情是單純巧合還是什麽?

月野宙更願意往最壞的方麵上想。

周圍的媒體想要采訪,但是現在情況緊急,再加上事態不明,怎麽可能給他們采訪的機會,被排除在外,隔離在非常遠的地方,將以東京塔為中心方圓五公裏的地方全部清空。

七海建人並沒有直接開著車離開,而是在附近的人群裏等著月野宙。

他現在不太想離開。

隻是聽聽就知道這次的任務絕對十分危險,哪怕是月野宙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順利完成。

在所有人都慌忙往外撤離時,站在原地不動的七海建人很是顯眼,他遠遠望著警察堆裏隻能看見一小點的月野宙,卻突然皺起了眉。

一道黑色的影子從東京鐵塔的最中央擴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周壓下,麵積極廣,粗略估計半徑竟然有將近一公裏。

這麵積可不小了。

七海建人知道月野宙在沒戴眼鏡的情況下看不到咒靈,也看不到帳,連忙給月野宙打電話告訴他,而他卻趕在帳落下之前跑進了帳裏。

帳雖然可以隔開普通人,但七海建人卻不覺得這個賬是為了保護普通人而設下的,反而是為了防止月野宙出去。

因為月野宙的零咒力,甚至在他們咒術師的眼裏,他就是一個透明人,而帳則是通過咒力的高低來選擇性的攔人。

月野宙沒有離開的機會。

東京塔裏像往常一樣安靜,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可是在場人都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麵的寧靜。

月野宙在和小田切敏郎說話的時候突然揚起了頭,看了一眼天空,然後對小田切敏郎說道:“帶著人離開,最起碼退到一公裏之外。”

是帳。

他感覺到了。

東京塔裏麵有咒術師。就是不知道這些咒術師……究竟是禦家的還是詛咒師?

應該是禦家的,詛咒師不會無緣無故地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找自己的麻煩。

但是禦家會。

甚至有可能雇傭詛咒師當炮灰,而他們在後麵找成人之樂。

到了這個時候,月野宙不得不給五條悟發個短信,這次的帳很大,放下的速度不快,月野宙勉強用最簡短的文字說明了一下情況,讓五條悟注意禦家的情況。

在伏黑惠開學報到這天把五條悟指使出去……

現在想來,分明是故意的。

“為什麽要撤退?”

“有咒術師。”月野宙輕聲道,沒被其他人聽到,“帳裏沒有信號,而且真的打起來我保護不了你們這麽多人。”

小田切敏郎瞳孔地震。

小田切敏郎都坐到這個位置了,自然知道咒術師和異能力者,也知道這些人打起來有多麽不管不顧。

尤其是咒術師,異能力者大部分隻在橫濱,可是咒術師卻是全國都有的,能搞出這麽大動靜的咒術師自然不可能是那種兢兢業業隻為祓除咒靈的好咒術師,一會若是真的打起來——

想想之前的那次澀穀爆炸,不就是咒術師搞出來的?

那次也多虧了提前撤離人了,不然就衝那個架勢,死傷人數絕對要上五位數,和死人相比較起來,損失的那些財物都不算什麽了。

小田切敏郎立刻明白為什麽月野宙會讓他們撤離了。

但是他們警察要不要撤離。

“我們如果撤得更遠一點的話就沒有辦法進行對你進行協助了。”小田切敏郎說道。

這才是問題。

怎麽辦?

月野宙可以放心,但是那些要去執行任務的爆處組警察和其他輔助月野宙的警察怎麽辦?

“一起撤。”月野宙說道,“我自己一個人可以,至少我保證,這些人質不會死。”

小田切敏郎皺起了眉:“不行!”

他很驚訝於月野宙這種把所有責任都大包大攬的行為,“這是警視廳的責任,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我知道,但是活下去的權利應該交給他們自己,而不是自己去決定。”月野宙說道,“我已經給五條悟發了消息,等他看到應該就會趕過來了,應該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我留下來。”七海建人走了過來,“除了五條悟之外我還給夜蛾先生他們發了信息,附近有空的咒術師都會往這邊趕,我們會負責救人。”

但意思是,前期還是隻有他們兩個人。

“你也不能去。”月野宙說,“萬一真的爆炸了你也跑不掉。”

“你跑得掉?”七海建人問。

“我恢複能力強。”月野宙笑著說,“不要小瞧天與咒縛啊。”

“那還是會死。”七海建人重複了一遍,“你隻是恢複力好,如果真的爆炸你還是會死。”

月野宙沒說話。

小田切敏郎見狀,竟然真的去詢問了這次要做任務的成員。

可是當七海建人和月野宙在旁邊爭吵的時候,那些在準備的警察們都已經聽到了內容。

“我不怕死。”萩原研一先說到,“犧牲我去保護這麽多人有什麽好怕的?”

“不要自己一個人當英雄啊。”鬆田陣平也附和道,“讓我們先把炸彈拆了,這樣誰都不用死了,就算你不願意相信我們,也要相信我們的專業水平。”

月野宙回過身看著他們兩個。

在他們兩個開口之後,有不少警察也跟著附和。

“如果連我們都退縮了,那還有誰去保護普通人啊。”

“就是,而且月野前輩也不會拆彈吧。”

“而且您一個人也辦不到那麽多事,還是要人幫忙的吧。”

的確有害怕不願意去的,但更多的還是願意去拚一把,去拚一個最好的局麵。

“我們會幫忙。”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也走了過來,“也是那句話,在工作上我們不會掉鏈子。”

“那好。”月野宙吐了一口氣,“那就……按照原來的計劃。”

需要信號的設備全部更換成可以內部短途通訊的設備,警察和軍警幾乎全部留在了帳裏。

月野宙這次上去除了製服這些歹徒之外,他還需要和上麵的歹徒進行談判,如果能不動手就不動手,但如果動手了,那就要保證自己勝利。

因為一旦失敗,死去的就不隻是月野宙自己,還有人質以及東京塔附近的普通民眾。

終於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