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爾不是那種關愛孩子的人。

早紀還在的時候他勉強還是一個好父親, 但是在早紀走了之後,這反而所謂的好父親就徹底消失了。

他可以隨意地把孩子丟給別人照顧,也可以突然閃婚, 和一個沒什麽感情的女人組成生活, 讓她照顧孩子,更能好幾個月不管不問。

至於孩子會不會被欺負那不在他的在意範圍之內。

他對孩子隻有一個要求, 別死就行。

他在“複活”之後看到月野宙過得還不錯,雖然沒見到伏黑惠,但他知道,隻要月野宙還活著, 就不會讓伏黑惠受委屈, 所以根本沒必要去問伏黑惠過得好不好。

但誰能想到看起來沒什麽異常的月野宙竟然死過一次?

要不是從別人嘴裏知道, 伏黑甚爾還真發現不了, 估計在解決完這裏之後就幹脆利落地繼續去死了,而那個時候他估計還覺得月野宙幾個人過得還挺好的。

伏黑甚爾覺得這個世界沒有自己存在的必要, 更沒有想要繼續活下去的意思,這才會騙月野宙說等咒力消耗完他就會消失, 這樣月野宙也不會有別的想法, 頂多感到遺憾。

但現在不一樣了。

伏黑甚爾有點生氣。

氣這些禦三家,氣五條悟,也氣月野宙。

現在他腳下這些失去了生命氣息的禦三家死不足惜, 伏黑甚爾更不會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不對。

唯一讓他不爽的, 大概就是他們死得太輕鬆了,死得也太快了,自己沒問出什麽。

不過問題不大,這五條悟不就過來了嗎?

明明頂樓還在燒,烈焰彌漫, 甚至連能踩著的地方都越來越少,可這裏的氣氛卻越發緊張。

五條悟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伏黑甚爾。

明明伏黑甚爾已經死在了他的手裏,就連屍骨都埋進土裏,怎麽會活生生地出現在這兒?

甚至還保持著死前的樣貌?

複活?

什麽時候複活變成了這麽簡單的事情?什麽人都能複活?

五條悟對伏黑甚爾沒什麽好感,甚至是敵視的。

這種討厭有星漿體的原因,也有自己弟弟的原因,還有他在自己弟弟心裏的特殊地位。

可是在看到伏黑甚爾“複活”的那一瞬間,五條悟心裏竟然有一絲慶幸和希望。

五條悟非常明白,伏黑甚爾是他和月野宙之間無法跨越的死結。

自己和弟弟中間的那道再也無法愈合的傷口有家庭的因素,有自己性格和認知的因素,也有他沒能讓弟弟看到母親最後一麵的原因。

說句不好聽的,在他親手殺死伏黑甚爾之前,他和月野宙之前的關係都還有修補的可能。

但這種可能被他自己親手斬斷了。

那是他自己做的選擇。

他很清楚殺死伏黑甚爾的後果,也清楚自己殺死伏黑甚爾之後月野宙肯定會和他決裂,但是為了大義,也為了他心裏卑劣得不能說出來的心思,他還是下手了。

弟弟和他決裂本就是自己罪有應得,怨不得別人。

占據了弟弟心中屬於哥哥位置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和月野宙毫無血緣關係的男人。

他們兩個的相處模式也根本不像是兄弟,反而是伏黑甚爾壓榨月野宙更多一點,兩個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偶爾甚至還會打起來,伏黑甚爾還會拿月野宙辛苦賺來的錢去賭,幾天就把錢全部花光。

就是這麽一個爛到家的男人,竟然在月野宙的心裏留下了這麽深刻的痕跡。

在和過去的朋友聊天時提起的兄弟也不是他五條悟,而是伏黑甚爾。

他可沒有忘記,萩原研一在見到自己的時候脫口而出的名字是——伏黑甚爾。

在月野宙心裏,自己並不是哥哥,伏黑甚爾才是。

五條悟也明白月野宙根本不會原諒自己,自己就算站在他麵前也不行,就算現在替月野宙報了過去的仇也沒有任何和解的可能。

最大的可能,其實不過是月野宙能放下敵視,成為普通朋友,現在月野宙對待自己的態度不過是對待普通客人的態度,會說話,但公事公辦,不會說任何私人話題,也懶得提起過去的事情。

看上去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但卻是最壞的一種情況。

如果月野宙還在意,那麽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還有可能挽回月野宙,但在月野宙表示出自己無所謂的態度之後,他做的這些……還真的有用嗎?

應該是沒用了。

可五條悟還是想去做。

做了得不到反饋和去不去做是兩碼事,本身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就算真的得不到原諒,可隻要月野宙對他的態度能稍微好那麽一點點都能讓他高興。

雖然月野宙有新的朋友和家人了,但——萬一呢?

萬一有轉機呢?至少不要再冷漠地對待他了。

其實五條悟也偶爾想過如果伏黑甚爾複活了,是不是還有改變一切的機會,那他和月野宙之間還會有新的可能嗎?

可複活本就是異想天開的事情,如果真的能複活,那這個世界才是真的亂了套。

可現在伏黑甚爾複活了,五條悟的心裏又有了一絲微妙的期待。

伏黑甚爾問五條悟,“又來找那個死小鬼的?來晚了。”

“阿宙人呢?”五條悟咬咬牙開口道。

月野宙沒有咒力,所以單純五感是發現不了他的,更何況這裏情況複雜,他還真沒能在第一時間找到月野宙。

“你找他做什麽?”伏黑甚爾問他,“不過你來得正好,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

他踢了一腳腳邊的那具屍體,“他說的都是真的吧。”

“什麽?”五條悟才剛到,還真沒聽到這個人臨死前說了什麽,可他看伏黑甚爾的態度卻也明白,被伏黑甚爾殺死的這些人臨死前應該說了和自己有關的事。

“就是月野宙因為你死了的事。”

伏黑甚爾說話的時候一直在仔細打量著五條悟,盡管有麵罩擋著,但伏黑甚爾依舊能從露出的下半張臉看到五條悟的反應。

他說中了。

有的時候,沒有反應就是回答。

伏黑甚爾有些頭疼身邊沒有咒具,從月野宙那邊搶來的咒具也因為質量不算好而折斷了,隻用拳腳功夫都不一定能夠突破五條悟身周的無下限術式。

他沒有給五條悟繼續開口的機會,隨便扭斷了一根鋼筋甩了甩,也根本不去打招呼,直接衝了上去。

意思非常明顯。

兩道身影碰撞又分開,再次糾纏在一起。

五條悟這些年也不是沒有進步,在伏黑甚爾打過來的時候就下意識抵抗還手。

可五條悟的長處在咒力和對術式的應用上,單純的體術完全比不上伏黑甚爾,但他的無下限術式幾乎像是BUG一般的存在,隻要無下限術式還在,伏黑甚爾的攻勢就奈何不了五條悟。

伏黑甚爾嘖了一聲。

可他當初用來針對五條悟的天逆鉾已經沒了,其餘的咒具也奈何不了無下限術式,自己拳腳功夫雖強,但在手上沒有武器的情況下還真奈何不了五條悟,的確能把他按在地上爆錘,可在沒有咒具的情況下,他的這幾下還真是不痛不癢。

不愧是六眼神子。

伏黑甚爾煩躁得要死。

要是他的咒具在這裏,五條悟哪裏還能躲?

不可能。

幾年前他能給五條悟來一刀,能讓他差點死掉,現在他依舊可以做到。

本來覺得斷掉的咒具沒什麽用,可有總比沒有好。

斷刃停在距離五條悟隻剩下不到兩毫米的地方便不得寸進,甚至連這把質量還不錯的一級咒具都發出了脆弱的呻吟聲,仿佛下一秒連斷刃也要撐不住再斷一截。

五條悟深吸一口氣退開,隻是伏黑甚爾卻預判了他離開的位置,左手伸出,停在了五條悟撤退時的必經之路,然後對著腰的位置狠狠一拳,五條悟甚至沒能反應過來,便被這一拳的巨大衝擊力衝得向右邊摔去。

的確,沒有天逆鉾沒辦法破開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但是他可以用衝擊力讓五條悟受傷。

總有別的讓五條悟倒黴的辦法。

五條悟吃了這一拳橫飛出去,那一下正好撞在了腰間最脆弱的部分。

原本他沒有把這一拳當回事,畢竟他的無下限術式可以把所有撞擊都彈回去,可是這一下卻給了他一巴掌。

衝擊仿佛一陣輕柔的風穿過了無下限,然後在靠近身體的時候轟然炸開,留下了結結實實的疼痛感。

五條悟再次把伏黑甚爾的危險程度再次往上麵拔高了一個度。

伏黑甚爾變得更強了。

比兩個人最後一次對決要強許多。

明明已經死了這麽久,應該生疏了才對,為什麽還能傷到自己?

他不清楚。

“現在在這裏打沒用,現在應該先去找阿宙。”五條悟不想和他起衝突,更不想和伏黑甚爾在這裏打架浪費時間。

五條悟有無下限術式,並不害怕大火,可月野宙卻是害怕的。

他的天與咒縛和強大的自愈能力隻會讓月野宙在火焰中不同地重複著愈合、被燒傷再愈合,再次被燒傷,最後超過自愈力,最後被燒死的結果。

“他自己有數,我現在留在這裏就是想留下來教訓你而已。”伏黑甚爾嗤笑一聲,“不用在這裏假惺惺地關心他。”

“假惺惺?我從來沒有假惺惺過,他是我的弟弟,我當然擔心他!”五條悟本可以直接離開,但不知怎麽的,他非常想在伏黑甚爾這裏證明自己作為哥哥的能力。

不管是打架還是別的,都是他更優秀。

“哈?他承認嗎?”伏黑甚爾問道。

這一句話就堵上了五條悟的嘴。

當然不承認!

正因為不承認,所以他才——

伏黑甚爾一向是懶得和這些人說些廢話,但麵對五條悟,伏黑甚爾完全不介意破例一次。

“雖然我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你也不是。”身為爛人的伏黑甚爾並不介意黑自己一把,“不管是親人也好,朋友也罷,你都毫無作為。”

好吧,伏黑甚爾承認,他自己在這方麵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可是這並不耽誤他去罵五條悟。

他自己對自己有一個清晰的一分之一,但五條悟顯然沒有。

五條悟還想說什麽的時候,伏黑甚爾又動了。

這一次,又是毫不留情的連擊。

伏黑甚爾像是受到剛才那一拳的啟發,舉一反三地學會了利用這把斷刃穿過無下限術師,在五條悟身上留下了傷口。

已經十幾年了,五條悟十幾年沒再受過傷了,上一次受傷同樣是在伏黑甚爾的手上。

他總是輸給伏黑甚爾。

腰間和胳膊上的刀口緩緩的滲出血來,猩紅色的**染紅了裏麵穿著的襯衫,卻無法在黑色的外套上留下一點痕跡。

不過幾個呼吸間,幾道深可見骨的刀痕就愈合了。

伏黑甚爾的表情不太好看。

五條悟的實力在這幾年裏麵變得更強了,他學會翻轉術式,對咒力的掌控更上一層之後就變得更加無解。

自己現在給他留下的傷不痛不癢,更不用說給五條悟一個教訓。

果然他最惡心這些家夥了。

可五條悟卻比伏黑甚爾更加心驚,他甚至都沒想到伏黑甚爾能傷到自己,若是十幾年前伏黑甚爾學會了這一招,那自己估計真的活不下來。

可更多的還是一種被伏黑甚爾比下去的挫敗。

自己現在的確可以打敗伏黑甚爾,但這是在伏黑甚爾沒有天逆鉾的情況下,而在沒有可以無視咒力的武器的情況下,伏黑甚爾依舊能傷到自己。

五條悟隻是被動地躲,不肯還手,就算被揍了也不還手。

他不知道月野宙在哪裏,有沒有看到這一幕,他隻是想不讓月野宙那麽生氣。

這裏的動靜鬧得不小,雖然他們交手不過隻有兩分鍾,但是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這裏的動靜。

夏油傑在飛上來之後卻並沒有在那個洞口看到自己要找的人,他差點想鑽進東京塔裏去找人,卻被中原中也給叫住了:“你進去是想死嗎?”

夏油傑可不像五條悟一樣有無下限,有隔絕火焰的能力,他進去雖然有咒靈的幫助,可到底還是很危險,就連中原中也都不敢貿然進去,更何況在身體素質隻是普通水準的夏油傑?

“下麵有人!”這時,直升機的駕駛員突然驚喜道。

所有人都看向了下麵,就見下麵那一層的露台上站著幾十個人,他們身形狼狽,身上灰撲撲的,明顯是剛才裏麵跑出來的。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跟著一起出來的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看起來情況也不是很好,但至少是穩定的,而且他們兩個都知道月野宙和他關係好,他應該知道月野宙現在的行蹤。

“七海,宙呢?”夏油傑直接落下去問道,他們也顧不上那些人質怎麽樣,見到他們飄在空中怎麽震驚,直接問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他去頂樓了。”七海建人也沒有耽擱時間,回答了夏油傑的問題,“伏黑甚爾也在上麵。”

頂樓?

伏黑甚爾?

中原中也聽到這個名字還沒什麽反應,夏油傑卻是如遭雷擊。

伏黑甚爾當初差點把自己殺死,如果不是家入硝子及時趕過來,自己估計就真的死了。

他應該恨伏黑甚爾,可是當他的身份變成月野宙承認的兄長時,這種恨就變得極為複雜。

一方麵他恨著伏黑甚爾,另一方麵則是試圖感謝對方,但之前他們之間的交往並沒有因為伏黑甚爾的事而變質,能夠保持一種最純粹的友情。

可現在已經死去的人突然出現,還和月野宙在一起——

“伏黑甚爾是被詛咒師用降靈術複活的。”七海建人用最簡單的語句解釋了一下,“目前不清楚立場。”

那就是有可能有危險。

如果是還有神誌的伏黑甚爾肯定不會對月野宙做什麽,但是如果是降靈術複活的伏黑甚爾那可就不一定了。

他非常清楚伏黑甚爾有多強,也知道月野宙多在意伏黑甚爾,如果他們兩個真的打起來月野宙肯定會吃虧。

“你先把人給送下去。”夏油傑扭頭對中原中也說,“你的異能力比咒靈好用,一次就送下去了,我先去上麵看看。”

他們的確是為了月野宙而來,但是這些人質又不能放著不管,若是因為他而忽視這些人質,反而會讓月野宙討厭他們。

夏油傑說的是實話,甚至有理有據無法反駁,他擺出事實,讓中原中也無法拒絕。

“我也想去。”在直升機上的降穀零說道,“萬一出了什麽事我還能幫什麽忙。”

可中原中也和夏油傑隻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同意,反而說道:“你去做什麽,隻是搗亂而已。”

就是他真的能幫上忙,他們兩個也不會帶他去的。

降穀零神色黯然,沒再說什麽,而是讓駕駛員飛到下麵去接了幾個人質,帶著他們去安全的地方,而中原中也也沒有廢話,用最快的速度把人給送下去,至於人質會不會驚慌,那就不是他要考慮的事情了。

他們在趕時間,速度相當快,而當夏油傑踩著咒靈的後背飛到上空,看到了頂層的景象時卻有些愕然地在這裏看到了五條悟。

現在五條悟和伏黑甚爾兩個人纏鬥在一起,夏油傑一眼就認出了伏黑甚爾手中的咒具。

那是當初伏黑惠送給月野宙的一級咒具,月野宙一直把這把品質算不上非常好的咒具當成寶貝一樣收著,別人碰一下都不行。

可是這把咒具卻在伏黑甚爾的手裏。

夏油傑的理智在認識到這一刻的時候差點蒸發,滿腦子都是月野宙有可能被伏黑甚爾做了什麽,在看到和伏黑甚爾打著的五條悟時候他喊了出來。

“悟!”

五條悟聞言抬頭,但伏黑甚爾愣是抓住了這零點幾秒的機會給了五條悟一擊,五條悟一時沒能躲過,被一拳砸了出去,跌在已經破損的牆邊,五條悟一把抓住了支出來的鋼筋,又翻身爬了上來,他身後就是三百多米的高空,差一點點就掉下去了。

而剛才伏黑甚爾抓住機會來的這一下,實打實地砸在了五條悟的臉上,打得五條悟都有點暈。

“……啊。”伏黑甚爾看著夏油傑,眯著眼睛辨認夏油傑,但認了半天沒能認出來,隨即不感興趣地收回了視線。

“五條悟,你竟然還找人?”伏黑甚爾問道,“這就是所謂的最強嗎?”

五條悟蹭了蹭被打破的嘴角,“我沒有叫傑過來。”

“阿宙在哪裏?”夏油傑卻問道。

“嗯?”伏黑甚爾聽到這個人也叫了月野宙的名字,這才又看了他一眼,“你怎麽也要找那個臭小鬼?”

有意識。

在發覺伏黑甚爾有意識的時候,夏油傑心裏突然鬆了一口氣。

既然伏黑甚爾有意識,那就肯定不會殺了月野宙。

“我是來帶阿宙走的。”他說,“告訴我他在哪裏,我去把他帶出來。”

他說著,召喚出了一隻棕色的蟲子。

那隻蟲子足有兩個拳頭那麽粗,有著一張人臉,大概有一米來長,赫然是伏黑甚爾以前用來儲存咒具的咒靈。

伏黑甚爾眯起眼,看著自己的東西竟然出現在這個人手上,終於對上了號。

當初差點被自己殺死的那個咒靈操使。

“我不想插手你和五條悟的戰鬥。”夏油傑說,“我也無意和你為敵。”

“這不是什麽戰鬥,是我想要給這小子一個教訓而已。”伏黑甚爾說,“而且我可不信你們,你們兩個是朋友吧?”

“我們的確是朋友。”夏油傑沒有否認他們兩個是朋友,隻是在聽到伏黑甚爾說“這是給他的一個教訓”時抿了抿嘴。

“如果要教訓他的話,我支持。”夏油傑雖然覺得這樣不太好,但這一點他讚同伏黑甚爾。

五條悟的確是欠教訓。

隻是五條悟實力太強,光是這一點一般人就根本沒辦法教訓五條悟,除非五條悟自己主動被打,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伏黑甚爾有這個實力,甚至有這個立場去教訓五條悟。

他甚至是樂於看到這一幕的,不然也不會把醜寶掏出來。

五條悟愕然抬頭。

“這個還給你。”夏油傑把醜寶丟了過去:“用咒具打起來順手些。”

他的

伏黑甚爾接住了醜寶,從醜寶的肚子裏麵抽出了一截三節棍。

特級咒具·遊雲

醜寶肚子裏麵的咒具竟然還都在。

“五條悟,連你的朋友都看不慣你了。”伏黑甚爾嘴上的疤都變得猙獰了幾分,“正好,現在有了趁手的工具,那我們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