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接著說:“沈姐,真的很抱歉,連累了你。”

我搖頭回應:“這本身就不是你的錯,先休息吧,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幾次雪,過會兒有的累了。”

說完作罷,我坐到了最左側靠窗的地方休息。

我想著,車上都不是普通人,心中有些計劃不能在此時就與莫沉李**出來,否則肯定被聽見。

順眼看了下前方玩手機的裴鳴,瞅見他兩隻手沒停過,以為是工作忙,想偷偷摸看看有沒有什麽有價值的。

結果定神才發現這小子正拿著手機在那裏玩遊戲,我是真沒想到。

摸了遍身上所有的口袋,手機、鑰匙、錢包都不在了,心中明了一定是前麵這幫子人給我收走了。

車上鴉雀無聲,我睡得夠久,對未知的不安縱使我腦中的心事太多,也沒什麽睡意。

就一邊看裴鳴打遊戲一邊盯著他手機上方變換的時間,看了大概兩個小時不到,我意外發現裴鳴這人打遊戲天賦挺高。

他收起手機,告訴我快到玉龍西村了,待會要下車拿裝備。

話說了沒一會兒,老趙將車停在了水泥路邊,前方停靠著一輛同款麵包車。

他招呼我們所有人下車,車門打開頓時一股穿透人骨的冷空氣竄進來,我冷得齜牙咧嘴搓著手臂下了車。

我下車環顧四周,公路兩旁沒什麽居民房,倒是後麵遠處有些藏族特色的水泥民房,不遠處有一排排頭頂撒白的雪山山脈,巍峨雄壯。

冷得我隻打顫,顧不上風景,連忙跑到裴鳴身側問有沒有厚衣服穿穿,不然得凍死在這兒。

他雙手合十,對在嘴邊哈了口氣。

朝正前方嘟了嘟嘴,他說道:“在前麵的車裏。”走到前方車子窗戶邊上,他伸手指敲敲,“大虎!醒沒醒?趕緊的開門,冷死我了。”

車窗搖下,駕駛位上坐了個三十多歲的漢子,他見來人是裴鳴以後,表情很高興。

“鳴哥!事情辦妥了嗎。”

“辦妥了。”

說著,那個叫大虎的男人開車鎖又下了車,幫著裴鳴把車上的裝備衣服都搬到麵上。

邊搬兩人邊對話,裴鳴問:“還有兩個呢?怎麽不在車上。”

“哦!叫小童的妹子和小虎去村上買早飯去了,剛你們路過沒瞧見啊?”

“沒有,趕緊的,後麵的人都凍著呢。”

“好嘞。”

我一個大四川盆地人,見過最冷的天兒才個位數的溫度,此時就穿了件薄外套,我實在是冷的坐不住,眼巴巴看著他倆忙乎,恨不得上去自己先套上。

裴鳴他們還比較照顧女同誌,第一個給我發了衣服,讓我先去車上換。

但是最裏麵穿的貼身速幹內衣,他們都是大男人對不上碼數,我沒法穿,但告訴我隊伍裏還有個妹子,出去在早飯了回來的時候可以問她要。

我率先那些衣服跑進麵包車,麻溜穿上,衝鋒衣和抓絨衣褲碼數還好不是很大,摸起來質量也非常好,一看就是很值錢的牌子貨。

他還給我發了整套裝備,鞋襪手套,我都全部穿上了。

這下暖和好,剛才凍得渾身打顫反而更加提醒我不能忘本,趕緊又跑到“保命石”旁邊站著。

他此時正在給自己穿外套,看見我過來也沒說什麽。

我在穿衣服的時候企圖想取下脖子上掛著跟狗項圈似的東西,怎麽弄都取不下來,就放棄了,不敢再僥幸。

裴鳴此時也穿好衣服來到我旁邊,他依舊掛著那種很好相處的笑容,過來與我搭訕。

“沈小姐,之前在車裏莫少爺也跟你說了目前的大概情況,畢竟要上山,綁著危險也不方便,所以我們就換了些方便的法子。不過你們別急,這個東西遲早會幫你們取下來的。”

行吧,方便是方便了,危險不危險你倒是半字兒沒提。

我道:“那我的東西什麽時候還我?”

他道:“這個也別急,會還的。”

我看了他一眼,接著又收回視線,看向遠處聳立的群山。

他主動開口:“時間很急,等隊伍裏還有兩個夥計回來就上山。”

歎著氣,心裏想著家裏的狗子貓子,還有老爹老媽萬一打電話過來沒人接會是個什麽情況,心情越來越糟糕。

我轉移注意力,揣著打探詢問的心說:“為啥要把陽石讓那小夥子帶著啊?”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問這些,他意外著挑挑眉,回複我:“這東西是他做的自然也是他自己安排了,他說這是自己小時候第一次做成功的器件兒,舍不得都給別人,萬一掉了就都沒了。”

我一聽,八卦道:“這麽神奇的東西,你說是他做的啊?”

“對啊,你是外行人,不了解。他是個造器件兒的能手,厲害著呢。”

聊著聊著,剩下的兩個下車買早飯的回來了。

那個叫小童的妹子聽完裴鳴描述後立馬給我整了套自己的貼身內衣,還和我聊了幾句,性格熱情,人還不錯。

小童還和我拿了他們買的早飯,我吃了些填飽肚子。

裴鳴給我倆分了個裝有裝備的背包,裏麵有很多專業的登山裝備。有些裝備我不懂作用,莫沉李懂,一一和我講解。

一切收拾妥當,兩輛麵包車啟動,繼續出發。

車子開到了最後可以能行駛的碎石道上,右側是山坡,左側也是山坡。

正值9月,路過一片犛牛棲息地,眼中的畫麵近處是大片大片枯黃的平原,遠處是一排排群峰簇擁的山域。

底下還有一個圓形的湖泊,倒映著貢嘎群峰和白雲連綿。

大自然是真的很美,美得我行走之餘比隊伍所有人都慢上一截。

這種令人震撼的美景,我卻沒有相機能將其永遠定格下來,實屬遺憾。

看著前麵那些人隻顧埋頭趕路,我承認我是土鱉,但誰不是從土鱉進化過來的呢。

沒敢太落隊,我急衝衝跟上眾人,心中連連感歎若是場美好的旅行就好了,怎麽偏偏是個隨時丟命的死亡之旅。

九月不比凜冬將至,貢嘎最底下山腳一圈沒有被雪覆蓋,我跟著他們做好了登山措施,背著背包,由最前麵的大虎開路,一行十人正式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