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雪地上的感覺沒有我想象中的輕鬆,比平時行走還要艱難一些。不過我體力在線,雖然高原反應多少打擊影響了些,但總體還是說得過去。

莫沉李還是個年紀輕輕的大學生,喘著氣弓著腰,身體素質是整個隊伍最差的,就連趙童都看起來比他輕鬆。

不過讓我很意外的是,第二差的竟然是帶著陽石的年輕人。

他倆一前一後走在隊伍的最後麵,目前有些氣喘,身體素質半斤八兩。

真是看人下菜碟,裴鳴走到我旁邊吩咐我去照顧最後麵兩小孩兒,兩人現在跟我綁在一起了,不管也不行。

“煉器這行身體素質都不太行,你幫忙照看下,反正你們三都上鎖了,誰也離不開誰。”

好嘛,我還沒結婚就離異帶兩娃。

減緩速度,我邊照看他倆邊看向這白茫茫的雪山,山裏的空氣太冷,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種新的難受。

雖然我們三個貼在一起,莽子卻不似外表爽朗,內在非常謹慎。本來離我們距離就已經很近了,還時不時回頭觀望我們。

我伸出右手努力將頭巾紮得更緊,緩解吐納中空氣的冰冷程度。

此時莽子剛好回頭看向我們,我捕捉到了目光,於是隔著擋風墨鏡看向他。

他朝我一笑,隨後轉頭趕路。

回頭時,我注意到他背包上掛著兩節棍子,仔細瞧著,居然有點像雙截棍。

心裏覺得稀奇,我碰了碰旁邊比保命石稍遜半籌的莫沉李。

衝他道:“小莫,你看前麵那個莽子,背包口扣著的是不是雙節棍?”

他原本埋著喘氣的腦袋支楞起來,眯著眼看了眼,隨後回應:“應該是。”

真是沒想到,這裏麵個個都挺有本事的,連雙截棍都會玩。

又走了兩個小時,雪地的路越來越不好走,山上還刮起了風,吹得隊伍鴉雀無聲,沒人開口講話。

連我都覺得有點吃力,更別提我背後麵兩個崽子了。

到最後,隻好是我一手攙扶一個,艱難跟著大部隊前行。

看著我的保命石不太頂得住的樣子,我忍不住問道:“小哥,還挺得住不?”

他的頭發有些長,風劃著亂飛,聽到我叫他,抬頭拂了把頭發,氣喘籲籲對我說道:“還能走的。謝謝你,沈匠心,你的體力真好。”

整支隊伍,自從開始登山,除了裴鳴基本上就沒人搭理我們了。對我還好,問問題還會回答我,莫沉李最慘全程都沒人想跟他講話,說到底我們都還是人質。

現在咱們的保命石願意與我溝通,我是很高興的。至少我這段時間發現下來,這小子內外不像那個摳門男性子冷淡還不太瞧得起誰。隻不過天生反應弧長,有種呆頭鵝的感覺。

我笑著和他搭話:“應該的應該的,我練過武身體是要好一些。他們說你是什麽練器的,看你這麽辛苦就沒有什麽方便雪山踏行的東西嗎?”

他開口道:“有的,借我師弟了。”

“你師弟也要登雪山呐?”

他點頭,道:“他是前一批進入的,師父派我把他揪回去。他自己偷偷接了這個任務,回去以後要被關禁閉了。”

我詢問:“接任務?你們公司到底是做什麽的呀,感覺好神秘。”

他看著我,雖然遮住了麵部,但從聲音裏,我也能聽出疑惑。

“你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也是陸都的門人。”

“我不知道啊。”我聽得還是比較迷糊,想到我的好老板,忍不住又問他:“你認識常越不?知道他在你們那是幹什麽的嗎?”

他搖頭,表示自己不認識。

正想開口再詢問一些東西,莽子突然放緩腳步湊了過來,主動替我分擔壓力,攙扶著保命石走路。

我見狀沒多說什麽,自顧自帶著莫沉李跟隊。

莽子人高馬大,邊帶著保命石,還邊寬慰他。

“官小哥,再堅持堅持,最多還有二十分鍾下個斜坡就到了。”

如他所言,走了二十分鍾下坡,我看到了被雪略微掩蓋些的幾頂搭帳篷,看來是晚上下過場雪。

帳篷裏的人似乎是聽見了動靜,從裏麵冒出兩個男人,看向我們後便朝著我們這邊揮了揮手。

看到前麵有休息地兒了,大夥兒都幹勁十足,加快速度來到他們所形容的A1據紮點。

兩個在據點的和他們交接了一下,大概就是這幾天上麵依舊沒動靜,B2還是兩個人和莫家留守的一個,定點守在那。

我和莫沉李找了處角落裏,趁他們分神。假裝一邊喝水,一邊壓低聲音偷偷交流。

我在旁邊小聲對莫沉李說道:“他們B2有你家那邊的人,到時候都想辦法找機會單獨問問。進那個山洞之前我們盡量壓低存在感,現在你是籌碼他們肯定會保護你不出事兒,但還是要多加小心。”

莫沉李假裝掃著小腿上的雪,輕聲回應:“我也是這麽想的,就算B2的人我不認識他也一定認識我。老爹是個很精明的人,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出賣別人,但留人洞外一定會有特別的用處。”

我聽完心裏覺得意外。確實,不管莫家為何如此,但他們的目標非常清晰,從一開始就是衝著所有好處去的,都決定拿公司的人躺槍了,還留下一個沒必要的人駐紮在外,屬實矛盾。

這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們在商討什麽機密,聲音比方才還要小聲許多,甚至還從帳篷裏拿出了電腦筆記本。

啥也聽不清還不讓人湊近,我作罷。拿出背包裏分配的壓縮餅幹啃了起來。

說實話,這玩意兒真的好難吃,像極了我媽烙的白麵餅,又硬又幹,上麵標注的五香牛肉味我是半點都沒吃出來。

就著水,在嘴裏慢慢泡軟泡脹才能艱難咽下。沒辦法,在戶外這算是應急食品,兩三塊就能管飽。

他們那邊這時似乎商討完了,一群人都開始坐下來進食補充體力。

對我而言,這裏氣溫太低,喝進嘴裏的冰水都在口腔裏打架。對他們就不同了,我是沒想到他們還架起一旁的鍋,抓了把地上的雪山煮化來喝。

我們的保命石居然還從兜裏抓了塊德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