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了大坑,路最後是順利修好了,可離奇的事兒那會也發生了一件。

那天老爹讓我上鎮子裏買兩個西瓜,我騎著家裏的老式自行車在那條公路上。

本來也沒什麽事兒,可就當我快騎到那塊石頭附近的時候,就瞧見一個人影坐在石頭上正對著我,右手朝我左右揮動。

我去的那會兒是下午,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因為夏天這個時辰出門涼快,再加上其實鎮子到村裏也不遠,最多騎車20分鍾我就能到。

我當時以為是誰在石頭上休息呢,看不清就沒太當回事。

可等我要騎到可以看清那人大概是老是少的距離,那個坐著我的“人影”卻突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我看到以後一踩刹車猛地停下,忍不住揉揉眼睛。

但確實當時看到的那個“人影”就這麽憑空沒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著天快要黑了,那會兒年紀還小,心裏覺得有些害怕。

趕忙騎車衝過石頭附近的公路,看都不敢回頭看一眼。

之後我便去鎮上買完了兩個西瓜,一想到要走那裏回頭路我都有點忌憚。

回去的路上,天已經逐漸昏暗,往常都走習慣的路卻越來越覺得看著發毛。村裏在這條公路邊上,貼心地安置了一些台燈。

由於資金有限,台燈都是15米一個,而且還是昏黃不夠明亮的那種,隻能稍微起那麽一點兒照明作用。

這種昏暗陰沉的氣氛讓我感覺,暑夏帶來的悶熱都消散了好幾分。

整條路上肉眼望去隻有我一個回村的人,我騎著車不敢抬頭隻敢盯著前麵一些的路快速騎行。

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況且我那時候還這麽小。就算隻敢看眼前的路況也知道這條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路到哪了。

我邊騎邊抬頭,剛一抬眼看到不遠處那塊石頭上還是那麽坐著的人影在揮手,姿勢一模一樣!但比起之前,我

石頭附近的台燈明顯光亮暗了許多,給揮手的古怪人影增添了許多詭異氣氛。

我嚇得趕忙停車,眼看天越來越黑,心裏發毛在原地急得想哭。再加上前幾天在王叔家電視上看到的僵屍鬼片,直接給我心裏的恐懼拉高了幾個度。

不過慶幸的是,沒站多久,梅婆婆就在後麵出聲喊我。

她人有50歲,身材矮小,背著一個挎包看上去應該也是出村才回來。

她問我:“娃兒憨在那兒做撒子?”

我看到有認識的人,直接哭了出來,指著那塊石頭上麵的“人影”給梅婆婆說了之前和現在所看到的事情。

她聽完顯得很詫異,然後又朝我說:“你這娃娃居然看得見哦!”

後來她就安慰我莫要害怕,主動騎我家的自行車載著我回了家,中途坐上後座以後我就沒敢在睜眼過,一直到回了家老爹出聲喊我,我才敢睜眼。

下車回家之後,我就跑到老媽那裏哭了一陣,期間梅婆婆和老爹聊了兩句,隨後叫我出來給婆婆倒了謝就回去了。

之後那晚老爹好像召集了村裏幾個大漢,裏麵還有王叔,大晚上就出去了。第二天讓我搬了個鎮裏買的西瓜,給王叔送了過去。

再以後我就再也沒看到那塊石頭上看到古怪的東西了…

長大一些,思想意識逐漸成熟,回想起當時發生的事兒,很確定那就是我親眼所見真實的鬼魂。因為好奇,我還找過梅婆婆問這些事情,梅婆婆竟然不像老爹他們一樣教訓我那天的事兒少言少問,大方給我講了有關這些離奇的事情和知識。

但是梅婆婆讓我不準外說,也不能告訴爸媽,嚇唬我隻要說了以後路過那個石頭就會在看到那種東西…

在這之後,老爹找梅婆婆要了樣東西,是塊小小的吊墜,上麵有銀製鏤空雕紋中間塞著個折疊好的黃色三角符紙。據說這個符紙,是梅婆婆年輕時候畫的最成功的一張,有個這個吊墜我便再也沒有見過其他鬼魂陰物。

小時候覺得梅婆婆很神秘,像個老神仙。她和我爹有些交情,但和村子裏其他人都無來往,總是一個人生活著,性情冷漠。

回想到這個,當初摳門秦在小區廁所門口對眾人所說的,我身上有法器,不出意外就是那串符紙吊墜了。

雖然現在這小子隻顧自己悶頭走路,但我這個人,出來混了幾年社會,多多少少有些自己的人生格言。

以和為貴,諸事皆宜。

三步並坐兩步,我湊過去與姓秦的並肩而行。

察覺我的靠近,他也不作為。

我笑嗬嗬開口:“秦先生。”

他不答,甚至看都懶得看我一眼。

我接著道:“秦先生,您是位道士嗎?之前看您手持的古董黃鏡,好像是個法器吧。”

他頭都不轉瞥了我一眼,我第一次和這人對視,有種說不出來的壓迫感。看著他其實年紀不大,頂多二十五六歲,這眼睛看人怎麽讓我覺得有種在大榮發殺了十多年魚的錯覺。

姓秦的沉聲反問:“跟你有關係嗎?”

一番沉默,我悶悶而道:“……沒。”

說完,默默退回他的身後。

轉頭看向後方眾人,十個有六個麵露笑容,都是帶憋住的那種。

我算是明白了,他們把我安排給摳門秦,是想讓這人治治我愛聊天的毛病。

接下來,整個隊伍沿著山脊偏東前行,由之前隊伍留守的兩人負責帶路,為了趕時間,前行的速度相比剛上山是又提升了一截。

中途,山上還下了場中雪,對我而言是第一次見這麽大的雪,飄落在身上沒什麽感覺,隻是氣溫比沒下雪還冷些。

越往上走,每腳下去先踩到踏實地麵的幾率就越小,到最後雪的厚度已經到了小腿一半,和在水裏行走差不多的感覺。

我隔著頭巾邊喘邊走,大家都不好受,下午的天氣比較惡劣,還有陣陣從東南方刮來的刺骨涼風。

整個對於非常沉默,都是埋頭艱難前行,我前方鋼鐵般的男人,在我累得像條狗時居然隻是微微喘氣。